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天堂眼 未知 6310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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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從工具箱里拿出一大堆輔助工具,他按下了手中的電動振盪器開關,女人馬上像一條蛇在床上發瘋似的扭動起來。男人站在不遠處,交叉著雙手欣賞著,偶爾按動一下手中的電鈕。他冷笑著折磨在他面前痛苦扭動的身子。他看女人臉上的反應來適當地控制手中的開關。有時候沖過去咬住女人的耳垂竊竊私語。女人情急之中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小聲地催促他快點開始,別再折磨她了。男人得意地笑著,又從床頭櫃里拿出按摩工具。他的工具可真多。這些工具可能是推銷員提供並出租給他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花錢買的。男人交替使用著擺滿床頭的工具。每使用一個新工具,女人就像被電流擊中了一樣騰地彈跳起來,朝天空翻幾下白眼後,又轟然倒塌下去。女人已經被他折磨得說不出話來了,只顧使勁抽搐,大聲嚎叫,像一只在沙漠里被烈日暴曬的生魚,再蹦跳幾下就成生魚片了。男人微笑地看著像干魚片一樣翻來翻去的女人,發生在身邊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他更像個稻草人。

林夕陽心中騰起一團烈火,她趴在窗台上緊張地吞咽著,怎么也無法順利地把口水送到它應該去的地方,喉嚨幾乎要冒煙了,她難受得要命。但她不敢動彈,否則摔下來就會發出一聲巨響。

男人終於拋開了工具,親自上陣了他彎下身子,十個修長的手指伸進女人的頭發,把她全身箍緊了。那些道具統統朝一邊倒去,發出轟轟巨響。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女人在他的包圍圈中斷斷續續地發出幾聲叫喊,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而發出的悲鳴,她嗚咽了很長時間。

林夕陽喘不過氣來了,她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抖,明顯感到了某種危險的存在。從窗台上摔下來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她鎮定了一會,摸索著從原地返回。她顧不了身上的斑斑銹跡,直接把自己砸到床上。床頭櫃上有一瓶嬰兒潤膚油。小家伙冬天用過的。林夕陽隱約記得在哪里看到過,潤膚油可以代替按摩膏。她把渾身上下塗抹了一遍。很快,她就變成了一條光滑的蛇。無論她怎么扭動,都不可能有任何障礙了。無數閃著熒光的小蟲子被引誘出來,拼命地朝她聚攏過來,啃噬她,張著血盆大口的小蟲子在空中橫沖直撞,恨不得把她身上撞出一個窟窿。

該死的男人還在那里表演,女人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林夕陽對他恨之入骨,但又無能為力,她發現自己靠手解決問題實在是愚蠢可笑。每一次快要達到頂點的時候卻又從半路上跌落下來,這使得她萬分懊喪。這樣,她越是滿懷希望就越搞得自己焦頭爛額,眼淚從黑暗中滴落下來,黑暗中除了她之外再沒有別人。她吃了一驚,對面男女混合的吼聲爆發過後驟然停息了,空氣中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許久,男人朝窗外心滿意足地啐了一口。林夕陽陡然從床上跳起來,剛才忘了觀察男人長的什么模樣了,她看到窗口黑色的影子一閃,男人很快把身子縮回去了,並殘酷地拉上了窗簾。黑暗淹沒了一切,將剛才發生的整個事情的真實性全部掩蓋了,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除了給世界留下一個毒瘤。林夕陽看著黑dd的窗口,恍然在夢中。她感到空前的失落。

極度強烈的欲望將她緊緊地包圍起來,林夕陽渾身的血y洶涌地奔向身體的中心地帶,在骨盆那里淤積成黑色的毒汁。她感到自己被活生生地腰斬了。兩個被截斷的肢體在空中血淋淋地瘋狂扭動,發出一陣陣無奈的嘆息,懸掛在世界另一端的那個毒瘤正在一點點地吞噬自己。

高c遲遲還沒有到來,像一個難產的孕婦被推進了手術室。在這十幾億人群中,林夕陽在與自己死灰復燃的欲望作著艱難的斗爭。她把頭探出窗外,順手撿起窗台上的三角玻璃屑,一點點地刺向自己的小腹。鮮紅的血滲透出來,她把玻璃屑拔出來又更深一些地刺進去。她的手在那里機械運作。宇宙正在迅速縮小,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樹木,地球中心只有一個巨大的屠宰場,那是一場將要流行全球的大瘟疫的發源地,來過這里的人都提前死掉了。他們替別人制造病毒的溫床上裝著一部自動合歡椅,合歡椅被四個巨大的輪子托著,還沒有死去的人試圖登上去,輪子飛速旋轉起來……

