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2 / 2)

天堂眼 未知 6310 字 2021-02-25

老太太驚喜地往後跳開一步,帶著一種欣賞的神情由衷地笑起來,她笑得渾身打顫,由於血y一起朝臉上奔涌,她那眼角的皺紋在這一剎那全部舒展開了,她變得容光煥發起來。所有被她牢固樹立起來的障礙物都紛紛向後倒去。她迷離起雙眼,看到他兩只手絕望地抓著那條在腰間揉成一團的馬褲,褲子太大了,兩條黑糊糊的腿在里面抽風似的抖動。老太太想到他的身體馬上將消失在那條碩大的馬褲里,一股悲傷的感情急遽地襲擊了她,她重新聚集力量,再次瘋狂地跪下來。

一大清早,林夕陽還在做白日夢。小家伙把一雙長統絲襪塞到母親懷里,並吞吞吐吐地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正要翻身的林夕陽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她怔怔地看了兒子好半天,她發現,小家伙已經長大了,他正在違背自然規律提前進入了成人世界。他嘴上的胡須和身上的體毛瘋長著,長勢嚇人。長統絲襪好像早就買好了,一直藏在床底下。小家伙堅持要母親穿上。他站在不遠處以欣賞者的姿態看著被長統一點點吞噬的大腿。他看著母親一張興奮的臉,那欣喜若狂的樣子就好像從來沒有人送過她禮物似的。

林夕陽看著水晶絲襪,她從來不敢穿如此性感的東西,婆婆希望她把修長的兩條腿一直藏在近乎死亡的灰色長褲里。櫃子里有十幾條這樣的長褲子,全是東方從京城帶回來的。林夕陽還記得,這些在生產流水線上批量生產的像抹布一樣的東西從舊貨市場流向她的身體時她曾經有過多么令人難忘的戰栗,它像刀子一樣戮殺了她的整個青春,它唯一給她帶來的好處是,她逃到野外寫生時,可以輕而易舉地逃過響尾蛇和色狼的襲擊。她從來沒有出現過意外,這得要感謝她男人。

林夕陽站在房屋中央,她被四周鏡子里的怪異眼睛打量著,從鏡子的這一頭到那一頭,整整多了兩倍的距離。她使勁看鏡子,從她眯縫著的眼睛發出一個看不清楚的信號,這些信號使她頗為沮喪,她幾乎泄氣了。眼睛是從當教師開始出現近視的,它在證實她曾經努力過,而且還很有成效。在學校第二批分流的教師中她是唯一留下來的只有中師文憑的老師。

方陽站在那里,看著她。他跨前一步,身體緊緊地貼著他母親。他明顯地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發抖,為了掩飾什么,他把母親推到鏡子跟前。鏡子馬上就被兩個人哈出來的一團霧氣包圍了。兒子暗示母親眼睛朝下觀看她的大腿,透明的絲襪勾勒出了她大腿的曲線,從一條小縫隙里延伸出可愛的兩根,兩條修長的大腿輪廓。他突然跪下來,抱著母親那雙套著絲襪的腿嗅起來了。他從上聞到下,嘴巴在兩條大腿上一遍遍地碾過,這個小家伙已經會靈活地掌控自己的舌頭了,他跪在那里像一條貪婪的小狗。他不放過被水晶絲襪覆蓋的任何一個地方,那些塗滿了蜜糖的地方成了他朝拜的聖地。他從深情到痴迷,最後達到了瘋狂的地步。他瘋狂地吸吮。林夕陽挪開這條腿他馬上捕捉到了另外一條腿,狡猾得像一只獵犬。

林夕陽既像受了驚嚇,又像嚇人似的感到一陣陣從腳底驟然上升的舒心,但這種舒心很快就過去了,她感到身體很難受,被n憋得很難受。一只飛蛾肯定受到了驚嚇,它發了瘋一樣在她頭頂上盤旋,有時候拿身子狠命地撞擊關得嚴嚴實實的玻璃窗,然後又回到她眼前搖搖晃晃地打圈,接著又去撞牆,它樂此不疲。最後徒勞地趴在窗台上哀鳴。它不斷地跳舞,恬不知恥地跳天鵝之死。林夕陽感到自己成了一個被人牽引的小動物,穿過堆滿垃圾的停車場,在荒漠中漫無邊際地奔跑,很長時間沒有出現的愜意驟然又在眼前出現了。

