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 / 2)

劍神傳 未知 6160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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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這時便希望金穆趕緊放她起身,那時節縱然露出破綻,也不怕了。但金穆卻不動彈,大馬金刀地坐在當中的太師椅上,直著眼睛瞅住朱玲。

朱玲直怕唇上那撇胡須掉下來,故此嘴唇連動也不敢動。

金穆並不再看上官蘭,只瞅個朱玲。原來他這個綠林魔星覺得朱玲臉孔好熟,是以瞅著不休。他心中反復想道:真奇怪,這姓石的分明我曾見過,但卻忘了是誰。我可從來未發生過這種事。任是什么人,只要讓我看過一眼,終生也不會忘掉。但這廝我卻想不起來,真怪,難道我老了么?

上官蘭憋不住,輕輕問道:「方庄主,你老不是說讓我們走么?」

惡樵夫金穆道:「你們不必急,我雖做得主,但剛才那位陳雷兄還未回來。總得等他回來時說一聲,手續才算交待清楚。」

朱玲忖道:「夜長夢多,那廝老是疑惑地瞅住我,莫非記起了一點影子?」她正在心懷鬼胎,金穆已收回銳利的眼光,自顧自抽起旱煙來。

等了好一會兒,陳雷仍未回來。金穆奇怪地想一下,便道:「好吧,就先放你們走路,回頭太晚了,不能進城。」

朱玲、上官蘭齊齊大喜過望,只見金穆站起來,一直走向暗間房門。朱玲便知機關樞紐一定是在暗間里,心中直叫道:「走快些呀,我只要恢復了自由,你再留我們多住幾日也不要緊。其實放了我們,還是要回來的。」

惡樵夫金穆忽然止步,回頭大聲問道:「院子里是誰?」只聽有人應適:「金兄,是我。」人隨聲進,原來是玄y教湘楚兩省總巡查陳雷。那金穆雖是湘楚兩廣四省總壇的總舵主,但因陳雷乃是巡查直報碧j山主壇的職位,故此彼此尊重,各不相犯。

金穆道:「我正要放他們上路哩!」

陳雷道:「金兄既然如此裁定,自然是不會錯的。」

但金穆並沒有立刻走進暗間,卻問道:「姓宮那廝怎樣了?」

朱玲聽他們一問一答,心中急得什么似的,眼巴巴就希望他們快放了自己再談別的。

陳雷正要回答金穆關於宮天撫怎樣了,一轉眼忽見朱玲露出焦急之色,便疑惑地問道:「石朋友你怎么啦?你急什么?」

他們一動疑心,麻煩可就大了。朱玲的心兒突地一跳,但不敢露出絲毫慌張之色,苦笑道:「陳兄你是在為難在下么?在下哪敢心急。只不過聽你老提起那姓宮的兄台,一時有點兒好奇……」陳雷一聽這解釋有理,任何人處此景況,也會想多聽一點兒消息。當下頷首道:「好吧,你們夫婦千萬記得出庄別多嘴多舌。」

金穆這時暫且不問宮天撫的情形,卻轉身走到桌子邊,探探她們的包袱,這兩個包袱中都包著一口寶劍,故此都是長方形。他道:「像你們夫婦,何必帶著兩把劍,啟人疑竇。下一趟只帶一把也就夠了。」

朱玲又暗驚起來,想道:「我的太白劍不是凡品,他們要見到此劍,必定不肯放過我們。」隨即她又恨恨想道:「我這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憑你們這兩個東西,就把我弄得膽戰心驚。等你們放開機關,我不殺了你們,我就不是人。」

她暗自發狠,人家可不知道。陳雷卻道:「這些人便是這樣,老是在替自己找麻煩。」

惡樵夫金穆也搖頭道:「這一番不知是他們晦氣抑是我們?你看我們可不是也多了許多麻煩。」說著,忽然把包袱打開。朱玲大吃一驚,只見金穆取起內中的長劍,道:「陳兄你看,這劍敢清真不錯哪!」

陳雷過去一看,口中噴了一聲,道:「這可是百練精鋼的好劍呢,我猜一定是那位小娘子用的。」

金穆笑道:「何以見得呢?莫非你已瞧見包袱中的女人衣物么?」

陳雷道:「不是,這等好劍當然是這位懂武功的小娘子使用的呀。」

「猜得好,這個包袱果真是小娘子的。」

朱玲閉上眼睛,心中自語道:「你們這兩個混蛋,算了罷,還看什么呢……」她自然怕金、陳兩人再解包袱來看。只因那柄太白劍非是凡兵俗器,落在這兩個老江湖眼中,還能猜不出她身世來歷么?

