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點鍾,中森開始發困,她作息時間良好,從來不會熬夜,沐流也困,但卻沒有睡覺的心思,她剛剛給佐藤打電話,一直無法接通,事實上,松田和佐藤在一起三年多,分分合合的爭吵並不算少,松田的脾氣秉性注定了這些,只是他們無論怎么鬧分手,佐藤也從來沒給自己發過短信說這些。
是因為覺得自己長大了,所以可以知道這些了么?
沐流站在陽台上,東京的郊區要比市中心安靜許多,沒有喧囂的夜晚讓人心曠神怡,連溫度都降的如覺得燥熱,甚至指尖還有幾絲被涼風吹襲過的冰涼。
陽台的頭頂還掛著一盞燈,是溫暖的橘紅色,上面有著致的手繪圖案,沐流對著這盞燈發了會呆,又按了重撥鍵,依舊是冰冷機械的女聲周而復始的重復著「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就算是盛夏,晚上穿得這么單薄也容易著涼。」身後驀然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卻並沒有摻雜多少感情,溫和卻沒有溫度。
沐流回頭,她看到白馬靜靜的站在玻璃門的門口,像是剛剛路過。
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已被拾干凈,中森喝酒不少,此時暈暈沉沉的被黑羽送回了卧室,向日和之夏神抖擻,吃飽喝足之後鬧著要看鬼片,然後去探險。
這不是開玩笑么,沐流當然不參加,白馬也禮貌客氣的說自己累了,之夏揮著扇子表情不佳卻並不氣餒,沐流上樓前她已經和向日勾肩搭背狼狽為奸的跑去客廳放碟,十分擾民的把音量開到了最大聲。
沐流有些意外,她目光順著白馬致俊秀的臉一直劃到手指,才輕輕一笑:「謝謝,只是想吹吹涼風而已。」
就算是如此淺薄的一個笑也有著微暖的味道,白馬眯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觀察到了什么?」
「你去廚房偷喝咖啡了,大概你不會喜歡,因為是速溶咖啡。」沐流有些挑釁的回望他,唇角笑容銳化了些。
白馬下意識的看向袖口,潔凈不染纖塵,甚至連褶皺都沒有的干凈光滑,他抬頭,臉色如常:「因為你在廚房只看到了速溶咖啡。」
沐流笑的小小得意:「我看你袖子是推斷出了你大概剛剛想去看看中森,而那時候黑羽應該在屋里,所以你沒有進去,只是倚在門口的牆壁上等了會,因為心不在焉或者並不在意所以直接遛到了這里被我看到了。」
向日的這個宅子常年無人居住,灰塵彌漫再正常不過,雖然來之前有簡單打掃過,但到底不是常住場所,倚靠牆壁的時候背部和袖子上會沾染一些,只是不易被觀察到而已。
白馬笑容中有含蓄的褒獎:「不錯。」
沐流剛想道謝,手機里傳來的到消息的提示,沐流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以為是佐藤,卻發現是黑羽的短消息。
彈出對話框,上面寫著:大晚上不睡覺還吹冷風。
沐流一怔,立刻順著陽台的視野,朝著樓下的小花園望去,花園里還有淡淡的烤肉味道尚未消弭,黑羽快斗站在陽台正下方,夜風把他包裹的更加清朗,眉目被月光襯得更加分明,他懶懶的半仰著頭,手機還握在手里,眼睛望著的卻是白馬。
沐流失笑,哪有這么孩子氣的,她也消息回復:就睡了就睡了。
白馬沉默的注視著黑羽和沐流無言的互動,眼底有沉思,他見沐流沖著樓下晃了晃手機,准備要離開,他突然說道:「淺倉。」
沐流駐足疑惑看他。
白馬眼神倏的一亮,語氣有了些熱切的味道:「淺倉,你的觀察力很不錯,又有劍道傍身,你要不要……」他頓了頓,沉了笑,揚聲,「跟我合作一下?」
沐流一時間不解,白馬並沒打算為難她,直截了當的解釋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抓住怪盜基德,你應該,很討厭犯罪吧。」
沐流沉默,或者說她沒有理清楚白馬的思路,樓下的黑羽說了話,毫無笑意的平淡:「據我所知,一向高傲的白馬探似乎不屑助手和搭檔這樣的東西,你現在,是不是很閑?」
白馬姿態從容,從善如流:「就算是福爾摩斯也會需要華生。」
沐流歪頭,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為什么是我?」
「因為我覺得有你在,我可以增加抓住他的幾率。」白馬的話有著沐流捉摸不透的深意,「怪盜和偵探是天生的敵人,就算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但他偷東西是事實,如果沒有他這樣的家伙存在,警察大概可以多有幾天休息的日子,也不會有這么多誤傷了,你說是不是?」
沐流臉色一沉,說了聲抱歉,便進了屋。
白馬把手搭在陽台的欄桿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樓下面沉如水的黑羽快斗,指尖無意識的敲擊著冰冷的鐵管:「你看起來不高興。」
黑羽快斗冷笑:「讓女士不開心可不是紳士該做的事情,更何況你還讓她發現你調查了她。」
白馬不以為意:「淺倉先生和松田先生的事跡在警視廳無人不曉,我只是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不過還沒到值得我去調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