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 / 2)

⑦ 基地與地球 未知 6091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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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綺思顯得猶豫不決。

崔維茲說:「你看,當初是你要帶菲龍同行,我根本就反對,我確信她只會是個麻煩。因此——她的出現帶來一些束縛,你就必須做些自我調適。她待在這里,所以你也得待在這里,沒有別的辦法。」

寶綺思嘆了一口氣。「我想是吧。」

「好,詹諾夫呢?」

「他和菲龍待在一起。」

「很好,你去換班,我有話跟他說。」

裴洛拉特走進來的時候,崔維茲還在研究行星地表。他先清了清喉嚨,表示他已經到了。「有什么問題嗎,葛蘭?」

「不能算真正有問題,詹諾夫,我只是不太確定。這是個很特殊的世界,我不知道它發生過什么變故。當初海洋一定極遼闊,這點可以從海盆看出來,不過它們都很淺。從這些地理遺跡中,我所能做出的最佳判斷,是這個世界原本有許多河渠,海洋曾經進行淡化的手續,也可能海水本來就沒什么鹽分。如果當初海洋中的鹽分不多,就能解釋海盆中為何沒有大片鹽田。或者也有可能,在海水流失的過程中,鹽分跟著一起流失——這就會使它看來像人為的結果。」

裴洛拉特遲疑地說:「很抱歉,我對這些事一竅不通,葛蘭,但這些有任何一樣跟我們尋找的目標有關嗎?」

「我想應該沒有,可是我忍不住靶到好奇。這顆行星如何被改造成適於人類居住,它在改造之前又是什么面貌,我若知道這些答案,或許就能了解它在遭到遺棄之後——或者也許是之前,曾經發生什么變故。要是我們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也許就能提早防范,避免發生不愉快的意外。」

「什么樣的意外?它是個死去的世界,不是嗎?」

「的確死透了。水分非常少,大氣稀薄而不能呼吸,寶綺思也偵測不到精神活動的跡象。」

「我認為這就夠確定了。」

「不存在精神活動,不一定代表沒有生物。」

「至少表示一定沒有危險的生物。」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請教你的不是這個。我找到兩座城市,可當作我們探查的第一站,它們的狀況似乎極佳,其他的城市也都一樣。不管空氣和海洋是被什么力量毀掉的,城市似乎完全未被波及。言歸正傳,那兩個城市特別大,但較大的那個似乎缺少空地,它的外緣遠方有些太空航站,市內卻沒有這類場所。另外那個稍微小一點的,市內則有些開闊的空間,所以比較容易降落在市中心,不過那里並不是正式的太空航站——可是話說回來,誰又會計較呢?」

裴洛拉特顯得愁眉苦臉。「你是要我做決定嗎,葛蘭?」

「不,我自己會做決定,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向四方延伸的大城比較像商業或制造業中心,具有開放空間的較小城市則較像行政中心。我們的目標應該是行政中心,那里有紀念性建築物嗎?」

「你所謂的紀念性建築物是什么意思?」

裴洛拉特微微一笑,拉長了他緊綳的嘴唇。「我也不清楚,各個世界的建築風格都不相同,也會隨著時間改變。不過,我猜它們總是看來大而無當,而且豪華奢侈,就像我們在康普隆時置身的那個建築。」

這回輪到崔維茲露出微笑。「垂直看下去很難分辨,而我們在著陸或起飛時,雖然可以從側面觀察,看出去也會是一團混亂。你為什么比較中意行政中心?」

「那里較有可能找到行星博物館、圖書館、檔案中心、大學院校等等機構。」

「好,我們就去那里,去那個較小的城市,也許我們能有所發現。我們已經失敗兩次,這次也許能有什么發現。」

「說不定這是『幸運的三度梅』。」

崔維茲揚起眉毛。「你從哪里聽來這句成語?」

「這是個古老的成語,」裴洛拉特說:「我是在一則古代傳說中發現的。它的意思是第三次的嘗試終於帶來成功,我這么想。」

「聽來很有道理。」崔維茲說:「很好——幸運的三度梅,詹諾夫。」

第十五章苔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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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了太空衣的崔維茲看來奇形怪狀,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兩個裝武器的皮套——不是他通常系在臀部的那兩個,而是太空衣本身附的堅固皮套。他小心地將手銑c入右側皮套,再將神經鞭c在左側。兩件武器都已再度充電,而這一次,崔維茲忿忿地想,任何力量都別想將它們奪走。

