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2)

丁樹成點點頭,他小心的躲避著血泊,繞著小車觀察著女屍,沒有頭顱的身體顯得異常矮小,斷離處的血y已經凝結,可以看見紅s的肌r和白s的頸骨。死者皮膚白皙,身穿白s長袍,上面倒是沒有沾染太多血跡。

這時劇場門口傳來一陣喧囂,丁樹成循聲望去,一個男孩正沿著過道飛快的跑來,腳步踉蹌,身後是兩個試圖抓住他的警察。他看起來有點眼熟。

「是不是她?」男孩邊跑邊喊,眼中是無以名狀的恐懼。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是不是她?!!」男孩沖到舞台前,手腳並用的想往舞台上爬,卻摔了下去。

後面的警察一把按住他,他拼命的掙扎,便斷斷續續的喊著:「是……是不是……她?」

警察們七手八腳地把他拖了出去。

「他媽的,」一個警察摘下大檐帽,擦著滿頭的汗水,「一下子就沖進來了,三個人都沒攔住他。」

丁樹成想起那個男孩叫方木。

這時,身邊的巡警的無線電步話機響了起來:

「三樓,三樓有人!」

盡管考慮到凶手很可能已經趁亂跑掉,但是先期趕到的110巡警還是對俱樂部進行了仔細的搜查,結果在三樓的一個衛生間里發現了一個昏倒的人。

「這不是吳涵么?」一個保衛處g事驚訝的說。

發現吳涵的警察說,發現這個男孩的時候,他全身只穿著內k,手被反捆在身後,腳也被捆著,躺在廁所里的一個隔間內,昏迷不醒。

兩個警察把吳涵送往醫院,其他人就地進行了現場勘察。

衛生間大約15平方米,左面是小便池,上方是一個關閉的小窗子。右面是一排四個隔間,發現吳涵的是最里面的一個。地上散著兩只鞋,應該屬於傷者吳涵。經過初步勘查,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丁樹成回到劇場的時候,邢至森和法醫組的同事已經趕到了。

法醫們正在舞台上對死者進行屍檢,好幾個人穿著便裝,看得出是從家里趕來的。

邢至森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若有所思的看著舞台上忙碌的法醫們。

舞台上方的聚光燈仍然向下面灑著藍s的光。下面是一群衣著不同的,神s肅穆的人,中間是一個沒有頭顱的女屍。

丁樹成想起俱樂部門前的海報。《惡魔的盛宴》。

他走到邢至森身邊坐下。邢至森沒有回頭,仍然盯著台上的人們。

良久,他喃喃的說:「就在這里,當著3000多人的面,殺死了她?」

死者名叫陳希,女,21歲,經濟系三年級學生。死亡原因是頭頸離斷,死亡時間不用法醫們勞神,她的頭被砍下的時候,全場3000多個目擊者的手表都指向23點55分。死者的口鼻內有乙醚的殘留物。凶器是落在舞台上的那把斧頭,和邢至森預料的一樣,上面沒有指紋。

死者是當晚上演的話劇《惡魔的盛宴》的女主角,按照劇情的安排,死者扮演的公主將被男主角砍掉頭顱,當然,被砍掉的應該是一個塑料模特的頭顱。據負責道具的學生講,她在這一幕戲之前,就把覆蓋了白布的模特(塑料模特後來在化妝室門外的一個角落里被發現)放在小車上,j給了扮演主角的法學院三年級學生吳涵。而女主角陳希則在公主復活那一場戲中才會重新出場,所以,她一個人去了化妝室補裝。因此,當那個戴著面具,穿著戲服的人推著小車走上舞台的時候,沒有人想到白布下面躺著的是一個活人——女主角陳希。

