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2 / 2)

劍神傳 未知 6211 字 2021-02-25

「你如果肯寬恕我,咱們趕緊離開此地,以後永不踏入江湖。來日無多,妹妹,我要好好地和你聚一下,我發誓要令你事事滿意,這次讓我戴你的面幕吧!」

她喉頭咯咯數聲,似是想說話而說不出來。然後,她用極悲慘的目光望著他。

費選大驚失色,叫道:「仁君妹妹,你怎么啦?為什么不說話,啊,你眼中的意思是說可以寬恕我,可是現在已太遲了,是不?為什么呢!」他一面叫,一面往後退。石軒中這刻看不見龐仁君的面貌,因此十分奇怪費選何以忽然會退開。

但見費選退到溪邊,龐仁君突然凄厲地叫一聲。費選驚得腳下不穩,撲通一聲,掉在溪水中,以費選的一身上乘武功,居然會跌倒在深不過兩尺的清溪中,可以想到他心中該是如何震駭,才至於這樣。

那費選一跌即起,騰身飛退到對岸。溪水波紋盪漾中,龐仁君低頭一瞧,忽然凝住不動。水紋漸息,慢慢回復可鑒人毛發的鏡面,她眼看水面現出一張老婦人的面容。

剛才獨自駐在她身上的青春,轉瞬間已忽然遠逝。不知芳蹤何處。在這么短促的時間內,體驗到青春與衰老的味道,事實上很難適應。凡是好的事物,人心總嫌其少及時間短促,青春尤然。同時她又想到費選之所以後退不迭,一定是因為她頓時變得衰老之故。這是她最難以忍受的。

她揮手尖聲嘶叫,費選知她心意。便悵惘地道:「妹妹,你肯為我施展碧血箭功夫,我感激不盡。事到如今,許多是人力無能挽回。我算是與峨嵋及石軒中結下大很,日後定必盡屠這干人,以尉你泉下之靈。」原來他已看到嘴內的斷舌。剛才所以後退,事實上不是為了她迅速變為衰老而致,卻是為了她嘴中尖叫時那半截舌頭的可怖樣子。假定換了別人,肢體損殘得再厲害些,他也不會在乎。但龐仁君之傷便大大不然。

石軒中聽到費選此言,不由甚怒。突然涌身一躍,高達五丈許,凌空飛馳而去,口中宏聲怒喝道:「費選你全無人心,復又口出大言,石軒中在此——」人隨聲至,恍如飛將軍由天而將,聲勢赫赫驚人。費選駭一跳,辟易數步。石軒中已到了他頭頂上空,忽然發出劍嘯之聲,一道光華,電罩而下。

費選怪眼一閃,已知吃定大虧。這是一則對方身法、劍術俱凌厲無匹,本就難以招架。二則對方作了先機,趁自己心神稍亂之際,乘隙抵瑕罩將下來。當時只好怪叫一聲,雙掌齊出,先抵擋一陣再說。

只聽石軒中口中微噫一聲,劍光倏然暴縮,化為一倏銀蛇般,緣著他右掌轉個圈,寒氣侵肌。費選機伶伶打個冷戰,暗想右碗一定完了。念頭尚未轉完,石軒中已飄身落在清溪彼岸。他低頭一看,右腕安然無恙,不由得大怪。卻聽石軒中道:「龐幫主你不想我傷他么?」他雙目注視著身體微佝的龐仁君,竟不理費選。

龐仁君點點頭。石軒中回首瞧視費選,怒聲喝道:「姓費的立刻給我滾,下次若遇上我,方叫你曉得石某之劍鋒利與否。」費選心中十分沮喪,一言不發,疾躍而去。

石軒中眼光瞥掃過龐仁君的眸子,立刻發覺這個一代女魔命在頃刻,輕嗟一聲,道:「龐幫主可有需我效力之處?」

地低下頭,身軀搖搖欲仆,石軒中忙伸手扶她。她一手抓住石軒中手腕,五指微顫,但力量奇大。若非石軒中已會易筋換骨,這一抓已禁受不住。於是她完全衷心佩服這個青年劍客一身功夫造詣,的確是武林百載罕見的奇才。只因她剛才這一抓,石頭也得被她捏碎。

