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家里窮,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爹那個時候就會從山上弄一些野味回來,燒火烹飪,將肉里的油都烤的噼啪作響,再抹一點鹽巴,吃起來脆脆的,可香了。」
池南笑著坐在一旁,看著朱富打水生火,院子的內側有干柴,不一會兒便燃起了一處小火堆,這時天際最後一抹陽光也隱入了雲層,漆黑天幕下,小小火堆竟能給人一種無限的溫暖與光明。
生完了火,朱富隨手劈了幾根竹子很快便搭成了一只竹架子,他將剩余的竹枝穿入剝皮洗凈的野雞肚子,搭在兩邊的架子上,便算完成了。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看樣子確實如他所言,小時候有過實戰經驗,趁著烤野雞的空當,朱富又打水將用輕功去山上采的紅果子洗干凈,從側屋中尋來一只盤子裝入。
其間又拿來了廚房的鹽巴,洗洗的撒在已然發出香味的野雞身上,轉動竹枝,盡量讓鹽撒勻。
這樣有條不紊的忙碌半天後,三樣鮮味便香氣四溢的擺上石桌,池南對朱富簡直佩服極了,此刻的他,就好像是一位點金聖手,山野間竟能弄出這么一大桌豐盛的晚餐。
如果再有一杯酒,趁著月光對飲,那將是何等浪漫……對了,酒!
池南忽然想起先前朱富出去時,她在屋子的後院里看到過幾只小壇子,讓朱富取來,揭開封塵,聞了聞,只覺一股果子的清甜撲鼻而來,不是酒,卻勝似酒。
不顧朱富的反對,池南堅定不移的從廚房拿出兩只小碗,為兩人各斟一碗,銀灰灑下一片光華,旁邊的火堆已經熄滅,通紅的柴火忽明忽滅,整個畫面便像是一幅畫,山野間,兩人月下對飲,背景是蔥郁茂盛的墨色蘭竹,耳旁充斥著的便是滿山滿野的蟲鳴鳥叫,憑的是恬靜宜人。
「媳婦,咱們這樣不問自取,主人家回來,會不會不高興啊?」朱富將筷子遞給媳婦,憂心忡忡的說了句。
卻見池南笑了笑,篤定自若的說:「他能怎么不高興?別忘了,這塊地方可是我父皇的,他在我父皇腳邊過生活,那我到他家吃些東西,喝些東西不是很正常嘛?」
見朱富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池南又調皮的補充說道:「就像是東家和住客,東家不用住客交租,只是吃他些東西,不為過吧。」
「……」
朱富這么一想,雖然覺得媳婦說的也對,但終究還是怪怪的。而且……
「咦,這果漿的味道……怎么跟我爹釀的差不多?」
朱富喝了一口在月色下泛著嫩黃光澤的果漿,覺得舌尖滑過的味道很熟悉,想起他爹從前也愛釀點這些東西喝喝。
池南持碗的手一僵,旋即恢復:「果子的味道不外乎那幾種,你就那么肯定,全天下就你爹會釀?」
「那倒也不是……」朱富搖搖頭,他再怎么樣也不會以為這項技藝只有他爹才會,當即隱下心中的疑惑,給媳婦掰了一只小雞腿。
池南接過雞腿,一手端著果漿,抬頭望月,狀似隨口問道:「朱富,要是你爹還活著,你會怎么樣?」
朱富正在掰肉,乍聽媳婦這么問,不明所以:「我爹怎么還會活著?他去世的時候,你不是也在嘛。分明斷了氣的。」
「我是說如果。」池南咬下一口酥嫩的肉,只覺得齒頰留香,配上濃郁果漿,那滋味只能說,堪比國宴啊……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