扮演男主角的吳涵在醫院已經蘇醒過來,據他講:當晚,由於在砍掉公主的頭之前有一大段台詞,因此,他把放著模特的小車停在了後台入口處之後,就一個人跑到二樓的走廊里背台詞(當時下面上演的是惡魔的獨白,大約7分鍾)。就在這里,他感到被人在背後猛擊了一下頭部,隨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經醫院檢查,吳涵後腦有一處長約5公分,寬約0。5公分的頭皮裂傷,疑為一根帶棱角的四方柱體的木g所致。警方隨後搜查了作為第一現場的二樓走廊,現場沒有發現與凶器吻合的物品,應該是被凶手帶走或者丟棄到其他地方,也沒有發現其他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吳涵被發現的時候,手腳都被一種塑料扣繩捆住,就是那種在商場中常見的,用於固定貨物的扣繩,只需把尖細的一端c入另一端的小孔,用力拉就能牢牢的把東西捆住,c作原理有點像男士的皮帶。

那么,那個凶手應該先在二樓的走廊里襲擊了吳涵,脫下他的戲服和頭套,然後把他拖到三樓的衛生間里,把他的手腳捆上後塞進廁所的隔間里。然後,回到化妝室,將陳希麻醉後,將陳希放在了小車上,用白布蓋好,推上3000多人目光下的舞台,當眾砍掉陳希的頭後,從舞台的另一端逃出了劇場。

當然,也完全有可能是先麻醉死者,再去襲擊吳涵。

不管哪個步驟在前,問題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根據對死者生前社會關系的走訪調查,死者是湖南人,在本市只有一個親屬即死者的姑媽。死者生前x情開朗,隨和,不曾與人結怨。據死者室友反映,死者最近與一群人j往甚密,他們都是一張借書卡上的讀者,還成立了一個什么小組,而這個小組的頭,是法學院三年級學生方木。

邢至森和丁樹成走進師大男生二宿舍352房間的時候,房間里已經有兩個人。

那個叫方木的男孩半躺在床上,臉s蒼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上鋪的床板。床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體態偏胖,頭發花白。聽到有人走進宿舍,她回過頭來,邢至森注意到她和方木出奇的相像。

方木看著邢至森和丁樹成,眼神復雜,說不清里面是怨恨、氣憤還是期盼。

中年婦女站起身來,「你們是……?」

「我們是來找他的。」丁樹成朝方木努努嘴,「不用介紹了吧,方木。」

中年婦女顯然對方木與這兩個警察如此熟絡感到驚訝。

「我是方木的母親,你們有什么事么?這孩子身體不太好,有什么事情跟我說吧。」她緊張的說,不住地看著邢至森和丁樹成。

「大姐,你別害怕,我們就是來找方木了解點情況。」邢至森把目光投向方木,方木盯著邢至森的眼睛看了幾秒鍾,轉頭對母親說:「媽,你去給我買點水果吧。」

方媽媽有點猶豫,方木又說了一次:「沒事,我和他們聊聊。」她才抓起床邊的一個皮包,給方木掖掖被子,拉開門走了。

屋里只剩下邢至森、丁樹成和方木三個人。

邢至森走到方木對面的床邊坐下,看著方木,卻不說話。

方木還是剛才的姿勢,仰著頭,盯著上鋪的床板。

三個人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邢至森清清嗓子:「我們……」

「我知道你來問什么,」方木突然扭過頭來,「suo小組是么?不錯,陳希是小組的成員,我們都是那張借書卡上的人。」

suo?邢至森琢磨了一會,應該是seourselves吧。

這群孩子,他微微的笑了。

可是這微笑激怒了一直在盯著他看的方木。

「很好笑是么?很幼稚什么?」他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赤著腳跳下床,直沖到邢至森面前,「有人死了!陳希她死了!」他的眼睛一下子充滿淚水。

