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節(2 / 2)

——可我是個警察呀!徇私枉法,我怎么向自己的良心交代?再說,忠平、阿宇、小璇他們又怎么辦呢?

——這對你來說並不難,乖女兒……王宇對你已經到了盲從的程度,只要你說放棄,他也不會再堅持。孟璇的心思只在王宇身上,只要王宇和你都決定了一件事,她一定會聽的。至於忠平,他一不是警察,二沒有直接證據,三已經跟你離婚了。只憑他一個人絕對是孤掌難鳴,不可能再給你們造成任何威脅……

石冰蘭的心亂了,徹底的亂了。母親的聲音仿佛很遙遠,又仿佛很接近,近到直接從心里響起,令她分不清這究竟是冥冥中母親的旨意呢,還是自己潛意識里幻想出來的情形。

「我,石冰蘭,今晚跪在這里對媽媽發誓。我對主人的臣服是真心的,絕無半點虛假……」

她聽到自己發出機械般的聲音,一字字念出誓言。靈魂仿佛分成了兩個,一個在拚命阻止,一個卻在拚命堅持……此消彼長之下,阻止的力量越來越弱了……

但就在這時,窗外突然有風吹來,將布幔吹得微微掀起。

石冰蘭無意中望過去,發現布幔後面的牆上貼著一張巨大的彩色照片。盡管布幔馬上垂下了下來,但她還是瞥見照片上赫然是一對赤條條的男女。

她本能的跳起身,奔過去掀開布幔,仔細一看,熱血霎時涌上了頭頂。

只見這照片里拍攝的其實是個巨大的冰雕,冰雕內部才是那對一絲不掛的男女,就像精美的造型一樣「凍」在里面。

男的是死去的孫德富,女的竟然是媽媽瞿衛紅。兩個人一前一後懸空而坐,下體緊密的互相接觸,呈現交合的姿勢。孫德富的左臂橫放在媽媽胸前,手掌放肆的握著高聳的||乳|峰。媽媽的雙腿呈的大大張開,私|處毫無保留的暴露了出來,連那根插進體內的衰老陽根都看得清清楚楚。

石冰蘭看得目齜欲裂,怒火燒紅了臉龐。其實之前她就已經看到過母親和孫德富的遺體都被制作成了標本,但當時雙方至少是分開的,並沒有擺出如此猥褻的交合模樣。

——這個沒有人性的惡魔……他把母親的遺體當成什么了?供他發揮變態想像力的工具?就連供奉牌位的地方都要用這么下流的照片來羞辱嗎?

憤怒如同洪流般涌遍全身,石冰蘭氣極反笑。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這樣一個殘暴無恥的惡魔,我居然還打算向他投降?他這種人也能給姐姐幸福?

呸。

她在心里狠狠吐了口唾沫,一瞬間重新下定了決心,嘴角邊卻浮現出甜蜜的笑容,撒嬌般拉起了石香蘭的手。

「我已經發完誓啦,姐姐,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石香蘭果然也笑了,神色欣慰、感動之極,嘴唇蠕動著不知說什么好,半晌才道:「小冰,你趕緊回主人那里去吧。今晚是洞房花燭夜,別讓他久等了!」

石冰蘭嫣然一笑:「走,姐姐!咱們一起去,他是咱們姐妹倆共同的主人,今晚咱們就一起伺候他吧:」

石香蘭頓時羞紅了臉,扭扭捏捏的低下了頭。但在妹妹軟磨硬泡的催促下,她還是乖乖順從了,姐妹倆手拉手的向秘道走去。

凌晨三點四十八分。

樓下的面包車里,蘇忠平剛看了一眼手表。

再抬起頭來,就見四樓浴室的燈光突然亮了。

黑!再亮、再黑!

信號!約定的信號終於出現了!

蘇忠平霍然站起,腦袋「咚」的重重撞到了車頂,他也不覺得疼痛,只感到全身血液沸騰!

身後的孟璇也一骨祿坐起,身上的毛毯滑了下來,露出小半片白皙的肩膀和飽滿的||乳|峰。

兩人誰也沒說一句話,對視了一眼後,就拉開車門,敏捷的鑽了出去。

凌晨三點五十五分。

阿威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高翹著二郎腿,手里端著一杯葡萄酒悠閑的啜飲。

石香蘭跪坐在前面,溫柔的替他捶著膝蓋。

「主人,姐姐!熱水放好了,可以進來啦!」

隨著歡快的喊聲,石冰蘭從浴室里探出頭來,沖著兩人招手。一襲浴巾裹在她惹火成熟的胴體上,看上去格外誘人。

阿威哈哈一笑,起身拉著石香蘭,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准備與這對姐妹來一場暢快的鴛鴦浴。

突然,急促的「砰砰」拍門聲響了起來,同時還夾雜著女子高亢的叫聲。

「開門!你這個王八蛋……快開門!」

石香蘭嚇了一跳,愕然望著阿威。

阿威卻面露喜色:「是小璇回來了!哈,我就說嘛,她葯性發作了就一定會回來的!」

他轉身回到沙發坐下,示意石香蘭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赤身裸體的孟璇就像箭一般竄了進來,紅著雙眼直撲向阿威,就像一頭凶猛的雌老虎。

「哈,哈……別急!跟我到浴室里,大家一起……」

阿威話還沒說完,突然面色驟變。因為他瞥見門口另外站著一個男人,正伸手將石香蘭拉到了旁邊。

蘇忠平!這男人竟是蘇忠平!

