第 2 部分(2 / 2)

叩應你的心 未知 5869 字 2021-02-25

「等不及我遲遲不約你。」俊唇邪邪一勾。「坦白說,你是不是等不及了,所以才主動出擊?」

他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呵。

何湘灧在心底嘆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我說過,只是巧合。」

「這世上,沒有那么多巧合的。」他俯近她,挑逗地點點她鼻尖。「我親愛的白衣天使。」

他喚她的語調就像她已經是他的人似的,那么寵溺又充滿占有欲。

她輕輕咬了咬舌,阻止自己只因一聲呼喚便失去理智。

「你啊,每次見面都讓我驚奇不已。」帶著笑意的眸擒住她。「第一次見你,你是大跳艷舞的兔女郎,第二次見你,你成了能干的女強人,還戴上一副讓人討厭的眼鏡,第三次見你,你居然變身成護士了。」

「我喜歡讓人吃驚。」她淺淺抿唇。

「看得出來。」他低低一笑。「千面女郎。」

又是一聲性感到極點的輕喚。

她腹部一緊。

哎呀呀,她可不能這么輕易就淪陷啊!

「你喜歡我嗎?千面女郎。」他問她,不安分的手由她的發游移到她的頸,順著護士上裝的v形領口慢慢往下滑落。

她呼吸微微急促。

「有很多仰慕我的女人為了接近我,用盡各種花招。」他慢條斯理地說:「有人會到公司門口等我下班,有人去聽我每一場演講,有人打聽到我住哪家飯店,還會自己脫光衣服溜上床等我——」

啊,他真的那么受歡迎嗎?

「告訴我,你對我的興趣就跟她們一樣嗎?」修長的手指,以最慢的速度解她上衣的第一顆鈕扣。

「我對你……是有興趣。」渾圓嬌挺的r峰起伏著。「不過不是你想像的那一種。」

「那么,是哪一種呢?」手指滑向第二顆鈕扣。

「事實上,比起你的身體,我更需要你的紳士風度。」

「紳士風度?」第三顆。

「我希望你能對我發揮一些紳士風度,就像剛剛一樣。」

「哦?」他停下解扣的動作,大手卻仍貼在她胸前,恰恰落在r緣下方,炙熱的溫度透過布料熨進她體內。

一聲輕吟隨著長長的吐氣在她不經意間逸出,她閉上眸,感覺心跳不爭氣地加速著。

這男人,魅力果然超群啊!而且深諳調情技巧。

不能再任他采取攻勢了,否則在這場交鋒中她可是會一敗塗地呵!

她舒展眼睫,露出彌漫著一潭水霧的眸。「你喜歡我嗎?雷。」這聲低喚,好嬌好嬌。

雷楓樵眼神轉深。

「你想得到我嗎?」她繼續問。這一次,聲音是細微沙啞的。問完後,甚至拿舌尖慢慢舔舐唇緣一周。

他復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幽暗的眸像是評估她在算計些什么,幾秒鍾後,欲望終於占了上風。

他轉過身,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嘴角邪邪挑起。「那你呢?你願意把自己給我嗎?寶貝。」

「我願意。」她定定望他。「只要你答應幫我一個小忙。」

「什么忙?」他蹙眉。

她抿唇一笑,藕臂輕輕推開他,坐起上半身,取出裙袋里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對方接起後,她立即吩咐。「麻煩你現在過來。」

雷楓樵望著她的舉動。「你打給誰?」

「律師。」

「律師?!」他瞪大眼。

她淺淺一笑,不理會他震驚莫名的表情,逕自扣回襯衫衣扣,然後伸手攏了攏微亂的秀發。

「可以讓一讓嗎?」她悠然問,明眸望向他仍然擋在身側的身軀。「我不想等會兒律師進來時看到這么不檢點的畫面。」

他不肯讓,右手箝住她嬌小的下頷,湛眸銳利。「介意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女人。」

「別急,等下就知道了。」她拋一個媚眼給他,一面伸手替他翻正領口,溫柔地拂了拂襯衫壓出的幾道痕。

正當她替他整裝完畢,滿意地仰後身子欣賞時,門扉也傳來幾聲輕叩。

「進來。」

踏進室內的是一個頭發半白、肚子微微發福的中年律師,臉上油光紅潤,顯然營養充足。

他瞥了坐在貴圮楊上的兩人一眼,稀疏的眉揚了揚,眼眸閃過利光。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律師,李律師,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雷楓樵。」

「你好。」李律師朝雷楓樵伸出手。

雷楓樵站起身,與他一握。「請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問李律師,口氣很禮貌,眼神卻凌厲無比。

「我來解釋一下。」李律師遞給他一張名片。「敞姓李,令尊雷萬里委托的律師。」

雷萬里?他的父親?