他用一只手指著邢至森的鼻子:「我告訴過你們,那張借書卡一定有問題,怎么樣?陳希死了……」

「我們今天來是想問問……」

「問什么?又是什么樣的廢話?我和陳希的關系?沒有,什么都沒有!我沒有來得及!」

方木毫無征兆的蹲下身子痛哭起來。

到底,沒來得及,對她說那句話。

丁樹成手足無措的看著方木,又看看邢至森。

邢至森沖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打擾方木。

方木哭夠了,從床邊拿起一條毛巾擦擦臉上的淚水,默默的回到床上重新躺下。

邢至森看他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開口說道:「我很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也絲毫沒有覺得你們的小組很幼稚的意思。陳希死了,我很難過,和你一樣,我也很想抓住凶手。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丁樹成吃驚的看著邢至森。

「我知道,關於這個案子,你有很多自己的……感覺,」他停下話頭,看著方木,方木也看著他,目光中已少了許多敵意,他點了點頭。

「我記得我曾經給了你一張名片,讓你有發現就給我打電話,而這幾天來,你並沒有主動來找我。」

是的。方木在心里說。

那天晚上,當那個舞蹈員發出那聲震耳欲聾的慘叫後,方木馬上意識到出事了,他拼命的向舞台方向擠去,可是卻被驚慌的人群裹挾著出了俱樂部的大門,自己還扭傷了腳,好不容易從人群中脫身,方木一邊祈禱陳希不要出事,一邊奮力要沖進俱樂部,後來沖破了三個警察的阻攔,就要到舞台前的時候,他摔倒了,盡管他一再追問,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那個躺在舞台上身首異處的,就是陳希。

整整兩天,方木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甚至不去醫院找吳涵問個究竟,頭腦中一片空白,有段時間他甚至感到自己連心跳都沒有了。

還要有多少苦難降臨到這個只有21周歲的年輕人身上呢?

還要有多少恐懼要讓這個涉世未深的男孩戰栗呢?

他不想說話,不想思考,只想時間停止,萬物沉寂,讓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此刻。

直到邢至森和丁樹成出現在宿舍里。

我會保護你。

方木,你應該還記得。

「那個人,應該在174公分左右,」方木艱難的開口了,「比吳涵要壯一點。」

丁樹成點點頭,這和其他現場的目擊者描述的基本一致。

「這個人,應該很熟悉現場的環境,大致了解劇情,但是並不是詳細了解。」

「為什么?」丁樹成揚起眉毛。

「因為按照劇情的安排,砍掉公主的頭之前,應該有大段的台詞,當時他並沒有背誦那些台詞,而且他所跳的舞蹈也不對,所以,凶手一定是這個學校的人,而且他一定看過彩排。」方木頓了一下,「很可能就是戲劇社的人。」

丁樹成微微點頭。第二天他們詢問話劇的導演的時候,這個藝術學院大四的學生說,戲劇社最初的安排是在塑料模特上安裝血袋,後來考慮到太血腥,而且容易噴濺到前排觀眾身上,就取消了這個安排。案發當晚,當死者的頭顱被砍下,血濺舞台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吳涵擅自加了血袋,更讓他意外的是,原本安排的大段台詞(那也是這位導演兼編劇最得意的一段台詞)並沒有被朗誦,男主角的舞蹈也一塌糊塗,由於這個突發情況,後來的舞蹈員還沒有准備好就匆匆上台了。

方木注意到邢至森面無表情,他知道,這並不是他想聽的。

方木咬咬嘴唇。

「這一次的殺人,我想用一個詞來形容:完美。」

(陳希死於一次完美的謀殺,她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不幸)

「如果這是一場演出的話,我想,再沒有比這更令人激動的了,在全場3000多觀眾的面前,砍下受害人的頭顱(這句話說出來好艱難),還得到了全場的掌聲。這是一次升級,從毫無創意的把人勒死在廁所里,從樓上推下去,再到把人塑成雪雕,用牆上落下的冰凌c死,直至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殺人,一次比一次精彩,他在體會這種越來越強烈的自我認同,當然,他的行為越來越冒險,可是這對於他來講,越冒險的殺人,成功的快感才越強。」

