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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安靜 塗鴉 7115 字 2021-02-25

第三章

熟悉的地方,parte.

依然的風格,依然的擺設。距離現在不過也才幾個月前,竟像隔了好幾年。只是心境再不同,那時是他初見他,而他一直沒有向他提起過那第一眼。

原來深陷會讓人逃不開,還會帶走意志力,讓他無法計算時間的流逝。只是,總希望時間可以多停留一些。

拿起瓷杯,里頭有自己喜歡的黑咖啡。一樣的苦,一樣的澀,卻是那麽醇。像他的感情,只有一人品嚐的味道,總是從喉間一路燒到胃里。然後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燙著他的心窩。

痛,說不出口。卻無法開口請求。

不知是第幾次攪亂黑色的y體;等待,從來就沒讓他有想看表的欲望。

熟悉的「叮叮」聲響起,下意識抬頭一看,入眼是個褐發褐眼的男人,氣勢與他腦海里那個男人不相上下,卻多了份自在的輕松感。

也是個極有自信的男人。

「嗨,你是駱顗莫?」

微訝,但是慣x的從容沒有讓他遲疑太久,起身伸出了手,嘴邊是他向來溫文的微笑。

「你好,管先生。請坐。」

「抱歉,雷總他有事耽擱了。」待男人入坐後,駱顗莫招來了服務生。

管鄀謙只是擺擺手,輕松的笑了下:「沒關系,雷那家伙要去接他的美人未婚妻嘛!」

男人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收回的手瞬時僵在半空中,大腦停擺一時間還反應不回來。

他說什麽?──她……要過來?

下意識的咬著唇,轉眼卻對上一雙專注看著自己的視線。

那里頭有什麽,好似是頓悟,又好似是明白。

心臟快了半拍,像是被人窺視般,慌忙的雙眼隨即轉開。有些狼狽。只要是扯上那個人的事,他的從容禁不起被考驗,也太容易被反駁。

終究只是個平凡人,在感情關系里,瞎等著;卻抵不過人家無意間的一句話。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在時間的快速流動里,卻依然期盼些什麽?──未婚妻,三個字比起早就明了的心更讓他感到痛。

苦澀的痛,化為一種凄苦,幾乎讓他連笑都掛不住。

服務生依舊完好的態度佇立在桌前,微弓著腰,隨著一度的沉默,等待的眼里已有了疑問。

暗吸了口氣,順著跳動不安的心,他需要極力說服自己才能再度恢復正常。

「……管先生要先喝點什麽嗎?」

然而對面的人卻沒回答他,抬手一擺,服務生彎了下腰即離開。

「我沒想到鳳氏的首席程設師會這麽年輕。」看著他,管鄀謙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沒想到的事還很多。」

低沉的嗓音驀地c入,帶著一種沉穩的凌厲,讓同時避開目光的人心砰了好大一下。

下意識咬緊唇瓣,極力自持著自己,但不自在的臉色卻依舊僵硬,在桌底下的雙手早已緊緊絞握。

聽到身後的聲音,管鄀謙只是無表情的看了眼對面的人,半晌才起身坐到他身旁位子,臉上勾出一抹笑痕。

「喏……位子給你們去相依,我跟顗莫坐一起就好。」

男人聞言眉梢一挑,視線淡淡地掃過始終垂目的人。

「才遲到幾分鍾,你們已經是熟識了。」臉色漠然地淡道,雷殷讓挽著自己的佳人先入內坐定。

「還不錯……不過剛要聊起來你們就出現了。」語氣里大有你太早來了,好似打攪了他們。

兩個男人視線瞬間交會。一個愜意自在,一個淡定漠然。

雷殷沒再說話,倒是身旁的女人先開口了。

「顗莫,你的頭發感覺好軟!」像是發現了什麽,鳳天儀的語氣很驚喜,說著就想伸手mm看,卻被男人給拉住了手。

男人終是無表情的臉容,只是在剎那間,雙眼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深沉。

聞言的人全身一震,緩緩地抬頭,幾乎困難地,嘴角才牽強的拉起笑容。那笑,比哭還難看。

「我只是想mm看嘛……」嘟起嘴,女人滿臉不甘心。學藝術的她對美的事物特別好奇。

氣氛頓時陷入沉默。

還是管鄀謙招來了服務生先開口道:「我看大家也餓了,先點餐吧。」

反客為主,倒是沒人有意見。各自點完了餐,四方桌里四個人,不同位置不同心思。就要再度陷入膠著沉默之際,溫文的嗓音再度開口:

