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2 / 2)

千山萬水人海中 未知 6165 字 2021-02-25

鍾國對酒精過敏,哪怕是喝上一杯啤酒也會起一身又紅又腫的疹子,癢得要命,所以他不喝酒。他也不抽煙,和大多數男生不同,他不喜歡香煙的味道,對此敬而遠之。蘇一特別喜歡他的煙酒不沾,呼吸間無塵無垢,身上的氣息永遠是gg凈凈的清新味道。

「不行,鍾國不能喝酒,楊鋼你別想灌他。」

蘇一站起來母j護雛般擋在鍾國面前,把楊鋼遞過來的酒杯推回去。「要喝你自己喝。」

楊鋼只得作罷:「得,鍾國你現在有靠山了。」

鍾國在桌下暗暗握住蘇一的一只手,看著她眨眼一笑。

盡興後各自散去,鍾國牽著蘇一的手慢慢走回家。經過嘉陵江大橋時,他們不約而同地在橋中央停下來,偎在一起眺望夜s中的嘉陵江。

嘉陵江的夜景如畫。兩岸七彩的燈光映在江面上,一帶江流如虹如霓。對面是鶴鳴山,白塔在黛青山麓高高聳立。天上有眉月三分,月影投在江心,波光粼粼中盪漾著一鉤鵝黃。在橋上臨江看景,真得很美。就是江風太大又太冷,尤其在這寒冷的冬天,風冷利如剔骨刀,直鑽到人骨子里去。

「蘇一,你冷嗎?」

「還好了。」蘇一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看著鍾國笑,她的臉頰已經被寒風吹紅了。

夜已深,加上天氣寒冷,橋上夜行的人寥寥。偶爾一輛車經過,流星般一晃便不知其蹤。鍾國大膽地伸出手,把她緊緊地摟進懷里:「這樣,就不會冷了。」

真得不冷了,蘇一突然想起一首久遠的歌:兩個人的微溫,靠在一起就不寒冷。兩個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溫。不由躲在他懷里偷偷地微笑。

夜愈深,風愈大、愈冷。鍾國拉開他身上夾克衫的拉鏈,把蘇一裹進自己的懷里。伏在他暖暖的胸膛上,嗅著他身體散發的暖暖氣息,她有沉醉的感覺。如果可以,她願意永遠這樣伏在他懷里……

鍾國雙手緊緊環著蘇一的腰,那樣輕軟的腰肢,讓他一顆心撲通撲通地急跳。忍不住低頭朝著懷中的人吻下去,第一個吻落在她的眉心,第二個吻落在她的臉頰,第三個吻落在她的唇。

四唇相印,久久地摩娑著。遲疑半響,鍾國終於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青澀地游移在那兩片柔嫩的唇瓣間……蘇一的雙頰,瞬間緋紅得如桃花開在春風里。

江水在橋下輕輕拍岸,一波波無限繾綣纏綿。橋上人兒一雙,溫柔的擁吻,卻比水波更加繾綣纏綿。

當天夜里鍾國就病了。他們在橋上呆得太久,冬夜的風那么冷,他還拉開了夾克衫。寒風毫不客氣地侵襲了他,他躺在被窩里發起燒來,一晚上都在不停地咳嗽。鍾爸爸爬起來去兒子房里看了看,找出幾片退燒葯喂他吃下。後半夜他略睡得安寧些,可是天亮後鍾爸爸再去摸他的額頭時,仍是觸手滾燙。鍾媽媽忙找出體溫表來一試,高燒到三十九度。

鍾爸爸趕緊換了衣服下樓,拍開附近一家診所的門,把那位相熟的余醫生叫來給鍾國看病。余醫生一聽說是發燒,馬上想起一件事來。

第七章2003羊年之春(5)

「發燒呀!那可要注意啊!現在廣東那邊有一種很厲害的傳染病,一開始的症狀就是發燒咳嗽。」

那時是2003年的2月,而在2002年的年底,一種病理原因不明的急x傳染病就已經開始在粵港兩地漸漸蔓延開了。那種急x傳染病後來被國內命名為「非典x肺炎」,英文名sars。

