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部分(1 / 2)

重生帝國 未知 6179 字 2021-02-25

「好吧,你們一起來!」許平也不著急,點頭後帶著他們進了碩大的船艙主廳之中。

主廳修飾得不盡奢華但卻大氣無比,光是頂部就有三丈之高。除了一些文房物品和許平看情報奏折的案台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空盪盪的給人感覺很是驚訝。畢竟聽說過太子節儉,但沒想到節儉到這地步,不僅連奢侈的酒台玉器不見半點,就連柱子上平常的盤龍附鳳都沒有。

許平坐下飲茶,饒有興致的等著。孫正農立刻令人將絲綢布掛在大牆的側面,揮手喝道:「展開!」

繩結小心翼翼的打開後,幾人合力之下才能將畫布擺直,慢慢的展現開來。許平原本也不甚在意,以為會是什么歌功頌德的詩題畫作,可當長布展開不到一米的時候,許平一看立刻楞住了。

長布展開足有十余米長,更是有四米多高。上邊確實是精致的圖繪,但卻不是那種讓人無法提起興趣的山水淡墨,而是一張精致到了極點的地圖,精致得連用筆都有細致的區分。

「這……」許平驚喜得連手里的茶杯都摔落在地,興奮的沖上前去仔細的看了起來。

大明現在的地圖只不過簡單的繪制了一些省份與大的城池所在而已。對於地形根本沒多少詳細的記載和勘測,即使朝廷手上的資料也只有一個大概,根本無法清楚的知道大明的每一寸領土和山水河流,很多時候除了官道外其他的路線都茫然無知。

而這張地圖上不僅小縣城,山名,河名都清楚無比,甚至連一些村庄都有詳細到極點的標地。更是有一些風土人情甚至於各族的分居情況,連人口都標注上了大概之數,灰代表山,紅色代表河,詳明之極恐怕歷朝歷代都沒有這樣的鬼斧之作。

「好,好……」許平激動得一個勁的叫好,有了這一張地圖在手,那等於天下盡收於眼底了。

孫正農興奮的介紹說:「肖路明從小喜愛游歷天下,更是當過和尚化緣四方。愛好這些風土人情與標量之舉,查遍書籍,又借閱各方志書匯同一些志同道和之友,這才繪出了這張大明開朝以來最詳細的地圖。」

「大功一件呀!」許平看著這地圖甚至連小河流的名稱都詳細的注明,不由的盛贊起來。

「草,草民不敢!」肖路明真是進展得有點過頭了,這會又嚇得跪了下去。

「是呀!」孫正農也嘖嘖的贊嘆說:「恐怕有史以來最詳明的地圖就是這一張了!」

這年代的地圖勘測是很難,甚至於是不太可能的事。因為沒有便利的交通條件也沒有方便的聯絡方法,各地呈上來的地方志書往往也有不准的時候。朝廷一直不重視這個事情,因為不說山野綠強攔路搶劫,就是猛獸毒蛇都會讓一些勘測的人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於屍骨無存。有的深山老林慌無人煙,一進去可能再也出不來,費錢費力又不見成效,所以後來大家都不願意再去干這種事了。

有時候朝廷對於各地的掌控僅限於各地的呈詳,各多的都是地方官員的奏折。虛假和隱瞞是最常見的事,對於這些即使京城官員也無可奈何,因為很多的地方連他們都不清楚是在哪塊,有的甚至聽都沒怎么聽過。

「肖路明!」許平興奮的坐回了椅子上,滿面紅光的贊許說:「孫正農說得沒錯,你的這件大禮確實前無古人讓人驚喜。堪稱大功一件,要什么賞賜你盡管說。」

「草民不敢!」肖路明惶恐的的擺著手,猶豫了一下還是顫聲的說:「這張地圖的繪制並不是草民一人之功,要不是有孫大人提攜的話,草民也沒辦法繪出。」

「去!」許平呵呵的直笑,說:「我知道憑你一人之力無法繪制得這么詳細。這得多少年的游歷,大明的山川水岳豈是凡人一生能夠閱遍的。肯定還有些志同道合之人與你一起完成,不管是誰,均有賞賜。」

