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 / 2)

紅塵如煙愛如煙 未知 6027 字 2021-02-25

師兄含笑問:「老人家所為何來?可是身子不舒坦?」

媒婆回頭看了簾子一眼,對師兄低聲道:「先生家中還有何人?」

師兄笑道:「您老不是都看到了么?僅我兄弟二人。」

那媒婆低聲道:「那夜二公子為東邊的楊諾兒診斷病情時可是有了肌膚相觸?」

我翻著白眼,真是八婆,這p點事就傳開了?往常這種情況又不是沒有過。這老楊頭鬼知道打的什么算盤?難道想訛我一把得些青春損失費?紅玉壞笑著推搡我一把,只聽師兄笑道:「我兄弟乃行醫之人,自無那些雜念,怎會來此傳言?」

媒婆尖銳的聲音笑道:「先生雖如此說,但庄戶人家甚是看重此事。諾兒如今對二公子已生了情素。奴家今日便是替楊家來向二公子提親。這諾兒可是本村難得一見的好姑娘,更是楊家滿門的寶貝,旁人求還求不來呢!」

我愣,驚愕的嘴巴張得d圓,瞠目結舌。

師兄淡淡道:「舍弟身子瘦弱,又面帶刺青,只怕要辜負老人家一番心意了。」

媒婆討好地笑笑,道:「嘿嘿,其實諾兒爹原是有意高攀先生,已打量了多日,不過一直擔心以先生如此人才怕是看不上諾兒,那老兒也知趣並未提過。」她說到此處,神秘地看看左右低聲接著道:「反正為二公子提親之事無人知曉,若先生相中了諾兒,那老身便做個好事,撮合先生可好?」

我暈哦!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名似沖著我來,實則是奔著師兄來的。誰讓他長得那么好看呢?我氣結。

師兄有些不悅道:「多謝厚愛!在下已心有所屬!」

那媒婆討好地笑道:「不打緊,不打緊,諾兒爹說了,即便是給先生做小妾也無妨。」

師兄微微有些怒意,淡淡道:「在下曾允過心中人,一生只娶她一個!老人家若無他事,還請回吧!」

那媒婆眼看事情要泡湯,忙笑道:「先生莫急莫急!高攀先生之事原是諾兒爹一廂情願,那諾兒卻是看上了二公子,先生若不願意,還請先生成全了諾兒與二公子如何?」

唉,我總是替補……

師兄收起了那不易覺察的怒意,淡淡道:「在下方才已說過,舍弟身子瘦弱,又面帶刺青,只怕高攀不起。」

媒婆笑道:「二公子雖相貌遠不及先生,但卻是先生的胞弟,又是行醫之人。這楊家咀偏生就缺這行醫的先生,倒也是難得之人才。若諾兒能嫁於二公子為妻,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師兄淡淡道:「舍弟身子單薄,怕做不成庄戶人家的姑爺,還請老人家回了那老爹吧!」

媒婆諂媚地笑道:「無妨,無妨,諾兒身子結實,還會累二公子親自做活么?再說,二公子乃是這醫館的二掌櫃,哪能勞他到岳丈家做農活?」

師兄長長嘆氣,無奈道:「老人家,舍弟也無娶妻之意!」

媒婆驚訝道:「為何?」

我實在氣不過,沖了出來道:「因在下自幼身子柔弱,不能人道!」

媒婆驚愕,道:「這……」

我惡作劇地沖師兄笑笑,又對那媒婆笑道:「還請老人家回了楊姑娘。另,以後這等說媒撮合之事還請老人家莫要再鬧到這醫館來,可好?省得禍害了人家好姑娘。」天下最毒婦人心,我還是一刀斷了這路,省得總有這樣或那樣的美女借著找我而前來s擾師兄。男人的心天生就是野的,看是看不住,只能用點y招了。

那媒婆訕訕地走了,我卻是啼笑皆非,沒來由地有些生氣師兄,整個一天都未理他。他卻也不惱,只是在無病人時淡淡地看著我笑,慢慢地,我的無名之火又莫名其妙地熄滅了。

不過自那日後,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凡是前來就醫的中年男女,總是要多看我幾眼,並且那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憐憫……

無人時,師兄笑著打趣道:「唉,旁人是在嘆息你白為這男子一遭,竟連女色也享用不得。」

我得意地笑,大聲地笑,這樣更省心,省得旁人再假借我的名頭來窺探師兄,哼,以後休想!