「對了,你們婚期決定了沒?」

閒聊式的,是男人輕松自在的問話。卻像一顆炸彈突然投擲,震得在場某些心里轟轟作響。

雷殷看了對面的管鄀謙一眼,後者也回望。

女人羞赧地笑了下,美麗的臉龐微有紅暈,嬌柔的身軀往旁邊的偉岸倚了過去。

「還沒呢,雷殷他──」

「抱歉!」

冷不防的聲音驀地打斷,至始終垂首的人臉上隱約藏有復雜,感覺喉頭滑動一緊,駱顗莫在三人目光下起身。

「我……離座一下!」駱顗莫說罷,即推開椅子離開位上。邁開的腳步略帶一絲凌亂與不穩。

偌大的鏡面里,反s出一張覆滿水珠蒼白的臉孔。

難受地,勉強自己對著鏡里淺笑;……半晌,苦澀的滋味彌散x臆。

猛地壓下翻涌上來將要撕裂x口的痛楚和窒息,再度舀起水往臉上潑去,卻潑不去那些騰涌的酸楚。

好酸好酸。讓他眼角也跟著睜不開來。

「好點沒?」

聲音從背後響起,駱顗莫霎時抬起頭,鏡子里一雙褐色的瞳眸緊盯著他。熱切又溫柔。

「……你……」嘴唇翕動著,一時半刻卻說不出什麽。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從鏡里看著那張驚愕的面容,管鄀謙低低笑了聲,走近他耳畔道:

「離開他,跟我吧。」

兩雙視線膠著在鏡子里,愕愣的人還在那話里停頓思索,另一個高大的身影已走近。

「我是認真的,你可別以為我太閒。」嘴角劃出了笑痕,管鄀謙雙眼始終看著鏡里的人。

站在鏡子前的身影單薄,好似一碰就會往後傾倒不再,雙眼雖然因為被丟了個問句而停擺,但那斯文臉龐上的神色卻帶了些許失落與凄苦。

感覺到身後人的靠近,駱顗莫驀地回神,眼睫動了下,不著痕跡的轉身,適時地拉出兩人的距離。

原來,他跟他的事,是有第四個人知道的。莫名的,他感覺有點諷刺。想再笑來看看,卻怎麽都覺得嘴里有苦味。近乎難堪的,他也難再勉強自己。

垂下了眼簾,他思索著該表明清楚。「抱歉,我不是……」

「只因為『他』是雷殷。」

駱顗莫抬起頭,那個一逕盯著他的人,和煦的臉孔掛著笑,雙眼里卻有著不可忽視的認真。

「對嗎?」管鄀謙歪著頭,兩個字的聲音竟親切的讓人鼻頭發酸。

有些狼狽的,是他被人給揭曉的深處,那一刻被翻起的痛讓他整顆心都擰了起來,好酸、好澀。

沉默登時回盪在兩人之間,駱顗莫垂著頭的目光不知該往哪放,臉上還留有點點水珠,慢慢沿著開了又闔的嘴角,滑至下巴,直到滴落兩人間。

他是不是該說點什麽?說對,或者不對?雖然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我……」

下頷突地被抬了起來,瞬間靠近的男x臉龐上,有剛毅的五官,那麽近的距離里,叫人難以想像就是剛剛笑得輕柔的人。

「或許你不該回答我,而是問問你自己。」管鄀謙說完,指間輕輕劃過他的嘴角,抹掉了水珠,在那唇瓣上細細的娑著。

「他對你好嗎?你是一個人陷在里頭,還是……也有他?又或者是別人?」

不同嗓音卻一樣低沉的聲音,卻不曾使人遺忘了溫度。那話卻讓人不能反應,心被刺了幾下就無法再呼吸,感覺到x口處的劇痛,是他所有最深處的逃避,被人硬生生給扳了開來。

「喀」的一聲,廁所門突然被打開,出現在門後的人,臉龐是讓人過目難忘的五官;此刻,卻覆滿冰霜。

里頭的兩人反應皆不同;管鄀謙瞥了眼來者,再看向此刻臉色已僵硬的人,接著只是不在意般地聳聳肩,臉上卻不是如風的笑意。

就在轉身離開之際,冰冷的聲音開口了:

「沒有人教你,別人的東西不要碰?」

管鄀謙的步伐停止,頓時笑了出聲,隨之搖搖頭後走開。

「誰說,他是你的『東西』呢?」

撂下一句話,卻叫已僵硬的面容瞬時轉白,感覺到身旁驟降的氣氛,駱顗莫困難地別開了眼,無法定焦的視線在空中盯了幾秒,才緩緩回頭。

「不是你想的那……」

話語被截斷在狂風暴雨般的吻里,深深要讓人窒息的力道在唇間覆著,輾轉間連絲呼吸都不給他,唇瓣被咬得紅腫,卻感覺不到痛。即在眼前的臉龐有著難抑的狂怒;閉上了眼,緩緩地,他伸出手環上男人,習慣x地回應。