阿威吃了一驚,立刻翻身躍起,但已經來不及了,小腹挨了孟璇強勁一腳,悶哼著向後翻跌了下去。

不過他反應也算奇快,跌倒時雙手順勢拉扯了一下地毯。正要踢出第二腳的孟璇當即站立不穩,也側身摔了下去。

阿威沿著地板翻滾了數圈後,左肘一撐,總算跳了起來,怒目圓睜的向石冰蘭奔了過去。

「臭表子!你又騙我!」

怒吼聲中,他已沖到了浴室門口,離半裸的女刑警隊長已不足三尺。

蘇忠平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想不到這惡魔在危急時刻判斷仍如此精准。他沒有像一般人那樣奪路而逃,也沒有手忙腳亂的應付自己和孟璇的挑戰,而是直接沖向石冰蘭——懷孕的她行動不便,無疑是最弱的一個,只要制伏了她,就有人質在手了!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阿威的手掌已經要扼住石冰蘭脖子了。但後者突然微微冷笑,右臂驀地從身後探出,手持花灑迎面噴出了一股滾燙的熱水。

阿威慘叫一聲,雙手捂臉踉艙後退,接著又遭孟璇橫掃了一腿,「咕咯」再次跌倒。

他忍痛支撐起軀體,還想繼續頑抗,但蘇忠平已經趕上,喝了聲「別動」,同時一柄烏黑的槍口對准了他。

阿威面露絕望之色,目光凶狠得簡直能殺人。

「卡嚓」一聲,孟璇掏出一副發亮的手銬,俐落的反鎖住了他的雙腕。

「好,好!小表子……你竟敢耍我……」阿威怨毒的瞪著孟璇,「我把你當自己人,好心好意的對待你,你卻他媽的寧願跟石大奶混在一起……」

「好心好意?呸!明明是你毀了我!你這個狗娘養的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孟璇爆發般怒叫著,滿臉憋得通紅,情緒失控般掄起巴掌,辟辟啪啪連抽了阿威十多個耳光。

「別打他!你們別打他!」

被現場突變嚇呆了的石香蘭這時才反應過來,挺著大肚子哭叫奔跑了過來,但是卻被蘇忠平攔住了。

「香蘭姐,你清醒一下!」蘇忠平厲聲說,「這種惡魔是不值得你同情的!他馬上就要戴著手銬下地獄了,只有那里才是他該去的地方!」

石香蘭俏臉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轉頭望向妹妹,目光充滿被欺騙後的失望、憤怒、傷心和痛苦。

「姐姐……我不是有心騙你!」石冰蘭居然有些不敢迎視這樣的目光,垂下頭低聲說,「可我必須這么做……」

「別再說了!我不是你姐姐……別再說了!」

石香蘭狂叫了一聲,急怒攻心下突然眼冒金星,雙腿一軟昏死了過去。

孟璇慌忙伸手接住她的身軀,將她平穩的安放在了沙發上。石冰蘭也趕緊沖過來,握著姐姐的手焦急的呼叫起來。

蘇忠平倒是夠冷靜,俯身略微檢查了一下後表示,這是因傷心過度引起的暫時性昏厥,很快就會自己醒過來的。

石冰蘭也看出問題不大,但還是心情沉重,一臉黯然,不知道姐姐將來是否還能原諒自己。

孟璇則奔進客房,但馬上又捂著鼻子跑出來,咬牙切齒的暍問阿威究竟對王宇做了什么?為何他滿身臭味而且沉睡不醒。

阿威陰惻惻的冷笑,對石冰蘭努了努嘴,示意應該去問她才對。

石冰蘭只得將孟璇拉到一邊耳語,簡述了一遍經過。

這時候蘇忠平已有些不耐煩了,高聲說:「其他事情慢慢再說!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是直接把這家伙送到警局呢,還是打電話叫你同事們過來?」

「當然是直接送去警局!不過去之前,我還要先問他一件事!」

石冰蘭一邊說一邊接過孟璇遞來的袋子,從里面取出胸罩、內褲和警服,穿在上身。

蘇忠平愕然道:「什么事?」

石冰蘭沒有回答,扣好警服的最後一粒鈕扣。於是一個秀發微亂、神色憔悴但卻眼神銳利,挺著微隆的肚腹但卻不失英姿勃勃,豐滿的ru房幾乎撐破警服的美麗女警,又站在了阿威面前。

她冷冷的說:「請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我媽媽的遺體究竟在哪里?」

阿威目光一閃,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輕薄的笑了,「這個嘛,我很願意告訴你……不過,嘿嘿,我已經不太習慣你穿著衣服跟我說話了!」

