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1 / 2)

天堂眼 未知 6305 字 2021-02-25

林夕陽夾緊兩條腿開始對身上的r身進行捶打,她艱難地抬起腳尖,踢他的p股,邊踢邊哭,兩只手在空中亂抓,只要有機會就抓他的臉,但她一次也沒有得逞,校長這回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備。窗戶正對著一條大馬路,馬路上的人不用踮起腳尖就對里面的一切一覽無遺,幾乎每一個過路人都可以看到里面正在發生的搏斗。她一再地要求他去關窗戶,為此已經做好了准備,他只要離身,她就會像子彈一樣s出去。

林夕陽感到自己被四周張皇的眼睛注視著,而自己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j污。渾身淋漓的臭汗把她包圍住了,兩股臭汗和一股濃烈的酒味糾合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林夕陽在快要窒息的一瞬間忽然一抬頭,她看到了一具黑黝黝的軀體,軀體上長滿了黑白相間的體毛,這長長的、硬硬的體毛像密密麻麻的活蛆在地上拱動,然後一起瘋狂地向她爬過來。就在這時,校長的假發從半空中掉下來了,覆蓋在她眼睛上,她在黑暗中驚慌失措地尖叫了一聲。就在校長進一步動作時,林夕陽的拳頭准確無誤地打在校長的右眼窩里。拳頭穿過空氣在校長深陷的眼窩內旋轉了一圈。

林夕陽沒有回宿舍,准備徑直朝這座城市最寬闊的馬路走去。她現在最想走在最寬闊的馬路上,在上面走來走去,走一夜,直到天亮。她舉起右手,把目光高高地揚起來,笑眯眯地上下打量這只手,現在,她從內心里開始佩服她右手的勇氣了,但她清楚自己拳頭的分量,它砸掉了她的飯碗。天亮後她的命運將由它帶來可怕的急轉。

她在黑暗中奔跑,沒命地跑。這時從一棵張著碩大羽翼的松樹下跑出來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好和慌里慌張逃跑的女人撞了個滿懷,頭發蓬亂、目光像瘋子一樣的女人把這對還沒有徹底從激情中清醒過來的男女嚇了一大跳。林夕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馬上驚恐地聽到了一聲令人恐怖的叫喊,不知道聲音出自誰的嘴里,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飛奔而去。在極短的一剎那林夕陽感覺自己就要發瘋了。她脫了鞋,舉著拳頭在有光線的兩個點之間沒命地來回奔跑。

路燈下,來來往往的人們看到一個傻乎乎的女人站在昏黃的燈光下舉著自己的拳頭吃吃地傻笑,她把眼淚都笑出來了,鼻滴和眼淚抹得到處都是,人們自然而然地都把她當成了一個街頭瘋子,他們像避瘟神一樣躲開了她。

林夕陽跌跌撞撞地走出校門,三條寬闊的馬路像三條灰色的紐帶橫陳在她面前,她一下子蒙了,到底走哪條路更接近死亡呢?她發現自己把自己到了絕境,只有瀕臨的死亡才能讓她看到生命的本質。她一籌莫展地站在校門口,木訥地看著幾個衣衫襤褸的人站在樹林里撒n,他們把器官高高地舉起來,但不知道把生命的活水源頭引向哪里。林夕陽發現自己的命運和他們有著極其可悲的相似性。她站了好大一會,終於有些支持不住了。她找到蹲在校門口的一個石獅子,在上面坐下來,眼睛看著前方,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橫陳在面前的三條馬路。

最後,她選擇了中間那條路,那條通往理工大學的路兩旁長滿了高大的法國梧桐,石板路被梧桐樹的羽翼輕輕覆蓋著,走在上面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強烈的愉悅感。這是她這一段時間以來走在上面最深切的感受,也是她這一生最短暫的美好回憶。林夕陽的感情被迫呈另一種快速形式在現代都市急遽地展開,又被迫倉促地結束。

