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錦嘴角輕輕一扯。
沈家也急了,知道沈介溪一死,沈家那幾個作惡多端的公子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另辟蹊徑,試圖討好太子。
這不是等於告訴皇上他們沈家不僅要把持朝堂,還想控制皇朝繼承人嗎?
當然,也可以說是沈介溪主動示弱,想和皇上緩和關系。
「不必理會。」他吩咐了一句。
喬恆山應喏。
更多等候的人迎上前,隨從把馬牽了過來。
霍明錦蹬鞍上馬,扯緊韁繩,漫不經心掃一眼碼頭的方向,忽然停了下來。
喬恆山忙問:「二爺有什么吩咐?」
霍明錦凝望著雪中一行往客店走去的旅客,一言不發,臉上沒什么表情。
但喬恆山知道他的脾氣,沒敢吱聲打擾他,眼神示意周圍想要問什么的隨從都退下去。
幾十人就這么垂手站在大雪中等候,北風刮在臉上生疼。
直等到肩頭落滿積雪,手腳凍得麻木,喬恆山終於聽到霍明錦說了一句話,「長高了。」
喬恆山聽得一頭霧水。
……
傅雲英在船上吃了止咳嗽的葯,葯性上來,神思倦怠,靠著牆打瞌睡。
迷迷糊糊中,忽然聽到爭吵聲。
兩家下船的旅客為一個火盆吵了起來,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處,碰翻正燃著的火盆,燒得正旺的火炭滾落一地。
頓時一片哀叫聲,周圍的人紛紛起身躲閃,那來不及躲開的,被燙得嘶嘶吸氣。
袁□□應快,抓起擋雪的披風罩住傅雲英,擋下幾塊飛濺過來的通紅的木炭,好險沒叫她被燙著。
他拋開被燒壞的披風,拉傅雲英起來,「老大,沒燙著吧?」
傅雲英搖搖頭,頭上的氈帽掉了下來,露出病中蒼白的面孔。
打架的人還在鼓噪,周圍的人卻都不禁將視線落到傅雲英身上。
眉清目秀,氣度出眾,站在客店大堂內,猶如鶴立雞群一般,不必開口,就奪走眾人的目光。
人們小聲議論:
「生得真標致,是南方人吧?」
「我看著他下船的,確實是南邊來的,南邊水土果然養人。」
嘈雜聲中,角落里,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穿月白色熟羅氅衣的世家公子望著傅雲英,嘴角噙著笑,吩咐身邊的人,「把那個俊秀小相公給我帶過來。」
旁人應喏,走到傅雲英身邊,二話不說,伸手就要抓她。
袁三和傅家仆從立刻推開對方。
對方來頭不小,渾不在意,穿直裰的家仆眼皮低垂,威脅道:「我家公子乃兵部尚書的嫡孫,看上你們家小官人,想和他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