方木停下來喘了口氣,「他應該是一個內心充滿矛盾,沉醉於自我滿足的人,我想,他在現實中也許是個失敗者,他需要一個與眾不同的途徑來表達自己的強悍與睿智。比方說殺人,比方說讓你們——警察,陷入不可破解的謎團。而且,」方木舔舔發g的嘴唇,「我很難想象他接下來會用什么手法殺人。」

「還會有人死?」一直在屏息凝聽的邢至森突然發問。

「當然,那張名單上還有10個人。」

邢至森微微皺起眉頭,「你還是堅持認為那張借書卡上的人是被害人的名單。」

「是的,證據就在眼前,又一個名單上的人死了。」

「不,那張借書卡一定不是。」邢至森搖搖頭。

「為什么?」

邢至森剛要開口,一個聲音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因為我。」

門開了,頭上纏著紗布,面s蒼白的吳涵在祝老四和老大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我沒有死,這就是證據。」

方木一下子明白了,吳涵也在那張借書卡上,如果凶手是以借書卡上的名單來殺人的話,那么他在打昏吳涵後,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而吳涵僅僅被捆住手腳扔在了廁所里,這意味著凶手的目標就是陳希一個人。

宋博,一個與借書卡無關的人,被殺死了,而借書卡上的吳涵,卻僅僅被擊昏。

不需要其他理由了,借書卡的確是巧合。

方木的心情重新歸於沮喪,我真是太笨了,這么明顯都沒看出來。

唯一的線索斷了,一切必須從頭開始。

送邢至森和丁樹成出去的時候,方木不時地看著邢至森,邢至森感覺到他有話要說。

「還有什么事么?」

「我想……我希望能幫助你們破案。」

他的聲音變得嘶啞。

「我答應過她,會保護她。」

邢至森默默地看著他。

「你需要什么?」

「一切,」方木急切地說,「這幾起案子的所有情況。」

邢至森認真地看著方木的臉,方木毫不退縮的回望著他。

「好吧,」半響,邢至森開口了,「明天到我辦公室來。」

回去的車上,丁樹成好奇的問邢至森:「你為什么要讓他參與到這個案子之中來?他分析的那些,你相信么?」

邢至森笑笑。他望著窗外的景物說:「你知道羅納爾多為什么是世界第一前鋒么?」

丁樹成有點懵了,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為什么郝海東不能成為世界第一前鋒?」

丁樹成更加摸不著頭腦。

「不是因為訓練是否刻苦,而是因為——」邢至森轉過頭來看著丁樹成,「天賦。」

他重新扭過頭去看著窗外,「有些人就有這樣的天賦,察覺犯罪的天賦。」

第十五章仇恨

邢至森沒有食言。第二天方木來到公安局的時候,邢至森徑直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指指桌子上一大堆卷宗,「你就在這里看吧,可以用我的杯子喝水,暖水瓶在桌子下面。」

他轉身走到門旁,「有人敲門,你不要出聲,也不要接電話。」說完,就把門鎖好走了。

方木明白他的意思,把公安卷宗讓他這樣一個無關的人看是嚴重違反紀律的。

他怎么不想想,萬一我就是凶手呢。方木笑著搖搖頭,他很感激邢至森的這份信任。

他打量著這間辦公室。面積不大,只有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靠牆放著一個三人沙發,其余的空間都被幾個書櫃占據了,方木拉拉書櫃的把手,都鎖著。

那里面應該是很多驚心動魄或者荒誕不經的故事吧。

方木坐到桌子前,面前是厚厚的,用牛皮紙裝訂好的卷宗,封皮上寫著案發時間、地點及被害人姓名。方木抽出最下面的那本,那上面寫著1999年12月31r,師大俱樂部,陳希。

