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2 / 2)

天黑黑 未知 6171 字 2021-02-25

濤子鬼笑了一下說道:「櫻子說要我從她和nice之間選一個做女朋友。」

「那不挺好。有個地道的女孩在你身邊看著你省得你在外面染一身病。」我接口說道。

「你丫的還沒有忘記那件事情那?我自殘一杯。你丫的趕緊把它忘了吧。」說著濤子呷干了杯中剩下的十厘米左右的啤酒。濤子摸摸嘴唇拿起空杯示意服務生再來一杯。

「大賀,你猜猜我選了誰?」服務生端來啤酒走後濤子問道。

我伸出手在煙灰缸里抿滅煙蒂,搖了搖頭。

「我選了櫻子。可是,樂樂他們說櫻子不好。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說櫻子不好嗎?」

我依舊不得其解的搖了搖頭。

「櫻子每晚都要犧牲自習時間去『滾石』領舞來賺點零用錢,而那個nice則是開著私家車來上學。他們都說我應該選擇那個nice。」濤子在說nice時,故意把尾音拖的長長的。濤子的煙盒空了。我從口袋摸出香煙遞了過去。

「那你為什么不選擇那個nice?」我點燃手中的香煙問道。

「自己也不甚明了。或許是因為感覺吧。那種感覺你懂嗎?」濤子看了我一眼便接口說道:「就是不用眼睛去看,不用耳朵去聽,而是用心去感受的那種感覺。把眼睛閉上,用食指在手掌劃一根線,也是這種感覺。」我點點頭濤子接著說道:「感覺櫻子是那種會過生活的人。」說著濤子呷掉了五厘米的啤酒。

「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我點點頭。

濤子深吸了一口香煙接著說道:「你和天天在一起已經做過那事了吧?」

「還沒有。」我如實的說道。

「你們不是已經同居了嗎?怎么還沒……」我點點頭。濤子接著說道:「大賀,你知道嗎?絕大多數男人渴望著付出他的第一次完全是因為他對那種事情的好奇心和神秘感。這種好奇和神秘感完全是r體上的。跟這兒沒關系。」說著濤子用手指,指了指太陽x。「一次,兩次,五次甚至十次之後,這兒便空了。」濤子又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而這時你就需要找一個既能滿足你的身體又能夠讓你這兒感到滿足的人。」濤子又一次地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而櫻子就是我現在需要找的人。」

濤子端起酒杯說道:「大賀,祝我好運吧!」

我端起酒杯。碰杯。一飲而盡。我們又要了兩杯。

「大賀,我和樂樂鬧反了。」濤子滅掉手中的煙蒂說道:「你還記得樂樂以前的女朋友嗎?」我點點頭。「樂樂玩夠了,就把她甩了。後來樂樂聽說那姑娘家很有錢。已經到了一種很難想象的地步。所以,樂樂就又把那姑娘給追回來了。你說這叫什么事啊?」濤子呷了口啤酒又接口說道:「為了這事下午我和樂樂吵了起來。樂樂指著我的鼻子說道『如果可以變成一部賺錢的機器,那將會是自己最大的幸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我都無權去干涉別人的生活。」我呷了口啤酒說道。

「可是,我就是他媽的看不慣。你說這叫什么事兒啊?」

我遞給濤子一支香煙,自徑又叼上一根點燃。

濤子伸手叫來服務生說道:「美麗新世界。」然後站起身來,呷了口啤酒,走到酒吧的卡拉ok台上。隨著音樂握著麥克風唱了起來「……有一個美麗的新世界它在遠方等我。那里有純純的孩子和姑娘的酒窩……」

濤子從台上下來後。我們彼此之間便陷入了長長的沉默。我們默默地喝著面前杯里的啤酒。我甚至想吸一支倫子留給我的萬寶路。可是,我沒有那么做。我怕落得自己更加的難受。因為以前我也經常和倫子坐在酒吧里抽煙,喝酒,談談周圍的一切。唯一不同的是倫子不喜歡討論人生。因為,他認為討論人生就如同討論人的生死一樣,是那么的毫無意義。