他果然逃不開他所給予的一切。

一頓飯在半分沉默里結束,其間唯有女人跟對角男人的聲音,兩人愉快的交談著,不管是什麽話題,其中之一就是有辦法聊到盡興。

或許,關系如果不是這樣擺,這會是場很完美的聚餐;偏偏,里頭一點奇異的氣氛就是叫人要吞咽飯也覺得難以下口。

而在這場飯局里頭,該談的卻一次也沒有提到;鳳氏與身為室內設計師的管鄀謙之間有份合約在,雙方見面本就是為了此目的,卻莫名的誰也沒想到要開口。

然而有些話,卻悄悄在某些心里頭拋下了種;該怎麽開,又該怎麽想……都只能順應自個兒的心。

離開餐廳後,四人兩台車;在男人的視線里,駱顗莫婉拒了管鄀謙的好意,坐進了副位已有人的車子里。

獨留在後座的人,看著車外一切卻看不進眼里,深色玻璃窗反s出的他只有沉默。嘴角有他強迫自己隱去的情緒,淡淡地,卻在心里化不開。

他隱忍著,要自己維持這樣的角度就好,不要轉頭。那卻是極度難熬與殘忍的事。或許是他自己認為,那個他應該算擁有一半的男人,獨留c控方向盤的左手,右手與女人纖細的手掌交握著。

而他,在口袋里緊緊絞住布料的手,不管怎麽捏緊,依舊空盪盪。然而壓抑的手,卻不小心把力道傳遞回心窩里,狠狠的把自己給弄痛了。

他,一直在男人毫不保留的坦然下,參與著他們的一切。

在另一方面,女人也知道的情況下。

銀色m3停在無人的巷夜里,和著此時流竄而出的情欲,一絲淡淡曖昧迷離在蔓延。

單薄的身子仰躺在副位上,襯衫的下擺被拉了開來,一雙大掌伸進了腰間游移著,眨著眼,無法專注的神經茫然,感覺背後似乎還留著餘溫,鼻息間來纏繞著一股香味。

poison,女人下車前留下的味道,淡淡,卻又深深。

微感苦澀的擰起眉,心上一陣酸麻,原本迷蒙半闔的眼倏地閉上,將臉埋進了臂彎,擋掉所有揮之不去的繚繞香氣和幾經想脫口而出的……呻吟。

修長指節緩慢的解開顆顆扭扣,薄唇劃過所有熟悉的敏感地帶,身下的人雖然震顫著,卻沒有自己料想中的反應,啄了下鎖骨間的美好形狀,一路滑下過紅點上,舌尖伸出輕舔了下含住。

「嗯……」

滿意的聽到一聲嚶嚀,男人出奇不意的用力嚙咬了下。

「啊!」感到一陣疼痛的身子弓起,駱顗莫霎時睜開眼,雙手抵在男人肩上。

皺起眉,雷殷瞟了他一眼,不滿地拉開那雙手環到自己頸間,「你不專心。」說著,手往下一探,隔著褲子的布料穩穩一握,男x的脆弱就在自己手上。

「你跟管鄀謙那家伙倒是很愉快,嗯?」

「我、呃……」咬緊唇瓣才能不表現出痛楚,難受的看著男人依舊冷靜的面容,雙手無力的垂靠在他身上,想開口解釋,額間卻溢出了點薄汗。

「不是……你想的那樣……」

感覺那趨緊的力道,知道男人不會聽他的解釋,駱顗莫仰起臉龐喘著氣,被拉下褲鍊的瞬間,喉嚨里再也無法承載所有默然,艱難地,他緩緩開口:

「我不知道你要結婚了……雷!」驚呼出聲,褲子被迅速褪去,還未反應過來已被拉過排檔桿跨到男人身上。

不顧他的驚訝,雷殷撐開他的臀瓣,抬高他的腰往下一坐──

「啊──」沒有受到滋潤的甬道被強硬的入侵,一陣劇痛涌上四肢百骸,讓他幾乎要承受不住的暈厥。

如果可以就此暈過去就好了……

「別、別這樣……啊……」

按住他欲掙扎起身的腰,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再開口,身下的挺進依然,雷殷舔掉他頰邊的水痕,脫掉他身上僅存滑落一半的上衣。

「不、不要!」激烈的搖著頭拒絕被拿走最後一絲遮掩,駱顗莫有一瞬間的清醒,想著女人是否還在上頭開著燈等門,等著他回來?

