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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床笏 八月薇妮 1249 字 2022-07-10

就要往范垣的房里跑,就像是那房間里有什么吸引他的東西。

有一次琉璃捉到那狗子後,摸著那狗頭道:「你有自己的窩兒,怎么偏偏要去煩師兄?你再這樣無禮,我可就把你栓起來了啊。」

這天范垣經過圓兒的狗窩,突然發現狗窩上貼了一個木牌。木牌上用毛筆畫出了一只翻著白眼吐著舌頭的肥狗,寥寥幾筆,把圓兒的無賴跋扈勾勒的栩栩如生。

范垣不由莞爾,知道是琉璃的手筆,心里為這小師妹的頑劣暗覺好笑。但等他回到自己房中,還未推門,突然發現有什么不對。

他在門口站住腳,目光下移,發現在自己的門扇上也釘了一個木牌。

這牌子上頭卻畫著一個板著臉的人,眉頭擰起,目光嚴肅……雖然沒有任何題名,范垣知道,這個一臉苦大仇深宛若門神可以辟邪的……是自己。

那是范垣第一次見識琉璃的畫技。

范垣端詳了那木牌半晌,並沒理會。只是在第二天,陳翰林訓斥了琉璃一頓,說她胡鬧。

琉璃對著手指辯解:「是圓兒總是闖入師兄房里,每次我都要去捉它,師兄會誤會我有意跑進去的。」

陳翰林道:「你跟阿垣實話實說就是了,他未必不會諒解,但你胡鬧畫那牌子,只怕反叫他誤會了不高興。」

琉璃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圓兒上次還咬壞了他的一只鞋子……」

「那你找個合適的法子賠禮就是了,總之不許再胡鬧!」

琉璃怏怏地答應了聲:「哦,知道啦。」

范垣在門外聽見了,心里想了想,覺著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後來又過了近兩個月,琉璃送了一樣東西給范垣,范垣打開看時,竟是一雙新鞋子。

他看著這雙並不十分完美的鞋子,這才明白為何這兩個月來琉璃總是鬼鬼祟祟的,很少跑出來玩,也很少叫弟子們陪著她上街。

琉璃道:「師兄,上次我給你掛牌子,是真的沒有惡意。圓兒先前咬壞了你一只鞋子,我給你做了這雙新的,不知道合不合腳,你湊合穿啊。這是我第一次給人做東西呢,手都扎破了好幾處。」

她怕范垣不信,特伸手給他看。

范垣望著那細嫩手指上尚未愈合的針孔,就像是那針也扎在他的心上。

琉璃嘟嘴道:「我本來想給你買一雙,可爹說要給人賠禮,就要有個誠心,所以……所以就算做的不好,至少是我的一點兒誠心啦。你別嫌棄。」

范垣沒有出聲。

倒並不是高冷傲慢,只是他……無法出聲。

琉璃又道:「不過我聽人說,送人東西最好不要送鞋子,生怕穿了鞋子就跑掉了。」

突然她眼珠一轉,沒心沒肺地嘿嘿笑了起來:「不過爹常說師兄前途不可限量,那我就祝你以後……步步高升,橫豎你要當官的話一定是在京師的,也跑不到哪里去?你說怎么樣啊?」

又過了半晌,范垣才回答:「說的對。」

他絕不會「跑掉」,也絕不會離開。

除非是陳翰林攆他走,除非是琉璃……

那時,范垣緊緊地抓著這雙鞋子,手都在微微發抖。

從小到大,被白眼嘲諷,被惡意唾棄,有家不能回,有父母不能認,孤苦無依,流離失所,世界於他而言如此冷酷漠然。

卻有人是真心無邪地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