她示意他一同蹲低,而後在沙上寫道:

「瀕死之際,胸中空空盪盪,無所掛礙。石劍俠骨義膽,劍術凌蓋古今。異日必能領袖武林,宇內稱尊。我有手抄本一部,藏在紫湖山麓野鳥d中。此手抄本內乃我先父畢生摧摩天下各派武功,擷精彩華,盡錄其內。水靈子之玄y真經,先父亦曾瀏覽,故錄之至詳,你可取以參考。d中尚有先父及我平生所聚之奇珍十二件,俱稀世之寶。得一已足以富甲天下,並以送你。惟欲入該d,必須殺生。」

寫到這里,忽然僵木不動。石軒中知她已死,暗自嗟嘆一聲,把她的屍體抱起來。低頭一看,只見她滿面皺紋,老耋不堪。大有一朝春盡紅顏者之概,令人不忍再睹。

他將龐仁君葬好,便回烏木禪院,竟然忘記將沙上清晰的字跡掃掉。因為他這個人一向光明磊落,胸襟沖淡。無論什么寶物,都不會令他動心,是以這回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烏木禪院中傳出梵唄之聲,一股檀香味道,飄浮在四周,石軒中覺得在壯嚴虔敬中,似乎還有點兒悲哀的意思,心知定是在收葬慘死的和尚,便不即入。順腳踱到禪院側面,那兒已是懸崖的邊緣,禪院院牆到此為止。壑下雲霧絛繞,叫人莫測其深。山風吹得衣袂飛揚,石軒中站在最邊緣處,覺得好像站在雲霧之上,御風飛行著。

忽覺身後有點兒聲息,石軒中立刻奇快無倫地轉個身,只見血印禪師含笑站在身後。老和尚合十道:「石檀樾好靈的感覺,貧衲佩服。」

石軒中忙抱拳道:「原來是大師駕到,在下因貴院法事未畢,不敢驚動。」

「沙門大劫,幸得檀樾解救,貧衲正不知何以為報。這番石檀樾忽然駕臨荒山,敢問貧衲有所能效勞之處么?」

石軒中忙道:「不敢當得大師此言。在下此來,僅僅請問大師一事,便是拙徒史思溫,前日在湘潭崔偉師叔家動身來此,未知可曾謁見大師否?」

血印禪師搖頭道:「令徒並未到此。」

石軒中立刻焦慮起來,暗想史思溫一定是半途為玄y教之人截住。但面上卻不露出來,含笑道:「多謝大師賜示,既然拙徒未曾來到,在下尚有要事,必須立刻下山。」

血印禪師道:「檀樾何須匆忙至此,請到敝院待茶,稍談一會兒……」

「在下實有要事,唯其如此,更覺山中歲月之可羨。赤陽子老前輩今日何以不見?實在遺憾。」

「家師自三年前已靜居於偏院,不理世事。苦海雙妖適才如能侵入,他老人家也不會動手,而任他們凌侮。此所以貧衲早先實在焦慮,那龐仁君下落如何?檀樾可曾追上?」

石軒中能夠了解這等佛門高僧的行徑,故此並不奇怪。當下將經過情形一說,血印禪師聽得直念佛號。石軒中說完之後,便告辭下山。

這天來到了武昌府,城郊春光彌漫,嫣紅奼紫,彩色繽紛,奪人眼目。石軒中絲鞭輕搖,緩轡徐行,一面賞玩這一片春光,一面測覽踏青仕女。忽然觸起心事,劍目緊鎖,不知不覺催馬落荒而行。也不知走了多遠,游人已杳,一片靜寂,但景色似乎更加悅目。

