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八表雄風 未知 6059 字 2021-02-25

怪老道倏然轉身,凝視著張咸,粗暴地道:「怎么啦,你想把我們留下?」

張咸怔了一下,才道:「本公子有恩不忘,無仇不報。」

怪老道縱聲大笑道:「誰要你報恩來著。」轉身一徑出門而去。

呂聲搖搖頭道:「這老家伙真怪,若不是對公子有相助之思,小人不送他兩棒才怪。」

張咸凝目沉思許久,跳下木床,比了幾個架式,十分古怪,蔣青山和呂聲都瞧不懂。卻聽張咸冷冷自語道:「今日叫那渾人知道我的厲害。」

三人出門,直向昨日所過的村庄走去,剛剛走了一半路,忽又碰見那怪老道和中年道人。

他們卻是從另一條岔道出來,雙方碰面,都不說話,但卻向同一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山下那座村庄,怪老道舉目向山坡上的白屋遙視幾眼,便向山坡走去。

無情公子下馬,著蔣青山和呂聲在村口等候,獨自舉步上山坡。

快要走到那幢白屋,怪老道突然停步,回頭瞪了張咸一眼,粗暴地道:「你跟著貧道是什么意思?」

張咸心中大怒,雙目一睜,正要出言頂撞,轉念想起自己形跡委實可疑,怪不得人家詢問。而且他又有恩於自己。這么一想,怒氣平了大半。

「區區正好也要到那白石屋去,道長武功高強,難道還怕人對你不利么?」

果然請將不如激將,怪老道冷笑一聲,便不理他,轉身繼續向白石屋走去。

張咸踢開了大門之後,並不做聲,靜靜站在門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那大門乃是自動打開的。

歐陽秋和梁文一齊出來。先向張咸抱拳行禮,然後同時發動,左右夾攻上去。

張咸一掌橫掃過去,狂飈暴發,掌力極是驚人,口中喝道:「你們不行,回去叫大人出來。」

歐陽秋和梁文極快地交叉換位,恰好讓開他一擊,梁文一招「如來心印」,掌勢罩住對面胸前大x。歐陽秋乘機連發兩掌,從側翼攻入去。

他們的招數本就奇奧異常,加上配合周密,威力增加了不止數倍。

張咸雙足一頓,凌空飛起,但身軀只升起五尺左右,便突然停在空中,掌腿齊發。這一招用得妙到毫巔,不但完全避開對方鋒銳,還能反攻敵人。

那中年道人咦一聲,道:「師叔,那兩位小施主的拳掌合璧固然神妙,他的應變更見高明,這一招可是泰山一梟王格的獨門心法?」

怪老道晤了一聲,道:「手法有少許不同。」

張咸一招發出,把兩個童子迫開數尺,飄身落地,回頭道:「道長法眼當真高明。」一語未畢,兩個童子又攻到身上。

張咸虎軀一塌,滴溜溜旋了半個圈子,左手伸出,去勢不快,但梁文卻無法閃避,曖了半聲,右手脈門已被張咸扣住。

張咸回頭道:「道長可識得這一招?」

怪老道微哼一聲,道:「星宿海的太y鬼手,加上玄y門的步法。」

張咸道:「道長真個高明,區區甚感佩服。」

歐陽秋見梁文面色發白,雙目呆滯無光,一點兒掙扎之力也沒有。這一驚非同小可,駭得怔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張成回眸漠然地瞧著他,道:「叫屋里的大人都出來,不然的話,我就……哼……」

