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先生(2 / 2)

魔臨 純潔滴小龍 2814 字 2020-08-28

「嗯?主上,有什么問題么?」瞎子有些疑惑。

鄭伯爺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側的劍聖,搖搖頭,道:

「沒事,麗箐自己應該能安排好。」

鄭伯爺還准備了一套雪原老山木制作而成的角先生,

此木很是珍貴,

防水,

耐寒,

久握之能有溫度,

野人部落經常用它來入葯,治療風濕傷寒一類的病症。

這本來是鄭伯爺准備送給晉國太後的,

只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給一道送進宮了。

這話,當著劍聖的面也不好意思說出來,畢竟劍聖姓虞,你去給人家太後送這玩意兒到底安的什么心?

瞎子自是沒料到自家主上和四娘居然還准備了這個禮物,沒辦法,再料事如神,也難算這出人意料的騷。

他只當鄭伯爺是在擔心宮內的公主,寬慰道:

「主上,公主出身大楚皇宮,這些事,她應付得來的。」

「嗯嗯。」

鄭伯爺點點頭,

道:

「對了,先前在路上碰見了那個七叔。」

跪伏在地上的苟莫離忽然抬起頭,

瞎子伸手,按住了他的腦殼,將其又按壓了下去。

「那位郡主醒了啊。」

「醒了,京城內到底是能人多,她請我去後園,我拒絕了,讓她要見,就自己來這里見我。」

瞎子點頭道:「這是應當。」

「但保不齊那個瘋女人真的會過來。」

鄭伯爺伸手指了指苟莫離,

道:

「所以先把這家伙給綁起來,省得待會兒忽然鑽出來給我丟人現眼。」

「……」苟莫離。

「姐姐,何事如此開心?」

「呵呵,今兒個我不是去秦貴妃那里去見了見那位大楚公主了么。」

「就是平野伯爺從楚國搶回來的那位?」

「可不是么。」

「姐姐,那位大楚公主相貌如何?」

「不算傾國傾城閉月羞花,但自有那么一股子味道,也算是個可人,唉,不過,人到底是正兒八經的公主出身,大楚又向來重規矩禮數,我看她待人接物,確實有著大家之氣。

就是在旁邊瞧了瞧,就有種自個兒被比下去的意思。」

「姐姐何必如此,姐姐也是沉魚落雁之美。」

「妹妹,這你就不懂了,世間樣貌秀美女子,於凡夫俗子而言,可遇而不可求,需要去寤寐思服輾轉反側,但對於真正手掌權貴的男子而言,不過是身邊隨處可見的花花草草罷了。

再好的皮囊,終究也只是個表象,男人到這個當口,更看重的,反而是里子里的東西。

那位公主的一身貴氣,你我姐妹這種民間出生的女子,是斷然養不出來的。」

蔡貴人是乾人出身,而丁宜人則是晉人女子出身。

二人都出身自民間,後被送入宮來。

蔡貴人受封於永平元年,當時正值燕軍入乾。

小六子曾對鄭伯爺私底下笑談過他父皇在那段時候一直臨幸幾個乾國來的妃子,想著誕下一兩個身上帶著乾國血統的皇子。

鄭伯爺當時還說過真是佩服陛下,日夜為國操勞,當真是殫精竭慮,日理萬機。

反正他們倆人私下里,是什么話都敢說,什么玩笑都敢開。

而這位蔡貴人,就是在那時得陛下臨幸的。

再之後,

晉地納入大燕版圖。

陛下又納了幾個晉地女子入宮。

其實,是晉地的大族主動送來的,這也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丁宜人,就是其中之一。

這一年來,陛下也偶會宿於她處。

朝野之間一直對燕皇的身體健康有所猜測,但陛下畢竟深居宮中,這幾年哪怕三晉之地盡收,卻未曾出巡過,而宮中在魏忠河的打理下,可謂是密不透風,所以外界一直無法拿到關於燕皇身體狀況的准確情報。

但有一條,是做不得假的,也是無法遮掩的。

那就是這些年來,

後宮妃子,再無所出。

最後一個有身孕過的,是秦貴妃,但那也是幾年前的事兒了,且孩子還沒保住。

而最後一個誕下皇嗣的,是淑妃,也就是七皇子的母妃。

皇嗣,不可能造假,就是皇帝,也不敢更絕不會在這類事情上做什么手段。

所以,

燕皇這幾年來一直無所出,則是被外界普遍當作燕皇身體從永平元年一直不好的一個重要佐證。

要知道,和燕皇年紀相仿的乾國官家,可是年年都有皇子公主誕下,尤其是乾國的七公主,按照其誕辰之日起推算,其母妃受孕時,上京城外的燕軍,可還沒退去的。

有乾國文人還特意為此寫過一首詩,詩中描繪出的官家,面對燕虜來襲,依舊淡定自若,美人捧杯,笑談之間,燕虜自退。

當然,這可謂是拍馬屁拍得有些不要臉了。

但也能從這一角度來看出,乾國官家的身子骨,一直康健。

「對了,姐姐,這是?」

丁宜人指著蔡貴人抱著回來的物盒問道;

