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部分(1 / 2)

娑羅 未知 6191 字 2021-02-25

親王殿下凝重頜首,頗是困擾:「他說自己是季姑娘的未婚夫。本宮還魂的時候,那個女翻譯也說本宮剛小產……」

「呃……」

因為前生今世都不怎么恪守婦道,我一時無言以對。

當初離開日本的時候,曾與樞木有過一年之約。茈承乾借屍還魂,自不知曉我與樞木的前塵。只能對親王殿下解釋這年頭的人性觀念很開放,即使我確曾懷上樞木的孩子,也不定有婚約在身:「我和他確有夫妻之實,可現代的男女同居很平常。我們也不是非要結婚的關系。那個流掉的孩子……」回想當初的情境,我抿了下唇,不無惆悵,「只是意外。那時他和另個女友上床,被我逮個正著。本想和他分手,可那天他強要了我,直到回國前,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但沒打算回去要他負責。」

見親王殿下瞠大了眼,我苦笑:「我和他有個一年之約。若是原諒他,便回日本找他。若我心里仍有芥蒂,從此各走各的路。」

即使發現有了他的骨r,我也不會因此自欺欺人地過一輩子。對驚愕相望的親王殿下笑了笑,我淡說:「那時我很想要個孩子。而你現在所待的時代,單親家庭也有很多。所以我本有打算一個人帶大孩子。但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

不知他從何而知我回國前出了車禍。更因為失去記憶,先前的一年之約便不作數。他特地飛到我的故鄉去找我。雖是感慨他對我確是真心,可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個孩子他爹,思想封建的親王殿下自然措手不及。而令雷憶對此無動於衷,也是強人所難。我掩額,身為造成微妙三角關系的始作俑者,對親王殿下非常愧疚,可見樞木給我做催眠,試圖助我恢復記憶,最後卻是匪夷所思,聽座椅上進入深層睡眠的女子老實道出來歷。哭笑不得。

「本宮醒過來後,他說本宮有必要做精神治療。」

許以為我逃避現實,殊不知面前的季悠然連弗羅伊德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心理設防只有電影里無所不能的特工才有本事做到。雖是千方百計,想要喚回沉睡的記憶,與我修好,可性情大變的女子早非伊人,且已心有所屬。即使別扭規避,但近前女子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復雜:「如不是對季姑娘你用情很深,雷憶不會對本宮這般上心。」

我微怔,搖了搖頭:「剛開始可能因為我的緣故。可現在他眼里看到的人早不是過去的我,而是現在的你。」

不管雷憶,還是樞木,我都對之不起。只是看親王殿下的態度,似乎注定辜負後者。我苦笑了笑,說:「他們都是好人,不過現代只能一夫一妻,可不能全都收了去。所以殿下不妨告訴樞木,他認識的季悠然已經死了。殿下也是……」見她瞅著井里和雷憶擁抱的女人,瞠圓了眼,目爍詭芒,搖頭莞爾,「雷憶是藝人,難免和合作的女星卿卿我我。不過不管現在,還是將來,他心里只會有你一人。」

片刻沉默,茈承乾釋懷一笑:「這家伙確和莫尋一樣,是個難得痴情的男子。」抬眸看我,她淡說:「往事已歸塵土。本宮已經不再執迷不悟。也請季姑娘惜取眼前人,不要輕易放手。」

似若恨鐵不成鋼,她挪近我,很是嚴肅地訓示:「季姑娘回去後可要給莫尋下道懿旨。甭管凌菲和那個什么大臣的女兒。就算守一輩子活寡,今生今世,他也要給季姑娘你守身如玉!」

總算領教德藼親王的嬌縱蠻橫,我啼笑皆非:「殿下不是已經放下了嗎?」

「本宮是放下了,可本宮肚里的小郡主可不答應她爹爹另娶。」

凝住我的小腹,她挑眉:「季姑娘將來是權傾天下的帝王,而非流芳百世的賢後。你大可理直氣壯,吾乃注定君臨天下的女人,該自私的時候,就理所當然地自私。反正莫尋心中只有你一人,大可不必理會凌菲和五皇叔他們怎么鬧騰……」