上官蘭半晌沒做聲,這時忽然道:「才求你們兩位讓我們走吧……」

他們聞言一齊回她一眼。陳雷大概耳朵較軟,容易聽女人的話,便道:「馬上就放你們走,你不必慌。」

金穆一言不發,回頭又打開另一個包袱。那太白劍古仆的形式,已足夠叫他為之一愣,伸手取劍一按彈簧,嗆一聲寶劍出鞘,登時滿室白氣蒙蒙。

陳雷驚噫一聲,道:「這是什么劍?」

金穆把玩一會兒,才道:「此劍名為太白,真是好劍,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教主不會用劍,其他也沒有誰是用劍的。否則這不是件上佳禮物么?」

陳雷點頭道:「不錯,奇怪那廝怎會藏有這等好劍?」

朱玲道:「這是寒家世代相傳的一宗寶貝,寒家屢代都用這劍鎮住家宅,邪魔不侵。」

她答得夠快,陳、金兩人一時便沒想到可疑之處。金穆問道:「你這劍可肯出讓?」

朱玲眉頭一皺,露出為難之色,心中卻罵道:「可惡的混蛋,等會兒連本帶利,慢慢細算。」

金穆哈哈一笑,道:「此劍如給碧螺島主於叔初或者石軒中得到,可就上了天啦。他們都是使刻的一代名家,得到這等寶物,有如猛虎添翼……」說著話,便走向暗間,去按樞紐放開她們。

他再進暗間,陳雷忽然叫道:「金兄且慢——」金穆的手已摸到機紐上,只要往下一板,朱玲和上官蘭都立刻恢復自由,這時卻中止了動作,問道:「什么事呀?」

陳雷直接問朱玲道:「你怎么啦?」

朱玲憫然尋思,直如不聞。原來她一聽到有人提起石軒中三個字,登時心靈大震,迷迷惘惘。陳雷問了一聲不應,便聳肩自語道:「書呆子,沒辦法。」

金穆見沒有什么事,頗怪陳雷冒失,心念一轉,向朱玲道:「現在我想起一件事,故此得屈你們夫婦的駕,暫留在本庄一兩日。」

朱玲雄心忽起,只因她聽到這惡樵夫金穆居然把石軒中拿來與天下第一位劍家的碧螺島主於叔初相提並論,心波為之盪漾不息。對於石軒中這個名字,她熟悉得不能再熟,但她縱然在心中叫千萬遍,也及不上聽到別人口中提起那么刺激心靈。

她的確因石軒中之故而驕傲振奮,抬眼道:「方庄主之命,愚夫婦豈敢不從。」這時她已立定主意,哪怕仍舊鎖在椅上,但只要一時三刻不露出馬腳,她仍可能爭取時間掙脫枷鎖,那時節她非放一把無情火,把整個方家在燒為平地不可。

金穆走到暗間,扳動機紐。啪的一聲,圈手椅上的四道鋼箍都放松縮回椅中。他道:「你們到指定的房間歇宿,只要規規矩矩,不離那院子一步,便沒有一點危險。」

朱玲趕緊站起身,心中忖道:「現在我可不怕你們了,混蛋東西們,總要叫你們曉得我的手段。」嘴里卻恭恭敬敬地道:「庄主你老放心,愚夫婦一定聽從指示。」

金穆隨即命人來把她們帶到一個院子里,指定她們住在北上房中間的一間。

朱玲等家人走後,登時吁口氣,跟著又冷笑一聲。上官蘭忙對她眨眨眼睛,向窗外嘟一嘟嘴巴。朱玲把她拉過來,摟在懷中,悄悄道:「我怎不知外面有人。但今晚之事,我絕不肯和他們善罷甘休,先叫他們狐疑一下也好。」