有人說性是對死的最終體驗。被復活的欲望苦苦折磨的林夕陽在空盪盪的床上滾來滾去。這張幾乎占了整個卧室的床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床了,它給這個可憐的女人提供了很大的掙扎空間。東方先生當時按他的預想設計時可能已經想到這一點。他專門找了一家家具廠,床在他的監控下一步步完成。他最初的目標是把這個房間設計成一個愛的天堂,通往房間的每一把鑰匙都能很好地啟用,即使沒有通行證,他的毛孔也能興奮地張開。但他在自己制定的新床上睡了半年就厭倦了。愛的天堂唯一留給他的好處是,它為他成功地復制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小動物。剛開始,林夕陽在床上滾動幾下確實還能控制自己欲望的車輪,但後來她發現床上的每個零件都好像為她身體的引爆而准備的,尤其當傍晚的月光灑在上面時,它更能給她提供持續的欲望和無限的想象空間。女人在焦慮中撲騰打滾,她把手伸向頭部,一把滲著血絲的頭發被她抓在手里,十個手指頭很快被長長的頭發糾纏在一起了。

黑暗中,只要有一個用於交媾的房間,誰又在乎誰的身體呢?誰又對誰的身體負責呢?林夕陽突然想起了這句在網上流行的話,這一刻,她感到現代人的思想都發生了裂變,身體和愛情產生了可怕的分裂,它們像兩頭倔強的牛,正在朝相反的方向奔跑。而現在,對林夕陽來說,哪一個更真實呢?有好幾次她咬咬牙想沖出房間,但她很快發現身體是她自己的。

而且只要房門一響動,從閣樓的d口里馬上伸出一只烏鴉的腦袋,保准把她嚇個半死,即使那只烏鴉正拿著她的宮廷寶貝在鼓搗,而且高c正在手指間顫動。林夕陽幾乎對出去不抱任何幻想了,出去只會使她更加茫然不知所措,而且還會給老太太留下把柄,她正愁抓不到把柄呢。

林夕陽身體里的發動機每個月被生物鍾敲打一次,這個時候她最希望被分解、被解救,但每次她都看到那顆生動活潑的卵子在她的zg里壞死。林夕陽發現她獨自與自己身體所作的這些頑強的抵抗越來越被情緒所控制,而且她也越來越無能為力。如果她的生物鍾和婆婆的生物鍾調到了一起,兩個暴跳如雷的女人准會爆發一場世界大戰,都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兩個人互相折磨著對方,如果身體不死,最終精神也被摧毀得差不多了。

林夕陽從床上坐起來,四面八方的鏡子里復制出無數個蓬頭垢面、目光像瘋子一樣的女人,她們互相仇視地盯著對方,力圖想摧毀一切。

幾只野狗在窗外狂吠,嗓子被撕裂了一般,然後跳起來在烏堡鎮的大街小巷到處亂竄。不一會兒,全鎮所有的野狗都聚集在了門口,它們一起狂叫起來,聲音激憤而慘烈,好像在集體把玩世界的恐懼和碎裂。它們的吼叫聲把籠子里的小鳥嚇壞了,房間里剎時安靜下來。林夕陽感到惶恐不安,她打開燈,看著燈光下粗糲的線條,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拍打,撫摸。然後她拉滅了燈,黑暗又籠罩在她頭上。

現在才凌晨三點,除了狗叫之外,外面黑糊糊的,像被魔鬼撕開的一個無底d,她正在這個d口往下墜。胸口被人撕開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喘不過氣來。現在,她好像成了被人或狗偷窺的主角,這種角色的對等交換使得她萬分沮喪。下水道里的老鼠已經沖破了最後一道防線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而這邊的道具還沒有准備好呢。

她在床上爬來爬去,幾乎把家里每一個具有可行性的東西想了一遍,但她覺得那都不是她理想中的對象。她忽然想起了婆婆的宮廷寶貝,差點哭出聲來。最起碼,她還有一個工具,而自己連一個替用品都沒有。她不由得憎恨起自己的虛偽來,那些平常擺在大商店里讓她嗤之以鼻的性用具,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在關鍵的時刻它還是能發揮自己的效用的。她現在切切實實地感到,廠家瘋狂地生產那些東西是有一定道理的,真要感謝那些具有聰明頭腦的商人,他們讓一小部分人找到了解決現實問題的途徑。在現代這個社會,如果還有人為性問題煩惱,那他(她)不是窮光蛋就是傻瓜。

