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2 / 2)

劍神傳 未知 6166 字 2021-02-25

李銘早已為他凜然神威所攝,不然支吾,忙磕頭道:「大俠你高抬貴手,小的把實情稟上。這劍主人已被活埋在我們遇見過的山坡下,這可是陳清波的主意?」

石軒中愣了一下,心中叫聲罷了。想道:「魔劍鄭敖也算得上是條好漢,誰知卻死在這小輩手中,真正不值。這廝不以誑語騙我,沖著這一點,可以饒他一命。」

李銘在地上不住叩頭。石軒中為鄭敖之死長嘆一聲,道:「我並不喜歡胡亂殺人,你能坦白告我,因此我決定饒你一命。」

李銘大喜過望,叩頭道:「小的此後一定努力向善,重新做人。」

石軒中道:「你去吧。」李銘站起來,再躬身施一禮,道:「大俠饒命之恩,小的永不敢忘。」說罷,轉身自去。

石軒中怔了一會兒,暗自想道:「大凡使劍的人都愛劍如命,這柄白虹劍雖是希世之寶,但我怎能在人之愛?」當下疾展腳程,眨眼間追上了李銘,道:「我想知道鄭敖藏身之處,最好你帶我去一趟。」

李銘不知怎的,打心眼中欽佩敬仰這個蒙面人,一點兒也不遲疑地應道:「小的願為大俠效此微勞。」

石軒中道:「你走得太慢,我助你一臂之力。」說罷,伸手托在他的助下,喝一聲走。李銘但覺有如騰雲駕霧,腳不沾地,耳邊風聲呼呼直響。一會兒工夫,已越過兩座山頭。

不久已到達那座山坡,李銘走到坡下,指著一叢雜樹,道:「他就在底下。」石軒中不想埋劍之事讓他曉得,便命他離開。等地走遠之後,才把白虹刻放在一旁,小心地撥開上面的枯枝敗葉,然後運功於掌,向地上一c一捧。他的手掌根本沒有沾到泥上,但不消幾下,地上已露出一個dx。

突然間,石軒中停住挖d的動作,原來此時已見到屍首,因所挖dx不大,僅僅見到屈曲起來的雙腿。他嗟嘆一聲,忖道:「這些公人手段也夠毒辣,連這埋人的dx,也不肯挖大一些。」當下把白虹劍取起放在d中。手指無意中碰到鄭敖的屍體,覺得仍未變硬。他縮回手,棒了兩把泥土灑落d中之後,忽又中止,凝目尋思。

樹林中傳來夜梟凄厲的啼聲,使得周圍的氣氛十分恐怖。

石軒中動也不動,凝眸沉思。他以一身蓋世武功,雖然是獨個兒在這荒山深夜中,對著死屍,卻也不無恐怖之感。

「……當然,他多半已死掉。」石軒中沉思道:「可是我覺得還有一線生機,假如是普通的人,埋在地下這么久,光是這數尺厚的泥土重量,已足可壓死有余。何況窒息如此之久,更萬無生理。不過魔劍鄭敖有一身武功,這一點重量算不了什么,同時他或者會用龜息之法,閉住呼吸,我記得他的腿部尚甚柔軟,這個推測可能不錯。」

他微露出興奮之色,又繼續想道:「我要能把他救活,他走肯把玲妹妹的消息告訴我。」但興奮之色陡然收斂,原來他記起一件事:「哎呀,魔劍鄭敖那一身功夫,怎會落在兩公人之手。不消說也因酒醉之故,才會被他們用鹿筋繩縛住,活埋地下。尤其是人家雙腿屈曲起來的情形推測,當時他一定未醒,才會任人擺布。如此說來,他既然酒醉未醒,又何能運動閉住呼吸。」

他頹然吁一口氣,站起身來,改用腳去撥d邊堆起的泥土。

「可憐他一世豪雄,結果卻糊里糊塗地送了一命,不知在泉下能否稱雄。」

不一會兒工夫,他已把dx填平。朱玲的面容突然浮上心頭,使得他悵惘地嘆口氣,想道:「可憐的玲妹妹,她現在不知變成如何丑法?連宮天撫和張咸都不理她了,我可不能遺棄她。」

