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宰思揣著手兒道:「首輔大人此刻應該還不知道,不過待會兒就不知道了……陛下,還是讓臣先送您回宮吧。」
朱儆拍著床榻:「朕不回去,我要住在這里,就讓范垣當那個皇帝好了。」
琉璃止不住一驚。
鄭宰思挑眉,卻又瞟向琉璃:「陛下,這種話千萬不可再說,臣聽著還不打緊,若是給首輔大人知道了,只怕又有一場風波。」
「朕不管,」朱儆憤憤憤地撅起嘴,索性往床上縮了縮,嚷道:「反正我不回去,他從來瞧不慣我,上次還差點兒把圓兒也都殺了,我不要再見到他,有他就沒有我!」
鄭宰思還要再勸,卻突然發現琉璃雙眼泛紅,正盯著朱儆。
鄭宰思便問:「這位姑娘是何人?」
朱儆也才又想起來:「對了,你是誰?」
一大一小兩個都瞪著琉璃。
偏這會兒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果然是養謙的呼喚:「純兒!」以及陳伯的抱怨:「總不會跑到這里來了吧?」
鄭宰思笑道:「陛下,看樣子是瞞不住了。」
說話間,陳伯跟養謙果然一前一後跑了進來,當看見屋里頭這許多人後,兩人都驚呆了,養謙因不認識鄭宰思跟朱儆,忙先跑上前把琉璃拉住:「純兒,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又看向朱儆跟鄭宰思:「這、這兩位是……」
陳伯目瞪口呆之余,向著榻上的朱儆跪了下去:「參見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溫養謙聽了,猶如耳畔響了一個霹雷:「什么?」
朱儆從榻上跳下來,把陳伯扶住:「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陳伯顫巍巍地起身,望著面前的小孩子,忍不住也老淚縱橫。
鄭宰思挑了挑眉,望著養謙道:「我認得你,你是那個……首輔大人家里新進京不久的南邊兒的親戚,姓……溫的,對不對?」
養謙忙道:「正是。您是?」
鄭宰思笑道:「我在吏部當差,鄭宰思。」
養謙大驚:「原來是鄭侍郎,久聞大名,失敬!」
因確認了鄭宰思的身份,養謙駭然看向朱儆:「這位……」
鄭宰思笑道:「陛下微服跑來此處,應該是因為太過想念皇太後所致。」
養謙渾身一顫,忙也跪了下去:「不知是皇帝陛下,草民無狀,請陛下恕罪!」又忙拉琉璃下跪。
琉璃怔了怔,忙掙脫開來,不肯跪下。
養謙十分駭然,而鄭宰思瞧著琉璃,目光里越發透出了意味深長。
朱儆卻道:「原來你們是范府的親戚?」也看向琉璃。
陳伯道:「陛下,這位是溫公子,姑娘是他的妹子。」
朱儆脆生生對養謙道:「不知者不罪,你起來吧。」他又走到琉璃身旁,道:「你……」小皇帝仰頭打量著面前的少女,想到先前她從門外沖進來,把自己緊緊抱住的情形。
朱儆本能地覺著異樣,但……又不知該怎么說起,只道:「你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是特意來找朕?朕……瞧著你有些眼熟,以前見過你不曾?」
琉璃鼻子發酸,眼中蘊淚,低下頭不肯回答。
鄭宰思上前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回宮,讓眾人安心吧。」
朱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