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1 / 2)

劍神傳 未知 6178 字 2021-02-25

老人聞言,停步回頭,深深瞥朱玲一眼,暗暗點頭。

石軒中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放肆了。」言罷一縱身,飛上尋丈之高。就在停頓之時,盤起雙腿,然後調節那支撐身體輕重的一口真氣,化為至清至純。但見他的身軀緩緩下降,恰好坐在嫩葉之上。身軀一坐定,便開口道:「老前輩請勿見笑,在下勉力應命。」

老人見他能夠開口說話,神態十分從容自然,心中不禁佩服。須首道:「可以了,下來吧,還有你的劍術,尚待考驗。」

石軒中飄身下來,恭容道:「在下實在不敢和老前輩動手。」他說得十分真摯誠懇,叫人一聽而知絕非虛偽之言。老人第一次露出笑容,道:「不要叫做我老前輩,只要你接得住老夫三劍,我們可以由此訂交,大家以平輩相稱。」

石軒中猶疑一下,道:「在下的確希望能試上一下,這種機會實在難得。只要您老不怪在下失禮的話,自當遵命。」

老人仰天打個哈哈,道:「這才像個大俠的風度。來,別耽誤時間。」說罷,他隨手折了一根樹枝,長約兩尺。

石軒中掣下背上長劍,抱劍行禮,道:「就請您老賜教!」

朱玲退開一旁,大聲道:「石哥哥,你務必用盡全力才好。」

老人道:「她說得對。」一面走過來,這一走動,迥異早先龍鍾老態,也不似常人一步一步地走,卻是十步縱躍,猶如猿猴。

石軒中收攝心神,抱元守一,等候對方這位宇內共欽的前輩劍客的一擊。

老人清嘯一聲,雙足頓處,身形忽然破空而起。直飛上四丈余高,然後一翻身,頭下腳上,那樹枝更是伸在最前面,電s而下。這一罩撲下來,登時響起尖銳勁烈的破風之聲。

當老人快要補到石軒中頭上之時,朱玲已看出老人精絕的功力所在。原來那根竹枝,初時毫無異狀。但當老人星馳電掣般沖瀉而下,快要到達百軒中頭上時一忽然何加靈蛇吞吐,宛如已化為一支鋒利大匹的長劍,而與老人的身體合而為一。

這種至高無上的劍術,朱玲尚是第一次開了眼界。心想石哥哥如能學到這一下身法,威力自當又增加幾分。

這時石軒中上身微抑,劍尖斜指天宮,正當對方下撲來路。在那立即接觸的一剎那間之前,他仍然屹立不動,宛如淵停岳恃。那種沉凝的氣度,別說泰山崩於前,就是有人在他背後刺上一刀,也仿佛不能令他驚亂似的。光是這一點,又令得朱玲佩服到五體投地。心想自己縱然面壁十年,只怕也不能練到如此地步。

雙方突然一齊動作,只見石軒中剝尖一顫,嗡的一聲,化出四點寒光,嚴密封住頭頂。老人下沖之勢何等強勁。但因石軒中眼力奇佳,劍尖所化的寒星中,其中之一居然及時點在他樹技尖端上。因此使得老人這一招之內許多變化,無法施展出來。

老人大喝一聲:「好劍法。」身形借力破空又起,飄落側面尋丈之遠,然後道:「老夫第二劍立刻開始了。」石軒中朗聲應道:「老前輩請。」

老人吸一口氣,身形暴然漲大不少。驀地呼一聲,又欺到石軒中身邊,手中樹枝竟已遞到石軒中面門。石軒中素來以輕功見長,但這老人身法之快,也令他十分吃驚。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見石軒中身形忽然斜飛開去。朱玲雖有一身武功,以及鬼母嫡傳的游魂遁法,有神鬼莫測之機,但此刻竟也瞧不出石軒中乃是如何閃開的。不由大喜想道:「單憑這一下身法,便可以和東海碧螺島主於叔初爭一日之長短了。」但那遍身白毛、形如老猿的老人,身法也快得出奇,原式跟蹤急追。手中樹枝尖端本來離石軒中面門不及半尺,如今也僅僅被石軒中縮開了半尺,合起來才不過是一尺距離。