歐陽秋駭得面無人色,放腿疾奔入去,高聲大叫道:「鄭大叔,鄭大叔……」

張咸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只有姓鄭的在屋中?」

眨眼間一個濃眉漢子出來,身上披著一件湖水色的長衫,背上斜c著一支長劍。

這漢子面目間流露出一股剽悍粗豪之氣,雙目神光極足,出來後掃瞥門外三人一眼,道:「尊駕先放開那孩子如何?」

無情公子張咸雖然氣憤昨日之事,但他到底不是來殺人泄恨,因此放開手。

怪老道供聲道:「你就是石軒中么?」

那粗豪漢子微微一笑,並不立刻回答,道:「諸位貴姓大名?尊駕可是昨日傍晚曾經來過的那一位?」

怪老道態道:「喂,你聽見我的話沒有?」

無情公子張咸回頭道:「他不是石軒中。」

怪老道哦一聲,又粗聲道:「那么石軒中在哪里?」

那粗豪漢子兩眉一斜,沉聲道:「兄弟鄭敖,道長火氣很猛,不知在哪座名山修煉出來。」

張成道:「哦,你就是魔劍鄭敖。」

中年道人突然朗聲道:「鄭施主不可出口傷人,貧道玄風,乃是峨嵋弟子,這位是敝師叔太本真人。」

張威聽了大感詫異,心想峨嵋派應該和石軒中交好,怎的這真人這等火辣辣地?

魔劍鄭敖雙眉一聳,沉聲道:「原來是峨嵋高人駕到,這位兄台貴姓大名?想來也是峨嵋名家吧?」

張咸冷冷道:「我不必說出姓名,我找的是朱玲。」

鄭敖大怒道:「好得很,你這是成心找事,鄭某先瞧瞧你有什么驚人能耐。」

無情公子張威冷漠地哼一聲道:「我不和你動手。」言下大有不屑出手之意。

魔劍鄭敖曾經是四海揚名的人物,幾時被人這樣輕視過。一聽此言,怒極反笑道:「你連姓名都不敢說出來,我怎肯當真與你一般見識,嘿嘿…·」

白靈官聽得有趣,當下一聲不響,看他們怎生解決。

張咸仰天冷笑道:「鄭敖你站穩一點兒,我姓張名咸,有個外號是無情公子。」

白靈官啊了一聲,道:「張咸你最近有沒有上過峨嵋山?」

無情公子張咸說完之後,本來打算立刻出手,忽聽白靈官沒頭沒腦的一問,怔了一下道:「沒有呀!」

白靈宮道:「那就行了。」

張咸聳聳肩,心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鄭敖嚴厲地注視著張咸,緩緩道:「石夫人不會見你,你最好識趣點兒。若果你一定要見她,先得贏了我鄭敖手中之劍,我立刻去告訴她這回事。」

無情公子張咸愣一下,凝目尋思。

鄭敖這時知他來歷,果然刮目相看,任他思索,不再說話。

張咸沉思片刻,驀地抬頭道:「現在我也不見她了……」

白靈宮一聽敢情這里面夾著男女情事,大感不耐,厲聲道:「你們等會兒才慢慢說,玄風,把掌門真人的親筆函取出來。」

鄭敖愣一下,道:「是太清真人的親筆函?」

只見那玄風道人從施內取出一個信封,雙手捧著,大步走過來。

圍牆大門處突然出現一個人,疾奔過來,卻是那渾愣大漢。

張咸斜眸瞥見,登時怒氣鎮胸。

誰知那渾愣大漢見到張咸,卻笑嘻嘻向他點頭,道:「老兄你早!」

張咸一怔,滿腔怒氣發作不出。

那大漢瞧瞧白靈官他們,大聲道:「他是誰?我老胡從前沒有見過,但這個人我老胡卻認識。」後面的一句卻是說張咸。

張咸搖搖頭,想道:「這廝頭腦不清,雖有一身橫練功夫,但我今日的武功比以前高出許多,只要一出手,定能把他擊斃,這等人勝之不武,不理他算了。」

這時鄭敖已看了那信封上的字,正要開口,張咸已朗聲道:「本公子可要走了。」

鄭敖又是一怔,心想今朝這三個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家伙,特別是這無情公子張咸,不知何故改變心思,又要走了。

