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怎么逃脫的,只要徐延宗的項上人頭。
「人在哪兒?」崔南軒合上詔書,問。
霍明錦已經轉身大踏步走開。
「就在你府上。」
…………
崔家的隨從護送著傅雲英主仆幾人離開,因怕節外生枝,石頭手中長鞭接連猛拍馬背,馬嘶聲中,一行人轉瞬間便走出好幾里。
傅雲英攥緊韁繩,頻頻回頭,轉過街角,什么都看不見了。
街旁鱗次櫛比的竹樓宅院沐浴在淡淡霞光中,落日墜入起伏線條柔和的群山之間,天色昏暗下來。
看她神情不安,石頭在一旁道:「傅少爺無須擔憂,那些差人是我們大人在京師認識的同僚。」
傅雲英垂眸不語。她不是在為崔南軒的安危擔憂。
剛才石頭不由分說送她離開,她來不及弄清楚狀況,但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她確定自己看到的人是錦衣衛沒錯。
哥哥們就是被奉駕帖上門的錦衣衛帶走的,她認得錦衣衛的衣裳。
她並不恨錦衣衛,拿人的是他們,但真正下逮捕命令的是皇帝。
武昌府和京師相距千里之遙,錦衣衛外出公干,必定干系重大,而現在的錦衣衛指揮使是霍明錦,他奉命追殺徐延宗,已經來過湖廣一趟。
傅雲章回信說魚佩還未歸還給霍明錦,京師的人告訴他霍指揮使行蹤詭秘,時常奉旨外出,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哪兒。他想還也得一番工夫打聽霍明錦到底住在哪兒。
錦衣衛在這里,身為指揮使的霍明錦會不會也來了武昌府?剛才那些錦衣衛說不定就是他的屬下?
傅雲英心里飛快盤算著,如果不是崔家隨從緊緊跟在一邊不准她回頭,她真想立刻撥轉馬頭回去。
但是她不能,無論那些錦衣衛是不是霍明錦的人,崔南軒在場,她什么都不能問,什么都不能說。崔南軒心思縝密,在他面前試探霍明錦的人,不僅什么都問不出來,還可能引來崔南軒的懷疑。
況且,她目前還不能確定霍明錦到底是敵是友。
可如果徐延宗被抓住了呢?
救還是不救?
救,她手無寸鐵,孤立無援,只是個比別人多十幾年記憶的女伢子,拿什么救?
不救,眼睜睜看著宗哥落入朝廷爪牙之手?
徐延宗是定國公的血脈。傅雲英的哥哥娶了定國公家的庶孫女,她和嫂子年紀差不多,頗為投契,經常陪嫂子回娘家省親,徐延宗是她嫂子的弟弟,性情靦腆,喜歡纏著她,讓她教他打捶丸。
她閉一閉眼睛,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無論如何,在做不到自保之前,她不會貿然暴露自己的身份。
…………
石頭一直將傅雲英送到書院門口,看她走進大門,才帶著其他幾人離開。
快到齋舍落鑰的時辰了,傅雲英一面想著心事,一面抬腳往南齋走。
南齋前鬧哄哄的,學生們圍在齋舍前議論紛紛,熱烈討論著什么。
其中袁三和傅雲啟的嗓門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