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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方寂依言躺好:「我先睡了,你若不信,可慢慢爬。」他說完便閉上眼睛睡了。

昭然接著吃力地外爬,爬到天明,依然只爬了半個身體出來,剛想歇會兒氣,突然沈方寂翻身起床,他一彎腰取鞋子,昭然整個人就粘回了去,昭然簡直怒不可歇:「你故意的是吧?」

沈方寂道:「聞雞而起舞,對不起,我要早讀了。」

昭然那個氣啊,沈方寂洗漱完畢,拿過一本書,昭然就大嚷大叫:「你快點配合一下,讓我出來,要不然你一看書,我就這般吵,你可就看不成書了!」

沈方寂道:「我無妨,你想叫便叫好了,你想要發泄也是人之常情。」說完他還真得不理會昭然的大喊大叫,專心看他的書。

昭然一時之間倒真是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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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沈方寂拿了一本書朝著書院的後山走去。

此時正值春日,山腰上的櫻花成林,蔚然若之雲舉,淺粉勻紅的櫻花飛如花雪,曼如千姿萬態,一眼望去,蒼峰翠嶺綴了滿目的琳瓊。

沈方寂走到亭中行了一禮:「先生,學生來了。」

那亭中正在拾棋盤中落花的書生便抬起了頭,不是九如又是誰。

昭然眼睛頓時亮了,九如抬起頭微笑地道:「來了,坐吧。」

九如倒是對沈方寂客氣,昭然心里不是滋味道。

沈方寂坐了下來,九如問道:「還習慣這里嗎?」

「謝先生關心,挺好。」

「明已所思,自然隨遇而安。」

沈方寂問道:「學生自幼讀書,書中皆所言,人求學問以觀天下,但先生卻說做學問的一切都在明白己身。」

九如在棋盤中拈起一朵花瓣微笑道:「人生固已老,但其實人終其一生都在變化。人觀天下,莫不是通過已身,倘若找不到自己,又怎么來觀天下?」

沈方寂略略沉思了了一下:「先生所言極是,要找到自己的確是終其一生的修行。」

昭然竊笑道:「找到自己有何難,拿把銅鏡多照照不就了了。」

可是沒想到九如好似對沈方寂頗為滿意,輕輕地點了點頭,指著棋盤道:「我們來下一盤棋吧。」

「請先生指教。」沈方寂道。

昭然見兩人言談默契,相處得宜,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一桶醋,連著牙根都酸。

他每到晚上就更賣力地朝外爬,沈方寂只管自己睡自己的,到了天明便起身讀書。

昭然每日見沈方寂跟著九如同進同出,溫書談天說地,瞧著九如對沈方寂淺笑輕語,他簡直就是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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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休沐之日,沈方寂便出了書院,昭然見他進了書鋪翻了幾本書不禁開口譏笑道:「今日休沐之日,你就不會做點有趣的事情?」

「書讀得多,與人交談便言之有物,遇事自然有應對之策,更何況讀書原本就是件有趣的事情。」沈方寂翻著書道。

昭然不以為然地嗤笑,但他現在完全做不了自己的主,只好干生悶氣。

他們出了書鋪的門,只聽巷子深處傳來了壓抑的嗚咽聲,沈方寂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昭然「喂喂」道:「你沒聽到巷子里有人在遭難?你讀那么多書,就是為了見義不勇為,遇事躲三分?」

沈方寂不聽他的,只管快步走了幾條街,方才對一名捕快道:「捕快大人,隔壁巷子里有人在斗毆。」

等捕快走了沈方寂方才道:「書讀得多一點,當知其何為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