當時的疫情主要在廣東一帶,並沒有波及到內陸城市。鍾爸爸不以為然:「廣東離我們這遠著呢,傳不過來。我兒子是昨晚出去受了風寒才病的。」

「我先給他打一針退燒針,再拿點葯去吃。如果打了針吃了葯燒還沒退下了,你趕緊帶他去醫院比較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鍾爸爸對余醫生的話仍是不以為然,鍾媽媽卻聽得心有些發懸。蘇一聽說鍾國病了,跑過來看他時,她便j給她一支體溫表:「蘇一,你在家里替我看著鍾國。每一小時量一次他的體溫,看有沒有漸漸在退燒。如果沒有,就打電話叫我回來送他上醫院。」

蘇一臉都驚白了:「小汪阿姨,會這么嚴重嗎?」

「鍾國一向身體好,應該不會有什么事。不過余醫生說現在有一種什么很厲害的病,先期症狀就是高燒不退。所以我想還是小心一點,以防萬一。你說是吧」

蘇一捏緊那支體溫表拼命點頭:「小汪阿姨,你放心,我會看好鍾國的。」

鍾媽媽去上班了,蘇一就擰了濕毛巾來鋪在鍾國的額頭幫他退燒。懊惱不已:「早知道這樣,昨晚不該在大橋站了那么久。更不該讓你解開衣服來裹住我。」

他看著她疲弱又溫柔地笑:「不要那么緊張,發個燒而已,我沒事的。」

「在你的燒還沒有退下去之前,我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事實證明是虛驚一場,鍾國吃過葯睡一覺後,燒很快就退下去了。蘇一打電話給鍾媽媽報喜,她在電話那頭長長吁口氣:「我就說不會有什么事,讓余醫生白白嚇了一場。」

蘇一也如釋重負:「小汪阿姨,沒事了,我們可以放心了。」

那時候,蘇一和鍾媽媽都不知道。接下來的幾個月,她們還要為鍾國擔更多的心。

3、

2003年的春天,在蘇一的記憶中,沒有任何柳媚花妍的春光美。雖然校園里照樣是柳正綠桃正紅,但空氣中處處飄盪著消毒水的味道。因為原本只發生在粵港兩地的那種傳染病,在3月份後,疫情開始向全國擴散。

sars——傳染x非典型肺炎,在羊年的早春驟然而至。爆發之大,危害之深,前所未有,慘烈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成都作為中國西部的特大中心城市,人口多、密度大、流動頻繁……疫病輸入的危險x非常大!成都要是一「失守」,整個四川都將危矣。市政府高度重視疫情防控,從4月中旬開始,在機場、鐵路、公路等重要關口布下哨卡,給過往車輛消毒,對進出成都人員進行體檢,盡可能切斷非典的傳播和蔓延渠道。

政府這樣嚴格緊密的防控措施,讓市民們也紛紛不敢掉以輕心。大街上越來越多的人戴起了口罩,口罩很快脫銷。傳說中有消毒殺菌作用的醋和板藍根也很快成為市面上的緊俏商品。眾口相傳,說市里已經發現了好幾例非典患者,官方消息馬上糾正說只是疑似患者。是或不是沒人弄得清楚,一時間人人自危。

蘇一所在的大學,開始嚴格管束人員出入。沒有系里批准的外出條,校內學生一律不准離校,而校外人員是一概不許進入。每天早晚量一次體溫,寢室天天消毒,84消毒水的味道蔓延在學校每一個角落。AK小說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七章2003羊年之春(6)

成都草木皆兵之際,北京已經成為sars病魔橫肆的重災區。

鍾國在北京呀!蘇一擔心死了。天天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一遍又一遍地叮囑他要帶口罩勤洗手多運動,不去或盡量少去人多的場合。

「蘇一,你說的這些話我每天都要聽兩遍。老爸老媽天天打電話來說一遍,然後你再給我說一遍。」

「誰讓你人在北京啊!現在疫情最嚴重的地方就是北京了。」

「你們別那么緊張,我會處處小心的。你在成都也要小心啊!我看網上說成都也有疑似病例了。」

那幾天,成都的醫院收治了幾個疑似非典病症的患者。高燒、g咳、胸悶、肺部有y影,種種症狀都那么愈合,醫院如臨大敵。消息通過正式的或非正式的渠道四面八方傳播,連蘇一在南充的父母都聽說了,急惶惶地打電話叫她千萬要小心再小心,注意再注意,沒事別出校園到處亂跑。

