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 / 2)

八百萬種死法 未知 5881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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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聊起那部戲,然後開始告訴我,她的顧客除了錢外還送她禮物。「我根本不必買酒。實際上,我把酒送人是因為我自己不喝酒。而且我已好幾年沒買大麻了。你知道誰手里的大麻最棒?華爾街那幫人。他們會買一盎司過來,我們吸一些,然後把剩下的給我。」

她沖我忽閃著長睫毛。「我還挺喜歡抽的。」

她說。「猜得出來。」

「為什么?我看上去神志不清嗎?」

「味道。」

「噢,對。我聞不到是因為我住這兒,但每次我出去後再回來時,哇!就像我一個有四只貓的朋友,她發誓說它們沒有味道,但那味道能熏倒你。只是她已經習慣了。」

她換個坐姿,「你抽嗎,馬修?」

「不抽。」

「你既不喝酒,又不吸大麻,真了下起。我給你再拿一罐健怡可樂?」

「不,謝謝了。」

「你肯定?呃,你介意我吸一點嗎?放松放松。」

「請便。」

「因為那個客人要來,吸一點有助於培養情緒。」

我說沒關系。她從爐上的架子取下一塑料袋大麻,卷成煙卷,非常熟練。「他可能也想抽。」

她說著,又卷了兩根。她點上一支,把其他的放好,然後坐回到帆布躺椅。她一直吸著大麻煙卷,吞雲吐霧之際聊起她的一生,最後把剩下的一小截大麻煙蒂熄掉,留待以後再吸。她的舉止並未因吸大麻而有明顯不同。也許她已經吸了一整天,我到的時候早就神思恍惚。也許吸毒並不能輕易讓她失態,就像有些人喝酒也不怎么輕易露出醉態一樣。我問錢斯來這兒時抽不抽,她聽了頗覺好笑。「他從不喝酒,也不吸毒,跟你一樣。對了,你是不是因此才認識他的?你們兩個都在酒吧以外的地方打發時間?還是因為你們都不吸毒?」

我設法把話題拉回到金的身上。如果錢斯不關心金,那弗蘭是否認為金可能會跟別人約會?「他根本不在乎她,」她說,「你知道嗎?我是他唯一的愛。」

我現在可以感覺到她話里的大麻味。她的聲音沒變,但她的思維已跟著大麻轉悠到別的地方了。「金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金有嫖客。其它女孩有的全是嫖客。」

「如果金有什么特別的人——」「當然,我懂。有個不是嫖客的人,所以她才想和錢斯分手。你是這個意思吧?」

「有這個可能。」

「然後他就殺了她。」

「錢斯嗎?」

「你瘋了啊?錢斯根本沒有在乎到了要殺她的地步。你知道找人代替她要花多長時間?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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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八百萬種死法(46)

「你是說那男朋友殺了她。」

「當然。」

「為什么?」

「因為他進退兩難。她離開錢斯,准備從此跟他快快樂樂過r子,可他要這這些g什么?我是說他有老婆,有工作,有家庭,在斯卡斯代爾有棟房子——」「你怎么知道這些?」

她嘆口氣:「我只是順口胡說,寶貝。我只是在編故事。你明白嗎?他是已婚男人,喜歡金。現在流行愛上妓女又叫她愛上你,那樣的話你可以免費跟她上床,但你不想讓人把你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吧。她說,喂,我現在自由了,甩掉你的老婆,我們一起奔向夕y吧,而那夕y不過是他在鄉村俱樂部y台遠遠觀賞的東西,他不想改變。接下來就是你所知道的了,她死了,他回到拉齊蒙特。」

「一分鍾前還是斯卡斯代爾呢。」

「管它是哪兒。」

「他會是誰呢?」

「那個男朋友嗎?不知道,誰都可能。」

「是個嫖客?」

「你不會愛上嫖客的。」

「她會到哪兒會男人?她會見的男人會是哪一類呢?」

她努力想著這個問題,然後聳聳肩放棄了。我們的談話到這里後沒再有任何進展。我用了一下她的電話,然後把我的名字和號碼寫在話機旁的便箋上。「如果你想到什么的話——」我說。「如果想到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要走了?確定不想再來罐可樂?」

「不,謝謝。」

「好吧,」她說。她走過來,用手背掩口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透過長長的睫毛看著我。「嘿,真的很高興你能來這兒,」她說,「如果想要個伴兒的話,你知道,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好嗎?只是過來聊聊。」