雷楓樵變了臉色,y沉得嚇人。「我沒有父親。」他將名片遞回給李律師。「我想你找錯人了。」

李律師又是一揚眉。「難道吳柔芳不是你的母親嗎?」

「她是我的母親沒錯,可是我沒有父親。」雷楓樵神色冷硬。

那個在他未滿兩歲時便拋棄他們母子倆的男人不是他父親!

「我知道你恨你父親,他也很後悔當初不該離開你們母子倆。」李律師放軟聲調。「不過他真的很希望你能接下他的農場。」

「接下?好好的為什么要我接下?」不祥的念頭掠過雷楓樵腦海,他僵住身子。「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李律師沒說話,瞥了他一眼,神色不忍。

他死了?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死了?那個害得他母親為了撫養兒子長大含辛茹苦、過勞而死的男人,那個害得他從小受盡同學朋友欺凌嘲笑的男人——死了?!

死得好啊!死得……太好了——

他緊握雙拳,指尖用力掐入掌心,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滿腔激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根據令尊指示,他將農場的一半所有權留給你。」

「我根本不想要什么農場。」他冷笑兩聲。「讓他留給別人吧。」

「你真的願意放棄農場?」李律師問。

「沒錯。」

「那么,農場就無條件全部歸何小姐所有。」

何小姐?何湘灧嗎?

雷楓樵驀地轉頭,狠狠瞪向靜靜站在一旁的她。「這怎么回事?你跟那老頭認識?」劍眉忽地y沉一擰。「你該不會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吧?」

「我並不覺得我跟萬里的關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何湘灧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朋友?哈!」他冷啐,鷹眸噴出烈火。「我不相信他會無端把農場留給什么好朋友!除非那女人服侍得他很滿意!」

「看在你情緒激動的分上,我原諒你的口不擇言。」相較於他的憤慨,她顯得平靜。「不管你認為我跟你父親是什么關系都好,只要你肯將農場的另一半所有權讓給我就好。」

他不敢相信地瞪她,半晌,才咬牙切齒道:「所以你是為了那座該死的農場才來接近我的!是嗎?你故意惹得我心猿意馬,故意讓我對你產生興趣,都是為了想得到那座農場?」

「沒錯。」她坦然承認。

而這大大剌傷了他的自尊心。想他雷楓樵縱橫情場這么多年,如今卻被一個女人這般耍弄。

「你以為事情會這么順利嗎?我偏不讓給你!」他憤然。

「如果你堅持要留下你那一半的所有權,你就必須在農場工作一年。」她盈盈淺笑,完全無視他的怒氣。「我想你一定不會願意吧?」

「在農場上工作?」雷楓樵眉峰皺得更緊。「這什么意思?」他轉向李律師。

「根據你父親的指示,你必須在農場上住滿一整年,才能得到你那一半的所有權。」李律師解釋。

「而且不光是住而已,還必須打理農場上一切日常事務,簡而言之,就是要你做個道道地地的農夫。」何湘灧微笑補充。

他瞪她,這一瞬間,他又有伸手掐死她的沖動了。

「我想你一定不願意吧?」她偏頭睇他,唇畔的微笑甜蜜。「風流瀟灑的花花公子跟灰頭土臉的農夫,形象相差太遠了。」

他鐵青著臉,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那你呢?難道我父親沒要求你也得當個農夫?」

「其實何小姐也一樣。」李律師主動替她回答。「你父親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兩個一起住在農場,直到其中一人放棄為止。當然,如果你現在就願意簽下轉讓書,農場可以馬上就歸何小姐所有。」

「你會願意住在農場里當農夫?」雷楓樵狐疑地打量何湘灧。「那你的工作怎么辦?」

「我已經跟公司報備過了。」她微笑。「這一年我不找新保戶,只服務舊保戶。當他們需要我時,我再回去處理就行了。」

「這樣你這一年豈不是會白白錯失很多賺錢的機會?」千萬年薪,可不是每天賦閑在家就能賺來的。

「我無所謂。」她聳聳肩。「為了讓萬里安心地走,我不介意犧牲一點。」

才怪,他才不相信這么一個嬌艷美麗的都市女郎肯窩在鄉間當什么勞什子農夫!除非——

湛黑的眼珠一轉,他忽地微微笑了。「農場到底在哪里?」

「苗栗,很鄉下的地方。」她刻意強調。

「是嗎?」他揚眉。「我想那座農場大概不小吧?」

「不是很大,小小一間而已。」

「也許里頭有很多牲畜乍羊?」

「寥寥幾只而已。」她攤攤手。

「也許還附帶一棟漂亮的豪宅?」

「你想太多了,雷。」她搖頭嘆氣,好無奈的樣子。「只是一間老舊的小房子而已。」

為了一座只有幾只牲畜的小農場和一棟老舊的破房子,她會願意留在鄉下工作一年?