「大賀,我們走吧。櫻子快下班了。」濤子打破沉默說道。

「走吧。我喝得也有點多了。你們……」

「我們現在同居了。櫻子在『滾石』領舞凌晨三點下班。那時候學校的宿舍早已經關門了。所以,櫻子便在學校南面租了一間平房。我今天下午剛剛搬過去。」

「我們是該走了。她快下班了。」我看看手表說道。

和濤子呷干了杯中剩下的啤酒。我站起身來穿上外套。濤子去吧台結了帳。有段路我們是可以同行的。路過一家葯店時濤子說要買避孕套。我說這么晚了應該買不到了。濤子拽著我的手來到葯店的鐵門前指著門上掛著的一塊鐵牌念道:「夜間購葯請按鈴。」說著濤子按下了旁邊的紅色電鈴鈕。我聽到從鐵門里傳出了「叮咚」聲。這刺耳的電鈴聲和如此寂靜的夜顯的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好像這鈴聲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的空響。燈光透過鐵門的縫隙映s出來。不一會兒濤子便拿著兩盒避孕套出來了。

「吶!這盒是給你的。」濤子遞過一盒避孕套說道。

「我不要。我用不著這個。」我說道。

「這盒的確是給你買的。不然的話我為什么要買兩盒一樣的那。不信你看兩盒都是激情裝的。」濤子擺弄著盒子說道。

「我真的用不上,總不能拿回家當氣球來吹吧。」

「這可是真正的杜蕾絲。」濤子揚起手中的包裝盒說道:「你看上面還有防偽標識那。它真的和很好用,是100%的天然橡膠制成的。」濤子的嗓門越提越高:「就算你拿回家當做氣球吹也可以啊。」

「我要,我要,你別喊了。」

濤子走過來頭枕在我的肩膀上,沖我微笑了一下。他再次把那盒激情裝的杜蕾絲遞給了我。我接過,順手放進了上衣口袋。濤子一斜身吐了起來,就在我把那盒杜蕾絲放進口袋的那一剎那。濤子吐完之後我攙扶著他朝他的新住處走去。幸好他還記得回去的路。因為,那兒著實不好找。在學校的東南面,是一片面積不小的平房區。狹窄的胡同,沒有街燈,沒有門牌,每座房屋,每扇大門長得都幾乎一模一樣。就如同這兒的人們在這繁華的大都市里過著同樣貧瘠的生活。濤子幾乎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才找到鑰匙。打開房門,屋子不大,頂多七、八平米。沒有廚房,沒有浴室。房間北面的窗戶下擺著一張席夢思床墊。地上鋪著廉價的塑料地毯。一台只能收八個頻道的電視。在房間的正中央有一根孤零零的電線從屋頂延伸下來,底端掛著一個六十瓦的燈泡。這房間雖小,陳設也是簡單至極。可是,心底卻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或許這就是濤子所說的過生活的感覺吧!

安頓好濤子以後,我一路搖搖晃晃地朝家走去。酒精還在刺激著我的大腦。我感覺頭痛得厲害。到了家天天已經睡了。我去浴室刷過牙,洗了臉。取來一條厚毛毯,躺在沙發上睡去了。

翌日,天天叫醒我去上課。吃早飯其間,我給天天講了濤子和櫻子的故事。並從口袋里取出了那盒杜蕾絲,順手丟到了茶幾上。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天天把那盒杜蕾絲放到了床頭櫃里。

天氣漸漸的冷了,轉眼已是深冬。北京的冬季異常的寒冷。街上不時的會刮起刺骨的寒風。街道兩旁的法國梧桐樹和楊樹早已被吹得光禿禿的,枝椏盡露,就連那泛黃枯敗的樹葉也早已消失不見了。