她從石獅子頭上跳下來,腳落在地上時她才發現她的鞋子不知道掉到哪里了,幸虧這一路過去的全是石板路,否則她只能戴著鐐銬在火紅的烙鐵上跳獨步舞。從現在開始,她要赤著腳親自丈量腳下的土地,看來回究竟要踏多少塊石板才能走到天亮。

腳剛落在冰涼的石板上,她不由得渾身激靈了一下,醉生夢死了幾天,這會她發現自己仍然走不出這厚厚的甲殼。每走一步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強烈的刺激,一種生死的輪回,這刺激給她全身心帶來了錐心刺骨的疼痛。但腳步邁出去後她就收不住自己的腳了,透骨的冰涼猛一下子將她內心最珍貴的東西激活了,並血淋淋地呈現在自己面前。這時,冰冷的石板赤ll地傳遞給她另一番切身感受,它把她一層層地剝開,把她的傷口呈現在世人面前。

林夕陽終於忍不住趴在一根電線桿上哭起來。幾輛空的士停在她身邊,然後又呼地開走了。一群拾破爛的乞丐蜷縮在牆角處,他們歪著頭看著這個樣子和他們差不多的女人。她的身子軟下來,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站在大街上,傻乎乎地哭泣。

哭完後她最後還是決定沿著這條石板路走下去,走到大學生宿舍,看他最近幾天對生活有沒有什么新的看法,她存在著僥幸心理,自己在欺騙自己。她最終只是想滿足一下自己最後的心願,她想看他一眼,遠遠地看他一眼,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她知道,接下來她要為她的一拳負責任,她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可能要重新回到原先的生活軌道上去,而這里發生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深深地埋進塵埃里。

林夕陽在石板路上來回走了三趟才熬到天亮,但天一亮她就沒有見人的勇氣了,她的腳被磨出了幾個難看的血泡,而且她還在商店的櫥窗里看到了自己可怕的影子,她被自己嚇住了,那樣子越來越像一個小丑,越來越像一個乞丐,就這個樣子去見大學生嗎?對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怪物,他一定會哈哈大笑,不笑死才怪呢,然後像打發乞丐一樣把她趕到大街上。林夕陽一下子絕望到了極點,她想再次趴在電線桿上號啕大哭,但電線桿旁站著的不是警察,就是乞丐。

她打開路邊的水龍頭,在臉上抹了幾把,用涼水把頭發打濕、抹平,沒有工具,人們看到一個女人在大街上馬馬虎虎地打扮自己。她又走到摩天大樓的櫥窗前仔細端詳自己,櫥窗里映出的模糊影子總算給了她一點勇氣。她又在附近的小賣店里買了一雙廉價的平跟鞋,把鞋套在腳上後,她馬上意識到,穿上這雙鞋,她就可以輕松自如地穿過那個野狗橫行的停車場了,就可以坐在假山後面看著大學生從容不迫地穿過月季花叢微笑著向她走來。她裂開嘴甜蜜地笑了起來。飢餓和恐慌給女人造成了這個時代的美好幻象,現在,她為這個美好幻象積極行動起來了。砸向校長的那一拳給了她極大的勇氣和自信,好像校長的那一拳是為大學生而挨的。

現在才七點,再等一會大學生北緯就要出來吃早點了,這是她見到他的最好機會,她可不敢像上次那樣冒險,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取其辱了。她打算好,這次不多說什么,如果大學生對她還像上次那樣,她會毫不猶豫掉頭就走。

她在熟悉的地方坐下來,選擇了六角亭的一角,前面正好有一叢竹子遮住了她半個身子,她在綠色縫隙中看著對面,從對面走出來的每一個人都一目了然,沒有一個人能逃過她的眼睛,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相信大學生不久就會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面前。今天不管等多久,但問題只有一個,問完了她就從這里從從容容地走回學校,然後從從容容地回到烏堡小鎮。林夕陽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疑惑不已:這次把拳頭甩出去後,為什么會那么坦然?

