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部分(2 / 2)

紅塵如煙愛如煙 未知 6075 字 2021-02-25

我靜靜看著東風,竟然有些驚訝自己的平靜,無論結果是好是壞,似乎著急也沒用。

東風的眼睛在月光中顯得異常清澈明亮,默默看我半晌,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輕笑,伸手撫摸著那滿含無奈的面容,輕聲說:「不打緊,你也盡力了不是么?」

東風驚愕,那明亮的眼中仿佛閃爍著淚光,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最近一貫猜忌的我怎會如此寬容?他卻絕對不會想到,在等他的這些時候我早已看開了很多東西,包括恩怨。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他是誰,也知道了他擁有著和我一樣的無奈與責任,一切皆不怪他,怪只怪他是他,是那個英雄的兒子!而我也知道了身為他的痛苦與危險。即使處在危險中的他依然想著來幫我,我對他還能有何奢求呢?尤其是在這個權利為大,朋友為輕,女人為賤的西漢世界里。他,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我輕輕抹去他的淚花,為最近這些時日對他的猜忌,對他的傷害內疚,輕聲說道:「師兄已不在那山d里了,是么?我早該想到,陳平為何人?他乃一世謀臣,既肯帶我去見師兄,便早已想好了後手,原本多余讓你跑這一遭……」

東風伸手緊握住我的手,貼於面上摩擦,啞聲道:「煙兒,多謝……多謝……」

我輕笑:「多謝甚?多謝我信任你么?還是多謝我傷害你若干次後終於明了你的苦心了?」

東風低聲說:「一切的一切……今日我仿佛又回到了你我孩童時代,彼此信任,彼此牽掛,煙兒……東風足矣!」

我嘆息:「難為你了……」

東風無語注視我半晌,說:「我到那山d中,發覺你標注著有守衛的地方空無一人,徑直走到本該關押先生的處所,卻發覺里面空無一物,即便是人居住過的痕跡也無,僅有些淡淡的人的氣味。我仍不死心,將那山d與山谷翻了個遍,仍是一無所獲。躊躇中竟不知如何來見你……」

我笑道:「你是怕我會疑你與陳平勾結將師兄轉移了地方還是怕我疑你並未盡力?」

他嘆息道:「都怕,最怕你對我的猜忌與不信任!」

我笑道:「若是幾日前,我興許會,如今再也不會了!因為我相信你的心與我相同。」

他使勁點頭,再點頭,哽咽道:「煙兒,相信我,我定會再想辦法找尋先生……」

我嘆息:「不必了,你應有許多要事要忙,還是以大事為重。我如今已決意相助陳平。」

他驚愕:「為何?你不是一貫很不齒與陳平為伍么?何況陳平此次對先生又如此作為……」

我笑道:「為你,為我,為師兄!」我心中劃過一絲傷痛,我先還了你的,再去想師兄的,若師兄不在了,我陪他去便是,我想師兄一定能明白我的心。師兄一定要救,但如今已不是你東風所能幫我的,你,只要平安便已萬幸了。

破曉之時,我送走了東風,甩甩衣衫上的晨露,徑自去找陳平。如不出我所料,這一切應逃不過他的掌控,他是真正的強者,既然如此,還不如做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與他坦誠相處,至於前仇,我相信總有與他清算的時候。不!用!著!急!

陳平屋外,我謙恭地對隨從行禮:「麻煩哥哥給通報一聲。」

那隨從嘟嚕著臉子邊絮叨邊往里走:「大清早就來打擾老爺清修,真將自個當人物了……」

我輕笑搖頭,仍掛著卑微的笑容等著。好半天,隨從才將我傳喚進去。陳平衣衫草草,面帶倦容,似乎有些驚愕我的到來。

彼此寒暄了一番,坐定,我便開門見山道:「請問相爺,我師兄是否已轉移了關押地點?」

陳平似乎更加驚愕,驚愕於我的坦然,道:「這個……這個……莫要說的如此難聽,什么關押不關押的……這個……這個……」

我微笑著打斷他:「實不相瞞,昨夜在下請東風去探望過師兄,可惜已然人去樓空。呵呵,相爺似乎多慮了,在下即便是請東風將師兄接走,暫時也無離開相爺的打算。」

陳平臉色微變,問:「為何?」

我笑道:「在下如今凡事均不想隱瞞相爺,因此昨夜曾打算請東風接師兄離開之事便也坦誠稟報,只求相爺莫再難為師兄,好生款待。至於在下如今為何還無離開相爺之打算,呵呵,相爺看看在下與東風的交情便能明了。」