「肯定會。」

「我喜歡那樣,」她輕聲說,踮起腳尖,出乎意料之外地在我臉上吻了一下。「我真的很喜歡你,馬修。」

她說。下了一半樓梯時,我開始笑起來。她如此自然而然地露出妓女做派,道別時熱情洋溢,多么精於此道。難怪那些股票經紀人不在乎爬樓梯,難怪他們去捧場看她表演。見鬼,她確實是演員,而且演技不賴。走過兩條街,我還能感覺到她印在我臉上的那一吻。

唐娜?坎皮恩的公寓在東十七街一棟白磚建築的十樓。客廳窗戶朝西。我到那兒時,時隱時現的太y正好露了出來,y光灑滿房間。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植物,或是從窗口懸垂而下,或是擱在壁架和桌子上面。y光穿過植物傾瀉下來,在暗s的拼花地板上投下錯綜復雜的光影。我坐在一把柳條扶手椅上,品著一杯黑咖啡。唐娜蜷坐在旁邊一條有靠背的四尺寬橡木長凳上。她說那原本是教堂座椅,純英國橡木,是英王詹姆士一世時期或者也有可能是伊莉莎白女皇時期的。因為年代久遠顏s變暗,它被三、四個世紀以來虔誠教徒的臀部磨得非常平滑。德文郡的某個鄉村牧師決定整修教堂,她適時地在一次拍賣會上買到這條長椅。她的長臉跟這長椅十分匹配,從又高又闊的前額一直延伸到尖尖的下巴。她皮膚蒼白,仿佛能照到她的唯一y光都要經過層層綠葉。她穿了件圓翻領的白s縐紗寬襯衫,灰s法蘭絨短褶裙和一條黑s緊身褲,駝絲錦拖鞋里露出腳趾。她的鼻子窄長,唇薄嘴小。深棕的頭發垂到肩膀,由前額的「美人尖」徑直瀉下。黑眼圈,右手兩指上有煙草污漬。沒擦指甲油,沒戴首飾,沒有明顯的化妝痕跡。當然也無美s,不過她那中世紀氣質和美相當接近。她看上去同我見過的妓女極其不同。她更像是詩人,或者我覺得詩人應有此相貌。她說:「錢斯要我積極配合你。他說你想查出是誰殺了牛n皇後。」

「牛n皇後?」

「她長得像選美皇後,後來又聽說她來自威斯康星,我就想到那兒牛n喂養出來的健康和天真。她像皇家的牛n女工。」

她輕聲笑了起來,「我講的是自己的想象,其實我不太認識她。」

「你見過她男朋友嗎?」

「我不知道她有男友。」

她也不知道金打算離開錢斯,聽到這個消息她似乎覺得有趣。「我在想,」她說,「她是移入還是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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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節:八百萬種死法(47)

「你是什么意思?」

「她是要入伙,還是要撤伙?重點不同。第一次到紐約時,我是要入伙。我那時剛脫離家人和家鄉,但那是次要的。後來,當我和丈夫分手時,我是要逃出。與其說是要找歸宿,不如說是要逃離。」

「你結過婚?」

「三年。呃,在一起三年。同居一年,結婚兩年。」

「多久以前結的婚?」

「四年吧?」

她算一算,「明年春天就滿五年了。不過從法律上講,我還是已婚身份,但一直懶得去辦離婚。你看我該離嗎?」

「不知道。」

「也許該離,一了百了。」

「你跟錢斯在一起多久?」

「快三年了。為什么問這個?」

「你不像妓女。」

「妓女有模式嗎?我知道我跟金不太像,既沒皇家味道,也不像牛n女工。」

她笑起來,「我倆就像上校夫人和賤女,雖然我不知道誰是哪個。」

「同是血r之軀?」

我能知道這句詩,她十分驚訝。她說:「離開丈夫後,我住在下東城。你知道諾福克街吧?在斯坦頓街和里文頓街之間?」

「不太熟。」

「我可特別熟。我以前住在那里,在附近打過零工。我在洗衣店做過,也當過招待和店員。每次不是辭職不g,就是被人解雇。錢總是不夠用。我開始痛恨我住的地方,還有我的生活。本想給我丈夫打電話,讓他接我回去養著我。有一次我撥了他的號碼,可是占線。」