石軒中開始將枯枝敗葉之類鋪在泥土上,一面繼續想道:「玲妹妹太可憐了,我見到她的時候,一定不能把宮天撫和張咸的負情告訴她,否則她一定會難過。」

他陡然一驚,想道:「可是她如今在什么地方呢?」思路驀又轉回靜靜地躺在泥土中的鄭敖。「只有他或許有點兒消息,可是他又死了,不過他的腿部仍然柔軟得很,不似死人那般僵硬。或者他果真在最後之時施展內家龜息之法。」

夜梟的鳴聲凄厲地叫起來,他聽到一陣細碎的聲音,由樹林中出來。

他在黑暗中微笑一下,忖道:「莫非在這荒山野嶺中,竟有幽靈出現么?」這念頭一掠而過,只見他身形一拔,宛如一頭大鳥般拔起五丈之高。居高臨下,放目一瞥,只見林中出來一條黑影,直奔坡上的屍首。他的一雙夜眼,看得真切,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那條黑影正是一頭野狗,大概是嗅到死人血腥昧,故爾尋來。

石軒中在半空里突然清嘯一聲,身形突然反而長高數尺,然後斜斜飄落。那頭野狗駭得忙忙轉身,向樹林箭也似地奔回。但石軒中何等高手,忽然間已電罩側下。手掌一落,呼的一股掌力,把那野狗擊斃。跟著一手抓住後頸皮,突然一揮一送,那頭倒霉的野狗,不知飛到什么地方。

他又緩步走回鄭敖埋身之處,想道:「我不要盡在呆想,反正這個謎不難揭曉。何不索性費點兒手腳,先把他的頭部泥土挖出來。那時豈不是明明白白,省得日後不時會懷疑這件事。」想到就做,雙掌運起奇功挖土。

這次選定鄭敖頭部那邊挖下去,因此直到鄭敦的面部赫然出現,也沒有見到白虹劍。石軒中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鄭敖面部雖然都是泥土塵沙,但雙目和嘴唇緊緊閉住,鼻翅微凹,宛如無形的手,把鼻子捏住,兩個鼻孔完全封閉注。還有兩耳耳輪向前閉合,把耳竅護住,這一來七竅部封閉住,泥土塵沙半點兒也侵不進去。

石軒中定一定神,想道:「若果我不是去而復返,拼著自費手腳,挖開泥土來看,只怕這魔劍鄭敖,便須永遠埋根地下,他已把七竅封閉得真嚴密,但看來他似乎自知難逃此劫,故而施展出這等內家最困難的大龜眠法。此刻他心目中雖然明白,但無法自行醒轉,非睡上七日七夜不可。若不是剛好碰上我,換了尋常不懂武功的人,可能就以為他實在已死,復又把他埋在地下。」

原來龜息之法,以這大龜眠法為最難,但奇效驚人,視各人修為功力之深淺而定時間之長短。若以鄭敖的功力而言,最少可以支持三、四年之久而仍然生機未絕。

石軒中把鄭敖弄上來,白虹劍也取出來,挑斷鹿盤繩索,散在一旁。當下施展推宮活血手法,先運真力於掌,剎時變得奇熱炙人。然後按在鄭敖胸前中庭、鳩尾、巨闕三大x上,一陣推拿。

片刻工夫,鄭敖全身具氣漸漸歸還丹田,然後自動上升,流遍全身經脈。

石軒中住手起身,低頭凝視著他。鄭敖突然睜開眼睛,道:「恩公千萬留步。」

石軒中朗聲道:「我不走,但依別叫我恩公。咱們都是脫俗之人,如此稱謂,聽來不免刺耳。」

鄭敖長長嘆一聲,緩緩坐起身,舒展一下四肢,覺出已恢復常態,便翻身跪在地上,道:「恩公請受鄭敖一拜。」石軒中雙掌一托,暗運新近才練的玄門罡氣,頓時一股絕大潛力從地上涌起來,把鄭敖身形托高數尺。

魔劍鄭敖大驚失色,道:「恩公既不肯受我一拜,恭敬不如從命。聽恩公口音,知道年紀甚輕,但卻具有這等深不可測的功力,敢問尊姓大名?在下日後朝夕以一柱心香,為恩公禱求多福。」

