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2 / 2)

放下武器 未知 6290 字 2021-02-25

鄭天良准備洗個澡後退房,然後立即回合安。

鄭天良洗好澡後,他在衛生間的鏡子里看著自己的l體,這個已經日趨肥胖的l體已經不屬於周玉英一個女人了,它不是周玉英的專利,所以它已經占領過另外兩個女人,這種l體走私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罪惡感,也沒有背負多少道德上的壓力,他覺得男人的l體本來就是為女人准備的,女人是一個抽象的集合概念,從純粹的性的意義上理解,占領一個女人和占領一萬個女人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如果不是道德或紀律或金錢的約束,任何男人都是願意占領更多女人的,克林頓也不例外。大多數人都這樣想,但大多數人都不這樣講。這也應驗了,嘴上講的行動中不干,行動中干的嘴上不講,這不是人的虛偽,而是人生存表演的一種基本素質。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是戴著面具跳舞的,但所有的人都在文明的面紗下將自己打扮得無比純潔,克林頓要不是那個萊溫斯基的朋友為錢所誘惑而出賣了克林頓,克林頓就是純潔的,他的西裝領帶上看不出絲毫y盪的跡象,還有王寶森、陳希同這些比他官大得多的老黨員老首長們也犯了同樣的錯誤,他鄭天良跟這些同志比,簡直就是一個害虐疾的小螞蟻,這樣一想,他看到自己在鏡子里的l體一貧如洗,褲襠里的器官無比自卑。

他l體走出衛生間踩在松軟的地毯上,踩地毯的感覺很像接受異性按摩。正准備穿衣服,電話又響了,是沈匯麗打來的,沈匯麗問:「老板,你怎么跑到河遠去了,我到合安你就到河遠,我回河遠,你又到了合安。難道我們真的這么沒緣份?」

鄭天良一聽是沈匯麗的聲音,他的身體開始發熱,在這個遠離家鄉遠離熟悉目光的賓館里,他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堅硬起來。他發覺自從調整分工後快一個多月了,他有意無意地回避著沈匯麗,頗有一種小人得志的自負,然而他並沒有得志,更何況政治前途與擁有情人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因果關系。他杞人憂天的表演實際上是對自己的殘忍和對沈匯麗的不尊重,於是,他對著電話說:「有沒有緣份不在於你我是不是在一起,而是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你死我活。」

這句帶有挑逗性的暗示使沈匯麗在電話里很純潔地生氣了:「老板,你說話怎么這樣不正經,你在房間等我,我現在就趕回去找你算賬。」

鄭天良穿好衣服准備等沈匯麗跟他在床上算賬,他一遍遍地回憶著紅磨坊里的地毯以及地毯上的汗水,那些清晰的細節就像黃色錄像一樣在這個黃昏的空間里呈現在他的眼前,他發覺男人在回憶自己的艷遇的時候記憶力最好。

一個半小時後,賓館房間的門輕輕地敲響了,鄭天良毫無必要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經很流暢的頭發,他在想是不是一見面就跟沈匯麗緊緊擁抱,省略紛繁復雜的前提直奔主題,還是循序漸進地層層深入。他感到這段日子很累,周玉英松弛的身體讓他已經沒有了激情,他跟周玉英那種例行公事的夫妻生活,簡直就像一個管理很差的單位應付上級檢查一樣。此刻,他想起沈匯麗風情萬種的r體,決定一進門就單刀直入。

門開了,鄭天良正准備張開雙臂箍住沈匯麗,但兩條胳膊在半空中僵住了。他吃驚地發現沈匯麗身後緊挨著一個身體無比肥胖的男人。男人的臉上堆著笑。

沈匯麗進屋後關上門,向鄭天良介紹說:「這位是萬源建築集團的總裁,萬源先生,萬老板。」

萬源伸出柔軟多r的手緊緊握住鄭天良的手:「鄭縣長,你好。多年前我還得到過鄭縣長的關照,給我發包了合安啤酒廠的工程。」

鄭天良握著萬源的手想起了十年前他將萬源的錢交到縣紀委的事,這個被他搞得狼狽不堪的老板最後還是工程中標了,鄭天良卻政治上落標到實驗區當了主任。時過境遷,大家心里都有數,所以也不會過分計較,鄭天良握著萬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可沒幫上你什么忙,差點還壞了你的事。」