於是她幾乎是在不經意間開始賣起身來。她那個街區有個店老板一直覬覦她。有一天她並未事先計劃便說:「瞧,如果你真想跟我上床的話,就給我二十美元怎么樣?」

他驚惶失措,脫口而出說他不知道她是妓女。「我不是,」她告訴他,「但我需要錢。而且我的床上功夫相當不錯。」

她開始一個星期接幾次客,從諾福克街搬到附近更好一些的地方,然後又搬到湯普金斯廣場東邊的第九街。從此她不必上班,但還有其他的麻煩得處理。她曾遭到過毒打,也被搶過幾次。她再一次考慮給前夫打電話。然後,她遇到一個在城中心一家按摩院工作的鄰居女孩。唐娜試著在那兒工作,覺得非常安全。店門口有個男的專門對付想找麻煩的人,而工作本身又很機械化,幾乎像醫生動手術一樣超脫。她的嫖客要求的差不多都是手y或口j。她的r體不會遭到侵犯,除了單純的身體接觸以外,完全沒有進一步親密的行為。起先她喜歡這樣,把自己看成「x的技術員」,就像某種理療師。然後發生了劇變。「那地方有種黑手黨的氣息,」她說,「在窗簾和地毯里,你能嗅到死亡。而且那開始像是一種工作,定時上下班,乘地鐵到工作的地方。這工作吸g——我喜歡這個詞——吸g了我體內的詩意。」

於是她辭職不g,恢復以前的自由職業。有一天,錢斯發現了她,然後一切開始有條不紊。他把她安置在這棟公寓里,她在紐約頭一次住上像樣的地方,他把她的電話號碼廣為傳播,也解決了她所有的麻煩。她的帳單有人付,公寓有人打掃,一切安排妥當。她只需要專心寫詩,之後將詩作寄給雜志社。電話鈴響時,她便友善待客,展現魅力。「錢斯把你賺的錢全都拿走,」我說,「你會不滿嗎?」

「應該不滿嗎?」

「我不知道。」

「反正那不是真錢,」她說,「錢來得容易去得快。否則的話,所有的毒品販子都可以開證券j易所了。那種錢怎么來的怎么去。」

她把兩腿放下,端坐在教堂長椅上。「總之,」她說,「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我只想一個人獨處。我希望有個像樣的地方住,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我是說寫詩。」

「這我理解。」

「你知道大部分詩人的經歷嗎?他們教書,或者從事某個正當職業,要不就玩詩人的游戲,四處朗誦演講,為申請基金會獎金寫計劃報告,結識貴人,拍人馬p。我從來不想去g那些狗p事情,我只想寫詩。」

「金想要g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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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節:八百萬種死法(48)

「天知道。」

「我想她跟某人有私情,並因此被殺。」

「那我很安全,」她說,「我跟誰都沒關系。當然你也可以說,我跟全人類息息相關。你覺得那會使我身處險境嗎?」

我不懂她的意思。她閉著眼睛念:「『任何人的死亡都損及於我,因我與全人類息息相關。』英國詩人約翰?多恩的詩句。你知道她跟別人有什么關系嗎?跟誰?」

「不知道。」

「你看她的死是否也損及於我?我在想我跟她算不算也有關系。我不認識她,並不真的認識她,但我寫了一首關於她的詩。」

「我能看嗎?」

「我想可以,但我看不出它能告訴你任何事。我寫了首關於北斗七星的詩,但如果真想了解它,就該去找天文學家,而不是我。你知道,詩表現的並非它本身,而是詩人。」

「我還是想看看。」

這似乎令她很高興。她走向書桌——那是一個老式掀蓋書桌的現代版——馬上就找到了。這首詩是以斜體字手抄在一張白s文件紙上。「投稿時我用打字機打出來,」她說,「但我喜歡以這種方式讓它們呈現在紙上。這種書寫體是我百~萬\小!說自學的,並沒有看上去那么難學。」

我念道:用牛r為她沐浴,讓這白s流淌牛r洗禮中的純潔愈合第一道曙光下出現的裂隙。執起她的手,告訴她無需煩惱,告訴她不必為牛n哭泣,銀s槍筒散s的種子。在研缽中搗碎她的脊骨,將酒瓶砸碎在她腳邊,讓綠s的玻璃在她手上閃爍。順其自然吧。讓牛r流淌。讓它涌下,涌入那古老草地。我問她是否可以把詩抄到我的筆記本上。她的笑聲柔和、歡快:「為什么?詩告訴你誰殺了她?」