小女人被她的寵物愛撫著,他早就熟練地掌握了這種愛撫技巧。誰也沒有想到一個九歲的孩子會如此熟練地c縱他的舌頭,並把它首次用到了他母親身上。他抱著母親的腿,嘴唇從她的大腿游弋到腳趾處,又從腳趾處游弋到大腿,舌尖上滿是唾沫。他喉嚨發出咕嘟咕嘟的脆響,仿佛要把穿著絲襪的兩條白皙的大腿吞進肚子里。

林夕陽從愜意中蘇醒過來,情緒漸漸恢復了平靜。她這才發現房門大開著,只要有人從外面探進一個腦袋,保准會把她嚇得魂飛魄散。她用腳踢他的小p股,狠命地用牙齒咬他的肩膀。她發現她是軟弱的,她推不開她的小寵物,只有堅決抵制他的舌頭和手再向她的大腿根部移動半寸。她明顯地感到,和她身體接觸的嘴唇已經有了明顯的情欲成分,至於所占成分的比例,她也不清楚。它在向她傳遞一個危險的信號,並且這個危險的信號正在向她一步步地近,讓她不寒而栗。

這是一條被美國黑客污染的網蟲,一個在網上沖浪並時不時搞亂電腦程序的家伙。他像老鼠一樣藏匿在臭水溝,渾身爬滿臭烘烘的蛆蟲。他學著電腦里的一招一式,就地實習。這個對著機器c練了無數次的小家伙,把自己培養成了一個高手,他的身體具有花樣翻新的能力,盡管他還只是個孩子,但他早就熟練掌握了在桌子底下玩他的塑料手槍,並訓練這個時代超人作更遠程的噴s。他的一只胳膊可以像鰻魚一樣在海洋中飛快有力地舞蹈。

小家伙被一場時代的暴風雨澆醒了,他十分惶恐地看到滿街的侏儒人在大馬路上背著手踱著方步走進免費電影院,電影院的大理石牆面上,映照出一堆頭上長著三只茹房的怪物。方明在這群人中間,背著三個碩大的茹房,他蹣跚著尋找他的小東西,他不小心把它玩丟了。其實,他被人欺騙了,他被人注s了過多的人工性激素,他的那玩意萎縮到他身體里了。此時他就像一個畸形的小動物一樣把頭縮在烏堡鎮的牆角里。

沒有人比他更急切地盼望自己快點長大,他做夢都想駕著他的小飛機沿著蜿蜒的太平洋線路恣意飛翔,他很樂意看到地球上所有的高樓大廈變成如墳墓一樣的小山丘。

林夕陽終於重重一巴掌打在了兒子的右臉上,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對正處於幻想中的小家伙不啻於冷不防地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他驚恐地從地上一躍而起,p股上像安裝了一個小彈簧,他彈跳起來的時候眼睛仍然盯著他母親,那是一個孩子的目光。林夕陽氣憤不已,她憋紅了臉,蹲下身子,迅速地將水晶絲襪從大腿根處褪下來,然後毫不猶豫地將絲襪扔到垃圾桶里。她感到這一切都不可思議,這個孩子異於常人的地方讓她惶恐不安。

林夕陽睜大了兩只眼睛看著她兒子,淚水從他眼角里蹦出來砸到水泥地上。她看著像兩只死蛤蟆蜷縮在垃圾桶里的襪子,想了想,又把它揀起來放到了床上。她又翻出那條剪了一個三角d的牛仔裙,將裙子套在身上。林夕陽看著裙子上的d,驀地想起了校長,要是他身體里的那點蛤蟆n噴到她身上,說不定這條裙子在國際舞台上還可以走貓步呢。

林夕陽嘆了一口氣,突然方明說,他不喜歡你?小家伙說著眼睛朝上翻,把眼淚強硬地忍到了肚子。他把頭轉向窗外,一眼不眨地看著對面樓上來回走動的光溜溜的身軀。他不喜歡你。他又說。

誰?林夕陽嚇了一大跳,你說的是誰?

