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笑道:「離著火近些。」
小二走上前:「這位公子要吃些什么?」
那名書生道:「貴店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本店的驢肉火燒遠近聞名,另外這棗子酒也是一絕。」小二說起來頗有些自得之色。
書生道:「就送些豆干類的鹵菜上來吧,我不愛吃驢肉火燒,饅頭來四個。」他瞧了一眼小童又改口道,「三個就夠了。」
「那這棗子酒……」小二又問了一句。
書生連連擺手:「腹中詩書氣自華,這杯中之物還是沾為好。」
竟是個酸秀才,小二將書生排出的幾枚大錢一,嘴角微帶鄙視地走了。
「小可姓趙,名陸離,不知道各位如何稱呼。」書生又客氣地問道。
容十一回道:「在下姓容,是個山中的向導,這位是陸公子。」
「哦……」趙陸離大為感興趣,問道,「不知道陸兄是又做哪個行當的?」
剛巧小二端著鹵菜上來,聽見他問,便堵了一句:「陸公子那是我們鎮頭九尾峰上的庄主!」
趙陸離面帶驚色:「竟是陸庄主!那真是幸會了。」
陸玖肆僅只淺笑了一下,略轉頭瞥了一眼又緊閉上的門。
趙陸離笑道:「說來我跟陸庄主頗有幾分緣份。」
「緣分?」陸玖肆將頭轉過來,有些不解,那趙陸離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陸庄主姓陸,小可名里帶陸,又在同一張桌子吃飯,可不是有緣?」
說著他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笑話實在有點冷,那趙陸離好像還不過癮,又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吃爐肉火燒?」他也用不著陸玖肆與容十一猜,便神秘地道:「你們知道這爐肉火燒是怎么來的嗎?話說永樂帝當年在燕王舊宅,拔軍北上清君側,途遇保定府,糧草斷絕,又冷又餓,只得殺了傷馬來吃,誰知那馬肉用燒餅一夾這味道還不錯,便創出這道菜,不過總歸吃馬不是長久之計,於是便換了驢子來吃。所以這驢子其實是馬的替死鬼,爐肉火燒就是火燒替死鬼的意思,你說怎么能吃?!」
他說得笑話即冷,又犯禁,不聽來讓人尷尬,別說容十一夫婦,即便陸玖肆也聽了為他尷尬。
趙陸離自己卻不知,拼命地跟陸玖肆搭訕,此時門外又是「吱呀」一聲,進來幾行人,為首的大胖子似乎也沒想到這么個寒天冷夜里,客棧居然客人還不少,豪邁地笑道:「沒想到今夜這棧里還挺熱鬧。」
「這位大哥,這邊有火盆,不如過來就近坐。」趙陸離立即熱絡地道。
那大胖子一脫斗笠笑道:「那就多謝了。」
他們顯然不是步行而來,但方才卻沒有馬蹄急奔之聲,若非馬蹄上包了軟布,那必定是車載輜重緩行。
如此風雪夜……陸玖肆輕瞥了一眼大胖子。
大胖子的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又響,進來一名雌雄莫辯美貌的少年,他進來便毫不客氣地叉腰道:「火盆那里給讓出一座來,官爺我們要坐。」
「官爺?」小二看著那貌比少女還要亮麗幾分的少年猶疑地道,「您是……」
少年亮了一下腰牌,神氣活現地道:「錦衣衛辦差,別問東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