「我不知道它告訴了我什么。也許抄下來就能悟出它到底說了什么。」

「如果悟出它的意思,」她說,「希望你能告訴我。那是一種誇張手法,我大概知道我想寫的是什么。不過你不必費心抄詩,你可以把這個拿去。」

「別傻了,這是你的。」

她搖搖頭,「詩還沒寫完,得再加工。我想把她的眼睛寫進去。如果你見過金,一定會注意她的眼睛。」

「對。」

「我最初想把藍眼睛和綠玻璃作個比較,所以詩中才有了綠玻璃的意象,但等我寫出來時,眼睛不見了。我想之前的草稿里有,但後來刪掉了。」

她笑起來,「它們轉瞬即逝。我把銀s、綠s和白s都寫到了,卻漏掉了眼睛。」

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低頭看詩。「總共多少,十二行?我想至少該有十四行,十四行詩嘛,雖然這些詩行長短不一。我對『裂隙』這個詞也不太確定。或許押半個韻更好。用『縫隙』,『空隙』,或別的什么詞。」

她滔滔不絕說下去,與其說是對我說,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探討詩中可作修改的地方。「總之拿去吧,」最後她說,「它還遠未成型。真好笑,自她遇害之後,我根本沒再看這首詩。」

「你是在她遇害前寫的?」

「是啊。雖然我用鋼筆抄過一遍,但從沒把它看作完成品。我會根據草稿來寫完這首詩的。我應該可以再想想哪里該改,哪里保留。如果她沒死的話,我還會潤飾下去的。」

「什么使你停下來呢?是震驚?」

「我感到震驚嗎?我想大概是吧。『這也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只是我當然不會相信。就像肺癌,只有別人會得。『任何人的死亡都損及於我。』金的死損及於我嗎?我想沒有。我並不像約翰?多恩那樣,認為自己跟全人類息息相關。」

「那你為什么把詩擱置一邊呢?」

「我沒把它擱置一邊,只是放在一邊。這是吹毛求疵,是不是?」

她考慮了一會兒,「她的死改變了我對她的看法。我想繼續寫這首詩,但不想把她的死扯進去。詩里的顏s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加進血s。」

我是從莫頓街搭乘出租車到的東十七街唐娜的住處,現在我又搭另一輛到第三十七街金的大樓。付錢給司機時,我才想起還沒去銀行。明天是星期六,所以整個周末我都得把錢斯的錢拿在手中。除非某個搶匪財星高照。我給門房塞了五美元拿到了金公寓的鑰匙,減輕少許負擔,還順口編了一通謊話,說自己是房客代理人。沖那五元錢,他也迫不及待地相信我。我走上電梯,開鎖進了房間。警方早就搜過這里。我不知道他們當初想找什么,也不知道他們找到了什么。德金給我看的檔案沒有太多有價值的信息,但沒有人會把留意到的所有細節都記下來。我不知道警察在犯罪現場能發現些什么,也很難判斷他們是否順手牽羊拿走了些什么。有的警察會劫掠死者,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在其他方面這些人也未必就一定不誠實。警察看過太多的死亡和慘狀,為了今後繼續面對這些,他們往往需要把死者非人x化。我還記得我頭一回從旅館房間抬屍出門的經驗。那人吐血而亡,死後多r才被發現。我和一名資深巡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屍體塞入屍袋。下樓時,每下一級樓梯,我的搭檔就任由屍袋磕碰一次。就算抬一袋土豆,他也不會如此大意。我還記得旅館其他房客圍觀我們的神情,也記得我那搭檔如何搜查死者遺物的。他拿出那人僅有的一點現金,仔細數過,然後和我平分。我不想拿。「放進口袋,」他告訴我,「你以為這些錢還會去別的地方嗎?總得有人拿。要不就歸州政府所有。紐約州拿這四十四元錢有啥用?放進口袋里,然後買塊香皂,洗掉手上沾的屍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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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八百萬種死法(49)

