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劍神傳 未知 6178 字 2021-02-25

的男人,而那男人又是那么英俊瀟灑,他一定十分不高興。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玲姑姑,我明白……但我不喜歡那石叔叔。你長得那么美麗,那一個忍心要你悲傷的,一定十分殘忍,所以我不喜歡他。」

朱玲道:「啊,不,他為人十分善良,只是對我誤會了……」說到這里,凄幽哀絕的簫聲忽然隨風送來。朱玲秀眉一皺,喃喃道:「蘭兒你說得也有道理,他對我太狠心了。」

須知那宮天撫的琴音簫聲,神妙得能夠使人感情隨之而轉移波動。起先朱玲並不認為上官蘭的無心之言是對的,但悲哀刻骨的簫聲一起,她馬上為之不能理智判斷此事的是非。她自憐地想道:「石哥哥對我太殘忍了。他縱然恨我,但他盡可以打我罵我,卻不能連一點兒解釋的余地也不給我啊……」

宮天撫本來在秦琴之後,便下了峰頂。瞧見朱玲和上官蘭站在窗邊,便閃過去。心中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現身相見,抑是仍然保持據傲。忽聽朱玲說出石軒中的名字及對他的深情,在寥寥數語中,已流露無遺。當下有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冷得背脊骨也直冒寒氣。

他狂奔上山頂,就在那塊危石上,抽出青玉簫吹奏起來。

在他的心中,情感波濤沖激排盪著風暴中的海面。他除了失望悲傷之外,還異常痛恨自己為何愛上這個女人。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果曾對朱玲起過不尋常的感情,否則他焉會如此悲傷?這一點令他十分難堪,損傷了他的驕傲和自尊。是以那策聲在悲哀之中,又含有自責自恨的味道。

日子一天一天地流逝,眨眼已是殘冬。朱玲在山中已住了兩個多月。老實說如果不是有宮天撫天天擾亂她的靈性,她真寧願老死此山。目前卻是因為傷勢未愈,難以行動,故此無法抉擇。上官蘭冰雪聰明,資質之高,使人叫絕。朱玲傳她所有的內功訣要,她完全領略,而且進步神速。

朱玲可急於知道自己天天服那紫河丹,究竟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夠完全復原?然而兩個月來,她仍未曾見過宮天撫一面。雖然從琴簫吹奏聲中,她已知道宮天撫又恢復了平靜的心境,但她自己反而墜入困擾苦惱之中。

第一點是她老要想起宮天撫,這使她慚愧得很,姑勿論石軒中對她如何殘忍,她都不該老是想起那個男人。

第二點是她覺得自己真個恨起石軒中來。每當琴簫之聲一響,她沉浸在往事中,思前想後,越發覺得石軒中太過絕情,甚至疑惑他已移情別戀。故此在最後那回相見,他抱著易靜,不顧而去。

但在清醒之時,她覺得自己這樣恨石軒中十分可怕,她明白自己不過是替自己找個借口,以便忘了他,而另外去愛別人,因此她每次理智地思索此事,便想趕快離開。但因自從她回醒之後,總沒見過宮天撫,是以不知幾時才能復原。

她對上官蘭道:「蘭兒,你去找那姓宮的,問問他我什么時候能夠痊愈?但別說是我叫你問的。」上官蘭領命出房,但到處找宮天撫不著。雖然她知道宮天撫是住在北院中,但她去了好多趟,總沒找到他的人影。故此若不是每日晨昏總聽到從雲霄飄下來的仙樂的話,她幾乎認為宮天撫已離開了仙音峰。

上官蘭幼遭苦難,因此懂的東西很多,已經變得十分成熟。這兩個多月來,她得到玄明教嫡傳內功心法,身體強健一倍。同時因食物甚好,顯得兩頰紅嘖嘖的,和剛上仙音峰時真有天壤之別。

每次她走向北院找尋宮天撫時,便覺得自己忽然變得十分幼稚和無知,因為她想來想去,總想不通朱玲何以命她找宮天撫問這件事,卻不說明白是她的主意。玲姑姑是害怕他么?她知道不是。那么是討厭他?這個蘭兒也心知不對。因為一則宮天撫的確長得十分俊美,二則他奏的飄渺仙樂,已足令人忘掉昔日他的殘酷而變得喜愛他。這從朱玲最近提起宮天撫時的口氣,也可感覺出她並不討厭他。於是上官蘭變得迷惑和混亂,她不懂朱玲何以這樣。