哈!

雷楓樵不再追問,心中已然有了底。

眼前這個女人,可是保險業界的頂尖業務員,年薪上千萬,等閑男人根本不看在眼底。

這樣的女人,絕不可能為了一座破農場甘願伺候一個老男人!這其間,肯定有詐!

「簽吧,雷。」何湘灧將轉讓書跟原子筆遞給他,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地,眨出嫵媚迷霧。「就當幫我一個小忙。」

雷楓樵譏誚地瞪著白紙黑字的合約,不置可否。

「簽嘛。」她噘起性感的唇,撒嬌般地望著他。

他依然動也不動。

眼見光撒嬌還不成,何湘灧攬住他,櫻唇在他耳畔摩挲著。「你很想要我吧?雷。只要你肯幫我這個忙,我可以——」她沒繼續說下去,柔軟的嬌軀宛如貓咪調皮地磨蹭著他,誘惑許諾盡在不言中。

他冷冷地笑了,陡地伸手扳過她臉龐,對准她的唇毫不猶豫地狠狠一吻。

他用力吻著,牙齒粗魯地搓揉著她柔軟的唇瓣,像一頭被惹惱的猛獸,狂肆地以此發泄怒氣。

然後,他將遭他吻痛的她使勁推開。

毫不憐香惜玉的舉動令她身子一晃,小腿肚撞上貴妃楊邊緣,一陣生疼。

「好痛唷!」她尖呼,明麗的眸委屈地漫開一抹紅。「雷,你好過分。」嬌嬌地抗議。

他置若罔聞,冷淡地望她。「你可以停止在我面前演戲了,何湘灧,我已經決定了。」

「你決定怎樣?」她仰頭,期盼地望他。

「我決定繼承這座農場。」他一字一句,嘲諷地對她微笑,等著看她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如他所願,她眼眸圓睜,芳唇微啟,秀眉緊顰,一副既懊惱又難以置信的神態。

可他沒看見,當那顆美麗的小腦袋垂下時,拿睫毛膏刷得卷卷翹翹的眼睫之後,閃過的卻是愉悅得意的光彩。

第四章

他上當了!

不,他沒上當……不對,還是上當了!

瞪著眼前料想不到的景致,雷楓樵瞠目結舌,一時怔愣當場。

雖然從小便生於都市、長於都市的他對農場並沒多大概念,但當何湘灧爭著想要他那一半的農場繼承權時,浮現在他腦海的是曾在電影上看過的一片廣闊綠野。

當然,他從沒真正相信過他那個拋妻棄子的老爸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成就,但他想,能讓那勢利的女人爭著想要的農場總不會差到哪里去。

至少,該有一片遼闊得不見邊際的綠茵;柵欄里,圈著上百頭牛羊,馬廄里,也許還有幾匹高挺帥氣的駿馬。

或者,有一片廣大的果林,綠葉成蔭,枝頭累累結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飽滿果實。

至於農場里的房子,ok,可以不用像英國的城堡那般氣派,也不必像法國葡萄酒庄格調高尚,只要起碼有個幾層樓高,像棟普通的鄉間度假別墅即可。

可是……這些是什么?

在他面前這一片荒涼、破敗、灰暗與老舊究竟是什么?!

木造的矮小牛棚里,隨便圈著三頭r牛。一旁,幾頭肥傻到極點的豬一面在爛泥里打滾,一面嗷嗷叫著,臭氣熏天。

農舍外,一方小小的空地種了幾排蔬菜,卻一棵棵都像極度營養不良,枯瘦又委靡。

菜園延伸過去,似乎是一片樹林,只不過前頭見到的幾棵樹除了一堆要掉下掉的葉子,好像什么也沒。

至於他幻想中的鄉間別墅——不,那豈止不是一棟別墅,連間房子都說不上,塗在木這外牆上的白色油漆,早就因歲月侵蝕,褪成慘澹的灰色,斜斜的屋頂看來岌岌可危,像隨便一個地震來襲便會坍落。

這,就是那個老頭留給他的農場?就是何湘灧搶著跟他要的農場?

