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2)

⑦ 基地與地球 未知 6152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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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拉特說:「陸龜就是變溫動物,端點星上沒有,不過有些世界上看得到。它們是一種有殼的動物,動作緩慢而壽命極長。」

「很好,那么,身為人類難道不比做陸龜好嗎?不論在任何溫度下,人類都能維持快速行動,不會變得慢吞吞的。人類能支持高能量的活動、迅速收縮的肌r、迅速運作的神經纖維,以及旺盛而持久的思考——這難道不比爬行緩慢、感覺遲鈍、對周遭一切僅有模糊意識的陸龜好得多嗎?對不對?」

「我同意,」崔維茲說:「的確是這樣,伹這又怎么樣?」

「嗯,難道你不知道,做恆溫動物是要付出代價的?為了使你的體溫高於環境溫度,你消耗的能量必須比陸龜奢侈得多,你得幾乎不停地進食,急速補充從你身上流失的能量。你會比陸龜更容易感到飢餓,而且也會死得更快。你願意當一只陸龜,過著遲緩而長壽的生活嗎?或是你寧可付出代價,做一個行動迅速、感覺敏銳而具有思考能力的生物?」

「這是個正確的類比嗎,寶綺思?」

「不是的,崔維茲,因為蓋婭的情況還要好得多。當我們緊緊連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不會耗費太多能量;只有部分的蓋婭和其他部分相隔超空間距離時,能量的消耗才會升高——別忘了,你選擇的並不只是個大型的蓋婭,下是個較大的單一世界;你所選擇的是蓋婭星系,一個由眾多世界構成的龐大復合體。不論身在銀河哪個角落,你都會是蓋婭星系的一部分,你將被它某些部分緊緊包圍,它的范圍從每個星際原子一直延伸到中央黑d。到那個時候,維系整體只需要少許的能量,因為沒有任何部分和其他部分距離更遠。你的決定將導致所有這些結果,崔維茲,你怎能懷疑自己的抉擇不好?」

崔維茲低頭沉思良久,最後終於抬起頭來說:「我的選擇也許很好,可是我必須找到切實的證據。我做的決定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事,光說它好還不夠,我必須知道它的確好才行。」

「我已經跟你講了這么多,你還需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伹我會在地球上找到答案。」他說得斬釘截鐵。

裴洛拉特說:「葛蘭,那顆恆星成了一個圓盤。」

的確如此。電腦一直忙著自己的工作,絲毫不理會環繞在周圍的任何爭論,它指揮太空艇逐步接近那顆恆星,如今已來到崔維茲所設定的距離。

此時,他們仍舊遠離行星軌道面。電腦將屏幕畫分成三部分,分別顯示三顆小型的內行星。

位於最內圍的那顆行星,表面溫度在y態水范圍內,並且具有含氧的大氣層。崔維茲靜候電腦計算出它的軌道,初步的粗略估計似乎很有希望。他讓計算繼續做下去,因為對行星的運動觀察得越久,各項軌道參數的計算就能做得越精確。

崔維茲以相當平靜的口吻說:「我們看到了一顆可住人行星,極有可能可以住人。」

「啊——」在裴洛拉特一貫嚴肅的表情上,顯露出最接近喜悅的神色。

「不過,」崔維茲說:「只怕沒有巨型的衛星。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還沒偵測到任何類型的衛星。所以它不是地球,至少和傳說中的地球下合。」

「別擔心這點,葛蘭。」裴洛拉特說:「我看到氣態巨行星都沒有不尋常的行星環時,就料到可能不會在這里發現地球。」

「很好,那么,」崔維茲說:「下一步是看看上面有什么樣的生命。根據它具有含氧大氣層這個事實,我們絕對可以肯定上面有植物生命,不過……」

「也有動物生命,」寶綺思突然說:「而且數量很多。」

「什么?」崔維茲轉頭望向她。

「我能感測到。雖然在這個距離只有模糊的感覺,伹我肯定這顆行星不只可以住人,而且無疑已有居民存在。」

33

遠星號目前在這個禁忌世界的繞極軌道上,由於距離地表還相當遠,軌道周期維持在六逃卩一點,崔維茲似乎不急著離開這個軌道。

「既然這顆行星已有人居住,」他解釋道:「而根據丹尼亞多的說法,上面的居民曾一度是科技先進的人類,也就是第一波殖民者,所謂的外世界人,如今他們可能仍擁有先進的科技,對我們這些取而代之的第二波殖民者也許不會有什么好感。我希望他們能自動現身,這樣的話,在我們冒險登陸之前,可以先對他們有點了解。」