暗夜的巷子里,他在自己家樓下,全身裸裎的待在車子里……被男人抱著。

「不……」喃喃地,他最後一聲的請求。

聽聞那聲音,雷殷看著他,感覺那失神的臉龐望著窗外的視線,眉頭倏然皺緊,用更猛烈一個撞擊讓他只能抓緊自己的臂膀。

「想著我。」

「啊!」仰起臉,豆大的淚珠滑下臉龐。

無遮蔽物的身體背對著車外的一切,比起男人全身服裝的完好,他在這個夜里已是赤裸裸的所有,就像他早被人攤開的心。

幾乎難堪地,把臉埋入了他的頸項,淚滴落在男人身後的皮椅上,一次又一次印深了淺色皮面。

「她早就存在了,不是嗎?」雙手箍緊那略細的腰,因為律動而不穩的聲音在他耳畔道。是回答他,也是反問他。

「嗯?……你在質問我嗎,顗莫?」

感覺那勃發的怒意,卻無法張嘴回答他的話,雙手只能無助的緊攀附著靠他最近的人。

靠他最近的人,此刻,在他身體里與他結合的人……

真的在嗎……緩慢的,咬牙忍住身下的擺動,松開手掌覆上那始終穿著完好的上身,一陣m索,輕輕的停靠在左x的地方。

跳動著,溫熱的心,存在嗎?真的……在嗎?

「嗚!」咽嗚了聲,駱顗莫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緊緊的壓著,不讓男人發現,卻無法收回更加快速流出眼眶的y體。

……從來就沒這麽痛過,無法再壓抑的撕心感讓他全身泛顫。就算知道自己與另一個女人一起擁有他,也比不過男人給的這句話。

是他自己選的。卻被殘忍的,硬生生地把他所有僅存的希望都給駁回。

感覺到肩膀上的溫熱,雷殷停下了律動,拉過他的頭,在他避開自己的模糊視線里,吻住他咬緊的唇瓣。

「婚期還未決定。」

被撬開的嘴里,有被強行灌入的氣息,屬於男人的氣息。那句子叫他失神了下。

他在安慰他嗎……心一陣苦澀酸痛,頓感疲憊地無力再去細想,恍然間,身體再度被抬起搖擺。

閉上了眼,他掩去最後一滴淚。

「我明白。」聲音卻已沙啞。

聞言,雷殷更是一記挺進。「你明白什麽?」

昏昏沉沉地放空自己意識,感覺著這個男人,他的思緒已無法完全,赤裸的身體逐漸痙攣,就在快達極限間,雷殷在他鎖骨大力的咬了下。

「記住,你是我的就是我的。除非我不要,否則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我不允許。」

痛嗎?不。不是那里,那被無數次印上記號的地方,早就不知道痛。

痛的是,他再無力的心。

「等著看吧。那女人的所有……我都會拿到。」

他都忘了,男人曾跟他說過的事。鳳氏,將會在他手中。

一陣熟悉的震顫感覺攀上了他的全身,僅存的理智開始消散。被一記硬挺,一聲低吼,男人在他體內灑下所有熱流。

卻溫暖不了他驟降變冷的心。

男孩縮在女人的懷里,手因為不安而緊抓著x前的布料,衣領被帶出了些許皺折。

「顗莫?別怕別怕……我在這里呀……」

「媽媽,爸爸為什麽要站在那里?」越過了所有看向自己的目光,男孩伸出手指,那個背對著他們的身影,穿著一襲熨燙筆直的黑色燕尾服。

「那個人是誰?她牽著爸爸的手呢!」小孩子不懂,看著遠方正互相宣誓的新人,卻也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要轉過頭來看他?

感覺摟著自己的力道更緊了些,緊得讓他肩膀好痛好痛。看著母親,那美麗臉孔看著前方的眼神,好專注,卻也好遠好遠……

「你爸爸他……要跟旁邊那個人,接受共渡一輩子的祝福……」

「祝福?」大張著眼眸,男孩不解的反問,眼睛怯怯的看了眼周圍。那些目光還是不停地回過頭來看著他們,偶爾用眼角掃過,但不管是誰,里頭都帶著令人害怕的嫌惡。

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為了這天,爸爸說一定得來參加,還帶了好多漂亮的新衣服給他和媽媽選呢!