我有些胖了,天天也一樣。我從書店買回的那本菜譜早已被我和天天翻得支離破碎。我們的「家」很暖和,暖氣十足。天天喜歡在晚飯後倚在我的身旁看電視。透過天天溫柔的呼吸我能夠感覺到天天現在很快樂。因為,我也一樣。倫子離去已經快四個月了。雖然,有時候我還是會想起他。可是,天天總是能夠感覺到我情緒上的波動並盡快設法移走我的思緒。那盒倫子留下的萬寶路我一直沒有再動。可我卻一直都把它放在身上。這讓我有一種安全感,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可我卻那么做了,就那么每天帶著它,就像我的天天。

期末考試結束了。我和天天都順利通過了所有的考試並且拿到了相應的學分。放假後天天沒有留她家里的電話號碼給我。她說在家里不方便接我的電話。但是,她說如果有時間保證一定會打給我。送完天天從機場回來後。我一個人在北京度過了幾個百無聊賴的夜晚後,踏上了返回家鄉的列車。

一天,兩天,三天……我始終沒有接到天天的電話。天天消失了,就像被丟進深海的硬幣般變得杳無音信。由於無事可做,時間也變得像卡在沙漏里的石子般的停滯不前。我開始只身一人出入各種酒吧。我總是坐在吧台上大口大口地啜著苦艾酒或者杜松子酒,有時也會喝些干烈的威士忌。每次喝到頭痛欲裂之時我都會不禁問自己:天天去哪兒了?每次我都得到同一個答案:我不知道。

舊歷新年的鍾聲在不遠處的鍾樓上回響著。酒吧里的人們依舊無動於衷地坐在那兒。沒有歡呼聲沒有掌聲。只有從酒吧外的街道上傳來的空d的爆竹聲在提醒著我:舊歷新年真的來到了。

天黑黑(3)

假期臨近結束時我接到天天打來的電話。天天告訴我她已經無法再去北京繼續讀書了。因為,她的父母知道她在學校戀愛了,便自作主張的終止了天天的學業。原因有二。其一,天天的父母認為將來我無法給予天天現在所擁有的生活。其二,我們的家鄉相距甚遠天天的父母想將天天永遠的留在身邊。我始終無法接受這樣的分手方式。即使在多年後的今天我始終無法原諒自己,始終認為是自己剝奪了天天讀書的權利。回想起來天天的確有一只碩大的皮箱里面裝滿了盡是世界名牌服飾。可是,我並沒有見天天穿戴過其中的任何一件。我只是在天天收拾衣物時見過那些衣服罷了。沒想到言情小說的情節會如此真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原來任何一篇文章中的字眼都有著它真實的出處。

天天一直在電話里叮囑我要完成自己的學業。我無論如何都難以平撫自己的情緒。任何的努力在此刻都顯的是如此的蒼白無力。我甚至無法找到合適的字眼來與天天交流。

掛了電話自己只能怔怔的坐在那兒。腦海里浮現出一片r色的空白,我無法思考。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得不行。竟如置身於寒冷的外太空一般,究竟會飄向何方自己渾然不知。

開學後回到北京。我仍舊住在天天借來的那套房子里。終日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自己仿佛陷入到了難以想象的哀愁當中無法自拔。周身的一切事物也仿佛被塗上了一層凄涼的調子。自己曾無數次的提醒過自己如果一味地沉溺在這種思緒里連自己恐怕也要深陷於這飄渺的傷感之中了。可是,任何的努力都變得如此徒勞。並不是無法忘記天天而是自己舍不得遺棄那段往日的生活罷了。我找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床底,枕巾,沙發的靠墊。好不容易才找到天天的幾根斷發。我把它們裝進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里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來。