鬧騰了幾日,炎熱更盛,晚上總也睡不塌實,不是老被蚊子s擾就是熱得難受,折騰了幾夜,我漸漸有了點苦夏的苗頭。我好生懷念現代的蚊香與空調哦!

這日清晨,我早早起來,站在院子里跳健美c,只聽得綠玉在門口與人說話:「小姐如何稱呼?」

有一女子的聲音道:「奴婢菁兒,原是跟隨你家二公子的丫頭。」

我愣了一瞬,便又恢復了常態,臉上掛上笑容,迎了出去,果見一身勁裝打扮的菁兒正站在門外與綠玉說話。

綠玉見我出來,垂手站在一旁,菁兒上前抱拳道:「公子別來無恙?」

我又一愣,菁兒的談吐、語氣,甚至肢體語言都變得那么陌生。我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中似乎嗅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我用最短的速度收起一瞬的恍惚,淡淡道:「你來了?請進內說話吧!」我轉身自顧自往里走,看見正在院子里咋呼的紅玉,順嘴又說道:「紅玉,給張姑娘奉茶。綠玉你忙去吧。」

綠玉輕看我一眼,便退到一邊,繼續忙活她的那攤事去了。

我徑直走到堂屋,師兄正在幫人診脈,目光專注,身影淡淡。

我不由心中一暖,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不忍打擾他,便帶著菁兒穿過堂屋直接進入內室。

我拉著菁兒於榻上坐定,紅玉上完茶出去後,我才笑道:「你怎來了?」

菁兒這才行大禮道:「小姐,想煞奴婢了。看您如今一切均好這才塌實了不少。前幾日東風先生回山寨後告訴奴婢,小姐如今以男裝與先生在此處開醫館,便生了前來探望之心。」

我嘆息,東風為何要告訴菁兒我的下落呢?不是曾囑咐過他莫要張揚我的行蹤么?好好應了,怎又反悔?好在是菁兒,而非旁人,否則只怕又會生事。不過,我這里畢竟是醫館,如此你來我往豈非成了他們的客棧?呵呵,無奈!

我淺淺笑道:「一切都安好,你應好生習些本事,怎能亂跑?」

她坐好道:「奴婢此番前來一則乃是看小姐,二則還有些事需與小姐商量。」

我心中已有數,笑著打趣道:「難不成你要許配人家么?」

菁兒嬌嗔,白了我一眼,道:「小姐怎還如此愛說笑話?」

我拉起菁兒的手,笑。過了這么久,看到自己曾經的好姐妹反倒不知該說些什么,難道只能說些「你好」、「我好」之類的話么?

那雙手比原先更加粗糙了,手心中滿是繭子,手指的關節也大了許多,想來應是做了不少力氣活,又見她原本白皙秀美的面龐如今多了些許滄桑,臉蛋上也泛起了淡淡的高原紅,皮膚也黑了不少。不過整體看來,菁兒著實健壯,那身姿,那氣度,儼然一個常年行走江湖的豪爽女子,別了一年多竟讓我感覺到了天壤之別……

菁兒見我看著她的手發呆,笑道:「奴婢這些日子在山上風吹日曬,跟隨牙牙姑娘習些防身本領,這手自然是粗糙了些。」

我淡笑道,問:「每日都如何練功?」

她笑道:「無非是打打沙袋,蹲蹲馬步,非甚難事。」

我驚嘆,這還非難事?

