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夜戰四龍的黃小善睡得橫七豎八,猛然閉著眼從床上坐起,抓抓肚皮,打個哈欠,睡眼朦朧地看時間。
什么嘛,才十二點……
不對!
已經十二點了!
死了,死了,我曠課了!
黃小善慌里慌張滾下床,胡亂往身上套衣服,踩著拖鞋沖出門,跌跌撞撞跑到飯廳,氣急敗壞地大吼:「你們怎么不叫我起床,我曠課了!」
桌上五個男人坐得整整齊齊,聽見她的獅子吼,腦袋齊刷刷地向她集中,不到幾秒又一哄而散,拿筷子的拿筷子,夾菜的夾菜,盛湯的盛湯。
黃小善只有在這種時候看他們最面目可憎,居然沒有一個人緊張她的學業,哪怕是假裝一下也沒有,沒有一個人!
一個個就知道吃!
要不怎么說男人再多也沒法跟親媽比,你們的岳母要還活著,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是呀,黃媽媽要還活著,知道你凌晨兩點多還外出泡男人,生活如此糜爛,肯定會被氣得死過去。
近橫對邋里邋遢的黃小善簡直不敢恭維,夜里還好好的,「哄騙」他感情的時候嘴皮子跟開了掛似的,怎么白天就成鬼了。
大家一起凌晨回的房,怎么有人能早上七點准時起床,有人卻一覺睡到吃午飯,飯點還掐得奇准無比。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樣被越拉越大的!
黃小善一眼就逮住昨晚剛跟她定情、隔天就對她滿臉嫌棄的小白虎,要知道比言語擠兌更惡毒的就是無聲的羞辱。
桌上的飯菜在冒煙,戶外小風一吹,那個香味比無聲的羞辱還惡毒三分。
她揉揉肚皮,大吼大叫的氣勢一下子去了一半,沒骨氣地入座,徒手去捏盤中的炸物,被朝公子拿筷子抽了下手背,不是做做樣子,是真抽,黃小善手背的細皮嫩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出一條紅痕。
她痛吸一口氣,炸物掉回盤子里,捂著手背,幽怨地望向打人者朝公子。
阿逆有點不對勁兒,一定是在介意她與阿橫定情的事。
不過可以理解,阿逆如果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這個結果,那他就不是阿逆了。
朝公子話里帶刺地說:「看我做什么,你應該看看你自己,回去把自己拾得像個人後再出來吃飯。」
一出場就大呼小叫、威風凜凜的黃小善被朝公子輕巧地趕回去洗漱,片刻後再人模狗樣地返場,並且坐到新晉寵臣的旁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又空手往家里套回一匹白狼,不,空手套白虎。
別說,還真有一個不知道。
伊米抓住黃小善的手腕往自己身邊扯,兩顆藍汪汪的眼珠子警告地注視近橫,沖黃小善賣乖說:「黃鱔,坐過來喂我。」
近橫惡寒,垂眸忽視伊米不善的視線。他手指癢癢,特別想給第四開個顱,觀察他的腦結構。
這個小小年紀的男人愛美愛財愛撒嬌,還殺人不眨眼。
好幾次他深夜從工作室出來,都碰見他穿一身黑、提槍大搖大擺地橫行在別墅內,一身人血的血腥氣,行走在黑夜里,像個冷酷嗜血的勾魂死神。
怎么一到白天吃個飯還要人喂,宛如一個智障。
這家人能出一個白天黑夜都正常的人類嗎?
能啊,不就是你了。
黃小善不敢明著拒絕老幺,趕緊將風險往朝公子處分散,問:「阿逆,你難道沒有什么話對我說嗎?」
「說什么?」
「說今天是星期天,說我沒有曠課啊。」
朝公子恍然大悟,放下筷子,撐著下巴,說:「黃小姐,很遺憾地告訴你,今天是周四,你的確是睡過頭曠課了,而且曠的還是我的課。你班里的好朋友還想假裝你的聲音幫你點名,可惜被大義滅親的我出聲訓斥了,我還在點名冊上曠課那欄用紅筆給你打了個大勾勾,現在班里估計正謠傳你慘遭豪門拋棄的八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