寶綺思帶著微笑說:「你還是准備攜帶武器?這只是個沒有空氣和——算了!我再也不會質疑你的決定。」

「很好!」崔維茲說著,便轉過身去幫裴洛拉特調整頭盔,他自己的頭盔則還沒戴上。

裴洛拉特從未穿過太空衣,他可憐兮兮地問道:「我在這里面真能呼吸嗎,葛蘭?」

「絕對可以。」崔維茲說。

他們將最後的接縫合上的時候,寶綺思站在一旁觀看,手臂攬著菲龍的肩膀。小索拉利人驚恐萬分地瞪著兩件撐起的太空衣,全身不停打顫。寶綺思的手臂溫柔地緊摟著她,為她帶來一點安全感。

氣閘打開之後,兩位「太空人」便走進去,同時伸出鼓脹的手臂揮手道別。接著氣閘關閉,主閘門隨即開啟,於是他們拖著沉著的步伐,踏上一塊死氣沉沉的土地。

現在是黎明時分,不過太陽尚未升起。天空當然絕對晴朗,泛著一種、紫色的光芒。日出方向的地平線色彩較淡,看得出那一帶有些薄霧。

裴洛拉特說:「天氣很冷。」

「你覺得冷嗎?」崔維茲訝異地問。太空衣的絕熱效果百分之百,若說溫度偶有不適,應該是內部溫度過高,需要將體熱排放出去。

裴洛拉特說:「一點也沒有,可是你看——」他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到崔維茲的耳朵,聽來十分清楚。他一面說,一面伸出手指來指了一下。

他們正向一座建築物走去,在黎明的紫色曙光中,它斑駁的石質正面覆蓋著一層白霜。

崔維茲說:「由於大氣太稀薄,夜間會變得比你想像的更冷,白天則會非常炎熱。現在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刻,還要再過好幾小時,才會熱得無法站在太陽底下。」

他的話就像神秘的魔咒一樣,才剛說完,太陽的外輪就出現在地平線上。

「別瞪著它看,」崔維茲不急不徐地說:「雖然你的面板會反光,紫外線也無法穿透,但那樣做還是有危險。」

他轉身背對著冉冉上升的太陽,讓細長的身影投s在那座建築物上。由於陽光的出現,白霜在他眼前迅速消失。一會兒之後,牆壁因潮濕而顏色加深,伹不久便完全曬干。

崔維茲說:「現在看起來,這些建築物不像從空中看來那么完好,到處都有龜裂和剝離的痕跡。我想這是溫度劇變造成的結果,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少量的水分夜晚凍結白天又融解,可能已經持續了兩萬年。」

裴洛拉特說:「入口處上方的石頭刻了些字,可是已經斑駁得難以辨識。」

「你能不能認出來,詹諾夫?」

「大概是某種金融機構,至少我認出好像有『銀行』兩個宇。」

「那是什么?」

「處理資產的貯存、提取、交易、投資、借貸等等業務的地方——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

「整座建築物都用來做這個?沒有電腦?」

「沒有完全被電腦取代。」

崔維茲聳了聳肩,他發現古代歷史的細節沒什么意思。

他們四下走動,腳步越來越快,在每棟建築物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此地一片死寂,令人感覺心情沉著到極點。經過數千年緩慢的崩潰過程,他們闖入的這座城市已變成一副殘骸,除了枯骨之外什么都沒留下。

他們目前的位置是標准的溫帶,可是在崔維茲的想像中,他的背部能感受到太陽的熱量。

站在崔維茲右側約一百公尺處的裴洛拉特,突然高聲叫道:「看那里!」

崔維茲的耳朵嗡嗡作響,他說:「不要吼,詹諾夫。不論你離我多遠,我也聽得清楚你的耳語。那是什么?」

裴洛拉特立刻降低音量說:「這棟建築物叫作『外世界會館』,至少,我認為那些銘文是這個意思。」

崔維茲走到他身邊。他們面前是一棟三層樓的建築,頂端的線條並不規則,而且堆了許多大塊岩石碎片,仿佛那里原來豎著一座雕像,但早已傾塌得支離破碎。

「你確定嗎?」崔維茲說。

「如果我們進去,就能知道答案。」

他們爬了五級低矮寬闊的台階,又穿越一個過大的廣場。在稀薄的空氣中,他們的金屬鞋踏在地上,只引起算不上腳步聲的輕微震盪。

「我明白你所謂『大而無當、豪華奢侈』是什么意思了。」崔維茲喃喃說道。

他們走進一間寬廣高聳的大廳,陽光從高處的窗口s進來。室內有陽光直s的部分過於刺眼,y影部分卻又過於昏暗,這是由於空氣稀薄,幾乎無法散s光線的緣故。

大廳中央有座比真人高大的人像,似乎是用合成石料制成。其中一只手臂已經脫落,另一只臂膀處也出現裂痕。崔維茲覺得如果用力一拍,那只手臂也緩螈刻脫離主體。於是他退了幾步,仿佛擔心如果過於接近,他會忍不住做出破壞藝術品的惡劣行為。

