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八表雄風 未知 6075 字 2021-02-25

白衣女突然道:「我進去問問她總可以吧?」

石軒中心想她說的這句話,很可能是她平生之中說得最委婉的一句話,當下側開身軀,道:「當然可以,不過……」

他稍稍停頓,然後接著道:「不過老實告訴你,假使你敢當我之面,要施毒手,我決不容你再遺害人間。」

,白衣女冷冷一笑,道:「不見得吧,說不定你已沒有時間再管閑事黑那女尼聽到他們的對答,忽然回轉頭來,疑惑地打量他們。

白衣女走進石屋,四面察看一眼,然後道:「這座石屋已不能遮蔽風雨,你當真住在這里?已住多久?」

那女尼回轉頭,道:「不錯,我就住在此處,還打算住上一生。」

白衣女冷哼一聲,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們想出山要如何走法?」

那女尼道:「小尼已沒有名字,兩位出山的話,可向東南方一直走,及至見到一座屏風似的山峰,便折向西南,不久便可到達一座道觀,兩位只要問問道觀中的人,他們自會指點出山之路。」

白衣女冷笑道:「很好,又叫我們走回隱仙觀去,你也是峨嵋派的吧?」

女尼道:「小尼所居的苦淹,既在峨嵋山內,自然屬於峨嵋一脈。」

石軒中哦了一聲道:「原來師父是苦寇青師太一脈,石某失敬了。」

女尼道:「石大俠名震武林,天下傾心,小尼慢待之處,還請大俠包涵。」

石軒中道:「師父以前見過石某么?」

那女尼道:「是的,家母就是……」她忽然住嘴不說下去。

石軒中不覺凝眸尋思,白衣女道:「那好極了,你們既是舊時相識,可不必把我們指點回隱仙觀了吧?」

女尼緩緩起身,轉過來望著他們兩人。她身長玉立,站起來比白衣女高出半個頭。

石軒中乃是守禮之人,剛才那女尼雖曾回頭,但他沒有看她的面孔,此時卻不得不看,但見那女尼面如凝脂,眉目如畫,雖然已剃去青絲,但仍然艷麗照人。

他覺得面貌極為熟悉,想了一下,沖口道:「你是珠姑娘?」

女尼慢慢回頭,輕輕道:「是的,但現在我已是苦南海主無緣。」

白衣女冷曬道:「你們能夠相逢,還說無緣么?」

石軒中含怒向她瞪一眼,道:「你別胡說……」

珠兒長眉輕躇,道:「她是誰?」

石軒中道:「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她是瓊瑤公主的人卻無疑問。」

珠兒啊了一聲,定睛望著她,白衣女毫不在意,隨步走到佛像之前,抬頭瞻仰一番,又揭起那個銅香爐瞧看,石軒中已道:「怎的沒有聽說你接掌苦淹之事?」須知石軒中因與火狐崔偉的關系,故此獨獨和蛾嵋y無垢,即珠兒之母淵源特深。

珠兒輕嘆一聲,垂首道:「說起來話長,我接掌苦底之事,也不過幾日工夫。」

石軒中冷眼瞧瞧白衣女,只見她隱隱露出詭秘笑容,但因屋內光線略淡,所以石軒中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珠兒又嘆口氣,正要說下去,忽然一怔,美眸中盡是迷惘之色。

石軒中關心地看著她,柔聲道:「你怎么啦?」

白衣女接口道:「我和石軒中曾經大鬧隱仙觀,你是峨嵋弟子,為何尚不動手?」

珠兒迷惘的昭一聲,候然欺近石軒中,一掌拍去。

石軒中快逾閃電般退出石屋,珠兒和白衣女也先後出屋。石軒中哈哈大笑,道:「你真要和我動手?」珠兒一言不發,上來又是一掌。

石軒中不閃不避,任她一掌打在胸口,突然駢指去,點在她眉心之間的印堂x上。珠兒嬌軀一震,茫然眨眨眼睛。

石軒中對白衣女凜然道:「恕石軒中評論你兩句,你當真稱得上艷如桃李,毒如蛇蠍八個字。」

白衣女格格而笑,似是對這八個字的評語,感到十分滿意。

石軒中不改凜然之色,道:「前此石某在隱仙觀殿後匠上被你出毒手襲擊,不曾殺你,這是一。然後在仙迷嶺峭壁險徑上,石某又忍了你一掌,仍不曾殺你,這是二:後來你用毒葯灑在我頭。亡,我潛運哭氣護住全身,詐作不覺,本來可以殺你,但仍沒有動手,這是三。

