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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最後溫如玉並沒有泄在傅驚鴻體內,而是抽出來和傅驚鴻一起釋放了。

傅驚鴻喘息著,被溫如玉抱在懷里淺淺吻著。

傅驚鴻不想動彈,便就著這樣的姿勢倚在溫如玉身上平復著呼吸。

最後,傅驚鴻的呼吸終於恢復了平緩。

抬起頭,看著溫如玉微笑的臉,他不禁悲從中來。

他果然還是雌伏人下了!

莫非,這一輩子,他都要如此了?

「走吧,我們去找他們。」溫如玉看著傅驚鴻臉上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輕聲道。

傅驚鴻不知道他該不該學桃之華冷哼一聲,權量了一下現在的處境,他只能回以艱澀的一笑,轉身准備上岸。

溫如玉運起輕功,足尖一點,便躍了上岸,卻連一點水花也不曾帶起,足見其輕功之高。

傅驚鴻剛剛經歷了那般激烈的事,自然沒有溫如玉瀟灑,只能僵硬著身體攀著池壁准備爬上去,卻被溫如玉握住了一只手,一用力,他就被溫如玉帶入了懷中。

傅驚鴻不禁悲從中來,伸手推開了溫如玉,忍住沒有像桃之華一樣冷哼。

溫如玉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轉身跟了上去。

兩人先是用內力烘干了身上濕淋淋的衣服,便去找出口了。

這白玉池之外,似乎也是一個石室,只是不知道那白玉池是如何形成的,莫非下面有河流?

傅驚鴻打量著這石室周圍,一邊試圖找出口,一邊陷入了沉思。

上一次他被慕容商擄來時,他最後被帶到了那個有歷代聖子畫像之處,那里似乎是在半山腰處,而他們剛剛進入魔教時,是從山腳的某個地方。

莫非魔教的地g,是將山體挖空了,在里面建立起來的?

傅驚鴻正想著,卻忽然被溫如玉打斷了思緒。

「這里似乎有一處暗門。」溫如玉站在離那白玉池不遠處的地方開口道。

傅驚鴻走過去一看,那里似乎只是尋常的石壁,和周圍沒什么不同的。

溫如玉上前敲了敲了石壁,道:「是中空的,只是不知道里面是密室,還是出口。」

傅驚鴻上次被華清流帶過來,必定是從門口進來的,只是他剛才在這白玉池四周打量了一番,竟然沒有看見一扇門,這白玉池四周似乎是個完全密封的石室,他正疑惑著,見溫如玉說那石壁上有暗門,便知道了那扇門應該是被人掩藏起來了。

只是,區區一個白玉池,何須隱藏?

但是他轉念又想到了華清流稱白玉池為聖池,既然是聖池,那么將它掩藏起來似乎有情有可原……但若這聖池果真如此神聖連普通教眾也不能輕易入內,那上次華清流為何要將他一個外人帶進來?

傅驚鴻皺眉思考間,溫如玉已經用手在那石壁上m索了一陣,似乎並沒有找到什么機關。

隨後他便抽出驚風劍,朝著石壁上一劍劈下。

驚風劍一劍驚風,劈落時堪稱雷霆萬鈞之勢。

石壁一劈即碎,濺起的石塊漫天飛舞。

溫如玉手握驚風劍,將那些濺落的石塊飛快劈開,站在他身後的傅驚鴻就連一點沙土都沒有濺上身。

石壁打通後,後方果然是一條通道,有微風拂面而來。

溫如玉手中持劍,在前面探路。

傅驚鴻跟在溫如玉身後,四處打量了一番。

這通道兩邊是用鑲嵌的夜明珠來照明的,和他們之前在慕容府底下的密道看到的一樣,聯想到慕容府那密道連通的是慕容麟存放各種武林秘籍的密室,看來這條通道連通的應該是魔教中什么比較重要的地方。

當然,也有可能就是華清流口里所說的聖地。

傅驚鴻和溫如玉兩人小心翼翼的走了一陣,忽然感覺到一陣冷風撲面。

兩人同時一愣,當時在慕容府密道里熟悉的感覺重新襲來。

之前他們似乎也是順著綴滿夜明珠的密道里走了下去,直到走到一個冰室里。

現在的情況,和當時的情景何其相似!