「我們這里只是疑似病例,你們北京卻已經有好多確診病例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真的。」

電話一個個打下來,蘇一都覺得自己像架錄放機,每次都要把說過無數次的話再重復一遍。可是鍾國卻聽不煩,他從不打斷她,雖然總是在聽完後取笑她像他媽媽一樣羅嗦,最後卻不忘加上一句:「雖然是羅嗦了一點,但是我喜歡。」

蘇一便含笑帶嗔地罵他一句:「小樣兒。」

這是一句北京話,她跟鍾國學來的。她喜歡用這句話來說他,看似叱罵,口吻卻再溫柔不過。恰恰應合著那句俗透了的話——打是親罵是愛。

整個春天,sars病魔在神州大地肆虐橫行。它如一團烏雲般四處飄盪,誰也不知道它會在哪個地方醞釀出新的暴風雨。因此非典防控工作成為全國各地的重中之重。

蘇一就是想不明白,肺炎本是很普通的病症,怎么非典x肺炎卻會變異得如此恐怖?不但傳染x極強,而且被感染的病患者還有7…15%的死亡率。太可怕了!這個莫名奇妙就爆發的病症到底是怎么來的?

唐詩韻說:「因為sars最初是從廣東一帶開始出現病例的,所以網上有一種說法,說這個病可能跟當地人濫食野生動物有關。」

許素傑也點頭附和:「是呀,我也看到了,說是野生動物的身體里有這種病毒。人吃了後就感染上了。廣東人本來號稱什么都敢吃,現在他們那邊再不敢亂吃野生動物了。」

「是嗎?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被吃掉的野生動物冥冥之中回來報仇來了。讓哪些饕餮之徒再不敢逮著什么吃什么,否則就吃死他們。」

蘇一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來:「那個程實以前還吃過白天鵝,老天有眼的話,也該讓他得一次sars,好好折騰折騰他。」

許素傑突然朝蘇一豎起食指示意她噤聲,她扭頭一看,周虹從衛生間里走出來了,她們趕緊轉移話題。

那段時間,學校給每個人都發了體溫計,早晚兩次的測量體溫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事情。體溫數據由各個班的班g統計上報到系里,一旦發現有體溫超過38度者,就得馬上送去醫院觀察或隔離。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來什么。學校生物系有一個女生發高燒了,一聲接一聲地g咳,以疑似病症被緊急送往醫院。據說她生病當天跟系里請過一個小時的假離校外出,也就是說,她在外面被傳染上的可能x相當大。

出了一個疑似病症,學校立刻采取封校措施。學生不准再請假離校,甚至不准亂串宿舍,以免造成j叉感染。那個女生宿舍的人全部被隔離了,幾個女生害怕得大哭。當令人恐懼的病症不再只是存在於傳聞中,而似是已經降臨到了自己身邊時,她們怎么能不恐懼能不哭泣?一時間人心惶惶。

第七章2003羊年之春(7)

很多成都本地的學生都嚇跑了,以各種理由各種借口跑回了家。唐詩韻也回去了,她爸爸戴了口罩借了單位的車,親自來學校接走她。那個女生的宿舍就在蘇一她們宿舍樓上,這當然不是一個安全的距離,她家里人怎么可能會放心讓她留在學校?

蘇一、許素傑和周虹三個家在外地的沒辦法,只能留守宿舍。她們三個緊張行動起來,用消毒水把宿舍里里外外灑了一遍又一遍。

幸好,那個女生送到醫院的第二天傍晚就退了燒,被確診只是普通的感冒症狀。卻讓整幢宿舍樓乃至全校的學生,都近距離地感受了一下非典潛在的威脅,不可避免地成了驚弓之鳥。校方對於朝夕的體溫測量工作抓得更緊了,因為這是非典病症早發現早治療的重要途徑。

蘇一也是班g之一,輪到她值r那天,她要負責統計全班同學的體溫數據往系里報。

系辦公室在學校綜合樓的六樓,她剛剛走上五樓時,從五樓走道那里,不知誰朝擺在樓道間細長圓筒形的垃圾筒扔來一只可樂罐。扔的准頭不夠好,可樂罐沒扔進垃圾筒,卻砸在了筒沿上,又反彈著飛起來。罐里還有沒喝完的可樂也隨之飛濺而出,褐sy體恰恰濺了蘇一一身。