我把錢放進口袋。後來,我成了那個抬屍體下樓撞樓梯的人,數錢分錢的也是我。風水輪流轉。我在想,總有一天,屍袋里的那個人會是我。我在那兒待了一個小時。我查過抽屜和衣櫥,不清楚自己想找什么,也沒找到什么。要是她有個寫滿電話號碼的小黑本——傳說那是應召女郎的生財工具——有人早在我之前就發現它了。我倒不認為她真有這么一個本子。伊萊恩有一本,不過弗蘭和唐娜都說自己沒有。我沒找到任何毒品或吸毒用具,不過這並不證明什么。警察既然會搜刮死人的錢,自然也有可能把毒品據為己有。要不就是錢斯把屋里所有的違禁品拿走了。他說在她死後,他來過公寓一次。不過我注意到,他沒拿走非洲面具。它們從牆上怒視著我,無論錢斯找來哪個g勁十足的年輕妓女取代金的位置,它們都要盡自己保衛公寓的本分。霍珀的海報仍掛在音響上方。它也要留下來等待下一位房客?這里遍布她的蹤跡。當我翻查她梳妝台抽屜和衣櫥里衣服的時候,還能聞到她的味道。她的床鋪沒有整理。我掀起床墊,查看下面。無疑,在我之前已有人這樣做過。我什么也沒找到,便放下床墊,她刺鼻的香味從皺巴巴的床單漫起,充塞著我的鼻孔。在客廳里,我打開一個壁櫥,發現她的毛皮外套、大衣和夾克,還有整整一格的葡萄酒和酒瓶。一瓶兩百毫升瓶裝的「野火j」波本威士忌吸引住我的視線。我發誓我已經品嘗到了那濃烈的波本酒味,喉嚨感受到吞咽它的感覺,一股熱辣流向我的胃,暖意直通足尖和指尖。我關上櫥門,穿過房間,坐到沙發上。我本來沒想喝酒,幾個小時以來也沒想過酒,看到烈酒純屬意外。我回到卧室。她的梳妝台上有個首飾盒,我打開查看。有很多耳環,兩條項鏈,一串看上去像是假的的珍珠,幾只手鐲,其中一個非常迷人,象牙做的,鑲邊像是金子。另外還有一枚俗氣的班級紀念戒指,來自威斯康星州奧克萊爾市拉法雷特高中。戒指是金的,內側刻有14k字樣,掂掂重量想必還值點錢。誰會拿走這些東西?銀河旅館里她的皮包內有些現金,根據檔案里記載,大約是四百多元和一些零錢,這錢可能會轉j給她威斯康星的父母。但他們會大老遠飛來認領她的大衣和毛衣嗎?他們會要她的毛皮外套、高中戒指,以及象牙腳環嗎?我又待了一會兒,記了一些筆記,克制住不去打開客廳櫥門,然後離開那里。我乘電梯到樓下大廳,沖門房揮揮手,對剛進來的房客點點頭。那是個老婦人,用一條飾有萊茵石的皮帶牽著一條小短毛狗。小狗沖我狂叫,我才想到金的小黑貓下落不明。我沒看到它的蹤影,浴室里也沒見到它的穢物盤。有人把它拿走了。我在街角處攔住一輛出租車,到旅館門前付車費時,我才發現金的鑰匙同我口袋里的零錢混在一起。我忘記把鑰匙還給門房,他也沒想起跟我要。我有一個口信。喬?德金打過電話,留下警局的號碼。我打過去,對方說他出去了,但還會回來。我留下我的姓名和電話。我上樓回房,氣喘吁吁,筋疲力盡。我躺下來,但無法休息,控制不住腦中連綿的思緒。我下樓去買了n酪三明治、法式炸薯條和咖啡。喝了兩杯咖啡後,我從口袋掏出唐娜?坎皮恩的詩。詩中有什么東西似乎在召喚著我,但我想不出是什么。我又讀了一次。我不懂這詩的意思。從字面上看它該有一定含義。但我總覺得詩里有個東西在向我眨眼示意,意圖引我注意,但我頭腦不濟,無法會意。我走到聖保羅教堂。演講人在用一種超然的輕松口氣講一個恐怖故事。他的父母都死於酗酒,父親得了急x胰臟炎,母親醉酒時自殺。兩個兄弟和一個姐妹也相繼病死。另一個兄弟因腦水腫還在州立醫院接受治療。「我戒酒幾個月之後,」他說,「聽說酒精會殺死腦細胞,我開始擔心自己可能腦傷嚴重,所以去找我的輔導員,告訴他我的憂慮。『呃,』他說,『也許你有腦傷,有這可能。不過我先問你,你能記住哪天在哪里開會嗎?你能毫不費力找到會場嗎?』『能,』我告訴他,『這些我都能做到』。『那就沒事,』他說,『你目前所需要的腦細胞都有了。』」我在休息時離開。旅館前台又有一個德金留下的口信。我馬上打過去,他又不在。我留下姓名、電話,然後上樓。我又拿出唐娜的詩看,這時電話鈴響了。是德金。他說:「嗨,馬修。我只是想說,希望昨晚沒給你留下惡劣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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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八百萬種死法(50)

「你指什么?」

「呃,總體而言,」他說,「偶爾我會受不了壓力,你懂我意思吧?我需要發泄,發發酒瘋,說說胡話。我不常這樣,但偶爾為之。」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