兩人對視了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越往前走,寒意一陣又一陣襲來。

不多會兒,傅驚鴻便看見兩邊的石壁上已經結滿了冰霜。

再走了一會,他們便看見了一扇門。

此時傅驚鴻已經感覺到寒意入骨,慕容府密道那一幕再次浮現。

溫如玉沉吟了一下,上前就將機關旋開。

門開了。

里面一片寒冰,寒氣逼人。

冰室里堆滿了一大塊一大塊的冰塊。

「這里……不是慕容府密道里的冰室么?」

傅驚鴻忍不住開口道。

這里和之前他們在慕容府密道里所見的冰室g本一模一樣,若不是他知道不可能,他幾乎要以為他們果真順著密道重新回到了那間冰室里面。

溫如玉皺了皺眉,道:「這里與慕容府相距千里……」

傅驚鴻往前走去,巨大的冰塊寒氣四溢,若不是有內力護體,恐怕兩人早就凍成了冰棍。

果不其然,傅驚鴻在冰室里面,空地的中央看見了一口寒冰棺。

和慕容府底下那個冰室所見無二,寒冰棺玲瓏剔透,霧氣彌漫,棺中,分明躺著一個人。

那個人,是佛心琉璃……不,慕容商以前的身體么?

傅驚鴻心里隱隱有種沖動,想要掀開冰棺一看究竟。

就在他上前的瞬間,溫如玉忽然開口道:「等等!」

可是他話音未落,傅驚鴻便已經伸手掀開了那寒冰棺棺蓋。

冰棺中的人,一襲紅衣,靜靜的閉著雙眼,眉間朱砂一點。

果然是佛心琉璃……

可是未等傅驚鴻看個清清楚楚,他便聽到了機關轉動的聲音。

隨後,他腳下的青石板地面一松,便整個人往下墜落。

在墜落的一瞬間,他眼前一黑,頭頂的青石板地面再次重合了起來。

之後便是不斷的下墜,在墜落到地面的一瞬間,他立刻運起輕功翻轉身來,穩穩站在了地面上。

站穩了身體之後他抬頭打量了四周,一看之下便險些呆住了。

這地方周圍牆壁上竟然綴了慢慢的夜明珠,十分耀眼奪目,而地面上則堆滿了各種奇珍異寶,有些傅驚鴻聞所未聞。

往前看去,便看到前方遍地的金銀珠寶,鼎鐺玉石,金塊珠礫,琳琅滿目。

傅驚鴻幾乎要呆住了,這里堆積如山的金銀恐怕一些尋常人家一輩子也見不到這么多的……

他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左側擺放著一排整整齊齊的武器架,上面擺放著幾十數百的神兵利器,傅驚鴻只遠遠一看,便覺劍氣逼人,寒光閃爍,實乃上品。

而右側則擺放著一排又一排桃木櫃,上面擺放整整齊齊的冊子,不必近看,傅驚鴻便知那些書籍絕對是些武功秘籍。

傅驚鴻在這金山銀山里走了一陣,忽然看見了一個高高的石台。

那個石台約有三人高,石階蜿蜒而上,宛如上古時期祭天的神台。

傅驚鴻打量了一下,便順著那石階往上走去。

巨大的石台約有十尺見方,在石台中央擺放著一個和傅驚鴻之前所見的寒冰棺一模一樣的冰棺。

傅驚鴻心下莫名,便走上前去。

吸取了方才的教訓,傅驚鴻不敢貿貿然伸手開棺,便低頭貼近那冰棺,想要將冰棺內的人的樣貌看清楚。

這冰棺霧氣不如方才那棺濃,傅驚鴻看清了棺中人的長相。

但是令他大驚的是,冰棺里的人居然是……

慕容商。

慕容商一襲紅衣,宛如陷入沉睡般,靜靜的躺在冰棺里。

傅驚鴻心下大驚,慕容商怎么會躺到冰棺里去了?