我變得極少去上課。輔導員告訴我說如果我再無法按時去上課,畢業時我很有可能拿不到相應的學位。有學位也好,沒有也罷。這些對我來說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濤子來找過我好多次。每次他來到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我放在床頭的安眠葯瓶大體數一下這段時間來我吃了多少粒。每次濤子旋回瓶蓋時都會對我說道:「少吃點這玩意,這對你沒有好處的。」

漸漸的春暖花開了。人們開始褪下厚重的冬裝穿起了輕便的夏衫。我仿佛仍舊置身於天天離去時的那個寒冷的冬季。周身的一切並未因季節的更替而轉變。暑期考試結束了,我丟掉了一半的學分。

轉眼天氣又漸漸的涼了又是一個新的冬季到來了。北京又飄起了鵝毛般的雪片。我時常一個人坐在家里發呆,有時候這種孤獨竟可以驅散身邊的哀愁。我站在窗邊看著那潔白的雪片由高空翻滾著飄落而下。由於室內外的溫差玻璃上漸漸的籠上了一層厚重的霧氣。我伸出手抹著玻璃想讓自己可以看的見外面的景致卻意外的見到一雙眸子。「是天天?」我不禁驚喚道。可是,自己轉過身來卻什么也沒有看見。映在玻璃上的不過是自己的眼睛罷了。心想又是冬季了心情或許會變得好些的。可是,事實卻恰恰相反。思來想去才明白這個冬季已經不是那個冬季了。

周三下午濤子送來一封天天寄到班上的信。等濤子走後,拉開久未動過的窗簾。倚在窗欞子上,看著窗外蕭瑟的景致,開始閱讀天天寄來的文字。

大賀:

近來可好!

原諒我在良久後的今天才給你寫下這封信。不是已對你無話可說而是著實無法清理出清晰的思緒,一時也無法找到合適的字眼。在此之前,曾經無數次的提筆。可是,面對著面前的信紙卻是一個字也未能寫出來。一直都未能找到那種平靜的心情來踏實的落筆。自己也不清楚這封信是否仍舊是半路夭折而被丟進廢紙簍里。

時至今日,仍可清晰的記起你的臉龐。你的一舉手一投足像被掃描的照片一般清楚的印在腦海里。有時會不禁佩服自己竟有如此出眾的記憶力。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你在枕邊對我說過的話語。那耳邊的呢喃至今還清楚的記在我的心里像用打字機「喀噠、喀噠……」一下一下敲打上去的一般。

時至今日仍讓自己感到遺憾的事莫過於未能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你。其實,並非自己不想那么做。只是總感到有一種聲音在遠方不停地呼喊著自己。終究說的是些什么,自己也不甚明了。只是每當聽到那聲音便會有一種莫明的恐懼感從心底尤然而生。如果,當時你抱住赤條條的我,俯在我的耳畔對我說:「天天,我想要你。我想擁有你的身體。」我想自己也會願意的。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奉獻給你,那也不是未嘗不可的事情。正是自己相信你不會那么做所以才會放心大膽的和你住到了一起。把自己脫的赤條條的站在你的面前,夜里在你的懷里安然香甜的睡去也變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現在自己每天都會翻看九月二十七日那天用不同於以往的墨水寫出的日記。那頁日記已經被翻的起了毛邊,扉頁也些許的發黃了。活象一張值得珍藏的舊照片。閑暇時自己便會坐在cd機旁反復的聆聽著你喜歡的那首「夢境之外」。有時自己也會深陷其中,被那柔美的調調所深深的打動。不知你現在是否還喜歡米恰•瓊斯的旋律。

我現在的生活無非是上班和下班。步入社會後才發現和這個社會是那么的不合拍。步調完全亂得不著邊際。感覺自己活象被強行裝進機器里的不合適的齒輪。以前對社會生活的美好憧憬竟會變得像肥皂泡般的易碎。「如何才能跟上這步調呢?」自己曾無數次的在閑暇時考慮過這個問題。最後仍舊未能找到合適的答案。不過你大可不必為我擔心。相信自己一定會把這個問題處理得妥妥貼貼的。就像舞蹈的新手一開始總會邁出錯誤的步子。相信日子再久些自己便可以駕馭自如了。