挺直身板,高抬下頜,她一手叉腰,一手優雅直指我眉心,「別管其他人怎么想,只須記著,我茈承乾的男人,豈容他人染指!」

女……女皇陛下……

呼之欲出的帝王之氣,教人五體投地。我目瞪口呆,感佩凝望這個年輕果敢的女子,深刻體會貴族中的貴族和吾等平民小百姓之間,確實存在天壤之別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可經她一說,積郁心底的y霾煙消雲散,我失笑:「受教了。回頭我定會好好考慮殿下的話。」

108貳拾壹章?承乾'二''vip'

似若不滿我未有爽快采納她的忠告,茈承乾皺了皺鼻子,即又一笑:「也罷。依莫尋的拗脾氣,寧可抗旨,也不會娶五叔家那個自視清高的丫頭。」

看來當初不惜玉石俱焚的德藼殿下對堂妹不是一般地厭惡,我搖了搖頭,想到另樁事,淡淡笑問:「雷憶可相信你其實不是季悠然?」

怔了一怔,茈承乾耷下腦袋,頗是喪氣:「那天樞木先生給本宮做完催眠後,那家伙很生氣。也說季姑娘你定是在日本的時候,看那種會動的小人畫看昏了頭,得了妄想症……」

我無語。雖說小時候的確喜歡動漫,乃至為爭一本漫畫,和人打破頭。可當真去到日本,生活更現實,在物價奇高的東京,只有起早摸黑,拼命賺錢養活自己,鮮有閑暇看電視。沉默良久,嘆了口氣:「罷了,現代人凡事講科學,比古人更難接受這些怪事。」

茈承乾苦笑點頭:「確是。也如季姑娘剛才說的,本宮無須自取其擾,執拗他的過去,非要弄清他是不是愛屋及烏。」

不論季悠然,還是茈承乾,前生今世已成一筆算不清的糊塗帳。與其深究今生的戀人是愛過去的我多一些,還是愛現在的她多一些,不如惜取眼前人,連同這身子的原宿主上輩子欠他的情,好生愛他。

當真釋懷,她笑漸溫柔。我也寬慰,只是看通天井映出她這回徘徊生死的緣由,很是擔憂將來的雷憶可會像莫尋一樣,時生白發,破壞他的藝人形象:「你們兩位……還是趕緊結婚比較好……」

雖說很有愛心,可望著為了避免與小朋友的童車相撞,剛學會騎腳踏車的親王殿下一頭撞上行道樹,摔倒時又很是倒霉地磕著護欄,正是暗嘆兩魂相移的我們都是霉運綜合體,忽聽茈承乾道:「季姑娘現在並不情願回陽世去吧。」

我微愕,先前溺水時確有一瞬棄世的念想,頗是慚愧地點頭。茈承乾輕嘆:「季姑娘這些年吃盡苦頭,若是換作本宮,早已一死求得解脫。」許是思及兩回輕生,她自嘲一笑,即又坦誠,「也說來慚愧,本宮有時會嫉妒季姑娘……」即使歷經磨難,可她前生求之不得的男子對我情深意重。今世相愛的男子明知無望,仍等了我八年。莫說其他曾與我有過糾葛的優秀男子,「換作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嫉羨季姑娘。本宮也不能免俗。前生今世愛上的兩個男人都是季姑娘的裙下拜臣,按你們那世界的說法,可是不爽得很。」

見我啼笑皆非,她挑眉,朝我俏皮眨了眨眼,「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本宮和季姑娘易地而處,這兩美在懷已是左右為難,毋說三宮六院,若要雨露均沾,一一寵幸,實在力不從心。與其這樣周旋在幾個男人之間,本宮寧可一夫一妻,平平淡淡地生活。」