她看著我笑,目光淡定、堅毅,又有些許豆蔻少女的陽光……

她被我看久了,笑著搖晃我道:「小姐,奴婢此番來有些事還想向您請教。」

我這才回過神來,問:「何事?」

她低頭道:「東風先生將奴婢的身世已對奴婢說了,東風先生的意思乃是要奴婢認祖歸宗。」

我頷首道:「此事我已知曉,你有何想法?」

她嘆息道:「原本如奴婢這般落魄之女子能認祖歸宗本是大好之事,只是……」

「只是如何?」我見她吞吐甚是上火。

她抬頭,眼中帶著些許疑惑道:「只是斷無先將祖父母放一邊,只認姑丈的道理。」

我大悟,頷首道:「那以你認為呢?」

菁兒搖頭道:「奴婢全無主意,當初小姐買了奴婢,奴婢這命便是小姐的了,如今小姐將奴婢送與牙牙姑娘,自應聽命於牙牙姑娘。」

我道:「牙牙姑娘如何說?」

她道:「牙牙姑娘說,當初她只是替小姐您暫時收留奴婢,並不曾買去奴婢,因此奴婢的主人仍是小姐您。奴婢今日的一切舉動仍要聽小姐的。」

我聽著火氣很大,人都是平等的,哪有誰是誰的之說?當初送她走只不過是想放她一條生路,誰知她反倒覺得自己是無主人的奴才了。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道:「記住,如今你已自由了,不再是我的亦或是誰的了。你的難事,眾人可以幫忙想辦法,但任誰也不能為你做主,能做主之人惟有你自個,可明白?」

她驚愕看我,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在這個世界里,一旦為奴,便要世世代代為奴。男子無任何方法擺脫奴才的命運,而女子除非做了主人的妻妾,否則也只能奴嫁奴再生奴,哪有如此輕易便得到自由的?

我再次肯定地使勁點點頭,很認真地說:「此後便是要你自個為自個做主的時候了。」其實,自己做自己的主,是件挺苦挺累的事!人呀,不用支撐天支撐地,能支撐住自己就很不容易了!這對我來說都是奢望,更何況她?只不過彼此互勉罷了!

她仍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笑笑,看著她,淡淡問:「對於認祖歸宗之事你如何想?」

她有些沉悶地想了想道:「說實話,奴婢倒是想圓父親的遺願,去看望祖父一趟,至於撲奔姑丈之事奴婢並未想過。」

我笑道:「你若見到令祖父難免一時脫不開身,你又會如何打算。」

菁兒抬頭,眼中有些許淚水,輕聲道:「奴婢跟隨小姐那許久,又不是未見過深深侯門中的痛苦,以小姐如此聰慧的人兒都不免落荒,更何況貧賤出身的奴婢……奴婢死也不願留在那里。」

我頷首,默默,許久才道:「東風如何說?」

菁兒也默默看我,片刻才道:「東風先生卻是要奴婢先去撲奔姑丈後再做安排。」

我心中一懍,突然問:「東風究竟為何人?」

菁兒沉默許久,有些無助地看我,半晌才道:「小姐一貫教導奴婢要做個言而有信之人,奴婢業已答應東風先生不向任何人透漏他的真實身份,因此……」

我心中已隱約有些明了,便淡淡道:「那便莫要說了。」

菁兒黯然道:「不過,奴婢敢保證,東風先生對小姐並無惡意,只不過不願小姐圖增煩惱罷了。」

我微笑頷首,淡淡道:「無妨!你盡管按照你的本意做事即可。你本性純良,還是多多提防他人才是。」

菁兒默默咬咬下唇,手下意識地絞著衣角,心中應是矛盾至極。

我輕笑著撫摩她的手道:「莫怕,最壞不就是再回到我這里么?」

菁兒,猛然抬頭,似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看著我說:「小姐,奴婢……不知小姐可否收留奴婢幾日?奴婢想在此處清凈清凈,好生想想,」

我心里有些突突,難道我這醫館如今真成了客棧?這客棧僅僅是供朋友歇息心靈的客棧,還是又一次紛爭中的前沿陣地?我苦笑,但菁兒於我來說不僅是曾經的丫頭,還是陪我走過風雨的朋友,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我疲倦地笑道:「也罷,你好生想幾日也好。在此處自是不會有人來左右你的決定。」