原來此時石軒中仍然蒙住頭臉,根本著不出面貌。當下他笑道:「鄭兄洪福齊天,一代豪俠,焉會被鼠輩暗算,飲恨泉下。我湊巧救君,亦不過上天假手而已,實在不能攘為己功。」

魔劍鄭敖被石軒中這么一捧,心花怒放,仰天長笑數聲,然後道:「恩公一身能為,鄭敖望塵莫及,但恩公既然得知踐名,鄭敖算是沒有白混。」他歇一下,又慨然道:「鄭某為了一命,倒不至於如此謙恭多禮,實在是欽佩歇仰恩公大仁大義的作為,故此不惜五體投地。」

石軒中訝道:「鄭兄何出此言?」

「恩公第一次挖開在下身上覆土,用意乃是垂念寶劍烈士之義,知道咱們武林中人,對於自己的兵器最是珍視。特別是在下的白虹劍,可以說是兵器中之一寶,因此恩公特地趕來還劍。」

他雙目s出欽敬無比的光輝,凝望著蒙著青巾的恩人。

「光是這一點用心,鄭敖雖是赴湯滔火,為恩公效力,也甘心樂意。後來恩公去而復回,必是想到挖d再看一遍,也不過咄嗟間事,故而不辭辛勞,重翻黃土。」

石軒中忽然大為感動,因為他看見面前江湖豪士,真情激動,竟然微現淚光。

石軒中感到一種超乎凡俗的快樂,因為他得到一種意想不到的報酬。像魔劍鄭敖這種人,能夠令他真情激動,如此地敬仰一個人,談何容易。因而更加感覺出自己善行,價值之大,不可計算。他可以動服鄭敖,從今以後,永遠不再作惡,一變而為行俠仗義,扶弱抑強的俠土,這種收獲,比之自己積十萬功德還要有價值些。

他徐徐舉手把蒙頭青巾取下來,鄭敖眼前一亮,只見一個豐神俊逸,調位瀟灑的面容,如旭日從山巔升起來,照得大地光明。這個俊美書生,正是早先曾經見過的一位,但覺他雖是含笑相對,但使美中又暗蘊無限威儀,令人敬愛交集。當下躬身道:「在下有眼無珠,下午時已曾與恩公相見,但竟然交臂失之。」

石軒中含笑道:「鄭兄何出此言,彼時尚在酒中,一切均不能以平常之時相提並論。」他又笑一下,道:「我有一個秘密,希望說了之後,鄭兄能夠為我藏諸心中,那便是我的姓名。」

魔劍鄭敖恭容道:「恩公放心,縱然刀鋸鼎斧擺在我側,但在下絕不會泄漏半個字。」

石軒中道:「多謝鄭兄維護美意,區區石軒中……」

這石軒中三個字,有如符咒。魔劍鄭激一聽,不由得失聲叫道:「你就是劍神石軒中么?」夜深入寂,聲傳數里,但聽四山都是劍神石軒中。劍神石軒中的回聲。

石j中微微一笑,道:「天下人都以為石某已死,故此敢請鄭兄代為保持秘密。」

魔劍鄭敖但覺光榮無比,連聲答應,幾乎要賭個重咒。

石軒中又道:「石某急於向鄭兄打聽一事,未知鄭兄可肯見告?」

鄭敖怔了一下,然後道:「石大俠下問的人,必定是有關朱玲姑娘。」

「正是。」石軒中道:「鄭兄可知她的下落么?」他的聲音中,透出迫切的味道。

魔劍鄭敖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黯淡,想了一下,才道:「石大俠最好別問。」

石軒中堅決地道:「鄭兄但說無妨,我已知她容貌被毀,奇丑非常。正是因此原故,我才決心先拋開現在的恩恩怨怨,不惜踏遍天涯海角,趕緊把她找到,好好安慰她一番。」他把眼光移向黑暗的長空,因此沒有發覺魔劍鄭敖那種羞慚、感動、欽佩等等情緒混合而成的奇怪表情。

「這一次是她最大的苦難,在這個時候,我必須為她盡力。事實上我自己也明白,她越是遭到不幸,我越發愛她深些。」

石軒中俊美的面容上,流露出美麗聖潔的光輝,他悠然神往地繼續道:「在以前,她有可以驕傲的容顏,還有許多護花使者,因此我絕不肯向她低頭,可是現在,我覺得一刻也不能忍耐,我要用我的熱愛去安慰她。」