陳平沉思片刻,欣然頷首,嘆道:「公子果乃奇人,好!好!好!」

我心中冷笑,信得你一時,信不得你一世!先用你一時再說。

屋外的晨曦中帶著淡淡的濕氣,一縷金色的陽光隨著晨霧的漸漸隱去而躍然豪華而寂靜的原相府中,院中的柳樹已在漂浮著蒼涼而冷漠的柳絮,槐花、桃花都開了,紅紅白白如同昨夜的記憶般讓人心碎而沉重,師兄那一抹清淡的笑容如同這個沉重的清晨一樣漸漸在我心頭暈開,仿佛要將我的心擰干,仿佛要將我心底那一片最寧靜最向往的凈土帶去……我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我似乎已無從選擇……

第六卷清明

第三十三章路漫漫其修遠兮情濃濃憶往昔矣

近日,我時常奔走於陳平處,與他密謀著如何與周勃達成一致,而另一方面我又在小心翼翼地想把東風從這個殘酷的政治斗爭中擇出來。我沒有再過問師兄的任何事情,我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他,不要去想那清淡的笑容與清瘦的身影……

可是我內心最深處卻留著屬於我與他共同的回憶……

夜靜人闌時,漫漫長夜,我總是編織著那些讓人時而沉醉時而痛苦的回憶……

半月後,陳平真的和周勃達成了統一聯盟,並且開始悄悄部署關於推翻呂氏政權的准備,而陳平對我也越發信任。

某日傍晚,陳平叫我過去陪他喝酒,我淡然地坐著,慢慢地呷著酒,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漸漸喜歡上了酒這種可以使人麻醉的東西,但我卻總是克制自己點到為止,從不多喝,因為再濃烈的酒也帶不來我美好的回憶,也帶不走我心底濃濃的傷感……

「公子何所思?」陳平玩味地看著我問道。

我淡笑:「在下無所思。不過,相爺何所思?」

陳平長嘆:「東風昨夜前來見老夫,想來公子應明了所為何事吧?」

我嘆息:「在下怎會不明了?東風如今應已備好各路人馬,欲與相爺一道推翻呂氏吧?」

陳平大笑:「老夫如今越來越喜歡公子了,與公子談話真是輕松,不需老夫多言一字。」

我嘆道:「不瞞相爺,東風從未與我說過他的出身,但在下也不算糊塗之人,他究竟為何人,在下思來想去也猜到了幾分,因此,倒有些擔憂相爺與東風。」

「哦?」陳平放下酒盅,看著我:「難道如今公子仍不看好東風?你可知如今他已有多少兵馬?而那些兵馬又有多強壯?」

我慢慢搖頭,道:「在下堅信東風的兵馬不僅數量不少而且功夫超群,不過……在下記得曾經早已對相爺說過,這江山注定屬於劉氏,東風即便超越乃父亦無法超越劉氏如今的氣脈。」

陳平很有深意地笑道:「公子,老夫今日仍想舊事重提……」

我嘆息道:「相爺不說在下也早知相爺的計謀,無非是想輔佐東風,拉攏流落於楚地的一應高手,先將天下攪得一團糊塗,等劉家氣數將盡時,再設計取而代之。相爺的胃口一貫不小,如今只怕已不再滿足於奪回丞相的寶座吧。」

陳平y冷地笑道:「劉家如何得的天下老夫怎會不知,太後如今又靠甚奪得朝政,又是何人出的謀略?如今太後居然也學高祖皇帝兔死狗烹,竟將老夫罷官。她既不仁,老夫為何不能不義?老夫即便是鋌而走險,也是太後所,怨不得老夫。」

我嘆息:「可東風呢?相爺莫要忘了,如今大漢的權臣人心盡歸呂氏,而大漢的義士高人盡於楚地,相爺又有何物?」

陳平冷笑道:「老夫有你!」

我無奈,苦笑不語。

陳平又笑道:「老夫以左先生牽制公子,而又以公子牽制東風,然後……哈哈……以東風牽制楚地豪傑!公子以為老夫的計謀如何?」

我輕笑:「在下原本想不透其中關節,不過如今亦想明白了。若論起出謀略,自張良歸隱後,相爺可算是舉世無雙。」

陳平撫摸著胡子,笑道:「要不老夫一直對公子愛不釋手呢,公子原本就是無價之寶。由不得老夫不喜愛。」

我輕笑頷首,心底暗暗下了一個決心,咬牙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再保留,現下我等等得了,呂氏只怕已等不及了。自打相爺被罷官之時,呂氏亦在謀劃篡位……」

「甚好!」

我心中嘆息,呷了一口酒,緩緩說道:「相爺請東風派人馬看住代王劉恆與淮南王劉長,再派奇人義士監視趙王呂祿、梁王呂產;而相爺可與周勃一同拉攏原齊王劉肥之子劉章及齊哀王劉襄,最好能勸得齊哀王劉襄舉兵,這樣,相爺便可坐等漁翁之利了。」