兩條人影疾苦飄風般在草地中繞了七八丈大的一圈子,石軒中居然擺脫不了那老人。

朱玲上時花容失色,驚駭得連呼吸也為之停住。原來她也算得是個大行家,是以知道只要再繞個圈子,那位老人身子和速度諧洽之後,那時候只要真力一吐,樹枝不必刺到石軒中,也足以把石軒中震死。

石軒中本人何嘗不知。他比朱玲還多了解的一點,便是知道這位老人此時已仗著一股至清至虛的真氣,使得那么大的身軀輕如無物。因此不論他閃避得多么快,但仍能跟著他身形帶起的風力,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回旋進退。

這原是剎那間的事。石軒中身形不停,但手中劍已斜斜上翅,劍尖指著對方握著樹枝的手指。剛剛又轉了半圈,石軒中已能夠吐出長劍,直取對方腕掌指三處。

老人這時恰已能夠發出真力傷敵。見狀手腕一偏,避開教劍,但自家樹枝尖端仍然指著對方面門。不過因這一移動,老人便須重新調運真氣,才能傷敵。石軒中也是這樣,不能馬上變招換式。兩人如奔雷電掣般又走了六七丈大的一個圈子。

石軒中以極精純的功力駕馭長劍,唰地撩向對方樹枝之上。老人這時恰好又運集真力在樹枝上,尚未來得及吐出傷敵,一見敵劍撩到,因他說過只攻三招,故此不肯輕易變招。便原式不動,石軒中長劍撩在對方樹枝上,只把那樹枝盪開兩寸,便黏著不動。然而那根樹枝尖端,仍然指著自己的右邊面門。

朱玲見他連使絕藝,還不能化解這一招危機,真是比石軒中還要著急。

只見兩人又走了一個大圈,石軒中突然嘿一聲,左手抬處,圈指一彈,這一招乃是達摩三式中彈指乾坤之式,鬼母和於叔初均試過這一招的厲害。一式「彈指乾坤」的確奧妙絕倫,有奪天地造化之功。但聽微微滴地一響,人影倏分,各各飛開一丈,然後凝身屹立。

老人朗聲長笑道:「好劍法。這一招失傳百年的達摩心法,老夫也是頭一次開眼,現在老夫可要施展第三招了。」

石軒中因有前車可鑒,生怕再蹈覆轍,便嚴密戒備。口中應道:「老前輩賜教。」

老人呵呵而笑,道:「現在不用快攻的方法了,我們在劍上較量一下內功如何?」

石軒中想道:「較量內力,看來平學,其實卻最為凶險。」但他哪能拒絕,只好爽快地答道:「老前輩吩咐的,在下無不尊命。」

老人身形微晃,已落在他面前五尺之處,伸出樹枝,道:「小老弟你真謙恭有禮,這等修養和胸懷,實在可敬。」石軒中跟著挺劍,交叉地貼在樹枝身上,一面答道:「老前輩年高德勛,名滿天下。在下這次膽敢動手,實在是恭敬不如從命之意。」說話間,兩人各運真力,貫注在劍上。

石軒中故意回答,為的是不肯占便宜。因為當樹枝及長劍一交之時,雙方便均發出真力。其時對面的老人尚在說話,是以他也開口回答,絲毫也不肯沾光。雙方閉口之後,俱運足十成功力,互壓對方的兵器。

這種較量功力的方法,絕無取巧之處。老人面上忽閃過一絲訝色。石軒中知道對方定是因他的功力竟達如此地步而感到驚訝。不過他可不敢多想,轉瞬之間,已摒除了一切雜念。凝神定慮,全副心靈都貫注在長劍之上。老人也收攝住心神,運力迫過去。只見石軒中的長劍劍身微微顫抖,光華亂閃。緩慢地偏移了一寸左右,然後便停住不動。

過了一會兒,石軒中全力反攻,這次輪到老人的樹枝微顫,仿佛用真力一抖之後那樣地顫動不休。而後極慢地偏回來。一直到恢復直線交叉時,才煞住偏移之勢。石軒中自知尚可壓得對方偏多一點,但他明白對方已有近百年的精純功力,必能持久。因此他不敢過於消耗真力,以免支持不久,便被對方壓倒。