轉眼間又過了好幾天,這天黃昏,琴聲飄散在叢峰上,然後浮動在樹林草木間。

上官蘭怯怯問道:「玲姑姑,你為什么囑咐我別對他說是你想問那件事呢?」她的確憋得太久了,故此話一出口,雖是有點海意,卻覺得心頭登時輕松無比,有如挪開一塊千斤大石。

朱玲深深看她一眼,銳利澄澈的眼光,似乎想著穿她的內心。

「那是因為我不願意他知道我會想起他。」

上官蘭更覺迷惑地眨眨眼睛,悄悄道:「玲姑姑,我不懂。人家一向說我懂事,我也以為自己懂事,但現在我才知道我真蠢。」

「蠢?不是,你應該不明白才對。當你明白我這種感情的話,那就等於你已歷遍酸辛了。我想……」她把聲音拖長,意味深長地轉眼望出窗外,目光投向雲霧迷茫的峰頂,繼續道:「我想他一定對我改變了觀感,故此一味躲避我。」上官蘭似懂不懂啊了一聲。「當然,我躲避他並非為了改變我的觀感,卻是為了石哥哥,我不想石哥哥再對我有所誤會,縱然他這樣對待我……」

琴聲宛轉,動人心弦,朱玲自憐地流下淚珠。過了好一會,琴聲乍歇,上官蘭道:「玲姑姑,我老是找不到他,不如爬上峰頂找他可好?」

朱玲幽幽道:「不必了,我只好耐心些,等我能用上氣力走動的話,我便帶你下山,流浪到天涯海角。」

上官蘭拿起銀臉盆,走出外面的一口井去舀水。忽見並欄邊坐著一人,頭顱斜斜望著天邊彩霞,姿勢十分優美瀟灑。這人正是老是聞聲不見人的宮天撫。上官蘭為之大喜,急忙走過去。

宮天撫沒有回頭,但上官蘭可以從他的微側的面上,看到一種惆悵遐思的表情。這使得她的少女之心,為之震栗不已。呆呆立在那里,不能動彈。他驀然側轉頭,面上一片冰冷倨傲。上官蘭的心為之一沉,這種極端的變化,的確叫人看了難受。

「宮……宮大叔,我玲姑姑的傷勢幾時才能痊愈呢?」

他在鼻孔中哼一聲,道:「這是你問的還是她叫你問的?」

「是……是我問的……」上官蘭囁嚅地回答。

宮天撫俊眼中s出冷冷的寒光,峻聲道:「真是你么?」

上官蘭一陣慌亂,低下頭答不出話。心想這宮大叔和玲姑姑一般奇怪,一個叮嚀囑咐不可說是她的主意,一個卻釘著追問是誰發問。難道這里面有莫大玄虛,值得如此重視?

宮天撫一看她的神色,已知她問是假,朱玲問才是真的。心中恚懣地想道:「她這么急著下山,分明視我如塵土。我偏要她不能早下山,等著瞧吧,總有一天她會覺得離開我十分痛苦,但那時候我卻要她離開我。」

上官蘭終於沒得到他的答復,回報與朱玲。

第二早晨,琴聲在群巒疊中回盪飄揚,朱玲聽了,不知是喜是悲。只覺得一霎時心神飄盪,一會兒卻甚不自在。聽罷琴曲,但覺渾身懶懶慵慵。一問蘭兒,她也說是這闋琴曲毫不悅耳,亂糟糟一團,聽了直要打瞌睡。

到了晚上,換作簫聲,也是這樣一會兒令人心神飄盪,一會兒不大自在。

一連過了七天,朱玲忽然發覺不對。原來她的身體雖然內部傷勢復原許多,但全身關節顯得松弛,肌r也柔軟許多,直是功夫散去不少模樣。

她定神思想良久,卻因不知那三陽功的妙用,是以終無答案。她決定從今天起,改變作風,再也不將自己困在斗室中,要常常出去散散步。一來可以活動筋骨。二來她覺得宮天撫這個人的身世來歷,實在過於神秘。記得當日與他動手,他居然完全懂得武林各大派的精奧招數,並能極純熟地使用出來。

這真是件不可思議之事。假定他是偷學的技藝,不會威力這么大,一如各派高手施展一般。但若都是各派傳授,武林中不可能發生這等事。故此她出去散步,可以借機觀察一下,查查他的身世來歷。