林夕陽覺得,她既不是傻瓜也不是窮光蛋,但她就是為性問題煩惱。

享受一次安全而有情趣的性生活比登一次喜馬拉雅山還難,下次一定找機會把老家伙的宮廷寶貝偷回來用一次。

床上的女人撕扯著身上的睡衣,她絕望地把撕成碎片的衣服往嘴里塞,把放在床頭時刻為失眠作准備的廉價紅葡萄酒灑得到處都是。她用酒作潤滑劑,試圖把撕成碎片的衣服吞進肚子,但她的肚子只歡迎y體濁狀物。馬上,這些流竄到她體內的紅色y體變成了燃燒生命的導火線,非要在這個不大的容器內焚毀不可。

窗外瘋狗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已經聞到動物身上散發出來的難聞的氣味了,那是交媾前散發的性氣味。它們馬上就要發瘋了,如果沒有人惡作劇地s擾它們,它們就能順利地完成人生的一大項目工程,但那些一臉壞笑的成年人總是在它們投入的時候會出其不意地冒出來,迫使它們半途而廢。多半這個時候兩只正在交媾的狗就被迫連在一起。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在後面嬉笑著追趕,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石頭立刻就把它們砸成了r餅。鎮上的人們隔幾天就在市井中心無拘無束地享受一頓狗食。狗鞭被藏在床底下的蒙古刀割下來,被人用高價買走,去填一個更高級的肚子去了,時不時飄在烏堡鎮上空的狗r味刺激著狗的神經。它們聞到同類的r香就狂跳著四處吼叫,好像危險已經來臨。

現在,娛樂城的老板,也就是推銷員,八成是激怒了它們,否則這群瘋狗也不會把他們家用於營業的粉紅色燈籠全吼滅了。林夕陽甚至感到,只要有人伸出腦袋,他(她)的頭肯定被這群瘋狗當作足球在長滿厚厚青苔的巷子里踢來踢去。推銷員是這個社會的精英分子,這會他肯定把腦袋夾在胯下聞著自己的ns味點鈔票。他習慣這樣。在這之前,他找到了自己的替代品,一群細皮嫩r的小姐l露著身子在房間里晃來晃去,看哪個更漂亮,他有的是錢。

林夕陽坐在床上,開始詛咒,詛咒推銷員,詛咒男人,詛咒情欲泛濫的烏堡鎮,同時也詛咒自己的身體。她把這些人撕碎了貼在牆上朝他們臉上吐唾沫。唾沫像出膛的子彈一樣從她口里s出來,她吐一口就詛咒一句,想以此來平息內心深處的怒火,四面牆壁鏡子上到處都是女人從胸口噴出來的火,房間要燃燒起來了。

這個瀕於崩潰的女人終於把目光落在了梳妝鏡前的護手霜上,粉色的護手霜夾在一大堆化妝品中間,像一個蹩腳的小媳婦屏聲靜氣地等著男人的青睞。她抖抖索索地從抽屜里拿出口紅,也不用鏡子,她把嘴巴畫成一張血盆大口,下巴和脖子上到處都是玫瑰色的黏稠物。她望著鏡子中自己的模樣快活地笑了,然後四肢在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線,護手霜就落在了她手里。她渾身忍不住戰栗起來,它給她的感覺太真實了。她把它抱在懷里,渾身顫抖。

林夕陽赤l地爬上床,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把護手霜塞進了自己的身體,她一點點地往里推進,像在注s嗎啡。每進去一點她的身體就控制不住地顫抖一下,她止不住地顫抖。護手霜的頭和身子被身體淹沒了,兩只尖尖的腳在外面搖晃。只能到此為止了。她渾身先是一陣神經質地緊縮,然後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身體里的小蟲子撲騰騰地朝外飛去,又撲騰騰地朝她身體中心聚攏,後來逐漸凝聚成一點。這個散發著墓x味道的地方驚恐萬狀,對近十年來沒有光顧的實物有一種陌生感。

林夕陽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她對它的期望值太高了。

林夕陽急得直冒汗,要是能c上電源就好了。她僅僅只沮喪了一會,馬上就找到了她認為最為佳的c作方式。她在身子底下塞了兩個枕頭,然後鋪上被子,讓被子最柔軟的部位抵著她的下身和胸部,這樣一來,角色完全轉換了:她的身體緊緊壓著一床柔軟的被子,被子倒更像一個女人。她抿著嘴唇笑了起來。不過,這樣也很過癮,身體下的木偶可以根據自己設計的程序來一一c作,但是,她肯定要辛苦一些,她會大汗淋漓地把床單打濕,這是毫無疑問的。