「不過嘛!」許平頓了頓,正色說:「畢竟這些都是你整合起來的,你自然居功至偉。這樣吧,這張圖就命名路明大冊,送進宮內再由聖上論功行賞!」

「謝主子!」肖路明激動的直磕頭。

這年代的人有嚴重的官本位思想,當個官再小都是出人頭地,更是能光宗耀祖!再淡漠名利之人也不會拒絕名揚天下的機會,更何況是用他的名字賜名。

看著地圖沉默了好一會,許平這才揮了揮手說:「行了,都退下吧!」

「是!」肖路明帶著其他人趕緊退了下去。見他們走了出去,孫正農這才走上前來,壓低了聲音說:「主子,不知您看出玄機了沒有。這圖一式兩份,另一份已經准備送入宮內了。」

「人精呀!」許平眯著眼目露精光,手一揮所有的下人丫鬟全都退了下去,順手也將門帶上。

地圖被固定在了牆面上,許平背著手看了好一會。目光卻落在了長江以北的所有小紅點上,看得都入了神!久久的才回過味來,嘆息道:「好高明的布局呀!」

「主子英明!」孫正農走上前來,指著紅點上的標注,滿面嚴色的說:「吾皇真乃聖明之極!看似隨意的調動地方駐軍而已,卻是將所有的要道與據點全都遏制起來,用最小的兵力完成了這密不透封的封鎖!」

正文第220章:帝王心術(下)

許平深有感同的說:「確實,以前我也不明白為什么要頻繁的調動這些小小的地方駐軍。浪費糧草不說,還會驚擾地方。但現在看來真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將紀龍扎得是體無完膚!」

「恩!」孫正農對著紅點一頓比畫,加以解釋說:「聖上真是兵出奇招,這些調動的駐軍看似小打小鬧。但卻分布開來一下就掐住了紀龍的咽喉,讓有被他拉攏嫌疑的其他兵將無法集合起來,不說趕往津門,就是互相間想聯系都是難上加難。」

「是呀!」許平感慨道:「這一招實在太狠了,難怪津門叛變那么久。各地都沒有兵馬起來響應,密密麻麻的牽制之下小股的兵力根本無法集合。紀龍將兵力分散開來原本是為了隱秘,但卻被老爹算計得基本成了擺設,這兩個老狐狸真夠狡猾的。」

「主子!」孫正農笑呵呵的說:「聖上的高明之處也正是在此,表面上來看餓狼營擁兵自重盤踞東北,鎮北王單騎進京震驚天下,乃至皇城之亂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大事。但聖上卻是借著這些掩飾,悄悄的把釘子釘遍了整個北方,這一來起碼牽制了紀龍分散開的近十萬兵馬,此舉更等於提前將一個惡狼營的兵力全都扼殺掉。」

「恩……」許平沉默著沒有說話,帝王之術看來自己還得多學習一下了,老爹的手段確實夠高的。

天下猶如一個棋盤般,皇帝而可以決定把棋子下在哪。但最重要的就是顧全大局,一子錯難免滿盤皆輸。紀中雲進京的時候朝廷上下慌亂的一片,誰曾想到那時候老爹就已經把手伸得那么開了。

他那種不安的慌張,有些緊張的擔憂都那么真。不僅僅瞞過了紀龍,紀中雲。甚至連自己和外公都被他騙了,將注意力全轉移到了京城和東北方,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意圖。實在太高明了!

「奴才告退!」孫正農看許平眼光閃爍的思考著也不敢打擾,趕緊退了下去。

許平還在冷眼看著這張地圖,雖然沒有紀龍兵馬的標注。但對於這些許平早就了然在胸,這地圖上最詭異的地方莫過於河北一地,幾乎是清一色自己的人馬。看似已經經營得鐵桶不泄,但也是讓人最為奇怪的地方。

柳叔之仇是不能忘記的,老爹默許自己屯兵河北。那就證明了他希望在這一點上斬斷紀龍和這一方向的聯系,也遏制了他從這逃脫的可能。

許平越看眉頭皺得越深,抬眼一看直隸的方向。那是禁軍駐扎的大本營,地方雖小但也是重兵把守,一但津門兵敗紀龍絕無可能從這處突圍。

往上就是東北方向,現在外公已經准備在那防御。紀龍的人馬只有那幾萬,料他也不敢和破軍營硬碰硬的開打,再加上草原上現在火葯味也十足,那絕對不是什么逃生的好地方。

步步為營的調動之下,幾乎已經將津門給圍得死死的。既然其他地方的叛軍無法支援,那打津門就不是什么難事了!為什么現在朝廷還沒有很大的動靜呢?