失落了許久的情懷,忽然又重抬回來,一絲悵惘空虛之感,逐漸在石軒中心頭擴大。

假如現在有一個人,和他並肩觀賞這一番春光景致,這種悵惘絕不會涌上心頭。可是這個人兒,如今卻和另一個美少年廝聚在一起。他幾乎可以想像出她含笑和那美少年說著知心話的神態。這個想像使得他渾身不安,心里十分焦躁。因此剛才忽然落荒而走而尚不自覺。

前面有一片斜坡,綠草如茵,甚是好看。他跳下馬,惘然地在一塊大石上坐下。出了一會神,春天煦暖的陽光,照得他有點兒燠熱。四周浮升起一種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氣味。他仿佛掉入一個舊的夢境中,一切都那么相似和熟悉。朦朧飄渺的舊夢,卻沒有令他勾出任何一幅鮮明的圖畫,只是一種熟悉的,使人惆悵的感覺而已。

坡那面忽然飄起一縷清細的簫聲,裊裊飄散在春光正盛的城郊。

石軒中的心魂隨著那一縷簫聲,忽又躍在另一個夢境中。但夢中的人,卻仍然是艷色無雙的朱玲。簫聲如怨如訴,如泣如慕,仿佛有一位美麗的少婦,徘徊在春花盛放的園中,思念著遠方的人兒。值此良辰,自顧形單,芳懷寂寞難道,於是對花嘆息。

石軒中輕輕嘆息數聲,他深深嘗過相思的苦味,直至如今,仍然未能擺脫。這一陣簫聲,勾起他好久以來一直抑壓不去想及的愁懷,內心為之一陣顫栗,起了深刻的共鳴。他知道這世上多的是曾經遭遇過愛情合楚的人,故此在情感方面的表現,常常會得到共鳴。這位吹簫的人,必定也是千古傷心人,才能吹奏出這么婉轉有深致的簫曲。於是起身信步走上坡去,瞧瞧是個怎么樣的人?

他上去草坡,四看一眼,忽然定住在那兒,東風吹拂起他的軟薄衣衫,益發顯得豐神如玉,俊美絕倫。

在草坡那邊,卻是一座疏落的桃林。桃花如繁錦般綴在枝頭,紅霞映眼。林邊一株桃樹下,一位麗人坐在一方青石上,兩只欺霜賽雪的玉手,橫執著一支簫,擱在膝上。她也看見了坡頂的人,登時臉上的表情完全凝結住。但仍然是極端美麗的臉龐,樹上嬌艷的桃花,相映之下,全部變得黯無光采。

石軒中在內心大聲叫喊著:「玲妹妹!」可是他嘴唇緊閉得有似用石頭雕成。他還要等明白了宮天撫和她沒有什么特別關系之後,方叫得出來。

朱玲腦中嗡嗡直響,有點兒昏沉沉的,根本就想不起任何事,也不會出聲喚他。因為經過以往多次誤會,現在非石軒中先叫喚她,她下意識中不會讓自己先招呼他。

這是一幕微妙而奇異的重逢。當他們都遠離得彼此不知蹤跡時,他們時時會覺得對方就在咫尺之近。可是如今相距不過兩丈,彼此清楚地看得見時,卻感覺到相隔著千山萬水之遠,比一個陌生人更覺陌生。

朱玲直覺地感到石軒中已經成熟了,不但昔年俊美豐神不減,還多了一份男子漢氣概。石軒中同樣感到朱玲身上已尋覓不到那種放任嬌縱的野性。而由於一絲幽怨之色,加添了一種端庄矜持的風情。大家都好像變了。

他們凝視著對方好一會兒工夫,漸漸恢復常態。朱玲忽然想起宮天撫林後解手,現在該要回來,登時慌亂地移首四望。石軒中猜出她找尋什么人,腦中轟一聲,滿面通紅。口中恨恨地哼一聲,倏然回身便走。朱玲見他忽然隱沒在坡後,不禁站起身軀,玉手微伸,作出要挽留他的樣子,但口中沒有發出聲音。反倒是山坡那邊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越走越遠。