「他們也許不知道我們在這里。」裴洛拉特說。

「換成我們的話,我們就會知道。因此我必須假設,如果他們真正存在,很可能會試圖跟我們接觸,甚至想升空追捕我們。」

「但如果他們真出來追捕我們,而且他們的科技非常進步,我們也許會束手無策……」

「我可不相信,」崔維茲說:「科技的進步不一定能面面俱到,他們可能在某些方面超越我們許多,但他們對星際旅行顯然不熱衷。因為開拓整個銀河的是我們不是他們,而在帝國歷史中,我沒見過有任何紀錄提到他們離開自己的世界,出現在我們眼前。如果他們一直未曾進行太空旅行,怎么可能在太空航行學上做出著大進展?我們或許毫無武裝,但即使他們大舉出動戰艦追捕我們,我們也不可能被他們抓到——不會的,我們不會束手無策。」

「他們的進步也許是在精神力學方面,可能騾就是外世界人……」

崔維茲聳了聳肩,顯然很不高興。「騾不能是所有的東西。蓋婭人說他是他們的畸變種,也有人認為他是偶發的突變異種。」

裴洛拉特說:「事實上,還有些其他的臆測——當然,沒有人當真——說他是個人造的機械。換句話說,就是機器人,只不過沒人用那個字眼。」

「假如真有什么具有危險精神力量的東西,我們就要靠寶綺思來化解。她可以——對了,她在睡覺嗎?」

「她睡了好一陣子,」裴洛拉特說:「不過我出來時,看到她動了一下。」

「動了一下,是嗎?喂,如果有任何事故發生,她必須一叫就醒。這件事你要負責,詹諾夫。」

「好的,葛蘭。」裴洛拉特以平靜的口吻答道。

崔維茲又將注意力轉向電腦。「有件事困擾著我,就是那些入境站。一般說來,它們是種確切的跡象,代表行星上住著擁有高科技的人類。可是這些……」

「它們有什么不對勁嗎?」

「有幾個問題。第一,它們的式樣古老,可能已有幾千年的歷史。第二,除了熱輻s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輻s。」

「什么是熱輻s?」

「溫度高於周遭環境的任何物體,都會發出熱輻s。每樣東西都能產生這種熟悉的訊號,它具有寬廣的頻帶,由溫度決定能量的分布模式,那些入境站發出的就是這種輻s。如果上面有正在運轉的人工設備,必定會漏出一些其他的非隨機輻s。既然現在只有熱輻s,我們可以假設入境站是空的,也許已經空置了幾千年;反之,上面若是有人,那些人在這方面的科技就極其先進,有辦法不讓其他的輻s外泄。」

「也有可能,」裴洛拉特說:「這個行星擁有高度文明,但入境站卻被空置,因為我們這些銀河殖民者讓這顆行星遺世獨立太久,他們早已不再擔心會有任何外人接近。」

「可能吧。或者,它可能是某種誘餌。」

此時寶綺思走進來,崔維茲從眼角瞥見她,便沒好氣地說:「沒錯,我們在這里。」

「我知道,」寶綺思說:「而且仍在原來的軌道上,這點我還看得出來。」

裴洛拉特連忙解釋:「葛蘭十分謹慎,親愛的。那些入境站似乎沒有人,我們不確定這代表什么。」

「這點根本下必c心,」寶綺思以毫不在乎的口氣說:「我們如今環繞的這顆行星,上面偵測不到任何智慧生命的跡象。」

崔維茲低頭瞪著她,顯得驚訝萬分。「你說什么?你說過……」

「我說過這顆行星上有動物生命,這點的確沒錯,但銀河中究竟哪個人告訴過你,說動物指的一定是人類?」

「你剛偵測到動物生命的時候,為什么不說清楚呢?」

「因為在那么遠的距離,我還沒辦法判別。我只能確定偵測到了動物神經活動的脈動,可是在那種強度下,我無法分辨蝴蝶和人類。」

「現在呢?」

「我們現在近多了,你也許以為我剛才在睡覺,事實上我沒有——或者說,頂多睡了一下子。我剛才,用個不恰當的動詞,正在盡全力傾聽,想要聽到足夠復雜而能代表智慧生命的精神活動跡象。」