許平眯著眼,猜測著老爹真實的意圖是什么。眼下似乎抓到了一點頭緒,似乎朝廷是有意的圍而不打,要把餓狼營送到津門去,讓他們來個困獸之斗。

「好厲害的算計呀!」許平猛的醒悟過來不由的搖頭嘆息。老爹的目標並不只是要紀龍的人頭,而是想讓餓狼營的名號成為歷史。重兵的重圍之下不只是要困死紀龍,還要讓餓狼營在津門之戰中灰飛煙滅。

許平一直沉思到了明月當空,在佩服老爹的深謀遠慮之時也不禁感慨自己還是有點嫩。老爹倒不是說要刻意隱瞞,只是自己看不出他的意圖而已,真失敗呀。

鬼夜叉之事讓天下人把手都指向紀龍,甚至讓忠於紀中雲的餓狼營將士們咬牙切齒。但許平在事後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一切的幕後主使絕不是紀龍,他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能力了!

鬼夜叉在皇城之亂時已經被押住了,任他身手再強也不可能從張叢甲和仇四,甚至在林遠的監視下逃生。事後的審訊才知道鬼夜叉是因為被紀龍用家人威脅才會叛變刺殺的,許平覺得他有罪但卻沒有錯。

可問題就在這了,事後鬼夜叉卻是沒了半點的消息,連是死是活都沒半點消息,盡管很多人都猜測他已經被處死。卻能突然帶著近一千號的江湖高手偷襲紀中雲,那么多的強人絕不是一時半會能匆忙集合的。

再者禁軍的動向也很可疑,到了破軍營的地方後離餓狼營的駐地已經不遠了。為什么要分出四千人先行回京,又為什么要駐扎到那片樹林里。

只需再趕上四五個時辰的路就可以平安的到達駐地,這休息的時間和地點看似正常但卻不太合常理。碰上這樣的任務誰都會盡早的完成,禁軍自然也是一樣!

畢竟護著紀中雲多一刻就多一分責任,相信不會有人樂意多耽擱才對。早點把他送到餓狼營的地盤才是正常人會做的選擇,誰都不會再耽誤一晚上,要是真出點意外的話那一千禁軍就死罪難逃了。

禁軍里肯定有鬼,而且鬼夜叉這點更是可疑。那么多明顯有准備的高手明顯早就知道了動手的時機,如果禁軍不在那過夜而是選擇趕路的話他們也沒了機會動手,一但接近餓狼營的駐地到時候等於一切准備都白費了。

而且這伙人應該是一開始就跟在送行隊伍的後邊,明知道有五千禁軍隨行他們為什么還要跟著。明顯就是知道會有四千返京而歸,這才能安心的等著外公回到破軍營後再動手,不然憑那幾百號人絕不是五千禁軍的對手。

許平越想越是膽寒,一切在腦子里漸漸的清晰起來,感覺似乎是禁軍和鬼夜叉在配合。配合著演一場戲給天下人看,而這場戲的主宰就是高高在上的朱允文,他把一切都算計清楚了,算計得是那么的名正言順不留半點的把柄。

不說別的,光是鬼夜叉手上的那么多強人。兩次大亂後紀龍手上不可能再有那么多江湖高手了,集合起這么多人即使是自己都要一定的時間,這就說明這是預謀已久的謀殺。

而能在短時間內做出這樣大規模的號令,甚至讓鬼夜叉不惜性命的刺殺紀中雲,除了朱允文外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辦到。

或許是叛變失敗後,紀龍氣急敗壞的將鬼夜叉的家人處死才會導致他即使一死也要栽贓紀龍,這是最有可能的猜疑。

如果紀中雲死在了京城,即使是死於皇城之亂也未免會有人猜疑。會不會是朝廷的人趁亂放的冷箭想除去這個隱憂,所以紀中雲不能在那時候死。那會給朝廷帶來很大的置疑,老爹才會不費余力的保護他。

大亂過後紀中雲已經表明了效忠的態度,不管是真是假都極大的打擊了紀龍的聲勢。一方面也是顯得朝廷十分的大度,信任的放這位手握雄兵的大將回去,贏得名聲的還是皇家。

一切太順理成章了,逆子無情,惱怒之余跑手下刺殺這位開朝大將。經過慘烈的廝殺後雙方同歸於盡,禁軍雖然盡死卻以死護節,拼殺到最後一刻與敵人玉石具焚博得天下人的贊賞。

紀中雲在臨死前留下話給巫烈,因為他見過鬼夜叉,這個身手高強的人也給他印象很深。一時間朝廷悲痛無比,餓狼營更是恨火中燒。

在紀中雲表明忠心之後,恐怕大明上下都不會懷疑朝廷會在這時候刺殺鎮北王。

因為他並沒有反意,也不曾拔營相助紀龍,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朝廷也不敢去動這位開朝大將。