在信的結尾處天天付上了她移動電話的號碼。並說我可以在恰當的時候前往她的家鄉看望她一次。握著手中的信紙來到廚房倒了一杯白酒折回客廳坐在沙發上又從新閱讀了一遍天天的來信。

按原來的紋路將信紙折好重新裝回到信封里。呷干了杯中的白酒,穿上外套出門去了。因為我覺得若是我在家里獨自守著這封信我一定會再次反復讀上二遍,十遍甚至二十遍。我沿著樓下的水泥路一直朝北走去。沿路遇到什么樣的建築,遇到過何等模樣的陌生人,自己完全不得而知。因為,自己也不甚明了思緒究竟飄到了何方。直到黃昏在身旁瑟瑟的降臨之後才往回走去。來到樓下的公用電話亭。掏出口袋里天天寄來的信,撥通了天天留給我的號碼。我在電話里說要盡快趕過去看她一次。天天同意了。我們約好了在離天天工作單位不遠處的一家旅館見面。我向公用電話廳的老板借了一支圓珠筆,在信封的背面記下了那家旅館的名稱。掛了電話回到家里把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一股腦地丟進旅行袋里。和著啤酒喝下一片安眠葯便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洗漱過後,便背著旅行袋來到輔導員的辦公室說家中著實發生了一件十分要緊的事情,要請假回家幾天。輔導員見我滿臉焦急的神情外加我已經打點好行裝,便信以為真地說道:「如果,期末考試無法趕回來的話。可以申請下個學期開學後的緩考。」在填完緩考申請單之後我便背著行李來到火車站。我在空盪盪的售票大廳買了一張前往天天家鄉的火車票。在候車廳等了片刻我便跳上了前往天天家鄉的列車。在找到自己的鋪位後,我從旅行袋中找到安眠葯片和著在火車站廣場買的礦泉水喝下便躺在鋪位上靜靜的等待睡去。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廂里已經是一片漆黑。偶爾還會聽見有人沉睡時發出的鼾聲。我從鋪位上翻身下來坐到窗邊的折疊椅上。透過窗簾的縫隙我看到窗外竟飄散著鵝毛般的大雪。鐵路兩旁的樹枝上已經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這潔白的景致倒也剎是好看。列車在一個不知名的小站停了下來。我跳下車廂,月台上的積雪已經埋沒了我的鞋子。「好大的雪啊!」站在一旁的列車員搭話道。「是啊!好久沒見過這么大的雪了。要來一根嗎?」我從口袋摸出香煙問道。「是想抽兩口的。可是現在在上班,這可是不允許的。」列車員搖搖頭說道。我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冷空氣和著香煙一同被吸進肺里。頓時感到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沒過多久列車員便吹響了開車的哨子。只得丟掉手中的香煙再跳回到列車上。列車開動了,我依在車廂連接處車門的玻璃上。看著從漆黑的夜空中飄落下來的雪片回想著天天的樣子。無論我如何的絞盡腦汁仍舊未能回想起天天正面的模樣。越是想把她清楚地回憶起來印象卻變得愈加的模糊。倒是天天的側臉和背影依舊清晰在目。