你道朱玲何以突然在此地出現?原來當日她惘然循著地d回石廟,腦中一直為了宮天撫之死而混亂得很。出了石門,剛剛踏上石階,忽然聽到左近傳來一點兒極低微的聲響。

朱玲為人聰敏無比,這一點點聲息傳入耳中,竟比一個轟雷還要使她瞿然動容,立刻停步不動。歇了片刻,那種響聲復又傳入耳中。她循聲細察四面牆壁,卻沒有絲毫跡象。心念一轉,疾躍上去,繞到廟前,腳下可就弄出聲響。宮天撫橫卧地上,面色灰敗,四肢僵硬。朱玲嚶然哀啼數聲,抱起宮天撫冰冷的身體,奔入竹林中。

石廟下面秘室中的人,甚至可以聽到朱玲擦竹而過的聲音。y陽童子龔勝暗中舒口氣,隨即決定立刻返回碧j山去。他命那頭目萬公明出去查看朱玲走了多遠。萬公明從內室出來,向少年李平眨眨眼睛,便啟門出去。石門一開,一股旋風疾卷進來。萬公明首當其沖,慘叫一聲,首級飛墜地上。那少年駭得雙腿軟了,只見劍光一閃,當胸刺入,立時了帳。

室中出現一人,正是一鳳三鬼中的白鳳朱玲。她心頭恨火熊熊,以殺敵為快,故此身上雪白羅衣已染上不少血跡。她神速地將宮天撫放在一張卧椅上,然後仗劍到內室門口。y陽童子龔勝屹立在門內,赤手空拳。

朱玲冷笑一聲,道:「任你狡計多端,終被姑娘尋出藏身之x,龔勝送上狗命來。」

龔勝自知形勢不佳,這番有死無生,不由得遍身出了冷汗。

朱玲冷冷又道:「龔勝你這回逃得出姑娘劍下,姑娘自刎給你看。」

y陽童子龔勝內心盡管驚駭,但面上可不露出來,同時更不停地想法子挽回危局。

朱玲壓劍緩緩迫入去,剛剛踏入門口,龔勝忽然叫道:「玲姑娘肯慢動手,請聽本座一言。」她冷笑道:「你還有什么話說?」

「本座行年七十有余,縱然一命換一命,也自值得。」他沉重有力地說。朱玲果然芳心一動,想道:「宮天撫何等人才,卻被這老魔換了性命,真真不值。」

「如今貴友實在未死,本座盡力施救,尚可挽回大半條性命。此後玲姑娘再請能人施救,則一身武功,猶可恢復舊觀,未知玲姑娘意下如何?」

朱玲腦筋一轉,毅然道:「一言為定。」飄然退出外室,僅劍守住門口。

y陽童子龔勝透一口大氣,滿有把握地走到宮天撫身邊。先將宮天撫抱到地上,自家也在他頭頂處盤膝坐好。他抬目望著門口的朱玲,道:「本座運功之後,真元大耗,姑娘舉手之間,便足以取我性命。」

朱玲明白他的意思,堅決地答道:「只要他得回大半條性命,日後你我互不相犯。」

龔勝聳聳肩,暗自佩服白鳳朱玲到底是鬼母傳人,口齒干脆俐落。她言下之意,大有日後相逢,只要龔勝不動手侵犯,她也不再尋他晦氣。當下凝神定慮,調元運氣,將一點真火迫到掌心,徐徐伸掌出去,復按在宮天撫前胸發間的神庭x上。此x屬督脈第一要x,宛如樞紐。

片刻工夫,y陽童子龔勝頭面冒出蒙蒙汗氣,顯然甚為吃力。又過了一會兒,龔勝汗如雨下。但這時正值要緊關頭,也無暇抹掉。朱玲乃是大行家,見他如此施為,便知不是虛假。芳心大慰,凝眸看著宮天撫。卻仿佛看見他身上也冒出縷縷極淡的白氣,面色也由灰白轉變為紅潤。