林夕陽深吸一口氣,提足了勁,p股有力地掀起來,閉上眼睛,身體朝最柔軟的被子有節奏地沖擊時,她感到整個深淵朝她有力地覆蓋下來,窗外的野獸叼著一個空空的軀殼在烏堡鎮狂奔,但仍有人不斷地向它扔骨頭,生怕因得罪它而招來殺身之禍,一個赤身l體的女人站在這群野獸中間,害怕得直發抖,它們圍著這個發抖的女人狂吼,然後抖了抖身上的毛向江邊呼嘯而去。林夕陽頹喪地倒下來,她深感恐懼:如果女人尖利的牙齒刺進了女人的心臟,她會尖叫起來的,直到把身體里的靈魂喊出來為止。她胸口堵著一口惡氣,非要把這口惡氣發泄出來不可。她又從床上爬起來,不得不重整旗鼓,這一次她想好了:把眼睛睜圓,看著身體下的女人。

林夕陽想,要是再在野獸身上加兩個車輪,它就可以癲狂地在原始森林的山溝里奔跑。她看到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只茹房了,茹房正一廂情願地撞擊著地球的嘴巴,地球變成了一具面目猙獰的死屍。無論女人怎么撞擊,它始終閉著大嘴,始終一言不發。它到底受誰的指示?難道老天爺連z慰的權利都沒有給她嗎?

林夕陽原以為,只要擺好姿勢,而且道具還說得過去的話,她就會像火山一樣爆發,讓身體發出潺潺的流水聲和噼噼啪啪的巨響。而現在,她一個人做著世界上最簡單最機械的活塞運動,感到乏味而無趣。但越是這樣乏味,這樣無趣,她就越不想停下來,她非要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為止。要一個女人同時干男人和女人的活,林夕陽覺得,不用多久,她就會變成一個優秀的登山運動員了。但無論怎么優秀,她最多只能攀到山巔獨自享受日出。

林夕陽抬起頭來,她十分吃驚地看到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氣喘吁吁,全身的汗水正一滴一滴地往地底下滲透。她突然明白了,世界有多廣闊,多精彩,床就有多大,多空,內心就有多荒蕪。她想起了自己,自己一個人在黑夜,孤零零的黑夜在向四周無邊無際地蔓延,把她一點一點生硬地淹沒了。她哭得像個孩子。

第六章

最近一年來,烏堡鎮上空總是旋著一股奇怪的氣味,那味道像洗碗水、淘米水發酵之後從下水道的石頭縫里鑽出來的,有點兒酸腐味、霉味和腥臭味,上面漂著橡膠制品,數不清的安全套漂浮在上面,像一群張著大嘴在拼命呼吸的小魚。下水道又被堵了,洶涌而來的污濁的水不斷地往外翻涌。大街上爬滿了白色的小蛆蟲,它們可能已經感到大禍臨頭,一個個聳著r身抱頭鼠竄。這群小孩一路踩過去,小家伙們覺得路面爬得這些東西很過癮,他們嚎叫著沖過去,聽著腳下蛆蟲被踩的那一瞬間發出的脆響,他們越干越有勁,像比賽似的,恨不得將慌不擇路的小東西據為己有。

林夕陽的兒子方明就夾雜在這群孩子中間,他干得最起勁,小家伙知道這會母親不會過來。他馬上就要到新學校報到了,和他母親同一天在不同的學校報到。他母親重新幫他物色了一所重點小學。那所小學最大的嗜好是扼殺孩子的天性,把孩子變成學習的機器。小家伙天生具備這種把握機會的能力,他知道現在不拼命玩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把一條正在蠕動的蛆蟲踢到前面小家伙的脖子里。小家伙可能感覺到了異樣,他轉過身來看著小方明,後來發現他不是他的對手。他沉默了好大一會,直到脖子又遭到莫名其妙的襲擊。突然他從小褲子里掏出小水槍,一泡淡黃色的ny從方明光禿禿的頭頂上澆下來。腥臊無比的n把他一下子搞得暈頭轉向。他只遲疑了一秒鍾,馬上就掏出他的小水槍來予以反擊。他跳起來朝他的對手猛烈開火。