我父親喜歡那個穿著長統水晶絲襪的女人。他把小手指向窗外,對面二樓有一個穿吊帶裙的年輕女子把頭伸在外面晾衣服,她正把一條猩紅色的蕾絲丁字褲往衣架上掛,但她怎么也掛不上去,絲綢細帶子總是往下滑。小家伙說,他親她沒有穿長統絲襪的大腿,被我看到了。

你總是做這樣的夢。林夕陽顫抖地戲謔兒子。

他為什么喜歡她穿著長統水晶絲光襪的大腿而不喜歡你的呢?小家伙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許多,喉嚨突然變嘶啞了,他一眼不眨地看著穿吊帶群的年輕女子,說,那女人要和他睡覺,他給了她很多錢。

你是不是做了一個噩夢?你經常做這種亂七八糟的夢。

那天我在他們對面的床底下偷偷地觀察了一整天,他們真不要臉。小家伙突然哈哈大笑,露出一張殘缺不全的嘴巴,他的大部分牙齒都被他不小心玩掉了,一只蝴蝶從他黑dd的嘴巴里飛出來,他的笑聲在空氣中打顫,他又說,笑死我了,那個女的長著一副齙牙,眼睛像一對大紅燈籠掛在一棵老樹上,只不過穿著長統水晶絲襪罷了。

閉嘴,不要把夢和現實混在一起。林夕陽厲聲制止了他。

他給她買的水晶絲襪比你的好看。小家伙意猶未盡,津津有味地咂著嘴巴。

我給你說了,那是夢,不是真的。

你肯定瘋了,媽媽。小家伙開始嘲笑他母親了,明明是真的,你卻說它是夢。

是你瘋了。林夕陽再也控制不住,咆哮著沖過去,面前沒有任何難以逾越的障礙,她照准兒子的鼻子重重地擊了一拳,又擊了一拳,她不停地拍打,空中發出一聲沉悶的爆響,在岩石發出的嗚咽聲里,她的拳頭砸在空氣里。

小家伙目瞪口呆地看著母親,他沒有哭,鮮血順著嘴角溢出來,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他坐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搖腦袋,眼睛直往上翻,他還在想,到底是誰瘋了?

林夕陽突兀地叫了一聲,她跪在地上把兒子抱起來,然後捂著他的嘴就往鎮醫院跑,受打擊的孩子嚇傻了,半個小時之內挨了兩巴掌,這比拾垃圾的人往地上吐唾沫還簡單。他一動不動。林夕陽腋下像夾著一個小木偶。

從閣樓到散發著魚腥味的護城河,人們震驚地發現,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腋下夾著一個木偶像蛇一樣在鎮上扭來扭去,她不停地向木偶嘮叨一句話:那不是真的,是夢。她不停地嘮叨,唾沫星子亂飛,像一個現代祥林嫂,把烏堡鎮人的耳朵都聽出繭來了。

剛到醫院門口,血卻不流了,老天爺在懲罰這個女人,非要讓她虛驚一場。醫生拍了拍小家伙的臉,說他像耗子一樣健康,什么事也沒有。

從醫院里出來,林夕陽坐在走廊里的靠背椅上直喘粗氣。今天發生的一切太像一場噩夢了,正在被打垮的是她自己,兒子實際上成了夾在她和男人之間或者說是現代生活的犧牲品。好在小家伙像一個不死的靈魂,他馬上恢復了活力。他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醫院里的那些醫療器械和傷殘病人的身上去了,他的小手不斷地觸摸那些閑置起來的生了銹的機器。醫院收集了很多病人,到處都在開刀拯救器官,每個器官可以帶來一大筆錢,他們忙得熱火朝天。空氣中彌漫著催情劑和消毒葯水混合的氣息。病人們躺在手術台上放肆呻吟。