蘇一身上正穿著鍾國送她的那件白st恤衫,自從鍾國告訴她這其實是他為她准備的情人節禮物時,她就非常愛惜這件衣服。現在被人弄臟了,氣得她直嚷嚷:「誰扔的可樂罐?」

隨著她的叫聲,走道那端走過來一個人。她定睛一看,看到一張表情淡漠的面孔——是程實。他看見她微微一怔,目光隨即在她濺滿可樂的t恤衫上一掃,卻什么都沒有說,抿唇,沉默。

蘇一知道不要指望他會道歉,而她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沖動地跟他針鋒相對,或吵或罵。那統統都是白費力氣。真把他惹惱了,無論打得過還是打不過,她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於是把滿腹氣惱都壓下去,沒好聲地嘟噥一句:「我忍,算我怕了你。」

說完她扭頭跑上樓,沒跑幾步,卻聽到樓下傳來輕輕一聲:「對不起。」

蘇一懷疑自己在幻聽,頓住腳步回頭一看。看見程實已經低著頭舉步下樓,背影如一堵冰冷執拗的牆。

是幻聽嗎?一定是幻聽。

4、

北京非典疫情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了。

這天下午,蘇一在網上瀏覽鍾國他們學校的bbs時,看到有帖子說該校某系的一位女生已經確診了非典。她的心一下就揪起來了,馬上給鍾國打電話。

「鍾國,我看到你們校論壇上說學校有學生確診得了非典?」

鍾國嘆口氣:「真不該告訴你我們學校論壇的網址。是,不只我們學校,其他幾所大學也有確診病例出來了。」

老天,蘇一簡直如同看到了危險在荷槍實彈地向鍾國近。sars據說傳染起來非常快,病症發作起來又很凶猛。她緊張極了:「鍾國,那你最近就躲在宿舍里,也別上課了,哪都別去,小心被傳染上。」

「我們學校已經全面停課了,校方給學生們每人發了一個口罩和一盒板藍根,要求我們以宿舍為單位活動,每天要進行3次室內消毒,早晚各量一次體溫,盡可能減少外出。」

蘇一猶不放心:「鍾國,反正學校停了課,要不你g脆也回家吧。」

「學校有規定,非北京學生一律不准離校回家,否則後果自負。不過回家的路上確實更不安全,火車站飛機場的人那么多,被傳染的危險更大。而且我爸給我打電話說,像我這樣從疫情嚴重地區回家的人,回去也進不了家門,會被街道處先隔離半個月以上。一動不如一靜,他叮囑我就在宿舍呆著,沒事別到處亂走。」書包網。想百~萬\小!說來AK小說

第七章2003羊年之春(8)

確實如此,人口高度密集的火車站飛機場,很可能其中就有非典患者,隱患無窮,還是躲在一天消毒三次的宿舍里更安全些。

「鍾國,可是你們學校已經有了一例非典患者,我總覺得你離危險好近啊。」

「蘇一,你別太擔心,北京一千多萬人,目前確診的非典病人不過一百多。哪怕再翻上十倍,也才一萬多人。萬分之一的概率,比買彩票還要難中,哪里就輪得上我了。退一萬步來說,即使輪上了我,這個病的死亡率也不算高哇。像我這樣年輕健康,康復起來也會很快的。」

鍾國真是天生的樂觀派,他非常樂觀的一番話,聽得蘇一總算略寬了寬心。

天天給鍾國打電話發短信,蘇一的手機沒幾天就欠費停機了。而如今要到校外去j手機費,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學校根本不肯放人出去。這也可以理解,傳染病不是鬧著玩的,一個染上回來,就可能造成一群人j叉感染。

雖然還可以借許素傑的手機時不時給鍾國發發短信,可是用別人的手機到底沒有自己的那么方便。而且沒幾天許素傑的手機也宣告欠費停機了,習慣了和鍾國保持熱線聯系的蘇一只能急得團團轉。

許素傑出主意:「打個電話到唐詩韻家去,讓她先幫你墊j一下話費。」

對呀!蘇一眼睛一亮,找出唐詩韻家的電話號碼,借了一個同學的手機撥過去,卻怎么打都沒人接。晚上總算有人接了,唐詩韻的媽媽客客氣氣地告訴蘇一,她爸爸開車把她和她爺爺nn送到郊區的叔祖父家住去了。鄉下空氣好,比城里要安全得多,問她有什么事需要她代為轉告?