起初幾天,她僅僅在她居住的西院附近隨便走走。這時她已大概看出雖然柳徑榆蔭中,風亭水榭,點綴得十分雅致。但可居住的屋子,只有這邊東西北三個院落和當中一座大廳。全是被綠藤爬滿了的石屋,古朴中饒有天趣。東院大概沒人居住,北院是宮天撫的居所,西院是朱玲和上官蘭所住。現在她又開始疑惑,這一處園林房屋如何能建起來,而又這么幽雅。她漸漸被優美雅靜的景色吸引住,因此這天獨個兒出了西院,出來散步,便向屋後走去。經過一個蓮池,跨越一道拱形的白石橋。石橋兩邊是朱紅色的欄桿,橋下溪水清澈見底。朱玲扶著欄桿,俯身凝視著水面上的倒影。抬起玉手輕輕掠鬢,暗喟一聲。想道:流水帶走了時光,也帶走了生命,像我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呢?朱顏冷落,孤芳自賞,唉!不消多久,我便滿頭白發,青春永逝……想到這里,不禁低吟道:「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萬種幽怨,無限蒼涼,都襲上心頭。這一剎那,她多么希望有個人陪她談談話,哪怕是宮天撫,她也歡迎。驀地一陣暈眩,原來她俯視溪水太久,此時覺得自己好像要掉下溪中似的。她苦笑一下,明知自己趕緊直起腰,便可以沒事,但她卻偏偏不動,心道:「掉下去淹死了更痛快,我活著干什么呢?」腰肢一軟,果真頭重腳輕,直栽下水去。驀地人影一閃,一只手臂攔腰抱住朱玲。

第03章奇又奇小夫妻是雌

朱玲渾身乏力,被那人抱在懷中。她感覺得到那手臂健壯有力,和一種男人的氣味。忽然閉上眼睛,自家也不知何以這樣做。

那人果是神秘的宮天撫,他也心弦震盪,懷中的美人溫暖軟綿,如羔羊般被他保護著。他嘴角一絲冷峻的皺紋忽然消失了,關心地把她的身軀轉過來,心竅玲球,略一沉思,便微怒道:「你會不知道三陽功的威力,這等內家絕頂功夫,難道你能暗中偷學的?即使你偷學得絕藝,但山下那許多枯骨,已足夠叫你明白三陽功的威力。」她那對清澈傳神的眼光,注視在美書生宮天撫面上,果然看出他有負愧之色。便又道:「你說,真是三陽功的威力么?不對吧,是你那看家本領琴簫樂曲所致吧?我真奇怪你為何不敢殺死我,就像當初見到我那時候一樣,為什么不敢殺我?」

宮天撫長眉斜挑,道:「我什么也不怕,但你不必激我。」

朱玲追問道:「你老實告訴我,幾時我才能復原?功力能恢復原狀?」

宮天撫心中暗怯,不敢回答。朱玲悲恨交集地嘆口氣,轉身回去。他發一陣愣,忖道:我為什么忽然會心怯起來?我怕什么呢?然而早先的溫馨滋味,尚在心頭。他平生未接觸過異性,是以特別心魄魂飛,徘徊不已。

又過了好多天,仙音峰上已再沒有飄渺仙樂飄送下來。這傲視一世的美書生宮天撫,如今就像一只喪家之犬,垂頭喪氣地老在發怔和嘆氣,也不時在朱玲居住的西院外踱圈子。

冬天悄悄過去,在這四時長春的仙音峰上,雖然不能顯著地發覺時序暗換,但春天的氣味終與寒冬不同。峰上住的一男二女,都暗暗在心中感到一種奇異的不安。

上官蘭年紀已有十五歲,她一向因營養不良,故此又瘦又小又蒼白。但在仙音峰上住了短短的五個月,已長得亭亭玉立,風姿嫣然。

她仍然不明白宮天撫和朱玲鬧什么別扭,假如朱玲恨宮天撫的話,她怎能常常在閑談時提起他?但如不很他,何以老不肯和他見面說話?而且一味想離開仙音峰?對宮天撫,上官蘭則十分明白他對朱玲戀戀之情,但他何以不入西院和朱玲盤桓談話?只曉得唉聲嘆氣和或是在西院外踱個不停。