萬源滿臉堆笑說:「哪里,哪里,鄭縣長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我非常欽佩你的原則性,只可惜像你這樣的干部太少了。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你的做法我能理解,我想鄭縣長現在我求你幫忙,該不會將我轟出門外了吧!」

28

鄭天良笑著說:「當然了,在我的權力范圍內,我還是會幫忙的。現在的領導干部為發展地方經濟都要學會跟企業家打交道,學會跟企業家交朋友,老趙和小沈這些資本家都是我的朋友,能交上你萬源這樣的大老板做朋友,也是緣份。不過,我可有點實用主義,如果不能給我們合安的經濟建設做出貢獻,我就不敢交資本家朋友了。」

沈匯麗已經給他們泡好了茶,她坐在床上跟鄭天良萬源面對面:「老板,我跟萬總到合安找你就是為了在合安投資的事。在你大老板的關心支持下,羅馬假日花園總算立項了,現在我已決定跟萬源集團合資共同開發。」

鄭天良愣住了:「你不是說跟趙全福聯合開發的嗎?」

沈匯麗說:「老趙本質上是一個農民,太小心眼了,我不想跟他合作。再說他的合和廠要回遷,一時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他只願出四百萬參股,而我們總共投資需要六千萬,那點錢根本不管用,我就一腳蹬了他。現在一期工程連征地就要投入四千萬,我的財力根本就不夠,所以找到了萬大老板,萬老板現在固定資產總值就超過了一個億。」

萬源說:「我們集團下面正好有一個水泥廠,還有一個預制件廠,水泥和樓板都可以自已解決,降低成本。」

鄭天良問:「投資比例怎么定?」

沈匯麗說:「萬源集團占百分之七十,我占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說由萬源來開發羅馬假日花園,我是股東之一。」

鄭天良感到自己忙了好半天,卻是在為萬源幫忙了,再加上這個不速之客壞了自己的好事,心里就有些齷齪,他擺出一副官腔說:「萬總,非常歡迎你到合安投資,不過你不能虧待小沈喲,她可是這個項目的真正立項人。」

萬源又給鄭天良點上「中華」煙點頭哈腰說:「我心里有數,小沈拿百分之二十的資金,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想這個項目是你鄭縣長幫著辦下來的,今後還少不了要你支持,我跟小沈已經商量過了,送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鄭天良感覺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所以當然不能答應,他說:「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決不能要你的股份,你送我股份的同時等於也送了我一副手銬。」

萬源看了看鄭天良說:「鄭縣長,反正你給我們幫忙,我們心里有數。不要股份,我也不會忘恩負義的,我在江湖上闖盪這么多年,講義氣夠朋友,這是最重要的,萬源集團能發展到今天,靠的就是我的為人,做生意其實就是做人,所以我所結識的廳長市長縣長們沒有一個人講我萬某人是不夠意思的,這一點請鄭縣長放心。」

鄭天良不敢輕易吃這顆定心丸,但也不會像八年前那樣莽撞,所以他只好含糊地表態說:「你的義氣對我們共產黨干部就是一種邪氣,我們的標准不一樣,所以你的股份我是不敢要的,抽煙喝酒吃飯,這還差不多,屬於交朋友的范圍,而除此之外,就違法亂紀了。」

萬源說:「好吧,我們先去吃飯吧,請鄭縣長到我的食堂嘗嘗烤全羊和油燜穿山甲。」

萬源這些年從做土建工程起家,逐步到承包省內外好幾條高速公路建設,狠賺了一筆後,在河遠市買下了一個水泥廠,建了一個配套的水泥預制件廠,又在市中心繁華地段開了一個「夢巴黎娛樂城」,里面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萬源請鄭天良去吃飯的食堂,就是娛樂城三樓的「羅浮宮」。

