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1 / 2)

天堂眼 未知 1636 字 2021-02-25

,她猛地沖過去,冷不防從窯d里跳出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精神病人,他剛才躲在草地里抓身上的虱子,看到遠處跑過來一個女人,他笑嘻嘻地伸展出四肢,像座鐵塔一樣擋住了林夕陽的去路。林夕陽前進一步他就後退一步,林夕陽後退一步他就前進一步,精神病人好像擅長玩這種鬼把戲,他用這種方法很容易就把面前這個女人到了一個角落。

林夕陽這才發現他赤l著下身,他把臟兮兮的器官朝她舉過來。林夕陽嚇得慘叫了一聲,一溜煙逃了出去,她趕緊c入到隊伍中間。過了好久,她驚魂未定地回頭看了看,那個家伙正拿著他的玩具水槍在地上掃s,他拿著他的手槍一邊橫掃一邊哼著流行歌曲,他哼著《你到底愛著誰》。

林夕陽把目標一直追溯到源頭,也沒有找到她要找的人。她低下頭,馬上惶恐地看到了一張倒置的女人臉,她雙眼緊閉,像呈現在世人面前的一具木乃伊。只是在更換人的時候她才睜開眼,把錢數一下,再打量下一個男人,啟動嘴唇進行市場定價。她用眼角的余光瞟到屋里進來了一個同類,兩個女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把目光投向了下一個男人,然後若無其事地躺下了。她躺在一個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床上,說是床,其實倒更像一個碼頭。

一個光溜溜的女人躺在上面,嘴里清晰地吐著四到四十之間的數字,然後從男人手里接過鈔票,一張一張地數起來。那些捏在手上的零錢臟兮兮的,全是一角五角湊成的整數,最大的也只是一元,紙幣的四個角往上翹著,像一艘臟兮兮的漁船。

在這里擺行為藝術或者說身體藝術的白牡丹目無表情地在林夕陽面前完成了一次交易。她吐出一口唾沫熟練地數著漁民從口袋里掏出來的散鈔,她數錢的姿勢真美,蘭花指在空中輕輕敲打,魚腥味和其他更復雜的氣味在她翹起來的幾個尖尖的手指間一圈圈地纏繞。

下一個顧客等得不耐煩了,他辛苦拾了一天一夜的廢品還扔在半路上呢,要是被人偷走就太劃不來了。他舉著兩只油污的手,已經做好了往前撲的准備。白牡丹又直挺挺地躺下了,兩只沾滿牛糞的腳高高地舉向天空,在一堆白森森的骨頭上晃動起來。林夕陽感到自己無事可干,她從牆角里找來一抹碳灰,在一塊空地上寫了幾個字:當性只面對性,還帶來金錢,我們身體的其他又在哪里?寫完後,她退出了她的碼頭。

在回去的路上,她腦海里一直呈現出白牡丹翹著蘭花指數錢的姿勢,她數啊,數啊,她便連站在《三官堂》中聲淚俱下的秦香蓮都不記得了,只有用鈔票疊加起來的面子在他們非常漂亮的房子里集體嘲笑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忙碌與慌亂。從今以後,人們再也聽不到聲腔柔婉的白牡丹唱腔了。

林夕陽把一口唾沫吐在瘋子撒過n的地方,有氣無力地想,這是一個傾倒屍骸和亂石的墳場,幸好在這里她沒有找到她兒子。她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這幾場亂仗快把她累趴下了,現在她要回閣樓休息。

第十六章

在一個廢棄的碼頭,東方伙同一個美籍華人在烏堡鎮江邊的躉船上開了一家豪華的「俄羅斯風情園」,這個用上等水泥制造的躉船廢棄了十幾年,像一棟碩大而冰冷的空房子,里面覆蓋著無數層厚厚的青苔和鳥糞。那些干枯了的鳥糞逐漸被歲月風化,變成了硬邦邦的石頭。多少年來,它一個人也等不到,就等到了自己。

直到後來,湖里的野鴨發現了這個環境優美的棲息地,它們霸氣地把江鷗趕進湖,自己占領了這個曾經住過人的地方。沒過多久,鎮上的人們驚訝地發現,這些禽類發生了嚴重變異,野鴨長成了江鷗的形狀,江鷗長成了野鴨的樣子,人們分不清哪是哪了。江和湖成了它們交替更換的場所。附近下崗女工家里飼養的幾只呆頭呆腦的j又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她披頭散發地在江堤上瘋跑,把鎮上幾個嫌疑人從頭到腳狠狠地臭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