朱玲看得心驚膽跳,微微喘氣。但見老人又發動攻勢,把石軒中的長劍壓得向左邊偏了寸許。過了一會兒,石軒中便開始反攻,力圖收復失地,果然又恢復原狀。這樣攻守了五次之後,大家都膠著不再移動。

兩人斗了半個時辰,竟是旗鼓相當,越發糾結難解。就這片刻間,但覺強風颯颯旋到,聲音由低沉而逐漸強烈。風力一生,兩人面色越見沉凝鄭重。先是石軒中的身軀下沉了寸許,接著便是那老人下沉。

朱玲知道這陣突如其來的強風,乃因這兩個蓋世高手在較量內力之時,從劍上發出劍氣。這兩股無形其力,在空中欲散未散時,互相碰激,便形成一個個的空氣渦流。時間越增,則這些氣流中的漩渦越多,便發出聲音,令附近的人感到強風卷刮上身。

但最令人擔心的,倒不是這一點,目下石軒中和那老人已經耗上,因是功力悉故,誰也不敢首先撤退。這種以內家真力拼斗的場面最是凶險。只要稍有疏虞,對方立刻剩隙而入,登時可將內臟完全擊碎。因是無形的真力,而又可以擊石成粉。不似兵刃,能夠用r眼看見,縱或受傷也未必致死。是以兩人這一耗上,誰都不敢先行撤退,甚至連念頭也不敢多轉。

這時兩人身形逐寸下沉,原來是雙腳陷入泥土中。這種情形,也就是說他們的真力互相涌歷時,雖然彼此力量相當,誰也壓不低誰的兵器,但腳下仍有緩沖余地。即說兩股真力相交,化為至剛之際,便因有一方雙腳沉陷地中,恰好將過剛則折的危機化解掉。若果他們兩人都不能沉陷入地,而大家的真力都化為至剛至猛,必定兩敗俱傷,均須倒地。是否能保存一條殘命,也就說不定了。

老人那對眼睛圓睜,眼光如火焰般鮮紅,威煞之氣,滿布臉上。雖然看起來他的形相怕人,但朱玲卻似乎在他眼中看到後悔的意思。

朱玲俏眼一轉,飄飄然走過去,定睛細看兩人的腳下,只見俱已陷入地中半尺之多。她迅捷地撤出她的太白劍,握在手中,再迫近他們兩步,心中想道:「以他們兩人的功力,只消雙腳陷入泥土中一尺左右,便不會再向下沉而必須拼個生死了。因此我定要在瞬息間,幫石哥哥一臂之力。」想著,又移前數步。這時已距兩人不及四尺,只須手起一劍,便可把老人戳死。

強風旋刮得更厲害。她一只手按著面幕,一手持劍,緩緩舉起來,指著老人大開的右脅。但她還是遲疑一下,沒有發劍。石軒中看見她的動作,也看見紅睛老人那種沉凝安然的表情一個在這種生死關頭,而仍然能夠不動聲色,心神絲毫不分,這種涵養的確令人敬佩。

朱玲咬咬銀牙,道:「石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你平生光明磊落,絕不肯暗箭傷人,可是……可是我卻不能眼睜睜地瞧你和這位老人家同歸於盡。因此我只好擅自作主……」說著話間,太白劍吐遞出去,那鋒利無匹的劍尖,已幾乎沾到老人家脅下的衣服。

老人仍然不動聲息,手中樹枝上的內家真力,依然那般沉雄凝重,絲毫不曾發生變化。

石軒中無法開口說話,心中一急,只好用眼睛示意朱玲不可如此。只見他眼皮一眨之時,身形便直沉下去,已自深達一尺。石軒中微嘿一聲,其力陡增,竟把對方的樹枝壓得向左方偏了寸許。原來他一雙足陷入地中越深,便越發能夠借力。此所以若果兩人俱陷入地中一尺之深之時,因雙方均已能夠發出全力而再沒有緩沖余力,便非兩敗俱傷不可。