凌晨三點四十五分,我到達了天天的家鄉。當我從車廂上跳下來時雪已經快停了。天氣冷得要命。穿過布滿積雪的月台,走出檢票口。有一個出租車司機迎上來問我要不要坐車。我從口袋摸出天天留給我的地址問道:「可知道這個地方?」出租車司機看過後說知道的。上了車之後,出租車司機問我是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來做些什么?我著實有些心煩意亂便告訴他說我哥哥是個海員遇到了海難。他的屍體在太平洋上漂了幾千海里最後被沖到了這兒。這兒的港務局通知我來認領我哥哥的屍體。沒想到那出租車司機竟信以為真,還一個勁的說我哥哥的命真好,他的屍首竟沒有被鯊魚吃掉,而且在海上漂盪了那么久竟又可以回到陸地上。到了那家旅館,我付了車錢道過謝之後直徑朝旅館的前台走去。我訂了一個單人間。登記過後交了押金我拿到了鑰匙。房間雖然不大倒是干凈得出奇。我在浴室洗了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坐在床上等待著天亮。本以為自己會變得異常的緊張,沒想到心情卻變得超乎尋常的平靜。我張開雙臂仰面躺在床上,彈簧床的反作用力使的我的身體上下顫抖了幾下。我竟感覺自己好似置身於青青的草原上一般。和煦的陽光溫暖地灑在身上,耳邊還有徐徐的微風吹過。此刻我的身體也隨之變得輕飄起來像不合時令而枯萎的樹葉忽而左忽而右時而向上時而向下的翻滾著。在不知不覺間自己竟香甜的睡去了。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我。起身,開門。是天天站在門口。她還是如此的令我著迷。除了頭發又長長了些她幾乎沒有什么變化。我怔怔的站在那兒二十秒鍾之後,臉上才勉強地擠出了些笑容。我後退著身子把天天讓到了屋里。天天在身後攏上了房門,她慢慢的張開雙臂繞過我的腋下圈住了我的身體。我懷抱著天天才感覺到她纖瘦了許多。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不知道該對天天說些什么。一時間天天也沒有開口言語。她只是抬起頭默默地看著我像在回憶著遙遠的往昔。因為,我看到她的眸子里有景致在晃動著。我慢慢地附下身去吻住了天天的嘴唇。天天的呼吸依舊平緩但是我感覺到她的胸口在強烈地跳動著。我們緩慢的挪動著步子在到床邊,相互一件件的褪去衣服。天天那漂亮的身體又呈現在了我的眼前。天天依順的倚到了我的懷里。我附下身去親吻著天天的每寸肌膚,我閉者眼睛輕捫著天天的茹房。天天握住了我的下t。天天的手還是那么的柔軟。她的動作依舊是那么的緩慢,就好象她害怕弄傷我的身體一般。沒想到自己竟會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一瀉而出。

我從床邊的旅行袋里取來衛生紙,天天替我擦拭著身體。她的動作依舊是那么的緩慢。爾後,我拉過床頭的被子為我懷里的天天蓋上。

「大賀,過得好嗎?」天天在我的耳邊呢喃似的問道。

我沒有做聲,從床頭櫃上拿起香煙抽出一支點燃。

我和天天陷入到了長長的沉默中。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活象被白色的油漆粉刷過一般。我滅掉手中的煙蒂問道:「你呢?」

天天同樣沒有做聲。

我們之間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就像被定格的電影畫面一般。

良久,天天看看手表說道:「大賀,我得走了。今天,本來打算是要請假的可是終究未能如願。能原諒我嗎?」

我微笑著沖天天點點頭。

天天,起身穿好衣服去浴室整了整頭發又折回到床邊附下身來吻了一下我的前額說道:「快起來吧。一會兒我姐姐會過來。昨天已經和她說好了,她會帶你出去轉轉就當作旅行一下。」我點點頭。天天繼續說道:「大賀,今天真的很對不起。這些事情本來應該由我來做的。我……」「能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我打斷天天說道。天天給了我一個歉意的微笑看看手表說道:「大賀,我真的要走了。」我點點頭。天天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再次給了我一個充滿歉意的微笑便開門轉身離去了。那關門聲竟產生了無比巨大的回響,撼動著我內心的深處。

我起身穿好衣服,點上一根香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間就連透過窗簾的縫隙探身近來的陽光也是初次謀面。惟有天天留在床單上的余溫像久違的老友般親切。

沒過多久天天的姐姐來了。

「大賀?對嗎?」

「是我。你是天天的姐姐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