他正疑惑著,便聽到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你來了。」

傅驚鴻身形一頓,立刻一個轉身,手里石子迅速擲出。

但是他身後那人一抬手便將石塊接住了,隨後,一用力,石子化作粉末從指間滑落。

傅驚鴻見一擊之下並沒有成功擊倒那人,便索x站立不動,靜待其變。

慕容麟穿著一襲黑袍,站在那冰棺之末。

他兩鬢早已霜白,眼神卻依然銳利如鷹。

「你來了。」他望著傅驚鴻,又道。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傅驚鴻心下警惕,手里已經握緊了石子。

他方才一擊竟被慕容麟硬生生接了下來,而慕容麟幾個月前武功明明十分平平,這些日子不見,慕容麟也不知道練了什么邪功,武功竟突飛猛進,此時若讓他對上慕容麟,也不知道有幾分勝算。

莫非……慕容麟從一開始便在隱藏實力?

慕容麟看了一眼傅驚鴻,便在無話,而是伸出手,將那寒冰棺棺蓋掀開。

傅驚鴻一頓,便見那寒冰棺棺蓋被打開了,露出了里面的慕容商。

慕容商閉著雙眼,發如潑墨,紅衣似血。

「你殺了他?」傅驚鴻頓了頓,慕容商的武功神鬼莫測,慕容麟竟然打敗了慕容商?若慕容麟並未打敗慕容商,慕容商又怎么會躺在冰棺里?

慕容麟若真的殺了慕容商,又為何要將慕容商放在冰棺里?

慕容麟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麟看著棺中的人,眼里的神情讓人看不明白。

「我怎么會殺他……」

「那他怎么,躺在棺材里?」傅驚鴻一聲冷笑。

在慕容府里,慕容麟看似對佛心琉璃十分深情,不僅在秘密的院子里懸掛了佛心琉璃的畫像,還在慕容府地底的密室里保存著佛心琉璃的屍體。

可他若真的是深情,又怎么會在二十年前帶著九大門派屠了魔教滿門?又怎么會在知道慕容商就是佛心琉璃之後還秘密籌劃著蠶食魔教勢力?

「他只是暫時睡著了而已。」慕容麟說完,抬起頭來看著傅驚鴻。

傅驚鴻與他對視,手里暗暗運起內力。

「引你來這里,只是想讓你做一件事。」慕容麟淡淡道。

77、第七十七章

慕容麟將他引來想讓他為他做一件事?

傅驚鴻看著慕容麟,冷笑一聲道:「你讓我做我便做?」

語畢,他手腕一翻,三枚石子朝著慕容麟的方向飛速擲去。

慕容麟動也不動,抬手便將三枚石子擊碎。

而傅驚鴻早就在慕容麟抬手的一瞬間便整個人朝著他撲去,同時甩手又是三枚石子。

慕容麟閃身一躲,飛快的避開了那三枚勢如破竹的石子。

那三枚石子嘭嘭嘭三聲,深深沒入了慕容商身後十幾尺遠的石壁之上。

而傅驚鴻足尖在地面輕點,轉身落在那一排武器架前,一抬手便抽出一把寒氣四溢的劍。

劍甫一出鞘,便發出了一陣輕吟,傅驚鴻便知這絕對是一把好劍,只是不知慕容麟從何得來的了,不過可想而知,必定是慕容麟劫掠而來的了。

傅驚鴻手持此劍,再次朝著慕容麟而去。

慕容麟冷哼一聲,運起輕功閃過了這一刺,傅驚鴻立刻揮手又是一劍,慕容麟倒退三步,抬手也從武器架上拿出一把刀來。

傅驚鴻那一劍下去,便被慕容麟抬刀格擋住了。

傅驚鴻一個轉身,手里的劍行雲流水般連刺了數十下,慕容麟由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得不得不慎重了起來。