「結果什么都沒有?」

「我敢說,」寶綺思的口氣突然變得謹慎,「如果我在這個距離還偵測不到什么,那么在這顆行星上,人類的數目頂多下會超過幾千。假使我們再靠近點,我就能判斷得更精確。」

「嗯,這就使得情況大不相同。」崔維茲說,聲音中帶著幾許困惑。

「我認為,」寶綺思看來很困,因此脾氣十分暴躁。「你現在可以中止那些什么輻s分析啦,推理啦,演繹啦,還有天曉得你在做些什么別的。我的蓋婭知覺能做得更准確、更有效率。也許你現在可以明白,為什么我說當蓋婭人要比當孤立體好。」

崔維茲沒立刻答話,顯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氣。當他再度開口時,用的竟然是很客氣,而且幾乎正式的口吻。「我很感謝您提供這些消息。然而,您必須知道一件事。打個比方吧,即使我想讓嗅覺變得更靈敏,因為這樣有很多好處,這個動機卻不足以令我放棄人身,甘心變成一只血獸。」

34

當太空艇來到雲層下方,在大氣層中飄移時,那個禁忌世界終於呈現在他們眼前,看起來出奇地老舊。

極地是一片冰雪,跟他們預料的一樣,不過范圍下太大。山區都是不毛之地,偶爾還能看到冰河,但冰河的范圍同樣不大。此外還有些小辨模的沙漠地帶,在各處散布得相當均勻。

如果暫且不考慮這些,這顆行星其實能變得十分美麗。它的陸地面積相當廣大,不過形狀歪歪扭扭,因此具有極長的海岸線,以及非常遼闊的沿岸平原。它還有蒼翠茂盛的熱帶與溫帶森林,周圍環繞著草原。縱然如此,它老舊的面貌仍極其明顯。

在森林中有許多半禿的區域,部分的草原也顯得稀疏乾瘦。

「某種植物病蟲害嗎?」裴洛拉特感到很奇怪。

「不是,」寶綺思緩緩道:「比那更糟,而且更不易復原。」

「我見過許多世界,」崔維茲說:「可是從未目睹像這樣的。」

「我見過的世界很少,」寶綺思說:「不過依我/我們/蓋婭之見,這個世界的人類想必已經絕跡。」

「為什么?」崔維茲說。

「想想看吧,」寶綺思的口氣相當鋒利,「沒有一個住人世界擁有真正的生態平衡。地球必定有過這種平衡,因為它若是演化出人類的那個世界,就一定曾有很長一段時期,上面沒有人類,也沒有其他能發展出先進科技、有能力改造環境的物種。在那種情況下,一定會有一種自然平衡——當然,它會不停變化。然而,在所有其他的住人世界上,人類皆曾仔細改造他們的新環境,並且引進各種動植物,可是他們創造的生態系將注定失衡。它只會保有種類有限的物種,若非人類想要的,便是不得不引進的……」

裴洛拉特說:「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什么嗎?對不起,寶綺思,我c個嘴,伹這實在太吻合了,我忍不住現在就要告訴你們,免得待會兒忘了。我曾經讀過一則古老的創世神話,根據這則神話,生命是在某顆行星形成的,那里的物種種類有限,伹都是對人類有用、或是人類喜歡的。後來,最早一批人類做了件蠢事——別管那是什么,老夥伴,因為那些古老神話通常都是象徵性的,如果對其中的內容太過認真,只會把人搞得更糊塗——結果,那顆行星的土壤受到了詛咒。『必給你長出荊棘和蒺藜來』,那個詛咒是這么說的。不過這段話是以古銀河文寫成,如果照原文念會更有味道。然而,問題是它真是詛咒嗎?人類不喜歡或不想要的東西,例如荊棘和蒺藜,也許是維持生態平衡所必需的。」

寶綺思微微一笑。「實在不可思議,裴,怎么每件事都會讓你想起一則傳說,而它們有時又那么有啟發性。人類在改造一個世界時,總是忽略了荊棘和蒺藜,姑且不管那些是什么東西,然後他們便得竭力使這個世界維持正常發展。它不像蓋婭是個自給自足的有機體,而是一群混雜的孤立體構成的集合,但這群混雜的孤立體卻未臻完美,因此無法使得生態平衡永遠維持下去。假如人類消失了,就如同指導者的雙手不見了,整個世界的生命型態注定會開始崩潰,行星本身將出現反改造的現象。」

崔維茲以懷疑的口吻說:「假如真會發生這種事,它也不會很快發生。這個世界也許已經兩萬年毫無人跡,但大部分似乎仍舊『照常營業』。」

「當然啦,」寶綺思說:「這要看當初的生態平衡建立得多完善。如果一開始是個相當良好的平衡,在失去人類之後,仍然可能維持長久的時間。畢竟,兩萬年對人類而言雖然很長,跟行星的壽命比較起來,卻只是一夕之間的事。」