方木的眼中涌出淚水。

詢問筆錄。現場勘察報告。屍體檢驗報告。接下來是現場照片。方木的手開始顫抖。

躺在小車上的陳希。脖子白皙修長,只是那上面空空盪盪,只有平整的肌r和斷骨。除了領子上的幾個血點,長袍潔白無瑕。

落在舞台上的頭。長發被血糾結在臉上,隱約看見寬闊白凈的額頭。臉頰美妙的曲線。

頭的近照。長發被分開,表情從容安詳,只是眉頭微微蹙起,眼睛緊閉,嘴角似乎還帶著隱隱的微笑。下面是整齊平滑的創口,肌r呈現毫無生機的蒼白。

落在舞台上的斧頭。長柄,鐵制,平淡無奇。斧刃上看不到明顯的血跡。

方木發出不可遏止的抽泣,淚水大滴大滴的落在照片上。

良久,方木咬住自己的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會保護你。

方木把它塞回下面,深呼吸,然後打開了第一本,1999年9月17r,師大男生二宿舍三樓衛生間(西側),周軍。

看完全部卷宗,已經是下午5點了,邢至森悄無聲息的回來。他點燃一支煙,坐在方木的對面。

方木低著頭,不想讓自己仍然紅腫的眼睛被邢至森看到。

「有什么想談談的么?」

方木搖搖頭。

邢至森的臉上看不出失望的表情,他站起身拍拍方木的肩膀,「走,我們一起吃飯吧。公安局食堂的飯菜還不錯。」

方木抬起頭,看著邢至森和善的臉,「不了,我想早點回去。」

方木坐在64路公共汽車上,眼望著窗外。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人聲、汽笛聲響成一片。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急切的表情,也許在盼望家中或簡單或豐盛的晚餐吧。那些匆匆的腳步,轉動的車輪,帶著他們奔向g燥的拖鞋,溫軟的米飯,親切的埋怨、孩子的呢喃。

生活,就像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時而平靜,時而狂暴,時而浪花起伏,時而波濤洶涌。

方木眼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s,感到無力的疲憊。

對面開來一輛25路公共汽車。方木看著它與自己j錯而過,里面是擁擠的人群,或坐,或站,表情麻木或者大聲談笑。每個人的生活互不相g,命運平淡如斯。

只是,再沒有那個人了。

「如果命中注定下一個人是我,我希望他能一下子殺死我,最好在背後,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沒有痛苦的要我的命。」

屍檢報告上說,陳希曾經被乙醚麻醉過,她是在深度昏迷中被砍下頭顱。

想不到,一語成讖。

汽車駛過師大,方木卻不想下車,一直到終點。

他慢慢地走在回校的路上,天s完全黑下來,路邊的路燈依次亮起。他的身影一次次被拉長又縮短。

他越走越快,最後全力奔跑起來,路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他在奔跑中再次爆發不可遏止的痛哭。

兩天後,方木參加了陳希的葬禮。

葬禮在朝y溝火葬場舉行。參加的多是陳希的同學,suo小組的人也來了。

陳希的父母被陳希的姑媽和姑父攙扶著,向前來對陳希作最後告別的人一一點頭答禮。

陳希的長相酷肖其父。

大堂里回響的不是哀樂,而是莫文蔚的《愛情》,據說是陳希生前最愛的一首歌。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怎么會夜深還沒睡意……

方木繞過擺放在靈堂中央的棺材,陳希靜靜的躺在里面,脖子上纏著一條淡紫s的紗巾,感謝殯儀館的化妝師,她看起來安詳無比。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卻又舍不得這樣放棄,不停揣測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

她的雙手j叉在胸前,微微緊握,好像里面是一個深埋心底的秘密。

愛是我唯一的秘密,讓人心碎卻又著迷,無論是用什么言語只會,只會思念你。

追悼會結束。當陳希悲痛欲絕的父母被親屬和同學扶出靈堂,當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陳希的屍體扶起,准備放上那個冰冷的推車。方木回過頭。

我愛你。

周軍被勒死在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