朱玲大驚道:「石哥哥,我不管事後你如何責罰我,但如今形勢危急,唉……我如何是好呢?」石軒中虎目中s出奕奕神采,表示出他心中的歡喜。

要知朱玲本是個任性的女孩子,尤其在這種事情上,不大講究是或非。只求於自己有利,便可以出手。但如今她居然會有不知如何是好之嘆,足見她的觀念已改變過來。

生命誠然重要和寶貴,可是有時也不能為了生命,便可不分是非。

朱玲當然明白石軒中的心意,更加不能真個出手。只見那紅睛老人手中樹枝漸漸扳回原狀,但因腳下尚有余地,故此身形也微微下陷。看來大約那老人再沉陷寸許,這兩個一代高手,便得傷折於當場。

她倏然運足功力,舉劍向那交叉著的長劍和樹技之間砍下去。只聽悶響一聲,她那柄鋒快得可以斬開石頭的寶劍,此刻卻有如砍在敗革之上。不但沒把這兩般兵器拆開或砍斷,反而被雙方的真力震得退了半步。

她尖叫一聲,狠狠舉起寶劍,向著那紅睛老人。適好這時旋轉的強風把她的面幕吹起,露出丑陋可怖的臉龐。老人一眼瞥見,霜白的長眉輕輕一皺,石軒中趁機又把他身形壓沉寸許。

這刻兩人的雙足都深陷地下達一尺之多,彼此都明白死生在頃刻之間便可分別出來。不約而同一齊吸氣聚力,同時摒除萬慮,把一身真力都運化至極精極純的境地,然後徐徐運布在兵器上。

朱玲左手按住飄過來的面幕,右手太白劍忽然無力軟垂下來。心中悲哀地想道:「石哥哥面慈心善,磊落光明,我何忍替他留下抹不掉的污點?這個老人分明是衡山猿長老,我如使石哥哥殺死他,石哥哥一定奔赴衡山,束手任得衡山派的人殺死報仇,天啊……」

石軒中那張白玉也似的俊面上,突然浮起一層紅暈,紅白分明,極是好看。

對面的老人那雙紅眼似乎要冒出火來,滿面白毛和須發都無風自動。

朱玲突然尖聲大叫道:「請你們都不要增加力量,聽完我幾句話後,再盡出全力不遲。」她深深瞥了兩人一眼,但這時他們都不能出聲回答,因此四周一片闃靜。

朱玲又道:「老人家你想來定是衡山前輩猿長老了。以我私意測度,這次要石哥哥試上三招,必定沒有惡意。石哥哥當然更不可能要對猿長老怎樣。因此目下的情勢是大家都騎上虎背。」說到這里,只見石軒中玉面越紅,猿長老的形相也變得更加威猛。

她心知這等內家真力一拼上,已變成有進無退之局。盡管兩人心中想暫時不發真力,但因雙方已到了暴發邊緣。譬如逆水行舟,卻還多了致命的凶險。是簡直不能停頓,非源源發出內家真力不可。只看石軒中的樣子,已知危機一發,再也來不及多說。

好個朱玲當機立斷,把心一橫,閉目叫道:「石哥哥,你聽我喊到三字,便立即收力撤劍。」她已來不及理會猿長老是否同意。不過衡情度理,猿長老絕無殺死石軒中的理由,故此只好行僥冒險,試上一回。只聽她尖聲喊道:「—……二……三……」嗓音已忍不住微微發顫。

三字剛剛出口,僵持著的兩人疾如電閃般一齊退縱開丈許。

石軒中長長吁口氣,正要向猿長老說話,目光掃過朱玲,只見她兀自閉目不動,不由得大為感動,躍將過去,伸手攬住她的纖腰,柔聲道:「玲妹妹,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朱玲大叫一聲,道:「天啊!」隨即伏在他胸脯里,喜極而泣。