聽德藼殿下隨口一番驚世駭俗的論調,我這名副其實的現代人也驚掉了下巴,嬌俏皇女卻是理所當然:「季姑娘將來即得皇位,自要立後納妃。只不過女皇稍有不同,受孕育嗣少則一年,難免貽誤政務,所以得以與你共育皇嗣的,只有你將來冊立的欽正而已。」

曾聽螢姬提過,這所謂的欽正,乃是倡導優生節育的畸形產物,可彼時即家妹妹含糊其詞,未有細言我將來的皇後如何遴選,我也沒興趣探討這個話題。現下才知男皇帝有赤ll的秀女大選,女皇帝則有附庸風雅的枺呈幔蜃歐緇ㄑ┰碌幕獻櫻偌訪渤鮒詰奈椿檳惺吭裱蓋照埂4送餘垡部曬隳珊蠊梢蟶磧斜穡蝗裟謝實廴海u2崍11嗟彼膩乃奈弧傅鈁梗鮒故糖蕖5靡雜行頁晌仕彌傅鬧揮邢嗟被屎蟮摹蓋照掛蝗恕?br /

「不管季姑娘願不願意,依從祖制,欽正總是要立的。」

言下之意,逃不了一場秀男大選。我扯了扯嘴,越往後聽,越感盤坐在近前給我耐心講解女皇要略之後宮篇的親王殿下其實是在好心替我開脫先前犯下的失德之舉,並極力慫恿我游說即莫尋做我的殿正,如此一來,既能斷了盈芳郡主茈凌菲的妄念,我們也能名正言順,長相廝守。

「……他可是雲桑國的前皇太子,我答應,羲和與雲桑的臣民也不答應。」

良久,我無奈道。即使羲和大臣不群起反對,得聞他們的皇太子殿下委身羲和女皇,還是個沒資格養育皇嗣的側妃,雲桑人民、尤是那位兒時親密無間的霧天狗兄弟若不暴動,就請扭了我季悠然的腦袋。再者,那位皇太子殿下比我更熟悉這里的歷史與體制,怎可能不知道女皇的後宮制度。但他寧可一生孑然,不曾在我面前提起,想是這制度逾他的底線。即使愛我,他也不會為了我放下皇太子、乃至一個男人的自尊,棲身深宮內院,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流連各處宮室,和另個男人養兒育女……

「反正他們要的只是可以繼承皇位的皇嗣。如果忌諱莫尋雲桑皇太子的身份,我親出的孩兒除了百合外,還有洛兒,依他父親的身份,足可即儲。」

只要我重得自由之身,魏嬤嬤應該就會帶洛兒來枺秤胛彝啪邸v灰羌螅淶朗ブ嘉鄖鏘辭逋u信壓腦┣頤塹暮6憧擅運車亓1014v劣諦隳寫笱。前觳話歟煉轡易叱∽櫻舴鉅蹺ケ閌牽灰璺ㄍ系鉸宥匚疑肀擼僑饌旁玻揖陀薪榪謐齦鰹烊韉牡ド砼省?br /

「但願事情能像季姑娘想的這般順利。」

也非潑我冷水,我一旦登極,但凡世家大族,便會蠢蠢欲動,令族中精英爭奪那個可以大做文章的欽正。如若不然,退而求其次,殿正也可,只要設法除了欽正,便可爭得皇嗣生養權,等到女皇百年後,以皇父名義攝政。

「前朝的英宗女皇就曾發生過這樣的悲劇。」

即使在位二十一年,政績斐然。可禍起蕭牆。她的第一個欽正便是遭人謀害,暴斃宮中,兩個嫡子也未幸免。後扶立另個欽正,生養後來的憲宗皇帝。只是兒子未及成年,女皇英年早逝,以至欽正篡權。若不是宗室大臣力保,不滿皇父專權的憲宗皇帝後來發動宮變,圈禁父親,誅殺祖父家族,前朝早已三代而終。故而本朝開國的世祖皇帝吸取前車之鑒,所立欽正出身寒門,再無其他宮室,且有國師遨浪這個強有力的後盾滴水不漏地照護惟一的嫡皇子,直到即位。