「劉章?莫非是呂祿的姑爺?」

我笑道:「正是,相爺可請劉章想法自其妻(呂祿之女)口中取得呂氏謀反之證據。若他得了證據,定會與兄長齊哀王劉襄一同對付呂氏。相爺可還記得當初太後強加於劉肥身上的恥辱?而這恥辱如今亦是齊哀王劉襄及其兄弟的恥辱。岳丈又如何?妻子又如何?還不是家族恥辱為大?」

陳平擊掌,道:「高!高!果真是高!」

我笑道:「若齊哀王劉襄出兵攻打諸呂,以相爺對太後的了解,太後會派誰出兵?」

陳平沉思,道:「不出四人:呂祿、呂產、周勃、灌嬰。」

我嘆息搖頭:「相爺差矣,無非周勃、灌嬰二人而已。如今太後患了重病,她生怕死後群臣謀反,呂氏天下不保,命趙王呂祿、梁王呂產分別掌管都城南北的禁衛部隊,任呂產為相國,這二人手握城南北的禁衛部隊怎可走得開?保衛皇城自然比平叛更為重要,因此呂祿及呂產均去不得。而相爺已與周勃聯手,若周勃為將倒不足為慮。如今相爺提早拉攏大將軍灌嬰才是萬全之策,最好能說服其與齊哀王劉襄達成聯盟並一同消滅呂氏。」

陳平靜思片刻,疑惑,問:「可公子亦為呂氏,怎可讓老夫相信?」

我嘆息道:「在下姓柳,為柳家養育。柳家僅為一商賈,而無野心,何況於這紛爭中,在下也不忍看著柳家隨同太後一同飛蛾撲火。因此,今日在下也要相求相爺一事,若他日成了大事,還請放過柳家,為柳家保密。」

陳平大笑道:「那是那是!不僅柳家,而且亦會如約讓你帶走你家先生。」

我心中冷笑。

春去夏來,傳來呂雉的病越發沉重,一日不如一日,任命趙王呂祿為上將軍。我每日奔走於陳平處謀劃著兵變大事,亦在心中暗暗掐算著日子。最近經常看見陳平於深夜接待各方人士,其中不乏東風之流,我僅是淡淡地應喏著,心中只有一片嘆息。師兄仍沒有消息。

7月,方有絲絲涼風,呂雉病發一命嗚呼,呂產替代呂雉掌管朝政。劉氏一族均來奔喪,也不知是為了探風頭還是真的悲哀,舉國縞素,長安一片悲鳴。

我亦得到陳平恩准,微服與隨從出門祭拜,呂雉好歹是我這身體的姑母,不想此行卻遇到了我最不想遇到的人。

我在街上與平民百姓一同送呂雉的棺木出城,正欲回府,卻從喪隊中奔出一王者,一把拉住我,大叫:「煙兒……我找你找得好苦……」

我回頭,卻是滿臉滄桑、形容枯槁的劉恆。他披麻戴孝,一身縞素,人著實瘦了一大圈,正滿眼淚光地望著我。

我回身行禮:「官爺許是認錯人了,在下並不識得官人。」

劉恆恍若未聞,哽咽著將我拉入懷,緊緊擁住道:「你竟如此狠心,你不知我這顆心竟也隨你去了么?」

我輕輕甩開他,低聲道:「啟稟官爺,在下並不喜好男風,還請官人自重,在下告辭!」

我慌忙擠開人群,帶著隨從一路逃走,只留下圍觀的群眾與一臉愕然的皇親國戚……

不日,便傳來劉恆的諸多笑話:「代王劉恆一貫小心謹慎,但在太後的大喪中竟公然追趕一男寵,實令皇家汗顏……」

我苦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他了,雖然他對我仁至義盡。

不日,陳平計成,齊哀王劉襄出兵攻打諸呂,相國呂產竟然也派大將軍灌嬰出征。誰料,天算不如人算,灌嬰到了滎陽便按兵不動,暗中聯絡劉襄一起鏟除諸呂。京城里的太尉周勃立即行動,迅速跑到北軍軍營,向將士們喊道:「呂氏想要奪取劉氏的天下,願助呂氏者袒露右臂,願助劉氏者袒露左臂。」軍中將士一直對呂氏不滿,頃刻全露出左臂。此時呂產還不知周勃已經掌握了北軍,趕到未央宮准備發動叛亂,周勃命劉章率領一千多名官兵趕到未央宮,斬下呂產的首級。隨後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周勃率領北軍一下子將諸呂鏟除,相關人員一律滿門抄斬。這幾日我也擔心了不少,生怕陳平言而無信出賣了柳公的身份而殃及柳氏一族。誰料到,不僅劉恆未舉報柳公,就連陳平也只字未提,柳家與我平安躲過了這場腥風血雨。興許我如今對陳平還有用吧;不然陳平絕對沒有這樣的好心腸。究竟是何用處呢?呵呵,當然是東風對陳平所造成的威脅了,想不到,到了這時,我還在沾東風的光。