林夕陽早就想好了,呆會見到大學生時就只問他一句話,你真的能一輩子把性和愛分開嗎?然後她就直接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她怎么也無法分開,除非她死。她已經把大學生回答她的話都想好了,她甚至看到了他不屑一顧的表情,那表情比她所將要面臨的所有現實還要殘酷,而且要殘酷得多,但她要他親口對她說出來,親眼看到他在她面前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面孔,她要親眼目睹這種比想象更可怕的屈辱。這個女人坐在冰冷的石凳上,開始無法遏制地自己嘲笑自己,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從巨大的熔爐里涌出一批批拿著金屬飯缽的學生,他們敲打著飯缽的金屬外殼陸陸續續地走向食堂,又陸陸續續地敲打著回到巨大熔爐。干燥的風吹過來一股股惡心的臭味,它直往女人鼻孔里鑽,有部分向四周擴散。林夕陽這時站了起來,石凳傳遞給她的寒冷讓她渾身發抖。她蹣跚地走了幾步,馬上又被迫回到石凳上,她快支撐不住了,飢餓和疲憊一起聯合起來吞噬她,她被那股時不時飄散過來的惡臭弄得快要嘔吐了。

林夕陽掂量著,已經到了上課時間,為什么還沒有見到大學生的人影呢?難道他真的怕了她,非要躲起來不可?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想超越自己的本性行事,但做不到,她感到再這樣折騰下去,自己馬上就會暈倒在六角亭里。她撥通了他的手機,但里面的自動語音告訴她,手機停機了。她幾乎條件反s般地想到,這個號碼就是為了躲避她而停機的,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被當作作廢的過期號碼被及時處理掉了。這就是現代情感故事。

林夕陽失魂落魄地放下電話,六神無主,她垂頭喪氣地往回走了幾步,又漫無目的地轉了回來,她發現自己壓根也不想放棄最後的希望,她預感到,校長已經在那邊暴跳如雷地發號施令了,在判定自己的死罪前,她有必要最後弄清楚,他在對女人不斷重復的機械c作過程中,到底獲得了什么樣的快樂?

她又撥通了他宿舍里的電話。這一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並通過一個陌生人很快傳到大學生手里。在電話傳送的那幾秒鍾,林夕陽已經想好了,她還是把第一個問題拿出來質問他,只要他回答「是」或者「不是」,那么第二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林夕陽剛剛「喂」了一聲,對方就立即掛斷了電話,就好像他面對的是個魔鬼,他不想和魔鬼進行對話似的。她怔怔地站了好大一會,眼淚瘋狂地往下掉。她伏在電話亭上,扯著嗓子大聲地哭起來。她孤零零一個人,到底在堅守什么?過後她又極力與內心的矛盾抗爭,但越是與之抗爭,就越發不可收拾。在持續不斷的拉鋸戰中,有一個頑固的毒瘤在她身體里蔓延,在徹底把她吞噬之前,她變成了一台失控的自動化機器,非要從大學生口里掏出問題的答案不可。她又連續撥了幾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狠,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徹底。這個發了瘋的女人非要把和手中連線的兩個電話弄爆炸不可。

這次,終於有人接電話了,滾滾熱浪夾雜著憤怒洶涌地通過電話線傳過來。林夕陽通過電話里的喘息聲很快就猜到對方是誰了,她急躁地抹了一把眼淚,剛要說話,那邊就斬釘截鐵地發話了:如果你再這樣糾纏我,小心我對你兒子手下無情。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最後一股巨大的熱浪通過電話連線翻滾過來,林夕陽像被電擊了一樣,手中的話筒掉在地上。她發現自己現在什么都不是了,而且因為自己的執拗這件事情還牽扯到無辜兒子的身上。盡管最多只是嚇唬嚇唬她,但此時的林夕陽渾身就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樣,整個r體連同精神都被徹底打垮了。她跌坐在石凳上,眼睛無力地看著對面宿舍,她的目光很快被幾塊花紋玻璃擋了回來。這個時候她發現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她靠在水泥柱上,准備緩過一口氣來後,一步步走回自己宿舍,一個人走回家去。