而在皇城之亂後紀中雲向天下表達了效忠之意,紀龍惱怒之余也害怕餓狼營前來攻打,提前派人將老父誅殺。帶頭者更是叛逆鬼夜叉,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沒有半點的遺漏。

許平不禁沉吟了,照此來看。恐怕在皇城之亂時,老爹已經開始准備要除掉紀中雲了!他是沒耐心再等紀中雲的搖擺不定,也不想再讓他有任何猶豫的機會。

而紀中雲死在逆子之手似乎是最完美的結局,一下就把紀龍推到了千夫所指的罵名之下。又順勢激起了餓狼營中那些死忠派的仇恨,朝廷是那么的光明磊落,朱允文更是惋痛悲惜,為紀中雲哀嘆不已。

一下子,朝廷就占據了所有政黨的理由,讓天下人覺得紀龍是個禽獸不如之徒。而朝廷是寬宏大量的原諒了紀中雲,還恩准餓狼營為主雪恨,真是妙招呀。

許平明白個中道理後也沒再去問明,因為一切都已經被朱允文算計明白了,只能佩服的嘆道:「老爹呀,你真是狡猾得連狐狸都得慚愧了!」

朱允文當時沒說什么,只是笑咪咪的說:「我怎么狡猾了,有你這貪財的鐵公j狡猾么??」

一切盡在不言中,皇家權謀的可怕之處呀。帝王心術的天威難測更是讓許平感慨萬千,總的來說,老爹是希望盡快把津門攻陷。好騰出手來治理大明,防范未來來自草原上的威脅。

一個最好的時機,一出沒有活口的好戲,瞞天過海的欺騙了天下人。也讓紀龍百口莫辨,避無可避的擔上了噬父的罵名。

第94章:她就是刺客

等到許平在一個清晰的陰謀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在早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了,沉浸在這種陰謀詭計的思考里似乎能讓人變得消沉,情緒也會有些須的失落。

腦海里清晰的編織出目前的局勢,總感覺是一環扣住一環的連貫。似乎每一步棋都埋伏著一個更險惡的計劃,大明江山就猶如一個碩大的棋盤,而朱允文正氣定神閑的持著棋子,按他的思路一步一步的落定。

許平有些無力的感覺,不禁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一層厚厚的油膩覆蓋在上邊。這種生理現象只有在身體極端疲勞的時候才會出現,沒想到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也有。

此時漫天的繁星早已經高掛半空,但明月卻躲進了烏雲內讓大地漆黑的一片。走出船艙只可以看見天上的點點星斗,微風吹過岸邊小樹響起嘩嘩的聲音,耳邊傳來河水清清的流淌聲倒也是讓人愜意不少。

「主子!」門外,一個嬌柔的倩影婷婷而立,一看許平出來立刻上前關切的說:「晚膳已經准備好了,大家都在等您呢。」

許平稍稍的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說:「告訴大家先吃吧,一會把東西送到我的房間里來!」

「是!」小米乖巧的應了一句,看見許平的樣子有些須的憔悴,小姑娘臉上盡是關愛的心疼,轉身跑下去准備了。

大船的規格不是普通的寬敞,簡直就是個小形的住宅一樣。除了第一層是議事廳外。二三層的全是小房間。單獨的第二層是許平自己所用的房間,其他的女眷都住在三層,至於丫鬟下人也只能擠在了船底的小窩層里。

踏著木板建築的結構,感覺這古撲的味道也是讓陰霾的心理稍微好了一點。船身雖然在搖晃著,但多了一種讓人懶懶的愜意。

房間里亮著點點的微光,走到門前隱隱可見一個美妙的身影在燭光下挽發而思。許平拍了拍臉讓自己的情緒別再那么消極,這才笑呵呵的推開門,大聲的說:「小寶貝,想沒想我呀!」

房門一開,但見桌邊坐著一個混身素裙的妙齡女子。細長的青絲沒半點拘束的散開著顯得柔順無比,身材高挑嬌好,纖細而又性感簡直就是黃金比例。容貌更是傾國絕色,即使素面朝天沒半點的粉黛妝點,但精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也是讓人無比心動。

美中不足的是動人的容顏上有抹之不去的愁容,淡淡的燭光映在身上,柔弱中又帶著一些堅定讓人感覺很是心疼。

冷月面帶些須惆悵的思吟著,靜靜的坐在桌邊,一看到許平進來原本沉靜的眼里閃過一絲柔媚的波瀾,隨後神色又黯淡下去。站起身來很是木然的說:「冷月拜見太子爺!」

正文第221章:情歸何處(上)

啪的一聲,不是很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