八月,京城一片寧靜,大家仿佛都已經忘記了一個月之前呂雉那空前宏大的葬禮,似乎也忽略了呂氏王朝如今已崩潰瓦解。但是有人忘不了,我知道他一定忘不了。

這日深夜,東風又來求見陳平,兩人密謀半夜,清早東風才走,陳平將我喚了過去。

他的眼睛紅腫但卻散發著興奮的光芒:「公子,果真一切如你所料,如今便是我等的天下了。」

我嘆息道:「相爺,您如今在興奮何事在下或許能猜到一二。」

「哦?」

我淡淡道:「無非是……皇上年幼,又非先皇親生,因此大臣們一致認為,現在的皇上不是惠帝的兒子,需要在劉氏諸王中另立賢君。」

「正是!」

我笑道:「若果真如此,事情倒簡單了,只怕相爺另有後著。」

「哦?」

我頷首道:「相爺難不成想借著如今天下局勢不穩,聯絡東風起義,讓這江山徹底改朝換代?」

他驚愕看我:「公子昨夜可曾偷聽老夫與東風密談?」

我嘆息:「怎還用偷聽?只怕偷聽亦不能明了相爺心思之全部。相爺應另有打算。」

他深深看我,我知道,如今的我渾身都是威脅,對他,對東風,對劉恆,其實也是對自己,但是沒有辦法……騎虎難下!

我繼續說道:「相爺想借東風起義,隨後收漁翁之利是么?呵呵,可是相爺有無想過,您與東風相比您又有什么?兵權?人心?還是周勃與朝臣的相助?若您想得天下,朝臣還會助您么?」

他黯然沉思,片刻才說:「若老夫助東風得了天下,即便不能漁翁得利,最起碼也是東風的恩臣……」

我嘆息道:「如今您難道不是恩臣么?為何要讓天下百姓再次接受塗炭?」

他沉默不語。

我淡淡說道:「如今問題的關鍵是立哪個皇子。淮南王劉長娘舅家中勢力極其龐大,舅父又異常凶悍,朝中諸臣均與淮南王劉長關系密切,唯獨相爺您並未與其交好。而此次立君大事中,應有不少人推舉劉長,因此才會激發相爺鋌而走險吧?」

陳平黯然頷首道:「正是。老夫也曾想過與淮南王劉長結交,但因老夫乃太後心腹,淮南王屢次冷落老夫的示好。因此,至今未有多大交情。而其他諸臣與淮南王交情均比老夫要深不少……萬一淮南王即位,老夫興許也不能善終。所以,老夫才想到拼死一搏,橫豎都是死,省得後悔。」

我笑道:「難道相爺未曾想過立劉恆為帝么?」

他驚愕:「代王?代王平庸而懦弱,聽聞曾在太後葬禮上公然追逐男寵,如此胡鬧之人又怎可為帝?」

我笑道:「在下只問相爺與代王交情如何?」

他頷首道:「倒是不錯,代王曾主動與老夫交好。當日老夫曾看重過代王,只可惜此次男寵事件著實讓人汗顏……因此老夫前番的心血亦白費了……」

我笑道:「如今相爺需要的並非明君,而是個好c控的皇帝。難道相爺不會提醒其他朝臣防范呂氏謀反的前車之鑒么?」

陳平豁然開朗,拍手道:「正是,老夫苦心想尋個說服朝臣立代王的由頭,如今想來竟是如此簡單。」

我頷首暗許,與陳平說話真是不用費勁,他的確夠聰明。劉長娘舅家勢力那么大,不怕又是個呂氏么?而劉恆身無長物,母親出身低賤,正可消除眾朝臣的顧慮。

我,看來該想辦法走了,帶著師兄走,不然等劉恆當了皇帝,陳平再成為丞相之時,便是我、師兄、柳氏的歸期……

不幾日,在陳平的巧舌雄辯之下,朝臣也想到了劉長凶悍的娘舅親,怕歷史重演,便決定立劉恆為帝。朝臣們在陳平的勸說下,也相中了寬厚仁慈名聲較好的代王劉恆,雖然曾出現過男寵事件,但這在西漢時再正常不過,大家勉強可以拋棄前嫌。於是決定派出使者去接劉恆赴長安繼承皇位。

本以為已經沒我什么事了,但是令人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前夜,陳平喚我過去,說:「公子作為此次的使臣帶隨從前去請代王赴長安即位,可好?」

我苦笑,開什么國際玩笑,又拿我逗悶子,慌忙搖頭道:「相爺不是曉得在下與代王之間的糾葛么?還請相爺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