「我想,」裴洛拉特一面說,一面專心凝視行星的景觀。「如果這顆行星的環境正在惡化,我們就能確定人類都走光了。」

寶綺思說:「我仍然偵測不到人類層次的精神活動,所以我猜這顆行星確實沒有任何人類。下過,一直有些較低層意識產生的嗡嗡聲,層次的高度足以代表鳥類和哺r動物。可是我仍無法確定,反改造的程度是否足以顯示人類已經絕跡。即使一顆行星上有人類居住,如果那個社會不正常,不了解保護環境的重要性,生態環境還是有可能惡化。」

「不用說,」裴洛拉特說:「這樣的社會很快就會遭到毀滅。我不相信有任何人類,會不了解保護自己賴以維生的資源有多重要。」

寶綺思說:「我沒有你那種對人類理性的樂觀信心,裴。我覺得,如果一個行星社會完全由孤立體組成,那么可想而知,為了局部的利益,甚至為了個人的利益,就很容易使人忘卻行星整體的安危。」

「我不認為那是可想而知,」崔維茲說:「我站在裴洛拉特這一方。事實上,既然有人居住的世界數以千萬計,卻沒一個因為反改雜邙環境惡化,你對孤立體的恐懼可能誇大了,寶綺思。」

太空艇此時駛出晝半球,進入黑夜的范圍。感覺上像是暮色迅疾加深,然後外面就成了一片黑暗,只有在經過晴朗的天空時,還能看到一些星光。

藉著精確監看大氣壓與重力強度,遠星號得以維持褂訕的高度。他們目前保持的這個高度,絕對不會撞到隆起的群山,因為這顆行星已經許久未有造山運動。不過為了預防萬一,電腦仍然利用「微波指尖」在前面探路。

崔維茲一面凝視逃陟絨般的黑夜,一面若有所思地說:「我總是認為,要確定一顆行星毫無人跡,最可靠的徵狀就是暗面完全沒有可見光。任何擁有科技的文明,都無法忍受黑暗的環境——一旦進入日面,我們就要降低高度。」

「那樣做有什么用?」裴洛拉特說:「下面什么都沒有。」

「誰說什么都沒有?」

「寶綺思說的,你也這么說過。」

「不是的,詹諾夫。我是說沒有科技導致的輻s,寶綺思是說沒有人類精神活動的跡象,但這並不代表下面什么也沒有。即使這顆行星上沒有人類,也一定會有某些遺跡。我要尋找的是線索,詹諾夫,就這點而言,科技文明的殘留物就可能有;用。」

「經過兩萬年之後?」裴洛拉特的音調逐漸提高,「你認為有什么東西能維持兩萬年?這里不會有任何的膠卷、紙張、印刷品。金屬會生銹,木材會腐爛,塑料會碎成顆粒,甚至石頭都會粉碎或遭到侵蝕。」

「也許沒有兩萬年那么久,」崔維茲耐心地說:「我提到這個時間,是說這顆行星上如果沒有人類,最長也不會超過兩萬年。因為根據康普隆的傳說,在此之前這個世界極為繁榮。可是,或許在一千年前,最後一批人類才死亡或消失,或者逃到別處去。」

他們到達夜面另一個盡頭,曙光隨即降臨,然後幾乎在同一刻,出現了燦爛奪目的陽光。

遠星號一面開始降低高度,一面慢慢減速,直到地表的一切都清晰可見。陸地沿岸點綴著許多小島,現在每個都能看得相當清楚,大多數布滿了綠油油的植群。

崔維茲說:「照我看來,我們該去研究那些受損特別嚴著的地區。我認為人類最集中的區域,便是生態最失衡的地方,反改造可能就以那些地方為源頭,不斷向外擴散開來。你的意見如何,寶綺思?」

「的確有可能。總之,我們對此地缺乏了解,還是從最容易找的地方下手較好。草原和森林會吞噬人類活動的跡象,搜尋那些地方可能只是浪費時間。」

「我突然想到,」裴洛拉特說:「一個世界不論有些什么東西,最終都應該達到一種平衡,而且可能會發展出新的物種,使環境惡劣的區域重新改頭換面。」

「是有這個可能,裴,」寶綺思說:「這要看當初那個世界的失衡有多嚴著。至於說一個世界會自我治療,經由演化達到新的平衡,所需的時間要比兩萬年多得多,恐怕要好幾百萬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