那個自稱老胡的大漢笑嘻嘻道:「當真要走么?我老胡還打算請你喝杯酒哩!」

張咸瞪他一眼,也不理他,轉身走下台階。鄭敖向玄風道人抱抱拳,道:「對不起,請等一下。」跟著大聲道:「張咸你為何突然要走?」

張咸腳下一停,仰頭望著天空,慢慢道:「上官蘭身遭危難,托我來說一聲,因曾得她幫忙,故此一直趕來。但我想到我目下已可以救她出險,所以這就趕回去。」

「什么?她遭遇危難?張公子請你等一等如何?」

張成回頭瞥他一眼,鄭敖含笑道:「張公子為上官姑娘蒙難而來,鄭某先代石大俠夫人道謝,我這就去報知石夫人。」

跟著又轉頭對白靈宮道:「鄭某今日開罪多方,竟不知道長們帶了太清真人的親筆函來找石大俠,萬望見有,我這就去報知石大俠。」

白靈宮見人家這等尊重師兄,心中甚喜,道:「既往不咎,你快去找石軒中去。」

魔劍鄭敖疾奔出去,晃眼走遠。

無情公子張咸皺眉想了一下,忽然道:「太本真人,我用『五鬼推車』的招數,腳踏坎宮移震宮,可以封住幾路?」

白靈宮眼睛一眨,道:「哦?這一招么……可以封住五路……」

張咸道:「對了,假如再化為『雙陽沓水』,但身移巽位,有何用處?」

白靈宮乃是當今武林中數得出的高手之一,張咸開始問時,他答得有點兒遲疑之故,乃是一來白靈宮不喜和人家啰啰嗦嗦,二來張咸問的一招委實奇怪,通常在手上用出「五鬼推車」的招數時,無論任何家派,都是踏前攻敵,但張咸卻以腳法的變化,使得這一招面目全非,不攻反守。

這一招怪異詭橘之極,是以白靈官道人一想之下,大感驚異,不覺沖回答出可以封住五路。

張咸跟著又問的一招,表面上一聽,凡是練過武功之事,都知道雙陽沓手是強攻硬打的招數。可是白靈宮一聽下面還有一句是身移巽位,加上剛才的一招變化而來,這一把居然軟硬兼有,變成攻守各半的奧奇招數。

這位外貌凶猛的老道人怔一下道:「這一招偏激詭異,攻敵可以兼取前面及在兩面的三路敵人,守時剛柔並濟,可以借力生力,震傷敵人。又可變化為大擒拿手,亦可化為。」

忽然又一怔,停住了話頭,原來此時細細一想,這一招之內變化極多,奧妙無窮。

無情公子張咸神色一冷,漠然道:「大丈夫雖受點水之恩,亦當涌泉以報。本公子走了』……」說罷大踏步向圍牆門外走去。

隔了片刻,白靈官定一定神問道:「那無情公子張咸呢?」

玄風道人驚道:「他已走了。」

白靈官重重地哦一聲道:「他好像還在說話,怎的卻走了?」

玄風道人道:「他說大丈夫雖受點水之恩,亦當涌泉以報,然後就走了。」

白靈官睜目點頭道:「這人真是個大丈夫,他用這兩招報答我昨日相助之恩,足足可以抵償有余。」

玄風道人面上現出疑惑之色,道:「這兩招雖然詭異奇奧,但終不是正派武學,師叔贊揚之言,師侄有點兒不解。」

白靈官仰頭望著天空,思索一陣,道:「你說的話只有一半對,他這兩招雖不是正派武學。但邪門外道的武學,在某些方面有時會勝過正派武學,他這兩招詭奇絕世,下面的變化更是千頭萬緒,無從推測。算得上是武功為上乘的手法,尤其我們所練的是正派武學,這兩招正可補我們之不足。以他的武功造詣,自然已深明此理,所以他敢誇口說是涌泉之報,當真不假。」

玄風道人聽了一陣駭然,稽首道:「請師叔有恕我失言之罪。」

大門外忽然出現兩人,當先一位年紀甚輕,身上衣服朴素異常,但長得面如冠玉,眼如點漆,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顧盼之間,威儀自生。身上穿得雖是朴素,但一望而知不是凡俗之士。

後面一人乃是魔創鄭敖,是以前面這美男子,不問而知必是天下聞名的劍神石軒中。

玄風道太遙望一眼,登時為之肅然,輕輕道:「師叔,他來了白靈官大刺刺地轉身望去,突然心頭一震,但覺這劍神石軒中不但風采脫俗,而且自然流露出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儀。