兩人來回了數十次,局面一時膠著了。

眼看形勢如此,慕容麟忽然冷哼一聲,抬手揮出三枚飛鏢。

傅驚鴻立刻閃身一躲,便看著那三枚飛鏢幾乎貼近他的發梢飛過,那飛鏢泛著盈盈的紫光,一看便知是淬過劇毒的。

而在那飛鏢擦過傅驚鴻發梢的一瞬間,慕容麟忽然一揮袖,騰地一聲,原地忽然冒出無數白色煙霧。

傅驚鴻直覺不好,立刻往後退了十幾步,但是那煙霧彌漫得太快,傅驚鴻縱然察覺到不好立刻閃開,卻還是躲避不及吸入了一些煙霧。

傅驚鴻立刻感覺到從四肢百骸傳來了一陣酥麻感,隨後,他便像是被抽調了全身的力氣似的,幾乎立刻要軟倒在地,在跌落地面的一瞬間,他用劍支撐著地面,半站半跪,勉強不讓自己倒下去。

慕容麟看著他的樣子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傅驚鴻抬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語。

慕容麟轉身,走回到那具冰棺旁,抬手,將那冰棺棺蓋合上了。

傅驚鴻冷冷的看著他的動作。

慕容商的武功高得神鬼莫測,慕容麟的武功縱使再厲害,靠著練了什么邪功一夕間提升上來的實力,怎么可能能算計得了慕容商?最大的可能便是像剛才那樣,慕容麟絕對是趁慕容商不備,使了詐。

想到司徒山庄內發生的事情,傅驚鴻算是明白過來了,慕容麟與慕容商,各自占據魔教半邊勢力,誰也暫時壓制不了誰,慕容麟便想出了個法子,趁著九大門派比武之時將慕容商那四個得力手下支了出去,再伺機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撂倒了慕容商。

慕容商手下中最j通葯物的應該是采居樺,他偏偏被支了出去,而魔教邪醫華清流卻是站在慕容麟這邊的,他應該也在算計慕容商這事上摻和了一腳。

慕容商武功再神鬼莫測,也抵不過莫測的人心。

傅驚鴻心里嘆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他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應該是自己的處境。

慕容麟將他引過來,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抬頭,發現慕容麟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傅驚鴻持劍撐地的手發緊,卻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揮劍了。

他心里暗恨自己大意了,卻只能冷冷的看著慕容麟有什么動作。

慕容麟看著半站半跪的傅驚鴻,並沒有出手奪他x命,而是忽然長嘆了一聲,慢慢道:「我還記得二十年前……我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懵懂少年,雖身為慕容世家的嫡長子,卻不被父親喜愛,父親喜愛的是三房生的二哥,因為那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孩子……」

傅驚鴻皺著眉,不知道慕容麟為何要將這種秘辛告訴他一個外人。

「為了讓父親更喜愛自己,我便出了家門,想要到江湖去闖盪出一番名聲,讓江湖中人都知道慕容世家虎父無犬子,讓父親知道他的兒子並不是無能之輩……」

「在盪平黑風山山賊時,我遇到了一個人,」慕容麟頓了頓,繼續道,「我還記得他當時,一襲紅衣,長劍飛舞,說是傾城之姿也毫不為過,我與他一同將那些山賊一掃凈,我以為他是哪個隱世門派的子弟……」

傅驚鴻頓了頓,似乎知道慕容麟在說什么了。

「我與他一見如故,交談甚歡,便一同上路,當真是縱馬仗劍,肆意江湖,何等快意!」慕容麟邊說邊嘆,「平生能得一知己足矣,何況交心之友?與他相交越深,我便愈發欣然,漸漸的,竟生出了龍陽之情,斷袖之意……」

「可惜,後來我才知他原來是魔教聖子,與我正道之人向來水火不容勢不兩立,可我一時被蒙蔽了心,不敢告訴他我乃是慕容世家嫡長子,我當時一心只盼能與他攜手江湖,即使被慕容家逐名又如何?我本來已經打算離開慕容府,與他相守一生了……」

「後來他將我帶來這里,魔教總壇,我欣喜若狂,以為他對我也是這般情意,趁著酒醉對他坦露我的心意,豈料他竟冷冷拒絕了我,說他對我並無那種心思,只當我是相知之友罷了……原來一直以來不過是我的肖想罷了,當時我一怒之下,揮袖離開了……」