此物盒包裝精美,條紋細膩有澤度,可以想見,里頭的東西也是極為貴重。

「這個啊,那位公主帶來了不少禮物,秦貴妃喚我等過去看望公主時,公主讓我們挑選的,好物件兒可多著哩。」

「可惜了,妹妹品級不夠,去不得那里。」

「瞧妹妹你說的,你這才進宮多久啊就已得陛下臨幸,用不著多久,品級也就上來了,到時候啊,我見著妹妹還得給妹妹行禮呢。」

「姐姐又打趣妹妹。」

這時,

有個小太監火急火燎地跑來,

「哎喲,蔡貴人,您可真是讓奴才好找啊。」

「嗯?小李公公,什么事?」

「今兒個不是乾國使臣要來見娘娘您么,就在啟合殿,您這是給忘了么?」

「呀,我這真是給忘了,只顧著去瞧公主去了。」

「貴人,您還是快和奴才去准備一下吧。」

「是是是,我這就去,這就去。」

蔡貴人火急火燎地跟著小李公公去了。

蔡貴人是乾國滁郡人,本是普通小商賈之家,後家里買賣破了,為了抵債,其被賣往去往燕國的商隊。

這其中,自然少不得大燕密諜司的運作,後來,蔡貴人就被收入宮中,成為燕皇的乾人妃子。

蔡貴人剛入宮時,

大燕和乾國還沒開戰,

收到訊息的乾國朝廷做了一件很沒臉子的事兒,那就是給蔡貴人留在滁郡的家人賜了爵。

雖然只是一個平頭爵位,沒有封地也沒有食邑,但也算是將其一家給榮養了起來。

沒辦法,誰叫那會兒的乾國對燕國,帶著一種極大的不自信呢。

現如今京城外的那座後園,不就是乾人幫燕人先皇修建的么。

自此之後,每次乾使來燕,都會派女官入宮來見見這位蔡貴人,噓寒問暖一番。

燕國宮內對此也大開方便之門,只是見見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前陣子,兩國邊境頻繁摩擦,鍾天朗率騎兵讓燕人吃了幾次癟,但伴隨著大皇子姬無疆來到南望城開始主持軍務,讓乾人在連續幾場小規模沖突中吃了敗仗;

不想將戰事擴大化的乾人馬上又派出了使者祈求邊境的再度議和,使者既然來了,那按照以前慣例,還是得再來看看這位蔡貴人的。

而蔡貴人對這種「家里人」來訪的事兒,也是極為熱衷,一來這讓這個可憐女子覺得自己也是有娘家的人,二來,她也能從使團女官口中得到自己父母兄弟的一些情況。

但今兒個,她是真的因為見到公主,而一時將日子給忘了。

蔡貴人走得匆忙,

忘記了留在涼亭石桌上的那個盒子。

丁宜人本想叫住她,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叫,轉而,將這個盒子拿起,走回自己的寢殿。

剛回到寢殿,放下那個盒子,就有宮女來稟說秦貴妃讓她過去。

因為今日公主分發了東西,但能分到手的,都是有品級的妃子貴人,秦貴妃是個會做人的後宮管事,所以開了自己的梳妝屜子,讓那些宜人才人答應這些的過來都做了賞賜,且留了晚食。

所以,

當丁宜人拿著一把簪子再度回到自己寢殿時,已經將將入夜了。

之所以這會兒大家回來,沒再多留著說說話,是因為快要到陛下翻牌子或者是陛下要決定今晚去哪里留宿的時候。

丁宜人放下這個不是很名貴的簪子,

不屑道:

「就這破東西還好意思送人,真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么?」

丁宜人出身晉地大族,自幼也是錦衣玉食慣了的。

隨即,

丁宜人將那從蔡貴人那里昧下來的精致盒子,

上面還有一個連環鎖扣,不難打開,卻給人一種很巧妙的感覺。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一個扣子一個扣子地打開,

丁宜人最後將盒子緩緩打開,

「這是………什么?」

丁宜人將一個做工無比精致的角先生從盒子里拿起來,這東西,入手居然還有些發熱。

但這造型,

看起來,

看起來;

就在這時,

丁宜人忽然發現自己身側有一道人影,其馬上轉過身,看見不知什么時候進來自己完全沒得到通報的燕皇陛下。

此時,

燕皇的臉,

很陰,很沉。

「陛……陛下……」

「看來,是朕滿足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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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累,就一更了,讓龍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