「夢巴黎」共六層,三樓的「羅浮宮」金壁輝煌,牆上是米黃色帶暗紋的進口真絲牆布,屋頂巨大的蓮花座吊燈碎珠撒銀一般照亮了牆上的半l體女人的油畫和鋪滿了地面的波斯地毯,鄭天良一看到地毯就想起了沈匯麗的造型。他感到這個空間不僅比趙全福的紅磨坊氣派,而且要豪華得多。

晚上萬源找來了幾個年輕漂亮的女經理們陪鄭天良喝酒,這些經理就像趙全福身邊的於文紅一樣,除了陪酒陪笑陪睡和姿色極具殺傷力外,是不可能「經」手「理」出什么頭緒來的。沈匯麗穿一身羊絨套裙,她在桌子底下用腿暗示了鄭天良好幾次,告誡他不要在美女如雲時迷失了方向。鄭天良用目光向沈匯麗表示,他的腿絕不會在桌子下面犯自由化錯誤的,也絕不會跟其他女人以腿相勾結的。

吃飯過程中,萬源一再提出了請鄭縣長在征地價格上給予關照,「一畝六十五萬,征地就要花去一千萬,太高了,雖然小區是按歐洲風格建的,但房屋價格實際上是賣不上去的,畢竟合安老百姓經濟實力還有限,兩千塊錢一平方都有難度。我們高標准建設是從長遠考慮的,也是從合安的對外形象上考慮的,希望鄭縣長能把這些道理在縣里講透講到位。」

鄭天良別有用心卻又看似很隨意地對萬源說:「萬總,這個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你應該跟宣縣長談一談,當年你承包啤酒廠工程就是宣縣長帶去的,是黃市長支持的。」

萬源直截了當地說:「鄭縣長,我這個人明人不做暗事,睜眼不說瞎話。現在你是抓經濟建設的常委副縣長,又是葉書記的紅人,在你分管的范圍內辦事,你不點頭在合安肯定是辦不通的。我當年找宣中陽和黃以恆是對的,現在不去找他們也是對的,這點風向看不出來,我就白混這么多年了。再說,當年我找他們辦事,事成後也是有交待的,現在只要你出面講話,他們是不會反對的。我有數。」

鄭天良從萬源的話里已經聽出了一些意思,也就是說他在八年前跟宣中陽和黃以恆的交往也是事出有因的,這就說明這世界絕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鄭天良聽了這些話,心里有了一些底。

吃完飯,萬源請鄭天良到五樓洗洗澡捶捶背,鄭天良說他沒有這個習慣,下午已經在賓館洗過澡了,沈匯麗對萬源說:「鄭縣長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不要拉領導干部下水了,我送鄭縣長回賓館。」說著沈匯麗就拉著鄭天良走了。臨走前,萬源將一個印有「金陵飯店」的手提袋交給鄭天良,鄭天良堅決不要,萬源說:「鄭縣長,你真讓我太沒面子了,我這又不是賄賂你,也就是幾包煙,算什么呢?抽煙喝酒總是不犯法的,與腐敗更沾不上邊。」

沈匯麗接過手提袋下樓了。鄭天良上了沈匯麗的紅色「尼桑」車,這時兩人就可以在車內無所顧忌地自由地用腿交流了,鄭天良先是用腿抵了一下沈匯麗的腿,沈匯麗說:「老板,我在開車,如果出了事,你打算怎么向警察解釋?」

鄭天良就說:「我告訴警察,我被一個漂亮的女人劫持了。」

沈匯麗說:「告訴我,我要把你劫持到哪里去?是賓館,還是我家里?」

鄭天良說:「我現在已經失去了人身自由,劫匪將我劫到哪里算哪里。」

沈匯麗歪過頭向鄭天良卷了一下舌頭:「我把你劫到地獄里去。」

鄭天良說:「我早就想看看地獄是什么樣子了。地獄里有什么?」

沈匯麗說:「你希望地獄里有什么?」

鄭天良說:「我希望地獄里有你。」

沈匯麗說:「我是陪著你一起下地獄的,當然有我,還有床和地毯。」

鄭天良說:「你就是我的地獄。」

沈匯麗說:「下了地獄,你就獲得了再生。」

車子迅速地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