石某三番容忍,你仍執迷不悟,再度以葯物放在香爐內,以致珠姑娘迷失本性,這種借刀殺人之計,焉能瞞過我雙眼。」

白衣女一聽敢情這位美劍客機警過人,自己的一切全都吃他窺破,怪不得剛才自己用出獨步天下的葯物毀形散,明明已灑在他頭上,若在平時,被這毀形散灑在頭發上,轉眼之間,頭發脫盡,人也昏迷倒地。

她當真被石軒中的凜凜神色所懾,嗓口無言。

石軒中接著道:「石軒中勢迫於此,實在無法再忍,你今日能不能逃生看你自己的造化。」

白衣女緩緩道:「你……你想怎樣?」話聲中微露怯意。

石軒中不答她的話,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輕輕道:「我叫白桂……」

研中迅速接著問道:「你說你們一共五人,除了瓊瑤公主和你之外,還有三人叫什么名字?」

白桂道:「我們四人以梅蘭掛菊為名,上面都冠以白字。」

他點點頭,道:「你們都長得一模一樣?」

脆:「很像就是,有時連我們四個人也得細心辨認才分得出來。」

「你們四個人?瓊瑤公主不在內?」

「不是這意思,因為她喜歡把一支珠風釵c在頭上,故此一眼便看得出是她。」

石軒中心中一動,立刻問道:「她戴的那支珠風釵,一定是權力的象征了?」

白衣女似是奇怪他忽然問出這句話,反而怔一怔,才道:「不錯,我們見到這支珠風釵,都要聽令行事。」

石軒中深沉地晤一聲,又問道:「你們四人算是瓊瑤公主的什么人?」

她這時有問必答,應道:「我們都是她的替身,手下的人,要尊稱我們做郡主。」

石軒中想了一下,道:「你可是想我饒你一「命:「

白桂郡主尋思一會兒,終於沒有回答;石軒中斷然道:「看在你有問必答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你只(丟失的幾句)

白桂郡主冷冷應一聲「好」,凝立如山,全身功力俱已運聚雙掌之上。

石軒中就在原地舉起右掌,遙遙擊去。這時兩人相隔一文五尺以上,但石軒中似乎不把這一段距離放在心上,完全沒有移步上前。

這等功力,委實是聞所末聞。白桂郡主玉容失色,微嘿一聲,玉掌用盡全力推擊出去。

她的玄y真力非同小可,雙掌一推出去,登時y風震盪,激得地上沙飛石走。

旁邊的無緣女尼看了白衣女的功力,不覺暗叫聲罷了,立時打消邀斗報復之心。

石軒中陡然間收回三成功力,先前發出的那股是氣,突然發出轟轟之聲,生似能夠移山倒海,威勢驚人之極。

兩股力量一觸,白桂郡主身軀大大一震,跟著全身羅衣都飄拂起來,宛如置身在萬仍高峰之上。但這一回她的身形競沒有被石軒中震退。

石軒中微微吁口氣道:「郡主你逞強硬擋這一掌,已負內傷,即速運氣調息,否則縱然不致喪命,全身武功即將化為烏有。」

白桂郡主本來凝立如故,及至聽石軒中這么一說,雙膝忽軟,跌坐地上。

無緣女尼大大舒口氣,道:「小尼還以為她的功力堪以和石大俠匹敵,方自驚凜無已,啊,石公子快要醒來了。」

石軒中微微一笑,道:「說起來這孩子倒也可憐,以後還得跟著我嘗受奔波之苦。」

無緣女尼星目眨了幾下,似是想問什么,但又沒有說出來。石軒中知她之意,里然道:「你不是外人,我不妨把內情告訴你。」他停—.下,接著道:「不久以前,無情公子張咸突來報訊,說是上官蘭有難。

