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現在就日日夜夜重復著思念戴維。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止思念,一旦停下,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這里實在太靜了,靜得找不到生存的意義。
無聊時,他就卷縮在地上,一根根的劃著火柴。
火光燃起時,他在心里給戴維寫著情詩:
戴維.普雷維爾
在點燃三根火柴的夜里
一開始是為了看到你的臉
接下來是為了看到你的眼睛
最後是為了看到你的嘴唇
余下的黑暗是為了想起你的全部
把你緊擁
可是,即使天天想著戴維,也不能完全將他從恐懼里解救出來。
李昂覺得自己越來越神經質了。在地下室里,他經常會產生一種想毀掉一切的沖動。不能容忍,厭惡這狹窄潮濕的地方。母親送的大紅睡衣被他卷成一團丟在角落里。被他用腳一次次的踩著。恨之入骨。
踩著踩著,他又會產生大哭的沖動。
總之,神衰弱到了極致,如果再沒有人進來救救他,他一定會馬上死去。
可是沒有人來。
在關進地下室的第七天,李昂開始嚴重失眠,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總是閃爍在眼前,他不知道那些片段的內容具體是什麽,但卻能感覺到,那些碎片是非常可怕的、不可碰觸的記憶。
千萬不要碰觸,不要回想。他在心里警告著自己。
第十天,他在房間里大聲唱著歌,自己給自己制造噪聲。如果不這麽做,他馬上就要瘋了。
第十五天,他瘋狂的思念著戴維,渴望下一秒就能見到戴維。親吻著戴維。
第二十天……第二十天夜里,有人來了。來的卻不是戴維,而是雅刀。
雅刀趴在地下室狹小的窗口外面,輕聲叫他:「李昂,李昂。」
李昂起先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不相信這時候會有人來看他。但是雅刀又叫了一句,「李昂,你睡了嗎?」
碰!
房間里的椅子被撞倒了。李昂立刻像瘋子一樣沖到了門口,踮起腳尖朝外看去。
他看見了黑暗里的雅刀,滿頭大汗,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襯衫上還有血漬,臉上卻掛著滿足的單純笑容──看來進來並不容易,一定了很大的周章。
李昂有點失望,可是又有點高興。
失望的是,為什麽來的不是戴維,而是這家夥。高興的是,終於有人來了,有聲音了。
他張了張嘴,啞啞的問:「你……你怎麽來了?」
「我想你啊。我想你就來了。」
「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很厲害啊!把看門人打倒了。」雅刀得意洋洋的說,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