她真想揭開這個謎,因為她不但十分希望朱玲愁懷得展,同時她也暗中同情宮天撫的可憐情景。於是她揀了一天的下午,跑到宮天撫住的北院。

這是一座三合院,北上房三間,東西兩邊配房也是各三間。她挑起北上房簾子進去,只見瀟灑風流的美書生正倚枕半卧,發著悶征。

上官蘭道:「宮大叔,你看來清瘦了?」

宮天撫定神一看,詫異想道:奇怪,我一向沒留心看這小姑娘,誰知她長得挺標致的,身材也真不壞。哎呀,自從那天抱過朱玲,至今神魂顛倒,整日夢中和她親熱。莫非這是因為我平生不近女色之故。假如是的話,我現在便可以證明一下,他拍手道:「蘭兒過來……」

上官蘭慢慢走過去,腰肢款擺,如風中楊柳,自有一種嬌慵動人的韻味。她走到床前,宮天撫猛一伸手,攔腰抱去。上官蘭駭一跳,出掌一擋。這一掌出得令人意外,宮天撫被她一掌志在小臂上,但覺力量甚大,緩得一緩。忙迅速硬迫過去,上官蘭已借力退開幾步。

宮天撫冷嘿一聲,倏然身形一長,身子平伸出去,只剩下兩腳勾住床柱,他雙手分處,各用一式,都是大擒拿手法。上官蘭剛剛入門,方才僅是出其不意擋了一下。如今宮天撫蓄勢出手,直是泰山壓卵。她本能地一式「手揮琵琶」,纖纖五指直拂宮天撫左腕脈門。宮天撫左手一縮,右手已抓住她左臂,輕輕一拉,兩人一齊滾倒在床上。

上官蘭心中一陣狂跳,幾乎要昏迷過去。昏亂中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稍覺清醒之時,但覺自家已躺在宮天撫懷中,被兩只強壯有力的手臂圍擁住。上官蘭兩頰火紅,渾身俱軟,想也不能想,動更不能動。她也不知道這是一闋前奏曲,抑或是樂章正題?暴風雨將要來臨,嬌花嫩蕊,眼看摧折在風雨之下。

宮天撫雙頰本十分紅美,俊目中s出異樣的光輝。原始的野性在他血y中沖激,他屢屢失去理性。

上官蘭可沒有想到日後是否後悔,雖然她並非不明白男女之間有一道無形的樊籬。除了夫婦關系之外,凡是超越了這一界限,都將為社會所不齒,永被良心譴責。當然,她還不能明白男女之間到底還有些什么事情。在此刻,她以為被宮天撫如此愛撫過,已是男女之間的極限了。

忽然發覺宮天撫炙熱的手掌,漸漸冰涼下來。偷偷一覷,只見他發怔地望著窗上,滿臉血色褪凈,恢復平常光景。她以為窗外有人偷看,故此宮天撫如此發怔,於是想到這仙音峰上若果有人,除了朱玲之外,還有誰人?心中一驚,不由得坐起來。宮天撫沒拉住她,任得她自顧整理皺亂了的衣服,仍然在想心事。

上官蘭跳下床,倒不知走好抑是留在這兒?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你可是見到人?」

宮天撫並不做聲,煩惱地嘆口氣,痴痴想道:「我以為想念朱玲之故,認為平生罕曾接觸異性,是以摟抱過她一次,便刻骨難忘。可是剛才我把這小妞兒撫摸過一遍,起初還覺得有點兒刺激。但摸撫一遍之後,便索然無味。由此可以證明我對朱玲的想念,並非為了此故。蘭兒可也長得骨r亭勻,全身嫩滑非常。無奈我一觸摸著她,心中便浮起朱玲亭亭倩影,終於頹然罷手。唉,看來我已陷入情網……」

上官蘭十分惶惑地瞧著他。老實說她並非需要這些,她根本未解風情,何來這些欲念?但她被宮天撫摟抱愛撫時,卻又是全心全意地願意溶化在他懷中。因為她對這位美書生另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分析起來,竟是愛根揉集的感情。那便是一方面恨他昔日的殘暴,另一方面又被他翩翩風度和儀容所吸引住。要知她出身鄉村,幾曾見過這等風流人物,只能增一份仰慕之心。在這種說不出的感情支配下,她任他撫摸,剎時神智昏亂。

宮天撫定一定神,眼光落在她面上。驀地他那份冷傲神情從他面上消失。上官蘭立刻覺得這個美男子生像已換了一個人似的。只聽他溫柔地道:「蘭兒,你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也別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玲姑姑,行么?」她第一次聽到他話說得這么委婉,與及含有請求的意思,這使得她不能拒絕,便點點頭。