「不過為免重蹈覆轍,世祖皇帝駕崩後,欽正殉葬,其家族中人永不錄用為官。」

雖是殘酷,可早知最是無情帝王家。我頜了下首,也知這等先例對權勢滔天的世家大族並不受用:「歸相若是如願,我兩個親出的孩子定然不保。」

先前歸仲元已然百般暗示,客平如果默見其成,不再阻撓我登位,到時送個客氏子孫給我做大老公,也不失為保全家族、制衡歸氏的上策。不難預見為了奪我正夫之位,世家之間拼得頭破血流的前景,我撫額深嘆:「不像男人有時缺不了女人。女人沒有男人,照樣可以活得很好。到時隨便他們怎么鬧騰,我不會再婚。不過他們若是因此對我三個孩子下手……」

身在爾虞我詐的皇廷,孰是孰非本難說清,傷害我的人,我尚可寬宥。可若是為了權勢利益,謀害我尚且年幼的兒女,不論是何初衷,我皆不相與:「不管哪個都是我的心頭r,有誰敢傷害他們,哪怕傷了一根手指,我也要那人拿自己的命來償。」

心底的仁慈早在場場變故後消磨殆盡,我冷淡一笑。三個兒女便是我季悠然的雷區。人若犯我,我睚眥必報,即使被人視作暴君,乃至賠上我的性命,我也要那人付出恨生為人的代價。

「看來不用本宮多費唇舌,季姑娘也准備回去收拾殘局了。」

相對而坐的女子神色復雜。我淡柔眼神,輕笑頜首。又聊了會彼此的過去,忽聽有人喚茈承乾,親王殿下不甚優雅地撇嘴。起身臨去前,她最後回首,沖我淡笑:「雖是你們的孩兒,可留著本宮的血,也算本宮的孩子。所以季姑娘,定要平安誕下這孩兒。」

不知這回可還回得去陽世,可見她摯誠,我點了下頭,便聽銀鈴般的笑聲漸然遠去,獨坐井邊,我怔望如鏡明凈的水面驟起波瀾,不消多時,映出另個自己面色慘白地躺在醫院,在旁緊攥柔荑、y沉憔悴的男子見床上的女子睜開眼,立時舒展眉頭,焦灼惶恐一掃而空。扶起折磨他大半生、因是奇妙機緣終是情歸於他的女子,緊鎖在懷,當是未見女子不甚友好的眼神,霸道地擷取朱唇。

「對不起,雷憶……」

忘了另個傷你極深的季悠然。惜取眼前人。

我苦笑了笑,可惜隔著時空,聽不見我對他的愧疚與祝福,便見虛幻的映象化作漣漪,激盪散逸。只得一嘆:「代我幸福。」

原是灰暗的心情,因是這段離奇的c曲,豁然開朗。我驀感輕松,仰首闔眸,正是慨笑,忽聽身後傳來熟悉的沉聲:「你該回去了。」

未有睜眼。五年前,正是因為這諱深淡冷的聲音,我開始另個世界的顛沛流離。輕勾起唇,我心平氣和:「我恨你們愚弄凡人的命運,可也感激你們讓我遇見秋和莫尋……」想了想,我淡淡告警:「從今往後,也請你們不要再c手我和茈承乾的人生。不敢說人定勝天,可我們的命,該掌在我們自己的手里。」

背後良久靜默,忽聽一聲淡笑,他說:「敢對本尊都不敢褻瀆的天這樣說話,確有膽識。六道篡輪回,擇你為主,許也是天意使然。」

話音剛落,驟起狂風。我抬袖遮面,漸漸失去意識,待依稀聽得嬰孩的啼哭,我勉力睜眼,坐在榻邊的男子手姿笨拙地懷抱襁褓,無措哄慰。淡淡的血腥味兒,似若沉磨碾過的身子酸痛不已。費力張了張嘴,干火灼燒一般的喉口也是隱涌甜腥。我苦笑,比起險些放棄的懦弱娘親,肚里的小娃兒獨自沖破生死,降臨於世,這般無堅不摧的求生欲,令死里逃生的娘親很是慚愧。