就這么一個破爛地方?

他不敢相信。

「你騙我。」雷楓樵驀地轉身,瞪向開車載他前來此地的女人。「這不可能是你想要的那座農場。」

「這就是啊。」何湘灧仰起容顏,朝他甜甜地笑。「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他一窒。

「我是不是跟你說,這間農場面積不大?」她問。

他神色y暗地點頭。

「我是不是也說,里頭只有寥寥幾頭牲畜?」

他握緊拳,再度不情願地點頭。

「我是不是還說,這里的房子其實很破舊?」

他咬緊牙,還是只能點頭。

「瞧,我沒騙你。」她攤開雙手,好無奈的樣子。「是你自己不肯相信啊!」

沒錯,這些話她是全說過!

可問題是,她說這番話時的神態,以及當時的情景,讓人根本無法相信她的話!他敢打賭,不論是哪個男人聽了,都只會認為她是為了騙走農場所有權才這么說的。

任何男人都不會相信,她竟會願意為這么一座殘破不堪的農場主動獻身。

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你是故意整我的!」一番思索後,他得到了這個結論,高大的身軀充滿威脅意味地近她,眸光銳利如刀。

「我沒有啊!」她無辜地眨眨眼。

「你故意讓我以為,我繼承的,是一座真正的農場。」他從齒縫出聲音。

「這是一座真正的農場啊。」她柔聲道,還是一副無辜的神態。

「這里他媽的根本什么都不是!這里比垃圾坑都還不如!」他爆發了,銳眼噴出火山熔漿,差點沒把她一張美美的臉燒出幾個窟窿來。

「你別那么激動嘛。」她假裝害怕地搗住臉,清亮的眼瞳從指間縫隙偷噍他。「這里是破了一些,不過只要用心整理過,還是一間不錯的農場的。r牛有很多牛奶可以擠,豬也可以拿去賣,果園里長出的水果也算產出啊。對了,還有菜園……」

「我要走了!」沒等她說完,他鐵青著臉轉過身,怒氣沖沖就要離去。

她連忙拉住他的衣袖。「等等,你不能走啊。」

「我放棄這里的所有權!」他吼。「你想要這間破農場就送給你好了!」

「我是很想要啦,可是你已經簽了約了。」

他身子一僵。

「你忘了嗎?雷。」她甜蜜地提醒他。「那天你已經跟李律師簽下契約了,答應在這里工作一年。」

他綳緊下頷。

「合約可是不能隨便違反的喔,不然是要付違約金的。我記得我們約定的金額是一千萬吧,誰違約誰付錢——我是不介意白白拿到一千萬啦,不過你的財務狀況,不會因此有些小小窘迫嗎?」

他想殺人!

誰借把刀子給他吧!他想現在就把這女人大卸八塊!

雷楓樵轉回身子,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兩排白牙緊緊咬合,一個字也溜不出來。

y沉到極點的神色讓何湘灧不禁咽了口口水,悄悄深呼吸一口,鼓勵自己別在他暴怒的氣勢下退縮。

「你考慮好了嗎?雷。」微顫的櫻唇勉強揚起微笑。「要留下來還是要給我錢?」

他沒回答,黑眸一下子降了溫,冰天雪地。

她凍得全身發顫,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如果你不願意留下來,就簽下這份轉讓書。」她打開皮包,取出另一份她早准備好的合約。「別忘了,三天後一千萬准時匯入我的帳戶。」

他粗魯地搶過轉讓書。

她愕然瞪視他的動作。

不會吧?他真的要簽嗎?

他可不能簽啊!這一簽,她這陣子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

她咬住下唇,慌亂的心吊得高高的,屏息等待他的反應。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他忽地雙手一扯,狠狠將轉讓書撕成碎片。

「好!我留下來!」他冷咆。「我倒要看看你千方百計騙我來,到底是想要什么花樣!」

他願意留下來。太好了!

她松了一口氣,蒼白的臉總算染上些許血色,豐潤的唇也總算能真正笑開。

「相信我,你不會後悔的。」她主動挽著他的臂膀,仰望他的笑顏清甜可人。

「有我在這里陪你啊。」

他在生氣。

何湘灧一面拿j毛撣子撣去家具上所有灰塵,一面小心翼翼地偷窺著悶坐在一旁的雷楓樵。

她輕輕嘆氣。

也不能怪他,任何人因為一時賭氣大意簽下賣身契,結果發現自己得困在一個破地方整整一年,應該都不會太高興。

事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