傅驚鴻聽著慕容麟的話,皺了皺眉。

「回到慕容府後我怒意未平,便告知父親我發現了魔教所在地,父親便糾結了九大門派之人,一同攻入魔教,」慕容麟說著,眼里露出了深深的悔恨之情,「在看到他在九大門派之人圍攻之下終於不敵,寧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拔劍自殺後,我心里十分悔恨,卻已經毫無挽留的余地,後來九大門派在搜查魔教余孽之時,我找到了一個嬰兒,嬰兒的眉眼像極了他……我便將他的屍體和那嬰兒帶回了慕容府。」

傅驚鴻挑了挑眉,剛剛出生的嬰兒五官皺巴巴的,慕容麟是從哪里看出五官相似了?

「九大門派圍觀魔教一役,我立了大功,父親終於開始正眼看我,而在我娘死之後,父親終日覺得他愧對我娘,便對我愈發好了起來,似乎想要彌補之前二十年的虧欠,後來我便順利的繼承了慕容世家,成為了慕容府的主人,」慕容麟的聲音略顯蒼老,他繼續道,「後來我便在慕容府地底秘密造了許多地道石室,將他的屍體放置於千年寒冰棺之中,在他屍體上下了百煉毒蠱,想要找到法子讓他重新活過來。」

傅驚鴻幾乎覺得慕容麟已經瘋了,他親手害死了佛心琉璃,竟還妄想讓他復活。

即便佛心琉璃真的活過來了,恐怕第一件事便是手刃慕容麟這個覆滅了魔教的人吧!

「一晃二十年過去,我發現商兒的行為舉止越來越像他,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他竟然是在死前發起了往生蠱,魂寄於商兒身上……他還給我下了百蟻噬心蠱,此蠱潛伏時間相當長,會一點一點吞噬人的五臟六腑,卻讓寄主難以察覺,我只能暫且用冰蠶蠱與此蠱抗衡,」慕容麟說著,無奈苦笑道,「他恨我覆滅魔教,但我這二十年來也一直活在悔恨之中,午夜夢回之時,我總會夢見他臨死時看著我的眼神……」

傅驚鴻冷冷的看著他,最後開口道:「你告訴我這些,何意?」

慕容麟看了一樣他,又回頭望向冰棺中的人,緩緩道:「我知道他要將佛心琉璃身上當年未渡過來的一魂一魄收回來,便將你步步引入那冰室之中,本打算在他成功之後便動手殺了你。」

他轉回過頭,冷冷的看了一樣傅驚鴻,道:「誰知道他竟然在你身上下了同生共死蠱,你若死了,他也無法獨活。」

「什么?!!」傅驚鴻心下一驚,同生共死蠱?

「顧名思義,同生共死蠱便是下蠱之人與被下蠱者,一人若死,另外一人不能獨活,」慕容麟看著他冷冷道,「這種蠱……乃是苗女為了怕情郎負心而下的情蠱。」

傅驚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慕容麟,他什么時候被下了這種蠱?為何他毫無所察?

慕容商到底為何……要對他下這種蠱?

傅驚鴻心下復雜,若是這樣,那之前他被慕容商帶回魔教時,華清流說慕容商是為了以他之命換佛心琉璃之命,也是騙他的了?若他死了,慕容商也不能獨活,談何救回佛心琉璃。

華清流說他若與慕容商交合之後,他便會死。

但是後來,他卻未死。

原來,一切竟是如此……

「下了同生共死蠱後,被下蠱之人若受了重傷,重傷會有一半轉移到下蠱之人身上,所以我也不能傷你半分,」慕容麟看著他繼續冷冷道,「如果我傷了你,他也會受傷。」

傅驚鴻心下一驚,他驀然想起了那一天,在高稷山上。

慕容商向他刺過來的那一劍……

他似乎已經不記得慕容商當時的表情了,但他卻記得他當時回手那一劍,深深的刺入了慕容商的x口。

78、第七十八章

傅驚鴻聽完慕容麟所說的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做出什么反應來才好。

心里復雜無比,疑惑萬千,一時之間齊齊涌上心頭。

慕容商到底為何要對他下那同生共死蠱?