只聽步聲又響,有人敲門道:「小的奉庄主之命,把兩位的衣物帶來。」

朱玲忙忙出去接了。一眼瞥見自己的包袱中還有長劍,心中暗喜,也甚是驚奇。回到房中,趕快拆開包袱一看,太白劍赫然尚在。上官蘭大惑不解,趴在朱玲耳邊問道:「玲姑姑,他們為什么不取這柄寶劍?」

朱玲先關好門,吹熄燈後,把她抱上床去,放下帳子,然後在她嬌嫩的面頰上親一下。上官蘭禁不住咭咭而笑,但她立刻便記起當日在仙音峰上,宮天撫曾經撫愛她的一幕往事。是以立刻怔住。朱玲輕輕道:「外面的人聽到你的笑聲,該不會懷疑了吧?」

但上官蘭可沒有聽到她的話,心中千般幽怨,萬縷愁思,郁郁不解。最後,她自個兒輕嘆一聲,想道:「我此身已非完壁,縱使將來遇到如意郎君,但人家一定不肯原諒我的過失,同時我也將愧對良人,唉…」

朱玲詫問道:「蘭兒,你想什么?」

「玲姑姑,你要嫁給宮大叔么?抑或是找到石大叔再決定?」

上官蘭自家也不知何以忽然問出這么大膽的話來,這是數年來她都不敢觸及的問題。這時驀發覺自己問得太突兀,趕快吶吶地補充道:「我……我是在想……假如玲姑姑兩個都不嫁的話,我便永遠跟隨奉待你……」

朱玲呆了半晌,嘆口氣,翻身向內。枕住自己的手臂,沒有做聲。她迷惘地悵思許久,忽然想道:「蘭兒已經長大了,她已經開始關心婚嫁的問題。不過並不要緊,因為她還有足夠的青春和完整的感情,可以獻給她喜歡的人,我呢……」

不知不覺已是三更時分,朱玲輕輕坐起來,上官蘭也睜開眼睛。朱玲道:「咱們可以動手了。」

「法救宮大叔?他真的被困得無法可施?」

朱玲微笑一下,道:「單靠勇武絕敵不過智慧,你得記著我這句話……」她迅速地爬起來,好在都是和衣而睡,同時以她們的身手,也不須換夜行衣。

兩人下床,把包袱斜系在背上,寶劍則交叉著也c在背後。朱玲輕輕道:「這個庄內一定甚多巧妙埋伏,你要加倍小心。咱們如今出去,擒賊先擒王。只要把那兩個首腦擒住,還怕找不回宮天撫么。」

房外靜寂如死,萬籟無聲。大概天氣轉暖,故此連北風也停止吹刮。

朱玲又道:「這是你第一次與人動手,心中不免會驚慌。但你只須沉住氣,下次你就好得多了。」

上官蘭道:「玲姑姑,我真有點害怕。」她的聲音也有點兒顫抖。

「別緊張,那些人並沒有什么可怕的。告訴你,那個庄主外號是惡樵夫,姓金名穆,以前是碧j山總舵的副總舵主,現在調出來獨當一面。這家伙如果知道是我,准保棄械而逃。」

上官蘭聽了膽氣一壯,道:「玲姑姑,一會兒讓我先動手,你好在後面接應。」

朱玲伸手撫她的秀發,道:「只要你不緊張就成了,動手時最好別使出我教的招數。」

那宮天撫自個兒坐在一間密室中,一方面冷靜地籌思脫身之計,一方面卻怒氣沖天。只因這一趟太丟面子,第一次和朱玲等踏入江湖,便遭了暗算。自己枉有驚天動地的武功,哪知卻一籌莫展。原來他已瞧出這個密室四面盡皆是極厚的鋼板鑲壁,他要破室而出,勢比登天還難。同時他仍坐在椅上,四個鋼箍紋風不動地箍住他四肢脈門。