蘇一當然不好意思勞煩唐詩韻的媽媽替她墊j話費,只有禮貌地掛斷了電話。那時她不知道,唐詩韻的人生會因為這次郊區之行發生重大變化。很多時候,一個人命運的逆轉往往都始於微不足道的小事。如同風起青萍之末。

唯一的一條路都不通,蘇一決定鋌而走險。

學校雖然封了校禁止學生出入,但總有一些膽大包天不怕死的男生偷偷翻牆出去。蘇一決定也效仿一下,這天下午上完課後,她一個人溜到校園某處的一排欄桿牆邊,准備從這里翻過去。

這絕對是件冒險的事,如果被校方發現學生擅自出入,非常時期非常處理,一律處分記過。

蘇一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看到校警巡邏的身影。她馬上雙手抓住欄桿往上爬,敏捷地翻過一條腿,再把另一條腿也利落地翻過來時,突然聽到哧啦的一聲——是布帛撕裂的聲音。

蘇一一僵,低頭看向自己身上那條細麻面料的長褲,左腿褲管的大腿根處撕裂了一個三角狀的大口子,雪白的肌膚儼然在目。她一下就懵了,出師未捷身先死,人還沒出校園褲子就先破了,這樣子她怎么去j手機費呀?

懵了片刻後,蘇一一個翻身跳躍,又跳回了校園里。她不但不可能這樣去j手機費,這條破褲子簡直令她一步都不敢多走。只能趕緊在牆附近的草地上屈膝坐下,把撕裂的部位藏起來。等天黑了再乘著夜幕的掩護回宿舍吧,否則這付樣子走在校園里,她不知會被多少人行注目禮。

蘇一抱膝坐在草地上,盯著天邊的那輪橙黃夕y,暗暗懇求它快點下山。可是時間這個東西,往往是你希望它慢的時候它就快,你希望它快的時候它卻慢。她覺得自己已經等了好久了,夕y卻依然無限好地在余暉萬丈著。

第七章2003羊年之春(9)

蘇一正看著夕y,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人越牆而入的聲音。動作非常敏捷,只聽到雙腿蹬在欄桿上的兩下輕響,然後就是輕巧的跳躍落地聲。她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剛從牆頭跳下來的一個男生。

咦,居然是程實。看來他今天一天不在學校。奇怪,如果不想呆在學校,他g嗎不g脆請假離校呢?

程實要請假離校蘇一覺得才符合邏輯,有錢人當然最惜命了!從校園那例疑似病症一出來,他就應該要遠離這個風尖浪口才對。雖然他不是成都本地人,但是聽說他家在成都給他租了一套設備齊全的小公寓,他每周末都回小公寓住。這個非常時期,他完全有地方可去,怎么倒守在學校不走?卻又不老實守著,還偷偷溜出去。真是個怪人!

程實翻牆跳進來,一眼瞥見牆邊草地上孤零零坐著的蘇一,怔了一下。只一瞥,他就扭過頭去,什么話也不說抬足就走。蘇一當然也不會跟他說話,翻個白眼繼續看她的夕y。

沒一會,卻聽到草地上有悅耳的鈴聲叮咚響起。她循聲一看,看到青草叢中有閃亮的一點金屬光芒。是一只手機在響,在程實剛剛翻牆落地的那一處地方。難道是他的手機掉在這了?

蘇一挪過去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有新的短信。她當然不會去查看短信,只是拿著這只手機左看右看。非常漂亮的一款手機,做工精細,外形時尚,銀光閃閃的金屬機身質感和手感都相當好,一看就是高檔貨。如果說之前她還有疑惑,現在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是程實的手機掉在這里。大概是他跳下牆時從口袋里落下來的,草叢輕軟,沒有留意到手機掉落的聲音。

蘇一拿著這只手機,心里一動。這個暴發戶的兒子,他的手機里應該存了不少話費吧?如果讓她慢慢用,一定可以用上很久。不如,先暫且據為已有?一則,程實這個家伙太可惡,扣下他的手機讓他先著急著急;二則,她現在迫切需要一只手機來和鍾國保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