石軒中含笑拱手,朗聲道:「兩位道長鶴駕光臨,石軒中有失遠迎,罪大之甚。」

白靈官見他說得謙恭有禮,心中成見消除了大半,正要說話,忽見師侄玄風神情異常肅穆恭敬,心頭大感不舒服,故意冷聲據傲地道:「你就是號稱劍神的石軒中?」

石軒中面上笑容如故,道:「不敢,不敢,這個外號不過是以前一些武林朋友妄行加上。」

玄風走到石軒中面前,但覺他神采人,自然流露出威儀氣象,不禁肅然稽首道:「貧道久仰石大俠莫名,今日一見,深覺盛名不虛。

這里是家師掌門真人的親筆函,請石大俠過目。」

石軒中道:「歪風道長名列峨嵋三英之名,道高名重,石軒中佩服之至。」他雙手接過太清真人的親筆函,又道:「記得昔年有幸拜識太清真人,彼時印象至今難忘,只不知今日何事,蒙真人親賜翰墨。」

玄風道人面上露出不安之色,默默退到白靈宮道人身後。

石軒中聰明絕頂,心知太清真人這封親筆函內一定不是好消息,所以玄風道人不願提及。

他那對朗如寒星的俊目迅速地向四面掃瞥,魔劍鄭敖已不知哪里去了。

當下收回目光,拆開那封信,抽出信紙。但見箋內的蠅頭小字,寫得十分端整,筆力奇重。

他看完之後,輕輕吁口氣,抬頭道:「拙徒史思溫如此膽大妄為,罪不可追,但石軒中已有兩年多未見過這劣徒,最近他也沒有到此地來。」

白靈宮橫持鐵g,躍到石軒中面前,沉聲道:「石大俠此言莫非疑心令徒被敝派冤屈?」

石軒中道:「貴派掌門真人道德高深,望重一時,石軒中素來欽仰,今日既有真人的親筆函,劣徒所作所為,已成鐵案。」

他說到這里,忽然一陣香風飄送過來,白靈官回頭一望,只見一位白衣美人,已走到他們身後兩文以內。

這位白衣美人淡掃峨眉.面上不施脂粉,可是容光艷發,雙頰白中透紅,比抹上胭脂還要好看十倍。那對眼睛如秋水般明亮,輕輕一轉,可以表露出她心中的千言萬語。

白靈官看得征了一怔,心想世上當具有這等美麗的女人,嘗聞石軒中妻子白鳳朱玲容顏絕世,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眼前出現的這個白衣佳人,足可以艷壓天下群芳,定然是白鳳朱玲無疑。

玄風道人以前見過朱玲,此刻再見到她,但覺她比上一次更美麗,不禁怔怔注視。可是在他心目中,卻沒有絲毫邪念。

白鳳本玲微微一笑,美不可言。她分別向白靈宮和玄風道人瞧了一眼,道:「軒中,這兩位就是峨嵋掌門太清真人的專使么?」

石軒中道:「不錯,你來看看太清真人的親筆函。」

朱玲舉步間已到了石軒中身邊,身法極為裊娜美妙,在這舉步之間,且顯示出她的一身武功,也已入了化境。

「這對名震天下的小夫妻站在一起,一個如玉樹臨風,俊逸超群,一個像春花艷發,風華絕代。當真是珠聯壁合的一對才子佳人。

朱玲看完那封信之後,抬頭望著石軒中道:「這里面必有誤會,思溫決不會這樣。」

白靈宮洪亮地道:「石夫人說話小心點兒,貧道委實不願冒犯於你,可是牽涉家師兄的名譽時,又當別論。」

這位老道雙目如電,冷冷迫視著朱玲。旁邊的胡猛怒道:「烯,老道士你想欺負人?」握著雙拳疾躍過來,沖著白靈官,豎眉突眼。

白靈官明知此人是條渾漢,本來不會計較。但心念一動,倏然把鐵g扔給玄風道人,左掌一推一撥,潛力如山涌出。口中冷冷道:「你站開一點兒,此處沒有你c嘴的地方。」

他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