「那么你發個誓,我好放心。蘭兒,發個誓吧!」

「宮大叔,我……我害怕……」

「啊,別害怕,我永遠也不會對任何人提及這件事。」

宮天撫可是誤會她的意思,他以為她是怕將來一旦有了夫婿,如說穿此事,大有妨礙。其實上官蘭哪能想得這么長遠。

上官蘭果真發了誓,然後回到西院。此後整整三天,她都十分昏亂、慌張,盡日垂首尋思,滿懷心事。

宮天撫開始上西院來走動。朱玲從來不大理他,而他也沒有什么話好說,悶坐一會兒,便走出院子。可是隔不了半天,他又來打個轉。因為他只要看朱玲一眼,便覺得十分滿足。但多看幾眼,便又非常煩躁不安,非走不可。可走開之後,又十分想著她。

他離開仙音峰以後,約莫有半年沒有仙樂飄下峰來。散布在山下的村落,村民們都不時疑惑地談論說,峰上的神仙已經駕雲離開。不過峰頂仍然老是有白雲遮掩住,故此誰也不知道上面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初夏已到,仙音峰上,忽然又有仙樂飄送下來,縱然村民們談不上什么音樂素養,但他們都懷疑奏樂的仙人常常更換。因為樂聲時好時壞,雖然像他們這等俗人,卻也分辨得出來。

時光飛逝,快如白駒過隙。夏去冬來,轉眼已是第二個冬天。

括蒼山中忽然出來了三騎,兩個是俊俏風流的美書生,另一個是個書童,卻也長得異常美秀,在這嚴冬之時,三人俱都衣衫單薄。然而他們雖在寒風之中,卻未流露出絲毫畏寒之意。轉瞬間三騎已遠離括蒼山,直向西走。

這三騎正是宮天撫和朱玲、上官蘭三人。他們這趟離開括蒼山,只是為了朱玲的緣故。原來朱玲雖然經過年余休養,身體復原。但因昔日宮天撫曾施展仙音大法,暗中傷殘了朱玲的功夫,是以此刻只余六成功力,無論如何也恢復不過來。反而那上官蘭後來得到宮天撫賜贈各種增長功力的靈葯,及朱玲特別指點內功修為的速成秘訣。是以上官蘭反而進步神速,一日千里,居然學了宮天撫六七成功夫。這也是宮天撫心中自覺對不起她,借此來補償當日的過失。

朱玲因功力不能恢復,芳心不樂。宮天撫便游說她一同下山,一來可以因到處走走而不像困居山中那般氣悶。二來可以到衡山訪尋猿長老,請他老人家賜給一種靈葯,用來配合宮天撫原有的靈芝草,合成丹丸。朱玲服了之後,便立刻能恢復原有功力,甚至可以精進一點。

直到這時為止,朱玲和上官蘭仍然不知道宮天撫的身世來歷。只知道他所學之博,令人咋舌。簡直可以稱為武學大師。只因他幾乎兼識天下所有名門正派的武學精奧,他所識的都是各派不傳之秘。這等絕活兒除了承傳衣缽的傳人外,絕對不能私教外人。可是宮天撫卻的確盡識秘奧,這事真叫人費解和難以相信。

宮天撫從來不提及自己身世來歷,朱玲也不問他,並且禁止上官蘭發問。以免宮天撫不想回答的話,便十分作難。在這年余時間,朱玲不但學會了琴簫妙音,還識曉了天下各派的絕妙招數。以她這種底子,只要一恢復原有功力,與敵相爭之時,便又會高出數倍。

這次她肯隨宮天撫下山,除了求葯之外,她心中還有一個秘密願望,便是希望碰到石軒中。宮天撫大概也曉得,但也許不曉得,反正他也沒提這一回事。

三人下山,宮天撫早就設法買了三匹好馬,騎上了直向湘省進發。

這時候的玄y教聲勢極盛,一直由西北擴展到南方來。玄y教中各種規矩暗號,朱玲當然懂得。因此她出山之後,稍一留心,便發現如今情勢大非昔比。

朱玲心中明白,那宮天撫雖是能為出眾,可以和天下第一把交騎的鬼母冷婀一決生死。但目下她功力只有六成,一旦發生了鬼母親自追到的事情,自己可就難逃內外六堂香主毒手。故此暗中盤算好久,決定改變計劃。她對宮天撫道:「天撫,如今才出了括蒼山境,我已發現玄y教的信號暗記。像我們這樣走法,難免不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