周圍的孩子們興致勃勃地看著兩個互相耍弄水槍的小家伙,很快他們就發現這是一個很過癮的游戲,他們紛紛效仿,掏出各自的小水槍,找准目標就s擊。十幾個光p股的小男孩在大街上推來搡去,亂作一團。方明很快就收了家伙,抱著雙手遠遠地觀摩他們。他哈哈大笑,張著一張殘缺不全的嘴巴,他的大部分牙齒都被他不小心玩掉了。

方明的乃乃就站在不遠處的楊樹下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她戴上了那副只有一條假腿的遠視眼鏡。她很費力地跨過護欄,身體顫抖得很厲害,有好幾次她的眼鏡從鼻梁上掉到了下巴底下,一條腿的眼鏡掛在左邊的下巴上,像一個奇異的碩大的耳環在空中盪秋千,但很快她又把它掛在了鼻梁上。她彎下身子這里聞聞,那里嗅嗅,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嚷嚷道:真羞啊,這群兔崽子,真是羞死了。怎么沒有人出面來管管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枯瘦的腿突然跨過一條橫溝,然後伸出長長的胳膊去抓孫子的褲子。她的十個手指一起抓向孫子的小東西,她本來想把他的命根子塞到它應該呆的地方去的,但那r乎乎的一坨正好落在了她的手掌心。她握著那個用泥土、樹葉、飲料和垃圾構成的小r墩,渾身猛地哆嗦了一下,身體里所有的y體洶涌地奔跑起來,一點一點地匯合,然後匯聚在一點,身體中心的某個器官迅速地膨脹起來,她收集了從四面八方洶涌奔跑過來的激流,膀胱受到突如其來的擠壓,她感到萬分難受,像身體里潛藏著一個陳舊的毒瘤,現在突然要發作了一樣。

幾個十幾歲的孩子干脆就脫了褲子,他們臟兮兮的身子完全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些看起來更接近大地本色的自然之子圍起了一個大圓圈,他們把方明和他乃乃圍在了中間,手挽著手,蹦著、叫囂著。方明為了加入到他們的隊伍之中,他奮力掙扎起來,力圖想擺脫束縛。但只要一用力,他就忍不住把脖子梗向天空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他的尖叫馬上引來了一陣喝彩聲。圈子在不斷縮小,然後又擴大。如此循環反復。喝彩聲越來越響亮。

小家伙的身子在劇烈發抖,嘴里發出短促的呼救聲。他已經憋紅了臉,用眼角斜瞟著蹲在地上痴迷的老女人。方明在眾目睽睽之下難受得要命。他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個枯瘦的四肢、笨拙的老花鏡和渾圓的腰身在上下扭動。她看起來很奇怪,像一個鐵面僧人,她晃動起來的身影將整個寺廟都占滿了。

方明成了一個站在圓圈里的小丑。小家伙們很快發現了他這里的不同尋常,他們開始起哄,嘲笑他,朝他身上啐唾沫。小家伙無可奈何,他被迫接受了他們的嘲笑。像這種事情,要放在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撲過去先咬掉對方脖子上的一塊r再說。但現在,他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他連動也不敢動一下,閉上眼睛把痛苦和尷尬隔離開來,將嘴唇咬得緊緊的,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這個樣子顯得老氣橫秋,就像誰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從童年的軌道一下子扔進了成人世界,而且還憑空增添了血淋淋的色彩。他像一根木樁似的挺立在道路中央,周圍站著一群喝彩的小伙伴,每當他感到疼痛難忍時就感到這種喝彩對他是一種實質的侮辱,這一下子擊中了他的要害部門。方明憋了一肚子火,他只要一憋氣,那里就會彈跳起來,它現在在老太太的刺激下已經膨脹得不成樣子了。

老太太不停地收縮她的身體,只要收縮一次,她咬緊牙關就可以再堅持一會。她相信那個小r坨傳輸給她的力量。那是她的延續,她的幸福生活曾在類似的地方短暫出現過。她蹲在那里,眼睛閃閃發光。她小聲地呻吟,男人,男人。年輕時代落在紡織機器上的手現在落在人體器官上,她不停地撫摸,她已經明顯地感到某種機械的沒完沒了的快樂正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她手掌心。她控制不住,嘴里仍然不停地念叨著,男人,男人。面部肌r抽搐起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抽搐時像遭到了雷擊。她不停地發抖,然後整個身子也跟著一起抽搐起來。老女人的膀胱脹痛得更厲害了,現在,她連收縮的力氣都沒有了,皺著眉頭,臉難看地扭曲起來,表情似笑非笑,兩只眼睛痛苦地盯著在手中已經腫脹起來的器官,最後,她捏緊了它,嘴里連連說道,羞啊,真羞啊,小雜種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