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幾朵凌霄花簌簌飄落下來。
她拉著他的衣袖,踮起腳。
濕潤的花朵從他們臉頰旁擦過,仿佛有淡淡的清香縈繞。
她在他唇角印下一個淡淡的吻,「明錦哥哥,我等你。」
霍明錦沒吃酒,但他幾乎要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點更
☆、准備
窗外蟬鳴聒噪。
房里點了幾盞燈,剛剪過燈花,燈火明亮。
暑熱天的夜晚,蚊子多,飛蛾也多,門窗明明關得嚴實,不知飛蟲從哪個罅隙鑽進房里,不停往罩了紗罩的燈上撲。
傅雲英坐在傅雲章房里的書案前寫祭文。
她寫完一段,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
傅雲章靠坐在床頭聽著,偶爾開口要她改動一兩個用詞。
每一次動亂之中必有一場殺戮,京城死了不少人,有些是他們認識的,有些是不認識的。
詩社的人要為在反抗中死去的同僚寫祭文以示哀悼,這種彰顯名聲的事自然少不了傅雲章和傅雲英。
不想讓傅雲章勞神,傅雲英寫完自己的,以他的口吻幫他代筆,寫完拿給他看,略作修改。
她自己寫的祭文洋洋灑灑,風骨清峻,雄健凌厲,以達到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效果。
為傅雲章代筆時,則盡量斂,再三斟酌,努力模仿他平時的風格。
她擅於模仿,倒也不是很難,幾篇寫下來,文字典雅醇正,氣脈從容。
擱下筆,她忽然發覺自己的心境也變得平和許多,夏夜燥熱,她卻難得心平氣和。
她忽然有點明白傅雲章為什么想也不想就答應由她代寫祭文,還要監督她寫。
世人追名逐利,猶如飛蛾撲火。
唾手可得的權勢當前,大多數人很難保持理智。
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忘乎所以,不管什么時候都得沉得住氣。
吱嘎幾聲,蓮殼推門送消夜進來,調的桂花藕粉,灑了紅豆鹵,一大碗晶瑩剔透的涼粉,還有西瓜,鮮菱角,葡萄,鮮桃,剛洗過,裝在竹絲攢盒里,水靈靈的。
這是傅雲章吃的,傅雲英的消夜實惠,就是一碗雪菜筍片肉絲面。
面湯鮮美可口,傅雲英洗了手,坐著吃面。
她吃得很香甜,傅雲章拿著瓢羹舀藕粉吃,眼睛卻望著她手里的筷子。
傅雲英無意間看到他仿佛很饞的樣子,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二哥,你這些天只能吃清淡的。我勞心勞力,可以吃點好的。等你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傅雲章搖頭失笑,不看她了,慢慢把一碗藕粉吃完。
蓮殼送茶給二人漱口,對傅雲英道:「管家說已經看過幾處宅子了,都是好房子,地方寬敞,房間多,和宮城離得近,價錢也合算。」
傅雲英點點頭。
傅雲章喝口茶,看她一眼,「要賃新屋?」
傅雲英嗯一聲,道:「高坡鋪這邊沒有大宅子,不夠住,每天去衙署也不太方便,我想買大院子。馬上就是鄉試,等年底,趙琪、杜嘉貞、陳葵、李順……我在江城書院的同窗都會赴京趕考,還有蘇桐也快回來了,二哥你的朋友也陸續寫信來,說他們會來京城,買新宅子,好安置他們。」
傅四老爺也會進京,如果傅雲泰和他一起來,還得給小夫妻倆預備單獨的院落。
另外她和傅雲章的幕僚人數增多,不可能一直委屈他們住倒座房里。
還得辟出兩所幾進大院子做外書房,她和傅雲章的書房得和內院分開,雖然他們家內院現在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