石軒中記起還有位前輩在旁邊,有點兒不好意思。抬目一看,只見老人眨眨眼睛,含笑道:「年輕人,你盡管做你要做的事,說你要說的話,老朽當如看不見聽不到便了。」

朱玲聽見了,便縮脫出石軒中的手臂,快活地笑起來。笑聲如銀鈴突振,悅耳之極。

石軒中恭容向老人行禮道:「老前輩果然是以猿公劍法蜚聲海內的衡山猿長老,務請看恕在下失禮冒犯之輩。」

那老人正是聲名赫赫的猿長老,聞言紅睛一翻,呵呵笑道:「我們已是忘年之交,可沒有什么輩份之分。你不答應這一點,我只好拂袖便走。」

石軒中忙道:「老前輩,啊……猿長老請留步,在下從命就是。」

猿長老喜動顏色,道:「那就好了,自從赤陽子西歸,天鶴那牛鼻子也失蹤了多年,我老頭子一直悶了好久,總沒有一個我看得起而堪以訂交的人。你們別笑我人老心不老,我老頭子一生脫略形跡,不過在徒孫之輩面前,總得裝得老樣,閑話休提,剛才我聽到你和碧螺島主於叔初約好,一個月後在襄陽紅心鋪見面,正式比劍。老弟,你盡管放心赴約,以你的身手,於叔初將在百招之內,慘遭落敗。假如屆時有其他的人搗亂,我可以完全負責。」

石軒中大喜道:「在下一腔謝意,不知如何表達。不瞞你老說,紅心鋪斗劍之會,在下倒不擔心自己,卻十分憂慮玲妹妹的安全問題。現在有你老出頭,在下便可無後顧之憂了。」

猿長老的眼光移到朱玲面幕,定睛注視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朱玲你的容貌何以變成這般模樣?」

石軒中忙代她回答道:「這是被鬼母以碧螢鬼火所傷,噫,猿長老你竟能看透那面幕么?」

猿長者沒有回答他的疑問,長眉輕輕皺起來,似思考什么疑難之事。跟著又負手踱起圈子來。他走路的樣子和平常人大不相同,哪里像是走路,簡直是蹦蹦跳跳。原來猿長老一向是像猿猴似的,生性也十分好動。不過在世俗的人面前,他便不肯露出本相。

朱玲雙手握住放在心窩上,那對明亮的眼光,隨著猿長老身形而移動。

石軒中看看老人,又看看朱玲,不由得暗叫怪事。想道:「他們怎么啦?一個忽然想起心事,一個卻像在祈求。她還要祈求些什么?啊,莫非向猿長老有所祈望。」猿長老一口氣兜了七八個圈子,然後斗然站定,卻恰好是在朱玲跟前。他那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著,以便正好和朱玲面對著面。朱玲一直凝視著他,忽地嘆口氣,把頭垂下。

猿長老道:「莫嘆,莫嘆,但我得把各種道理和關系弄清楚才成。」

朱玲啊了一聲,又抬起頭來,不過卻沒有說話。石軒中覺得不勝訝異,可是他胸襟宏闊,涵養甚好,卻也不加追問。

「玲妹妹,你站著可覺得太累么?」他憐惜地問道:「反正看來還有一些時候,才能解決問題,何如小憩片刻。」

朱玲依言走到一株樹下,坐在草地上。石軒中也坐在她身邊,低聲道:「剛才那一幕真是凶險。若然猿長老不是一代高人,死生之念無動於衷,老實說,換了別的人,一定會害怕我在你叫出時,不會收力撤到。這樣只要他懷疑地稍遲一點兒才收回真力,我也得身負重傷。」

朱玲道:「石哥哥,但願我們能找到一處世外桃源,那兒永遠不會有爭名奪利的事發生,我大概可以多活幾年。唉,想起不久的紅心鋪比劍和你要三上碧j山,想想我就心驚膽跳,坐卧不安。」

兩人正說之間,猿長老一蹦一跳地走到他們面前。朱玲立刻十分注意地瞧著他。

猿長老道:「朱玲,你把面幕除下來給我瞧瞧。」朱玲順從地把面幕除下,露出那張丑怪可怕的面龐。石軒中看了一陣痛心,但卻不發一言。

猿長老道:「以我猜測,你和鬼母之間,定有守秘的誓言。我雖可以道破,但背誓者不祥,違天者多舛。只怕日後橫生風險,滿途荊棘。」

石軒中虎目一眨,道:「在下雖聽不懂長老言中暗示的玄機,但長老提到將有風險災難,在下卻認為不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