林夕陽有些疲勞,整個人看起來松松垮垮,像一個徹底被生活打垮的女人。她站起來,上揚的眉毛引起了人們的駐足觀看。一個表情呆滯得像一個得了世紀流行病的傻瓜站在他們面前。他們嘲笑地看著這個眉毛的主人,盡管它讓她看起來的確很漂亮,但他們覺得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具剛剛被一群烏鴉光顧過的屍體,一具躺在亂石和荒草中的骨架,一個被各種糞便覆蓋的頭蓋骨。

林夕陽的身體在不斷地痙攣,抽搐,視覺游移不定,從小腹部傳來的一陣鑽心的疼痛一下子打通了她全身的痛感神經,並以極快的速度向全身蔓延。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迫使她彎下腰,那種疼痛像催命鬼似的想要置她於死地。衣服很快濕淋淋地貼在了身上,整個人像被什么束縛住了,這使得她更加難受。她捧著小腹目光求助似的望著那些怪異地打量著她的人群。沒有一個人上去扶她,盡管門診部近在咫尺。他們以為她得的是傳染病,或者干脆就是一個瘋子。這個女人此時的神態和打扮給人的就是這個印象。她的十個手指頭痙攣地抓向空中,像黑暗中伸出的兩個j爪正在向無辜的人們索要什么東西似的,雙腳不知所措地朝後蹬去,渾身抽搐著,地上很快出現了一個被野豬打滾過的爛泥坑,里面散發著墓x的氣息,這氣息很快散發出來,將人們迅速包圍了。人們紛紛朝後倒去,生怕厄運降臨到自己頭上。

林夕陽直挺挺地倒在眾人的目光下,倒在地上,倒在比她內心深處更凄涼的地方。我要死了,我就這樣死了嗎?我還不到三十歲。林夕陽憤怒地想著,恨不得劈手從空中抓來一顆腦袋。她的四肢在空氣中狂亂地飛舞。人群中一片嘩然,人們驚異地看著地上越來越像瘋子的女人,她像孩子一樣在手舞足蹈。

醫生終於出來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好像厭惡看到病人的扭曲面孔。但他還是要另一個醫生把林夕陽劫持到了病房,看他凶惡的樣子就像在劫持一個犯人。林夕陽馬上又被病房里y森森透出來的一股寒氣打倒,她被醫生擱置在病床上,剛想閉上雙眼,突然看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床對面一台醫療器械把她從疼痛的無意識狀態中拉回來。

這時屋里空無一人。

林夕陽內心深處升騰起一絲強烈渴望,只要一伸手,她就可以握住它。這個絕對顛倒秩序的時刻現在正在變成她身體內部最脆弱的神經,它在不停地旋轉,企圖讓她的精神和r體分崩離析。這會兒,婆婆正在朝她的單位打電話呢。她不停地打,名義上是召喚她回去吃飯,實質卻在監督她在干什么。不知道她現在發瘋了沒有。她找不到她就發瘋,無法控制時就將她的宮廷寶貝對准污水溝,非把那里弄得鮮血淋漓不可。然後她會瘋狂地往廁所里跑,她來回地奔跑,整條街都被一股氣味籠罩著。

但願小家伙能找到回家的路。林夕陽睜開眼睛想,她終於裝著不經意的樣子把手揚過去,五個手指就勢一把抓到了冰涼的金屬支架,絲絲涼意從手心傳過來,她明顯感到身體中心那根脆弱的神經變得不堪一擊,渾身緊張的肌r驟然松弛下來。她嚇了一身冷汗,本能地縮回手。

一個滿臉r疙瘩的老頭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這個號稱婦科專家的老人實際上是一個表情非常殘酷的大胖子。他使勁捏她的胳膊和大腿。林夕陽疼得直不起腰來。大胖子伏下身子,用r墩墩的大手掌使勁按她的小腹,林夕陽尖叫起來。

老專家突然抬起頭問她,你很長時間沒有性生活了吧?林夕陽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