但其時略有誤會,以致張咸拂袖而去,上官蘭如何遭難,內情不明,內人道追去,但一去三日,音訊皆無。我正心焦之際,那瓊瑤公主忽然出現,用這孩子要挾我一道同行。到了江湖之上,她知我有事要來峨嵋,便與我一道來此。但這一來卻使得貴派掌門人及武當金府真人等都以為她是內子,至今尚無法解釋,同時逆徒史思溫闖下的大禍,目前也無法解決。還有瓊瑤公主因與太清真人及金府真人口角相持,便把孩子還我,我明著離開,其實又潛回殿外,卻好碰上她……」他指指正在打坐的白桂郡主。

「這時我認為更不便讓貴派之人看見和她在一起,否則縱以長江之水,也難把誤會洗刷干凈,是以只好把她一道帶出隱仙觀,經過仙迷嶺而到此地來。」

無緣女尼星目一眨,道:「令徒當真已被……」

石軒中接著道:「不錯,瓊瑤公主口氣,似乎真的已在她掌握之中。」

白衣女突然冷冷接口道:「我家公主從不說假話,捉住個把小道士有什么了不起,哪值得打進。」

石軒中微微一笑,也不與她計較。無緣女尼美艷的面上神色一變,緩緩道:「金瑞也和玉亭觀主一道?」

白衣女哼一聲,道:「你已是個尼姑,問這干什么?」無緣女尼長長嘆口氣,俏然點頭道:「你的話雖然無禮,卻有道理。」

石軒中昔年和金瑞相識,甚是敬重他的為人,他雖然不知金瑞和珠兒之間的情事,但此時察言觀色,心中已自了然,如今眼見珠兒已經出家,金瑞下落不明,心頭不覺一陣側然。

他忍不住問道:「你突然出家為尼,金瑞兄可知道么?」

無緣女尼留然道:「我不知道……」她隨即把當日史思溫大鬧峨嵋之事說出來,說到太清真人給她三日之限時,淚珠不覺滑然流滿玉頰。『石軒中突然虎目一睜,威光迫人,凜然道:「你說在殿中跪候之時,曾經有人進殿,你以為是金瑞,但忽然被那人一掌按在背上,便昏迷過去。以你猜想,這人是誰?」

無緣女尼立刻猜出這位大劍客的意思,凄然一笑,道:「我不知是誰,全觀之人也查不出一點兒線索。玉亭觀主為人忠厚,心地光明,此時若要小尼相信他曾大開殺戒之事,萬萬不能。」

石軒中吁口氣,道:「你既然如此說法,然則你敢斷定不是他把你擊昏的了?」

無緣女尼肯定地點頭,道:「據一位師兄暗中告我,我的內傷極重,最奇怪的是極似本門的掌力所傷。」

石軒中哦一聲,墨然望了白衣女一眼。白掛郡主驀然睜目,冷冷道:「那時候我們還未到達峨嵋,你別胡猜亂疑。」石軒中聽了,倒是深信不疑,只因這幾個詭秘的白衣女都是心高氣做的性格,一定不會否認曾經做過的事。然則暗中擊傷珠兒之人是誰?本來從她所說暗中傷她的人,手法極似峨嵋心法這一點上,懷疑到可能是瓊瑤公主混在峨嵋派內的手下所為,可是白桂郡主又推翻了這個想法,使他一時找不到頭緒。

他想了一下,慎重地道:「老實說我也不相信史思溫會做下如此暴行,因此如能在找到他之前,查清楚內情,便比較好辦,我深深相信那個暗算你的人,必與此事有莫大關聯,請你再仔細追想一下當時的情形。」他忽然住口看著她。

無緣女尼沉思一會兒,道:「當時的情形,我還記得十分清楚。

那時我跪在神像之前,聽到步聲,以為是金瑞進來,心中正在感謝上天,誰知那人輕輕拍我一掌,我登時一陣昏迷。但其時我尚未完全失去知覺,恍榴見到一個儒生打扮的人掠身走過,啊,我想起來了,儒生的面貌雖然沒有瞧見,但他的腰間卻似是c著一支青玉策。」

石軒中道:「我想我已知道那人是誰,只等證實以後便可告訴你。」

無緣女尼訝道:「石大俠己猜出來了?但別誤以為是岳小雷才好。」

「不是他,他已被太清真人擒住,但旋即失蹤。這一點雖然很奇怪,但我不是猜的他。」

無緣女尼道:「岳小雷失蹤之故,小尼倒測度得出來。」

白衣女忽然接口道:「你們打什么啞謎,我說小尼姑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可么交換一下。你把你知道的內情說出來,我也把你想知道的告訴你。石軒中只猜到那個人的名字,我連他的去向都曉得。」