「祝福就是……」

感覺有溫熱的y體落在臉頰上,男孩抬起頭,母親看著前方的雙眼,早已覆滿了淚水……伸出小小的手,抱緊那顫抖的纖瘦肩膀,小臉也心疼了起來。

「媽媽,你怎麽哭了?不哭不哭,莫莫在這里了!抱抱你就不哭了哦……」

「莫莫乖,媽媽只是太……難過了……」女人咬緊唇忍住所有的疼痛。

「媽媽你還沒跟我說完呢,爸爸為什麽要人家的祝福?那媽媽有沒有祝福?莫莫也要……」

「對不起,對不起,顗莫……是媽媽,是媽媽太愛他……」

母子連心,彷佛也感受到那無盡的悲傷,孩子頓感一陣心慌,急忙伸出手想抓牢母親,卻只能抓住一片虛無。

「媽媽?」小小的手伸向前,想承接那熱燙的淚水,卻怎麽也觸m不到。

媽媽,別哭……

「對不起讓你受罪了……噓、不要聽他們說什麽!他們不懂、他們什麽都不懂!你是媽媽的孩子,也是爸爸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嘶喊著,哭泣著,女人悲慟的臉龐已沒了神,渺渺間,想著什麽呢。

「我們只是無法跟爸爸一起得到祝福……」

媽媽你別哭,我給你祝福吧,莫莫給你祝福,別人不要緊,我給你祝福,媽媽,你別哭……媽媽,你幸福嗎?

「顗莫,你知道幸福嗎?幸福就是找到一個你愛他,而他也願意跟你一起接受祝福的人……」

「懂嗎?愛情是永遠不朽的紫丁花……」

紫丁花?媽媽?媽媽你別走……別走,拜托不要走……媽媽,我會幸福的!我會幸福的……媽媽,你回頭看我一眼──不要!

「砰」的一聲,玉碎,白色衣裳倒卧一片紅色里,就此不復返。

第四章

「……嗚!」沉睡中的臉龐倏地睜開眼。

驚醒的瞬間是女人擔心看著自己的臉。「顗莫?」

「藍雲……?」眨眨眼像是不確定,喚出的聲音低啞不全。

一夜沒睡的倦容慘白,苦笑了下,伸出手m上對面那張臉,輕輕地,揉掉他布滿臉頰的淚痕。

「做惡夢了?」

那細致的手在臉上溫柔的觸感,像一股暖流流緊心房。好熟悉……

習慣x的給了一個微笑,手覆上女人的手背,感覺到水意,疑惑的m上自己臉頰,指尖觸到一股黏濕感,頓時像被燙傷般縮回。

垂下了眼簾,想藉此掩去所有涌上的思緒。卻蓋不過往事回到腦海的灰暗感,更消弭不去……那些曾經不刻意掩飾讓他知道的言語。

夢見了母親,那個生下他,撫養他到十歲的女x。最後一眼,是她看著心愛男人照片的臉龐,眼里有悲傷,嘴角笑著卻有遺憾。

因為母親愛上的人,他的父親,最後選擇跟別人步入禮堂。

「在想什麽?」藍雲看著他,這個她愛入骨髓的男子。專注的眼里有絲憔悴,然而對面的人卻沒發現。

也沒發現她臉上,顯而易見的凄苦。

有多久,自己不曾再想起、記起那些無法消失的過去?

是這個可愛的女人出現之後。

搖搖頭給了抹安心的笑,駱顗莫起身走下床,卻發現身上猶穿著西裝。訝異著,背後傳來女人的聲音,幽幽、淡淡,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昨晚……你老板,帶你回來的……」

驚愕的回頭,藍雲避開了他的目光,起身走出房間。

「!」下體突然傳來一陣麻疼感,四肢跟著虛軟了下……駱顗莫一愕,混沌的腦子里開始組合起所有的事,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不安的看著女人的背影,卻怎麽都無法安慰自己,也許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不會的,不會的,雷殷他不會的……

心臟的跳動聲越來越大,男子有些狼狽卻只能無助的呆站在原地,微啟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默持續了一會,女人突然回頭給了一個笑容,道:「你們老板人真好!背你上來說你昨天辛苦了,今天准一天假呢。」

駱顗莫愣了愣,看著又轉身背對自己的身影,才想開口,女人已完全走出了房門外。

「快去洗澡吧,早點做好了,快來吃。」

藍雲……

恍然間,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駱顗莫看著那顯得有些落寂的背影,跟記憶里的母親重疊在一起。

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那聲音問著他,也問進了他心里。真真切切的問題,讓他不得不面對,也不得在逃避。

「你是一個人陷在里頭,還是……也有他?又或者是別人?」

他困在所有感情最黑暗的枷鎖里,還拖著別人一起。

兩人用的小餐桌上,放滿了女人一早j心制作的餐點。里頭點點的心思,只是想讓心中那個人感覺更好。

是否還可以,讓他感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