悶坐了好久,對面鋼壁上響動一聲,開了半尺大的窗口。同時在側面也開了一個半尺的窗口,一道黃色的燈光s進來。宮大撫把眼睛一閃,一方面不讓敵人看出他的精神如何。一方面免得被燈光照花了眼睛,等會兒看不見東西。

大概外面是惡樵夫金穆和陳雷兩人交換著瞧他,然後聽到他們竊竊私語道:「這廝大概是裝死。」

「他的武功真高,一路上我已細察清楚。」

「但他掙不出咱們的神仙椅呢,那包袱仍在背上么?」

「是的,咱們必須問出他的來歷,然後才好動他的東西……」

後面這一句聲音較大,分明想讓他聽見。

宮天撫忖道:「這兩個狡猾的家伙,想問出我的師承來歷,然後好擺布我。哼,我的來歷怎能叫你們知道。」

只聽他們又道:「算啦,一旦問出有淵源的,咱們這筆財豈不是落了空。」

「我以為還是問清楚好些,別替玄明教惹下不明不白的仇敵。」

這可是金穆的聲音,只聽他跟著大聲道:「朋友你尊師何人?」宮天撫睬也不睬,金穆又問了一聲,室中仍是一片寂然,陳雷冷笑一聲,道:「干脆宰了算啦!」

金穆道:「朋友你可別自誤。本庄這個鋼室,總共方圓不過丈半左右,本庄主只須下個命令,或水或火,取你性命不過舉手之勞。聽這位陳兄說,你武功已得真傳,並非俗士,是以本庄主多問這一句……」

宮天撫為之一驚,忖道:「我打算等他們進來,這才暴起傷敵。自信這四個鋼箍雖不能一齊綳斷,最少也能騰出雙手。那時節只要擒住一個,還愁出不了此室?可是人家若是用水淹火燒之計,我宮天撫今日便得喪身此庄。」然而他想了又想,卻不知玄y教和武林哪一派有淵源,故此他想假報也不成功。

其實他縱然說得出假話,卻正好墜入圈套,原來金穆和陳雷來時商量過一陣,陳雷堅持說這個官姓美書生身手之高,不容忽視。一路上他曾屢次細察,證明此人武功遠在自己之上。金穆一聽可就不敢大意,商議好設法騙他說出師承來歷,不管他說的是哪一派,都裝出有交情的樣子。進室去說要放開他,冷不防把他x道點住。此計定得甚毒,宮天撫只要一報出人名,勢必中計無疑。

這時宮天撫既然答不上來,金、陳兩人反而疑心大動。金穆拉了陳雷一旁,道:「這廝的師門說不出來,定與本教有仇。以我之見,一把火燒死這廝,干手凈腳,豈不最妙。」陳雷道:「火燒么?不太好吧,珠寶之類可架不住火燒呀,不如用水淹死他。」

金穆搖首道:「內功真好的人,能夠伏在水中十天八天還不死。夜長夢多,咱們要干的話,就得徹底一些。免得由這廝引來了能手,把他救了出去,咱們以後還有面目見人么?」

陳雷這時不好堅持,以免金穆說他貪財。想了一想道:「那廝如掙不出神仙椅的鋼箍,咱們便不須費事。」

金穆道:「咱們如何能夠知道?」

陳雷道:「請看我的手段。」

兩人走到鋼室外面,陳雷暴聲道:「庄主,這廝不敢自報姓名,必定包藏禍心,一把火燒死,倒也干凈。」

金穆大聲道:「好,來人呀……」

宮天撫大吃一驚,也不知是詐,暗中運集全身功力,驀然吐氣開聲,四肢一震。暴響一聲,四個鋼箍完全炸碎。他跳起來,運三陽功,舉掌一拍。外面兩人閉窗不迭。只聽轟然一響,房屋搖震。

陳雷咋舌道:「好厲害,這廝是誰?功力之高我陳某委實平生未見。」

鋼室內只響了一聲,便沒有第二下,金穆冷笑道:「那廝也許怕耗損元氣,不敢再胡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