菁兒神色有些恍惚,她應是聰明人,自是明了其中的利害,不用我多說。

晚上,我安排菁兒與我同住,先著她收拾一下,自己便去了師兄書房,將這一應變故詳細說與他聽。

師兄面無表情,淡淡道:「那便讓她先住下吧,畢竟是姑娘家,此刻難免沒了主意。」

我淡淡笑笑道:「師兄是不願說,還是懶得說?」

「呵呵!」他的眼中頓時漫過濃濃笑意,嘆息道:「你果真長進不少。」

我笑道:「天下有人不願享受榮華富貴么?」

他笑道:「只怕很少。」

我又問:「那有人願意舍棄榮華而甘願為奴么?」

師兄大笑兩聲,道:「你說呢?」

我嘆息道:「我那世界提倡女子自強,人人平等,每個女子都能養活自己,興許比男子還要風光。但也不乏有女子願意用自己的青春、美貌,換來安逸富貴的生活,即便是僅僅當個花瓶。呵呵,興許有不少女子有如此想法,想用各種捷徑一步登上富貴之地。可這里的女子生來便就依附男子,毫無自我,依靠家族而富貴本是天經地義之事。因此,以此世界的想法,菁兒認祖歸宗本是好事,畢竟此生將會衣食無憂、榮華纏身,旁人求幾世也不見得求得來。可偏生奇怪得緊,菁兒卻成了特例,竟然不願回到那富貴家中去。師兄,你說是否稀奇?」

師兄笑道:「興許乃是她對家中無好感。」

我笑道:「女子未出嫁時以父為大,父不在自應以家中長者為大。她自出生便受的是這大漢的禮教,又不似我心中鬼主意甚多,怎會如此叛逆?何況,她自幼未見過家中人,又何來好感不好感?」

師兄笑道:「你近日怎如此多疑?」

我嘆息道:「你難道不也是如此么?休想瞞我!」

師兄靜靜看我,伸手撫摩我臉頰,冰涼而溫柔,究竟有多久未有過如此親昵的舉動了?

我心中一暖,默默迎向他的目光。

他一聲長嘆,收回手道:「不想你老得太快,你非要想這許多問題。罷了,難不成你在懷疑菁兒?」

我笑道:「旁人我尤可不信,菁兒我又怎會不信?她與我一同長大,彼此再熟悉不過。我如今只是有些疑惑。以菁兒純良之本性,定不會在意家中祖父貴賤,亦不會在意姑丈為何人,她都會義不容辭地回鄉認祖。富貴也罷,貧賤也罷,總是斬不斷她身上那根血脈。可如今菁兒反倒有些懼怕認祖,或者乃是不願撲奔姑丈陳平。陳平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是風光。而以菁兒一貫平和的心思,應會替家中姑母高興不說,興許真會先與姑丈派來尋她的人相會,看過姑母之後,再回鄉也未嘗不是沒有可能。可如今反倒奇怪得緊,菁兒,不僅懼怕回鄉認祖,而且似乎極反對先去與正尋找她的陳平會面,更有甚者,並無在家中逗留之意。這對於一貫知書達理的菁兒來說難道不奇怪么?女子未出嫁便執意流落江湖,這對於以家族為大的大漢女子來說,難道不有悖常理么?」

師兄笑盈盈地看著我,半晌才道:「女子和女子也有不同,你不也將這些教條看得很淡么?」

我道:「那不同,我原本就非這世界之人,又怎會拘泥於這世界的教條?可菁兒本就生在這里,而且其父親為教書先生,對她更應嚴格才是。」

師兄笑著頷首,道:「那你如何認為?」

我嘆息道:「我本不願如此想,但除了如此解釋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師兄在我的嘆息聲中靜靜地看著我,默默等我繼續。