這時,出現在林夕陽眼中的場景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一下子將她推入了深淵。大學生到最後也沒有忘記再給她帶來毀滅性打擊。一對男女仿佛從天而降,大學生摟著一個年輕女大學生站在一團花叢中,他們在里面摟抱了好大一會才走出來,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著,嬉笑著,旁若無人地從目瞪口呆的女人身邊經過。走了幾米遠,大學生突然轉過頭來,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還站在假山後面瑟瑟發抖的女人,那意思告訴她,這個是他新到手的獵物,她無可挽回地被她替代了。

林夕陽只顧發抖,她幾乎沒有看清楚那個女孩的長相。通過背影,她覺得他們很相配,皮膚、身高、年齡,還有肢體語言。女孩的頭軟弱地靠在大學生的肩膀上,長長的鬈曲的頭發披在腦後,還染上了絢麗的顏色。

他們往c場那邊的兩排法國梧桐樹組成的林y大道走去,那是他們學校最富有情調的地方。大學生上次告訴她,這條「香榭麗舍大道」成全了很多好事,它能滿足每個人的現實願望。林夕陽看著y暗的林y大道。路燈還沒有熄,他們學校的電工可能睡過了頭。白晃晃的太陽光和慘白的光線交織在一起,仍然有無數只飛蛾在路燈四周盤旋,還有其他一些五顏六色的飛蟲,它們嗚嗚地叫著,樂此不疲。林夕陽最後看了一眼那條林y大道,那條大道比她預計得要寬,它直通整個校園,抵達他們校門口。她估計他們要在那里散步,他們要把這條大道走完,那很需要一段時間。

她琢磨著,呆會走回去時,一定要繞過那條大道,但那個野狗橫行的停車場她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了。一會兒她就可以看到停車場里一群野狗咆哮著撕咬一條動物的驚險場面。但看客肯定只有她一個,對此類事件,人們早就習慣了,麻木了,它只能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微弱的刺激,他們閉著眼睛等待著更刺激的畫面出現呢。

第十五章

事情比原先預想的還要糟糕,第二天下午林夕陽就在學校教務處看到了兩個學校終止聯合培養這個學員的協議書,第三天她接到正式的退學通知書,一個長著細長眼睛的學生干部親自來到她宿舍笑眯眯地收走了她所有的學生證件。學生干部在她眼前消失時,她突然感到自己的精神和r體在這一瞬間全被抽走了,抽空了,所有她精心建構的理想大廈在她面前轟然倒塌了。在地球上每天沒完沒了的巔峰運動中,四周壓抑的空氣如潮水般地把她空盪盪的身體掩埋起來。這么快就遭到了人生的慘敗,幾乎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給這個孤零零的女人,她活像一張被人慌慌張張地擦了一下p股的草紙,還沒來得及擦干凈就被人潦草地扔在了半路上。

這個女人一直呆在臭烘烘的洗手間里,水一直不斷地流著,撒了漂白粉的自來水在強大的水壓之下沖擊著她的身體,她甩著頭上的水珠,這個動作刺激了她一下。她閉上眼睛鎮定了半天,然後將含有濃鹼性的肥皂在身上用力地擦,有幾處皮膚在她的虐待下發生了嚴重損傷。她還沒來得及去買件新衣服呢,就把她原封不動地打包塞進了郵箱,被強行押上了回去的路。

現在她自由了,愛情和事業幾乎在一夜之間把她推進了萬劫不復之地。她的身體朝一邊歪倒,呈現出一座難看的建築物的樣子,這座難看的建築物現在就矗立在城市中央,身邊是來去匆匆的人流。幾個清潔工懸掛在半空中,用強力潔洗y和塑料長刷使勁清洗牆面,他們把牆刷得像一面碩大的鏡子,每個人都在里面粉墨登場。真是太有意思了,這個城市和她來的時候一樣陌生。