那日高稷山上,慕容商為何要刺他一劍?

慕容麟冷冷的看著傅驚鴻,繼續道:「我不會殺你,若你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傅驚鴻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慕容府里初遇慕容商時候的情景。

流蘇帷帳後,那個躺在病榻上的人……

清瘦而又纖長,膚色蒼白得宛若素白瓷般,瑩潤細膩,蒼白如玉。

微敞的月白色里衣下,露出了修長而脆弱的頸子與細致深刻的鎖骨。

三千青絲如潑墨,傾瀉而下,散落在枕上,凌亂而又纏綿。

他的眸色幽深如墨,讓人看不清,猜不透。

他一直看不透慕容商,那個人猶如水中月鏡中花般讓人抓m不透。

他還是看不透。

「不過,我不殺你,也不會容許你再出現在他面前,」慕容麟說著,忽然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翠綠色的小瓷瓶,慢慢道,「江湖之中有一酒家,據說三年一開張,開張一日後便關門三年,酒客喝了一壺好酒,若想再買便只能等三年,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買得到那里的酒……」

傅驚鴻不解其意,只能看著慕容麟手里的小瓷瓶。

「三年前我在那酒家買了一壺酒,」慕容麟輕輕打開了那小瓷瓶,頓時酒香四溢,「此酒名為忘前塵,一杯無所憂,兩杯忘前塵……據說喝了的人,便能忘卻所有的前塵往事。」

傅驚鴻冷冷的看著他,道:「這世上哪有這么神奇的酒?」

慕容麟搖了搖手里的小瓷瓶,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世上能人異士多不勝數……有些甚至連我也未曾聽聞。」

傅驚鴻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么了,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再開口。

「這小壺里只有四杯酒,正好你與他,一人兩杯。」慕容麟淡淡的笑了。

「喝了之後,你便會忘記此生種種,得以重生……」

傅驚鴻看著他手中的小瓷瓶,沒有開口。

他已經是重生過一次的人了,卻是前世被人一劍穿心後,若只一杯酒就能讓他又重生,他該是哭是笑呢?

傅驚鴻此時全身並無力氣,自然毫無反抗的余地。

慕容麟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抬手掐住傅驚鴻的下巴,將那小瓷瓶里的酒灌進他的嘴里。

酒香四溢。

只一口,傅驚鴻便有些醺醺然了。

慕容麟掐著他的下巴將那些酒一點一點灌了下去,他忽然想起了許多許多事。

上一世的,這一世的。

他記起了剛剛重生時,他在斷袖谷里的小房間里醒來,他前世所愛的小師弟重新變成了多年以前的模樣,清秀而又稚氣的臉上已經初顯往後的風華無雙。

他的小師弟就像前世一樣,軟糯糯的喊著他大師兄,人前人後的跟在他身後,只是他不敢再向他的小師弟敞開心門,他怕他會像前世那般愛上自己的小師弟,他怕他的小師弟會像前世一樣,手持長劍,一劍穿心。

他不敢再愛上什么人。

他記起了那年二師弟入斷袖谷時候的情景,黑衣少年浴血殺戮,宛如修羅般,眸里卻充滿了茫然和恐懼,仿佛陷入了什么深淵般,他其實沒有那么恨二師弟,前世的二師弟身負血海深仇,對誰都一般冷淡,而他這個大師兄卻從未注意到過這個二師弟……說不清是什么心情,他將還只是少年的二師弟從深淵里拉了起來,為他系上了那條發帶。

他記起了那日山林中與溫如玉初遇,他記起了那縱馬而來的紅衣少年,他記起了慕容府里那個纏綿病榻的慕容三公子。

他還記得少年那一雙漆黑如夜的眸里,宛如古井無波,沉寂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讓他看不清,看不透。

他還記得他傾身覆上去那一刻,那雙死水一般靜寂的眸里,忽然盪起了細微的漣漪。

宛如微風拂過漣漪,靜水微瀾。

……

傅驚鴻再次醒來時,他正靜靜的躺在河岸邊。

他感覺到自己的頭很痛,宛如宿醉後那種欲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