我干澀地咽口吐沫,低聲道:「除非東風給菁兒此次的認祖歸宗寄予了其他的期望……」

師兄淡淡看我,我繼續道:「而這期望似乎隱藏著更大的秘密,以菁兒的聰明自應看出了其中利害,只怕這秘密並非大善之事,也許會波及或傷害到其他人。菁兒一貫善良,定是不願此事發生,而我與東風關系異乎尋常,又不能與我商量,她也只能自己沉淪於矛盾之中。一方面想回失散的家鄉,一方面又不甘被旁人……利用。」我咬著牙說出了最後兩個字,也是我最不願意說的兩個字。這兩個簡單的字在此刻看來顯得如此沉重,有些許蒼涼……

師兄仍是淡淡,轉身看向窗外的夜幕,低聲道:「他們原本都是這世界中人,惟獨我二人不是!既然乃是此中人,做些與這世界有關之事也不算出格。」

我有些黯然,低頭坐了下來,從師兄的話中我已得到了我想知道的答案,可知道後又能如何?

師兄走了過來,將手放於我肩頭,含笑看著我,語氣凝重,道:「煙兒,你莫要不平,也無須驚訝,這原本就該是個紛爭的世界,你與我在與不在,紛爭都會在。」

我沉思著頷首,默默站起,看著師兄道:「我省得了,亦知該如何做了。」

師兄釋然一笑,道:「以你之聰慧又怎會不明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輕笑,靜靜看他一瞬,上前使勁抱住他冰涼的腰,他的身子一顫,正僵硬間,我已轉身而出……

第二十四章諾兒棄嫌傳口信東風引來老陳平

菁兒這一留可不僅是幾日,而是一晃兩個月。我未再與她提過此事,任由她住著。而她雖然夜夜與我同住,但卻再也不提那認祖歸宗之事。我私下吩咐眾人,以姑娘之禮待菁兒,可她終歸是閑不下來,每日幫李貴做著粗重活。如今的她倒真是不同往日,身子明顯強壯了許多。有些活就連李貴也覺得辛苦了些,她卻能很輕松地完成。

我見阻攔不住,便也只能任她去了,只是她閑暇時,常常面帶愁容,坐在一邊發呆,仿佛心中有解不開的疙瘩。

每當此時,我總是靜靜看著她,而不去打擾。有些事我都難以想明白,更何況是她?說實話,如此紛擾倒也真有些難為她。真不知,當初我救她,對於她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日子一天天推移,她的神色越來越不安,時常帶著煩躁。我心下驚奇,又不想問,慢慢也變得與她一般煩躁起來。我時常調理氣息,強壓這份沒來由的煩躁,但總是越壓越煩躁。每當這時,師兄清涼的手指靜靜覆在我的手上,目光淡淡地看著我,漸漸,我的心中又會恢復那一片寧靜……如此周而復始,我的煩躁卻是越來越勝,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總讓我心煩意亂……

一日清晨,我起來時,感覺渾身不對勁,心中亂成了一團麻,便對菁兒說:「今日我心里怎如此慌?」

菁兒一邊伺候我穿衣,一邊笑道:「二公子的月事就在這幾日,自然應會有些不舒坦。」

我輕笑,這話聽來真是滑稽至極。平日里我為了安全起見,便吩咐眾人一律叫我為「二公子」,這本無甚,可這「公子」一詞與「月事」一詞放在一起,卻顯得那么滑稽。這若是被旁人聽到還不得驚壞了?

菁兒看我表情古怪,馬上反應過來,便也笑了起來。

我笑著一算,月事還真就在這幾日,難怪心這么慌。心下釋然,又想起方才那話,便又與菁兒笑作了一團,只聽福嬸在門外喊道:「姑娘,二公子起了么?」

菁兒收起笑,走到門口,一掀簾子,依著門,道:「早起了,馬上就收拾妥當。」

福嬸道:「二公子今早想吃何物?」

菁兒笑道:「一點清粥即可。

福嬸道:「老奴這就去做。」

「有勞福嬸了。」回頭,卻見我正望著她笑。菁兒跟隨我多年,自是熟悉我的一切習慣,包括每天一睜眼便要吃飯這個毛病,包括我來例假之前的脾氣暴躁,包括我脾氣暴躁的時候喜歡喝點清淡的小粥……這種感情是主仆還是朋友?呵呵,或許即便是朋友也是建立在不平等的基礎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