沒什么可值得留戀的,教授大概正在為買一輛車而朝一個目標積極努力著呢。到目前為止他肯定賺到了四個輪胎的錢。接下來就要為駕駛室里的配件而努力了,這些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對這一點,林夕陽深信不疑,現在多么流行這個啊。至於班上那些同學,她一個也不認識,別人也不認識她。除了那個學生干部,她永遠記得他笑眯眯的樣子,他一笑眼睛就從地球上消失了,他還限制她兩天之內必須把鑰匙交給他。他代表校長向她下了逐客令。林夕陽縮在牆角里,呵呵冷笑。她感到自己就像魔鬼施的一個影子,在陽間晃動了一下就被強行拉進了地獄。

她點燃一支煙,一不小心把腳下一整套清洗用品全都踢翻了,這個被塗了彩色油漆的地板讓她一不留神就摔跤。她記得她把那雙防滑高跟鞋在那天半夜弄丟了,這是惟一值得她驕傲的門面。義憤填膺的校長肯定把它揀回去惡狠狠地扔進臭烘烘的護城河,說不定中間還砸瞎了一雙偷窺的眼,誰要她把他挺得碩大的挖孔機扔在半路上不管的。

林夕陽朝窗外望去,她的視線被窗外的萬年松和銀杏樹遮蓋住了。附近的小c場上,有幾個男生在打籃球。c場四周擺了整整一圈蘇打汽水和青島啤酒,每進一個球他們就碰一下玻璃瓶,玻璃瓶時不時地在陽光下發出一聲沉悶的爆破聲。從四周建築物的縫隙里傳來帶有興奮的笑聲。由於離太陽很近,他們黑色皮膚上滾動的汗水被陽光襯托得讓人心生嫉妒。

林夕陽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令人生厭的空酒瓶,她在黑暗中精疲力竭地摸索著尋找回家的路,她在充滿潮濕水汽的沼澤地里來回奔跑,手在空中茫然地打著手勢。她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雜亂無章的野草在她身邊蓬蓬勃勃地生長,耳朵卻被四周的噪音掩蓋住了。這個女人遭到了溫柔的回敬和報復,她在絕望中已經感到別人早就擺好了姿勢,絲毫不加掩飾的得意和快感從他倆的縫隙里蹦跳出來,嘲笑她,把她拿出來狠狠地蔑視一通。

她把半截香煙夾在手指中央,火苗在臭氣熏天的毒氣室里燒灼了她的皮膚,哧拉拉地發出一連串怪響,冒出來的煙霧像火葬場煙囪里擰出來的,死亡通過難聞的氣味傳過來。她覺得自己像一個骯臟的動物一樣被人呵斥著驅趕,到處逃亡,烏堡鎮的dx又朝她臟兮兮地敞開了,d口又黑又大,它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的包裹扔進去,讓她成為里面不可替代的一員。它要按它想象的方式設計,非要把她改造成那個樣子,讓她每時每刻蜷縮在魔鬼的嘴里,欲哭無淚。

在學校的最後一天她走出校門,現在她不需要任何形式來規范自己了,她打定主意要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中無拘無束地行走一天一夜。從此以後,這樣的日子將一去不復返了。她這一生最浪漫的時光就結束了。就這一會,她要趁著最後一點余光走出去,把還沒有見識過的東西盡收眼底。她現在對什么都無所謂了,一切都屬於她,但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保持著從容的姿勢,對身邊如流水一樣空d的目光產生了強烈的好奇,由遠及近震耳欲聾的汽車鳴笛聲和公交車上的報站聲已經麻痹了他們的神經,那些如甲殼蟲一樣在馬路兩邊爬行的高檔轎車跳進人們的視線,他們的目光在那里閃動。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車的主人把車開進一座高樓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看著他們容光煥發地去亞洲商場選購國際品牌服裝和法國香水,把它們當作禮物送人,這些東西頗有吸引力,能把一大堆狂蜂浪蝶吸引到身邊來。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吐掉果核,還會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