魔劍鄭敖幾曾聽過這等至情至性之言。尤其是出自他平生最尊崇敬仰的人口中,更加令他感動,不由得熱淚盈眶。

石軒中幻想到朱玲的苦境,觸動情懷,也自心酸落淚。他道:「鄭兄請你快點兒把她的下落告訴我。」

鄭敖用衣袖拭干淚水,然後道:「朱玲姑娘就在不遠處,待在下前頭引路。石大俠,你不但大仁大義,復又至情至性,在下此生願為奴仆,只恐也沒有這種資格。」他知道石軒中心急,因此已轉身向荒郊疾奔而去。一面又道:「小的想想真慚愧死了。不瞞石爺說,小的心坎中一向只有玲姑娘的影子,可是……」

他居然改口將自己降為奴仆身份,石軒中立刻和他爭執,但魔劍鄭敖說什么也非要這樣做不可。爭論好久,石軒中無法不讓步。約定在三年之內,鄭敖甘作奴仆以報大恩。

這一爭論,不覺已飛馳了七、八十里路。只見一座紅牆綠瓦的尼庵,隱現在山坳中。

石軒中見鄭敖向尼庵中一指,頓時會意,立刻腳下加勁。但見他身形宛如飛雲掣電,晃眼間已拋下盡力急馳中的鄭敖,到達庵門。

他定下神,暗想朱玲既已托跡空門,身遭巨劫,說不定不肯出現。那時候再強闖入庵,便不大方便,倒不如此刻立刻越牆而進。本來他是個正大光明的一代英俠,可是此時為了從權應變,只好逾規越矩。

魔劍鄭敖趕到庵門時,石軒中已沒了影蹤,便悄悄在大門石階下坐下,耐心等待。

石軒中縱入庵內,心想人家是文尼清修之地,自己一個男子,哪能到處窺看。萬一碰到女尼們正在換衣,豈不糟糕,因此一踏入大殿,便大感躊躇。

後面傳來低微而清晰的木魚聲,一下一下極有韻律地飄散在靜寂的佛堂里。

石軒中低低嘆口氣,想道:「如果我找不到玲妹妹,她的一生便將在這空寂的佛門中,凄涼度過。玲妹妹,你可知我所以不肯擔當上清現觀主之職,為的何事。表面上是說須與鬼母一決高下,此身生死未卜,故此早點替師門覓個傳人。其實我深心里仍念念不忘於你,希望有一天,或會和你合籍雙修。」他順腳轉入佛堂後面。只見院落中花林扶疏,右邊走廊盡頭有個月d門。低微而清晰的木魚聲,便是從那邊傳過來。

石軒中又嘆口氣,想道:「我且過那邊瞧瞧。料那女尼既然仍在誦經,縱然偷窺,也無妨礙。」心念一決,便沿廊疾縱過去。腳方離地,突然聽到一個清脆圓勁的口音低喝一聲打字,三縷冷風,已經襲上身。

這種手法高明之至。不但勁道十足,來勢絕快,而且除了當中的一枚暗器是筆直的s向身上之外,其余兩枚都是各取身側左右兩方。因此目標聳往哪邊閃避,勢難逃出對方暗器威力范圍。

好個石軒中,聞聲和知警,突然施展玄門罡氣,護住全身。雙袖和胸前的衣服飄飄飛起,三枚暗器打在上面,紛紛墜落,聽那暗器墜地之聲,已知乃是堅木制的佛門念珠。

石軒中微微一凜,忖道:「對方居然能夠用木質的念珠,發出如此勁烈的力量。在我剛才抵御時的感覺中,似乎比人家使用重兵器還要勁猛沉雄些。足見此人功力之深厚,猶在宮天撫、張咸等人之上,已與東海碧螺島主於叔初,甚至鬼母之流在伯仲之間,」

本來他身形去勢極急,但剛一聞聲,便已中止前縱,忽然墜地。這一手蓋世輕功,也足以震懾對方。

足見廊柱後閃出一人,身穿寬大緇衣,布襪芒鞋,胸前掛著一串念珠。這位女尼年在三旬左右,法相端庄。石軒中連忙躬身行禮,道:「師傅請聽在下解釋……」

那位女尼正是佛法深微,駐顏有術的菩提庵主清音大師,她的臉上毫無表情,道:「不必解釋了,貧尼多年來未曾和任何人動手,今晚卻要與尊駕試一百招……」石軒中忙道:「在下斗膽也不敢和大師動手。」

木魚聲忽然中斷,一條人影在月d門內晃動一下。石軒中的夜眼明察秋毫,見到那人掩在門後,僅露出眼睛瞧著,這對清澈如一泓秋水的眼睛,在他心中是如此熟悉。因此石軒中為之一怔,連庵主清音大師說什么話,也沒有聽見。