龔勝沉重地呼吸數下,朱玲厲聲喝道:「你自己說過的是挽回他大半條性命,可不許有違諾言。」這叫做先聲奪人。龔勝果然想少耗一點元氣,但被她一喝之後,怕她看出來,趕緊拼命施為。

又過了半盞茶之久,龔勝松開手,頹然道:「本座已經盡力啦,玲姑娘你把他扶起來坐好,最好度幾口真氣到他腹中,功效更宏。」

朱玲收起寶劍,過來把宮天撫抱起。發覺他身軀溫暖柔軟,竟是大不相同,心中不禁又悲又喜。將他放在椅上之後,便用櫻桃小嘴印在他唇上。y陽童子龔勝在一旁看了,立刻移開眼光,疲乏地想道:「罷了,這宮天撫俊美無雙,只有他才配得上國色天香的玲姑娘。這等香吻艷福,若換了我,定要折壽十年。」

宮天撫忽然回醒,雙臂一伸,把朱玲樓緊。四片嘴唇仍然膠貼在一起,但朱玲已沒有度氣過去,那銷魂蝕骨的丁香小舌卻收不回來。良久良久,朱玲趴在他胸前喘氣,耳邊聽到宮天撫溫柔地喃喃道:「你永遠屬於我……我也永遠屬於你,咱們永不分離,直到地老天荒……」他的喃喃細語,朱玲但覺比之所有的音樂部悅耳動聽,她沉醉地閉上眼睛。

宮天撫忽然大喝一聲,身軀一挺,站了起來。朱玲忙摟住他,道:「由得他溜走吧,這是我的諾言……」說時,y陽童子龔勝已消失在門外,行動甚覺遲緩。宮天撫何等聰明,登時也就會意,知道自己一命定是這老魔頭救回。

兩人溫存了好久,情話綿綿不絕。要知宮天撫一生冷傲,這一次乃是生平首度付出感情。大凡平日越冷的人,戀愛起來熱度越高,宮天撫也不例外,直把朱玲整個人都燒熔。

他們下山後到了大路上便碰上上官蘭。這時上官蘭也浴身愛河之中,因此容光煥發。當她一見到宮天撫和朱玲兩人,登時又歡喜又憂心。

大路上行人絡繹不絕,上官蘭剛從市鎮出來。獨自一個人,騎住一匹健馬鞍轡甚是鮮明。她有點兒心神不定回答著朱玲的詢問。宮天撫發覺了,立刻問道:「蘭兒你怕誰追來?」這句話令她大吃一驚,原來她本和史思溫一路走。剛剛出鎮時,史思溫又折回去買點食物,以免趕過打尖地方而沒得吃。上官蘭明知史思溫見了宮天撫,一定要打起來,故此提心吊膽,怕史思溫出鎮來碰上。

宮天撫接下去又問道:「是不是玄y教的人?」她含糊地嗯一聲,宮天撫勃然作色,道:「現在你不須害怕了。等我的傷勢全好,一定要上碧鳴山,瞧瞧那些魔頭們有什么驚人能耐。」

上官蘭吃驚地問道:「宮大叔,你被淮傷了?」

宮天撫簡短扼要地回答。這時他們折回向市鎮走去,因為宮天撫有d庭湖君山之約,他是個硬氣好勝的人,是以身上雖然負傷未痊,功力只剩下十之三四,卻堅持地還要赴約。上官蘭聽了,面色變來變去,朱玲十分狐疑地查察著她的不安,口中卻不說破。

人了市鎮,居然沒碰見史思溫。上官蘭心中矛盾得很,既然和史思溫商量好才跟他們走,但又怕碰上他,雙方一下子打起來,無法解說得清楚。

三人在鎮上打過尖,然後上路。宮天撫一心一意放在朱玲身上,故此不理會上官蘭心中鬧鬼。但朱玲感到十分難過,因為上官蘭終究是她的愛徒。數日不見,連師父也隔膜了,的確令人難受。

走了好一程,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