無緣女尼沉吟一下,道:「好吧,那岳小雷是被小尼一位師侄女所救,所以會突然失蹤,如果我沒猜錯,那岳小雷還在本山藏著無疑。」

白桂郡主道:「你倒爽快,很對我的性情。現在你仔細聽著,那個暗算你的人,姓宮名天撫,他武功雖高絕一時,但定力卻遠比不上石軒中,因此一碰上我們的獨門妙葯風腦香,立刻迷失了心性,唯命是從,目下已被軟囚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石軒中道:「他為何要這樣做?」

「他在峨嵋山所作所為,據他自己說因是湊巧瞎碰機會,故此特意把事情弄糟,好迫你出山,然後,你大概也明白。」

石軒中點點頭,向無緣女尼張然一笑,道:「看來我縱有心不理世事,但事實上卻萬難辦到。」

無緣女尼幽幽道:「除非萬緣斷絕,就像小尼一樣。」說到這里,忽然望著白衣女,道:「你們把金瑞怎樣處置?」

白桂郡主冷曬一聲,道:「小尼姑你這樣算得萬緣斷絕么?他目下安然無總,就是行動不得自由。哼,哼,若非碰上我家公主,他當時己身負重傷,縱然僥幸不死,但一身武功怕難以保存呢。」

石軒中道:「瓊瑤公主為何救他?」

白桂郡主道:「就念他一身武功得之不易,別無他故。」

石軒中哦一聲,道:「她倒是憐才的人,那么你們用各種手段把許多人都捉去,有什么圖謀?」

她冷冷道:「到了瑤台之上,你便曉得了。」

石軒中明知再也問不出什么話,暗暗盤算一會兒,揮手道:「你走吧,剩下的兩掌看在瓊瑤公主份上,就此作罷。」

她站起身,搖晃了幾下,顯而易見她的內傷不輕。她定一定神,道:「總有一日本郡主要報此兩掌之仇。」說罷,柵柵舉步走開。

第10章勇救愛妻落風坡

無緣女尼道:「這人真不知好歹,石大俠對她太寬容了。」

石軒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不但武功不及我,同時又是個女孩子,我豈能下手取她性命。」

無緣女尼道:「真個難說得很,但願異日你碰上鬼母時,別再存容讓之心。目下石大俠要到哪里去?」

石軒中道:「我得趕到篙山少林寺,他們宣稱已尋獲瓊瑤公主,我極疑惑那是上官蘭。別的理由不說,單以無情公子張咸來說,他既肯為上官蘭報訊,當時卻不出手相助,對方必是難以抗拒的人物,目下想來除非是少林寺,其余的人誰能鎮得住張咸。」

他這一猜雖然沒錯,但當時張咸卻是因身負內傷之故,所以不能出手,這一點石軒中自然無法知道。

無緣女尼理眉道:「石大俠到少林寺去,敢說是來去自如,無人能擋。但石公子年紀尚幼,此去路程有數千里之遙,恐怕兩皆不便。」

她沉吟一下,又道:「既然石夫人下落未明,石大俠如果放心,不如把石公子留在此地,反正小尼永無離山之日,你們隨時可以找到小尼,也不虞別人知道。」

石軒中想一下,覺得此法甚妙,誰也想不到自己的愛子會藏在峨嵋山中。當下欣然同意,把孩子拍醒,吩咐兒子乖乖跟著無緣女尼,便飄然離開。

他腳程極快,因此雖然曾經耽擱不少時間,但不久以後,便瞧見那白桂郡主的身影。

漸漸迫近,忽然虎軀一震,愣愣地站在山徑上。

他仰天苦笑一下,付這:「我怎的那樣糊塗,眼下這個心腸毒辣。

詭活多智的白桂郡主,就是親眼目見我和珠姑娘相識說話的人,日後我在江潮現身,兒子不在身邊,她立時可以猜出來。石軒中呀石軒中,你真是聰明一世,增懂一時。這一著大意失機,愛子的性命便將因而送掉。」

白桂郡主的背影又逐漸走得遠了,但他一點兒也不在意,尋思道:「哦此敵嵩山,千里迢迢,帶著孩子的確不行,但放在苦庵珠姑娘處,又怕被暗算,唯一的辦法,就是使那知道之人;永遠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