他征了一下之後,便想過去看看清楚廬山真面目,或者出聲叫喚,但尚未決定之時,驀覺風聲颯然,一絲冷風直s心窩,石軒中出拿一撈,掌己撈住一粒木念珠,但覺勁為奇大,險險脫手而出。不由得心頭一震,自然而然收懾住分散的心神。

清音大師脆聲道:「好漢小心,貧尼可要動手。」話聲未歇,一縱身宛如輕煙般飛撲而至。就在身形才動之時,右手從袖中摸出一尺許長的白色如令符之物,隨手一揮,突然伸長了一尺。

石軒中看得真切,微噫一聲,心想這位女尼竟是使用昔年名震天下群魔的玉龍令符,單從兵器推斷,已知絕對不是庸手。當下便已戒備對方的左手。因為六十年前,俠尼檀月大師便曾左手一百零八粒木念珠,右手玉龍令符,走遍天下,掃盪魔氛。邪派中人,率皆聞名膽落。

果然那玉龍令符劃起一道白森森的光華,尚未遞到,已聽清音大師輕喝聲打字。三縷勁風,直取身上左胸天池、腹部天樞、右腿伏兔三大要x。

石軒中輕嘯一聲,身形疾如閃電,往左方斜飛起丈二三尺。倏然化為「風飄落花」之勢,飄飄折向右方,復又升高尋丈。清音大師輕笑一聲,左手揚處,木念珠一粒接一粒電s出去。同時真氣一沉,腳尖探地,身已站立當地,紋風不動。

但見那木念珠一粒跟著一粒,宛如有線串著也似地追s懸在半空中的石j中。

石軒中去勢已住,眼看木念珠已擊到身上。驀地又提一口氣,身形乍開又沉,簡直有如躡空行走。但見那木念珠不是從他頭上腳底擦過,便是從身軀左右兩側掠逝,轉眼間已避過十五粒木念珠。清音大師在心中誦聲佛號,暗想世上怎會有這等能人?自己剛才曾說出要約地戰一百招。只怕今晚正是徒自取辱。

石軒中蹈空下降,還未到達地面,忽聽極密的嘶風之聲,一齊襲來。心知對方這次已出全力,不敢怠慢,鐵掌揮處,把十多粒念珠盡皆凌空劈飛。

清音大師又摸出一把木念珠,卻不發出。疾縱上前。玉龍令符起處,直指對方膺窗、神封兩x。她出手奇快,招式辛辣。石軒中右手習慣地向背上一摸,才發覺那支百練精網的長劍,當日在碧j山大戰鬼母時已經失去,但他仍不慌忙,一面暗運罡氣護體,一面左臂直伸疾劃出去,臂上帶出的風聲,鋒銳如劍。

清音大師腳下如風,踏離宮、走坎位,手中的玉龍令符突然灑出一片白光,霎眼間攻了八、九招之多。石軒中左右臂一齊使用,宛如兩支短劍,但見他一面閃竄騰挪,以靈巧無比的身法,閃避對方辛辣迅速的招數。一面乘隙發招,掌擊敵人。

莫看他以雙臂應敵,竟比兩支真刻還要厲害。清音大師僅僅打了這一會兒,心中已對這蒙面怪客無限欽佩。她仍然不斷地施展玉龍令符攻敵,一面脆聲道:「今宵幸遇絕代高人,貧尼獻丑獻到底,可要施展本門符風珠雨的薄技了。」

須知清音大師乃是當世得道僧尼之一,禪心甚明。早在石軒中入庵之前,她已靜中感知有事,並且得知自己可以解脫一劫。

原來當年俠尼檀月大師,武功精妙,功力深厚,平生出手,從未施展過這「符風珠雨」的絕藝。這一門絕技最厲害之處,便是左手的木念珠能夠配合右手玉令符的特別招數,源源發出。以俠尼檀月大師造詣之深,在這么近的距離發出木念珠,天下誰敢抵擋?俠尼擅月大師圓寂之前,向清音大師說,她平生所憾,便是未曾真正試驗過這一門絕藝的威力。清音大師接承衣缽之後,對於師父的遺憾念念不忘。不但如此,其後更與時光飛逝逐漸加深印象,終於成為她修持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