「不曉得這人是誰?」崔維茲說:「到處都沒有標示。我想當初豎立這座石像的那些人,認為他的名氣實在太大,因此不需要任何識別文字。可是現在……」他發覺自己有越來越犬儒的危險,趕緊將注意力轉移別處。

裴洛拉特正抬著頭向上看,崔維茲沿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牆上有些標記——那是銘文,不過崔維茲完全看不懂。

「不可思議,」裴洛拉特說:「也許已經過了兩萬年,但是在這里,恰巧避開了陽光和濕氣,它們仍可辨識。」

「我可看不懂。」崔維茲說。

「那是種古老的字體,而且還是用美術字寫的。讓我來看看……七……一……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突然又高聲道:「一共列有五十個名字。據說外世界共有五十個,而這里又是外世界會館,因此,我推測這些就是五十個外世界的名字。也許是根據創建的先後順序排列,奧羅拉排第一,索拉利是最後一個。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它共有七行,前面六行各有七個名字,最後一行則有八個。好像他們原先計劃排成七乘七的方陣,後來才將索拉利加上去。根據我的猜測,老弟,這份名單制作之初,索拉利尚未改造,上面還沒有任何人居住。」

「我們現在踏在哪個世界上?你看得出來嗎?」

裴洛拉特說:「你可以注意到,第三行第五個,也就是排名第十九的世界,它的名字刻得比其他世界大些。名單制作者似乎相當自我中心,特別要突顯他們自己的地位。此外……」

「它的名字是什么?」

「根據我所能做的最佳判斷,它應該叫作『梅爾波美尼亞』,這個名字我完全陌生。」

「有沒有可能代表地球?」

裴洛拉特使勁搖頭,但由於被頭盔罩住,所以搖也是白搖。「在古老的傳說中,地球有好幾十個不同的名稱。蓋婭是其中之一,這你是知道的,此外泰寧、爾達等等也是,它們一律都很簡短。我不知道地球有較長的別名,甚至不知道有任何別名接近梅爾波美尼亞的簡稱。」

「那么,我們是在梅爾波美尼亞星上,而它並非地球。」

「沒錯。此外——其實我剛才正要說——除了字體較大,還有一項更好的佐證,就是梅爾波美尼亞的坐標是(o,o,o)。一般說來,這個坐標指的是自己的行星。」

「坐標?」崔維茲愣了一下,「這份名單上也有坐標?」

「每個世界旁邊都有三個數字,我想那些就是坐標,否則還能是什么?」

崔維茲沒有回答。他打開位於太空衣右股的一個小套袋,掏出一件與套袋有電線相連的精巧裝置。他將那裝置湊到眼前,對著牆上的銘文仔細調整焦距。通常這只需要幾秒鍾的時間,可是他的手指包在太空衣內,因此這件工作變得極為吃力。

「照相機嗎?」裴洛拉特這是多此一問。

「它能將影像直接輸入太空船的電腦。」崔維茲答道。

他從不同角度拍了幾張相片,然後說:「等一下!我得站高一點。幫我個忙,詹諾夫。」

裴洛拉特雙手緊緊互握,做成馬蹬狀,崔維茲卻搖了搖頭。「那樣無法支撐我的重量,你得趴下去。」

裴洛拉特吃力地依言照做,崔維茲將照相機塞回套袋,同樣吃力地踏上裴洛拉特的肩頭,再爬上石像的基座。他謹慎地搖了搖石像,測試它是否牢固,然後踩在石像彎曲的膝部,用它作踏腳石,身子向上一挺,抓到斷臂的那個肩膀。他將腳尖嵌進石像胸前凹凸不平處,慢慢向上攀爬,喘了好幾回之後,終於坐到石像肩膀上。對那些早已逝去的古人而言,這個石像是他們尊崇的對象,崔維茲的行為似乎可算一種褻瀆。他越想越不對勁,因此盡量坐得輕點。

「你會跌下來受傷的。」裴洛拉特憂心忡忡地叫道。

「我不會跌下來受傷,你卻可能把我震聾。」說完,崔維茲再度取出照相機。拍了幾張相片後,他又將照相機放回原處,小心翼翼地爬下來,直到雙腳踏上基座,才縱身躍向地面。這下震動顯然造成致命的一擊,石像另一只手臂立刻脫落,在它腳旁跌成一小堆碎石。整個過程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