聚攏視線,欲要看清孩兒的樣貌。柳月眉,高挺的俏鼻,紅潤的小嘴,即使睜不開眼,也可依稀辯得集我和她父親的優點於一身。身為人母,女兒生得漂亮,自然驕傲,我柔笑漸深。而男子身邊的稚童原正目不轉睛地打量新生的嬰孩,不經意轉頭,看見我已醒轉,用力推了推身邊的男子:「阿媽醒了!」

男子一震,遲疑地抬頭,眸中似有若無的欣喜在觸我眼神的瞬間,驟然澆滅。望見輕托襁褓的雙手些微收緊,我心中一顫,怕他遷怒百合,立斂不經意流瀉的冷漠:「我想抱抱孩子……」

我可無謂他先前欲置我於死地,可難釋懷他一時的激憤,令我女兒險些胎死腹中。輕勾唇角,了無笑意。他死死盯住我如止水無瀾的眼,殷絲滿布的雙眸似要流出血來,良久,終是化作自嘲一笑,將孩子放我身側,起身疾步而去。

「小游……」

空鶴憂喚,可見男子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輕嘆了口氣,轉而看我,卻又怔凝我眉眼,目露陌生。我見狀,頗是吃力地抬手摸臉,人皮面具果然已被揭去,只得苦笑:「這才是阿媽原來的模樣,為了自保,不得已而為之。」

聽是熟悉的聲音,空鶴方才釋懷一笑。看著論輩可做我曾祖父的小男孩,我片刻遲疑,終是未請他出外避嫌,解開衣襟給女兒喂奶。像是當年僥幸逃過一劫的小哥哥,百合哭聲漸低,用力吸吮r汁,待到吃飽喝足,挨著媽媽睡去。望著女兒泰然的睡顏,我欣然一笑,探出一指,輕柔描摹既熟悉又陌生的眉眼。

五官面廓和我很像,可從另個角度望去,又頗像她的爸爸,確是繼承我和莫尋優點的親骨r。心中柔動,低頭親親白皙粉嫩的小臉。十月懷胎,尤不自覺,只有將孩子緊擁在懷,才有一絲真實。如擁一抹和煦暖陽,心底寒冰消融,拉過薄被,裹住幾是緊密無隙的兩具身子。

「阿媽……」

床榻旁的小男孩眨著澄澈的眼,頗是羨慕。我笑了笑,從被里探出手,空鶴立時喜逐顏開,爬上床榻,挨著百合,任我一力擁進懷里。

「我本以為是個小弟弟,不過妹妹也很好。」

我一怔,大略知曉那日溺水昏厥後,身下出血不止,當空鶴見到那人發瘋似地抱著知覺全無的我出現在屋中,我們母女二人的性命眼看不保。而古代不比現代,另個時空的我難產許還有救,可這個時代,女子生產如過鬼門關,血崩更是必死無疑,若不是空鶴與九宮族人留下的靈葯,早已一屍兩命。

「聽阿爸說,我們因為住在羅象化境,所以老得很慢。但和山下的人一樣,我們也會生病,也會老死。小的時候,我就生過場大病,阿媽每天都給我熬那種很苦很苦的草葯。」

多少帝王夢寐以求長生不老,面前的稚兒卻是不以為然,憶起幼時母親給他熬的苦葯,更是癟了小嘴。只是憶起什么,看向我的眼神頗是復雜:「幸好族人留下不少醫書,以前小游干完農活,就會坐在那里看。阿媽吃的葯就是小游做的……」

那日我已昏厥過去,空鶴雖以那逾常的術力,有驚無險,令百合離體。可怎得止不住血。最後是那人借用九宮族人留下的醫術,在尋常大夫斷不敢嘗試的x位施針,方才保我一命。所以空鶴求我:「小游不是故意的,不要怪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