崔維茲僵立在原處。他興起的第一個沖動,竟是在管理員趕來抓人之前,盡快找個地方躲起來。真是難以想像,他事後回想,在這種情況下——不小心弄壞一件看似珍貴的東西——一個人怎么立刻就回到童年。這種感覺雖然只持續一下子,卻觸及了他的心靈深處。

裴洛拉特的聲音聽來有氣無力,像是自己目睹甚至教唆了一件破壞藝術品的行為。不過,他還是設法說些安慰的話:「這——這沒什么關系,葛蘭,反正它已經搖搖欲墜。」

他走近碎石四散的基座與地板,仿佛想要證明這點。他剛伸出手來,准備撿起一塊較大的碎片,卻突然說:「葛蘭,過來這里。」

崔維茲走過去,裴洛拉特指著地上一塊碎石,它原來顯然是那只完好手臂的一部分。「那是什么?」裴洛拉特問。

崔維茲仔細一看,那是片毛茸茸的東西,顏色是鮮綠色。他用包在太空衣中的手指輕輕一擦,毫下費力地將它刮掉了。

「看起來非常像苔蘚。」崔維茲說。

「就是你所謂欠缺心靈的生命?」

「我不完全確定它們欠缺心靈到什么程度。我猜想,寶綺思會堅持這東西也有意識——可是她會聲稱連這塊石頭也有意識。」

裴洛拉特說:「這塊岩石所以會斷裂,你認為是不是這些苔蘚的緣故?」

崔維茲說:「說它們是幫凶我絕不懷疑。這個世界有充足的陽光,也有些水分,大氣的一半都是水蒸氣,此外還有氮氣和惰性氣體。可是二氧化碳卻只有一點點,因此會使人誤以為沒有植物生命——但二氧化碳含量之所以這么低,也可能是因為幾乎全並入了岩石表層。假使這塊岩石含有一些碳酸鹽,也許苔蘚便會藉著分泌酸y使它分解,再利用所產生的二氧化碳。在這顆行星殘存的生命中,它們可能是最主要的一種。」

「實在有趣。」裴洛拉特說。

「的確如此,」崔維茲說:「可是趣味有限。外世界的坐標其實更有趣,但我們真正想要的是地球坐標。如果地球坐標不在這里,也許藏在這座建築的其他角落,或是其他建築物中。來吧,詹諾夫。」

「可是你知道……」裴洛拉特說。

「好了,好了,」崔維茲下耐煩地說:「待會兒再說吧。我們必須找一找,看看這座建築還能提供什么線索。氣溫越來越高了——」他看了看附在左手背上的小型溫標,「來吧,詹諾夫。」

他們拖著沉著的步伐一間一間尋找,盡可能將腳步放輕。這樣做並非擔心會發出聲響,或是擔心讓別人聽到,而是他們有點不好意思,唯恐引起震動而造成進一步的破壞。

他們踢起一些塵埃,留下許多足跡。在稀薄的空氣中,塵埃稍微揚起一點,便又迅速落回地面。

偶爾經過某些y暗的角落時,其中一人會默默指出更多正在蔓生的苔蘚。發現此地有生命存在,不論層次多么低,似乎仍然令人感到一絲安慰。連帶地,走在一個死寂世界所引發的可怕而令人窒息的感覺,也因此稍顯舒緩。尤其像這樣一個世界,四周到處是人類的遺跡,在在顯示很久以前,此地曾經有過一段精致的文明。

然後,裴洛拉特說:「我想這里一定是個圖書館。」

崔維茲好奇地四下張望,先是看到一些書架,細看之下,旁邊原來以為只是裝飾品的東西,j像應該是書。他小心翼翼地想拿起一個,卻發現它們又厚又著,才明白原來那些只是盒子。他笨手笨腳地打開一盒,看到里面有幾片圓盤。那些圓盤也都很厚,他沒伸手去摸,但它們似乎非常脆弱。

「原始得難以置信。」他說。

「數千年前的東西嘛。」裴洛拉特以歉然的口氣說,仿佛在幫古老的梅爾波美尼亞人辯護,駁斥對他們科技落後的指控。

崔維茲指著一支膠卷書的側背,那里有些模糊不清的古代花體字。「這是書名嗎?它叫什么?」

裴洛拉特研究了一下。「我不很確定,老友。但我想其中有個字指的是微觀生命,也許就是『微生物』的意思。我猜這些是微生物學的專用術語,即使譯成銀河標准語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