「你他媽的找死!」

蘇忠平勃然大怒,揪住阿威的背心,揚手一個耳光摑去,但卻被妻子給拉住了。

「我勸你還是合作一點!」她先對丈夫使了個眼色,然後平靜的對阿威說,「不然你很快就會有苦頭吃了!」

阿威狂笑:「少嚇唬老子:你是大名鼎鼎的『f市第一警花』耶,代表全市警界的形象,難道還敢刑訊逼供不成?」

蘇忠平氣得臉色鐵青,咆哮說:「到里再說吧,省得受這無謂的鳥氣!」

「冰蘭,別跟這家伙廢話了!先把他押到你們局。」

孟璇在旁也說:「對,押到局里也不用刑訊,只要輪流給他『疲勞審訊』,保證什么都招了!」

石冰蘭卻搖搖頭說:「不,其他問題可以到警局再說,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先問出來!因為……我不希望媽媽的遺體再受到任何屈辱!」

蘇忠平和孟璇愕然互望,不知道此言何意。

只有阿威心里清楚,這女警必然是剛才瞧見了母親和孫德富的冰雕照片。她不願意被任何其他人——包括警局的那些同事——看到母親遺體的丟臉模樣。所以她打算在去警局之前先問出遺體下落,一個人悄悄處理好再說。

「嘿嘿,我剛才說了。要我告訴你不難,只要你用我習慣的說話方式來跟我交流,我一定如實招供!」

石冰蘭氣得臉色慘白,知道色魔又抓到自己一個弱點。她咬著嘴唇,右手伸到胸前摸到了鈕扣。

蘇忠平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狂叫道:「不!你不能這么做!」

阿威卻哈哈大笑:「為什么不能?她就算不在這里脫,到了警局也一樣要脫的!老子反正逃不掉死刑了,還怕個鳥?嘿嘿,你等著吧,老子要讓你這大奶婆娘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裸體審訊犯人、裸體錄口供的女警官!」

蘇忠平連肺部氣炸了,但心里卻也泛起一絲恐懼,這惡魔說的未必不可能。假如他抱定『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念頭,故意提出只接受妻子一個人的單獨審訊,否則堅決拒絕合作。到時候急於結案的警局領導和妻子本人說不定真的會屈服。

他無法想像那種yin盪的場面——妻子一絲不掛的坐在審訊室里,被迫分開大腿袒露ru房,一邊任憑坐在對面的色魔調戲,一邊艱難的展開審訊……

「忠平,我想你是對的,對付這種人,只有一個辦法才能行得通!」

出乎意料的是,石冰蘭反而冷靜了下來,停下了正要解開鈕扣的手,轉身走到了沙發另一頭,背對眾人坐了下來。

「什么辦法?」

石冰蘭輕輕一笑:「我不知道。我只告訴你,現在我什么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啦!」

蘇忠平頓時會意,二話不說的提起腳,對准阿威的肚子猛然踹了過去。

殺豬般的痛叫聲頓時響起,阿威驚怒交集,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在地上翻滾、躲閃著對方的皮鞋攻擊。

「你不說是嗎?好,看你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蘇忠平拳腳齊出,將積蓄了許久的復仇怒火一起發泄了出來,那種架勢完全是將人往死里打。事實上,他也的確渴望將這惡魔當場打死,免得妻子日後再遭受他的調戲。

阿威被揍得鬼哭狼嚎,鼻血很快就飄了出來,全身骨頭部痛得要裂開了。他眼見石冰蘭真的沉住氣袖手旁觀,知道大勢不妙,這才無可奈何的投降了。

「別打了!別打……我說就是了!你媽媽的遺體還在孫德富的墓地里!」

凌晨四點半。一輛面包車在高速公路上狂飄。

開車的是蘇忠平,他已經把油門踩到了極限,按照這個速度,平常三個小時的車程只要不到兩小時就能到達了。

中間一排坐著的是石冰蘭、孟璇和阿威。兩個女警一左一右,將反銬雙臂的阿威夾在中間。

後排則分別躺著兩個人。一個是仍在昏睡中的王宇,由於色魔給他注射的鎮靜劑份量極大,他到現在還沒醒過來,身體被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

另一個就是石香蘭。她倒是已經蘇醒了,但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痴呆狀態,傻傻的;口不發,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凄然神色。

「小璇,其實你應該先帶阿宇去醫院的。」石冰蘭打破了沉默,懇切的說,「雖然鎮靜劑不算什么有害葯物,但早一點解開他體內的葯效總不是壞事!」

孟璇橫了她一眼:「我要是拋下你們走了,蘇大哥開車,你一個孕婦保證能看得住這家伙?你忘了那次從『黑豹』舞廳抓他回警局的路上,他是怎么逃脫的了?」

石冰蘭微笑著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她欣慰的發現,孟璇的確已經成長起來了,變得堅定而有主見,絕對已經不輸給當初處於她這個年齡的自己了,甚至比起現在的自己來也不遑多讓。

「其實照我的意思呢,我們完全沒必要一起去墓地!」孟璇又說,「你擔心這家伙撒謊玩花樣,我們只要隨便哪一個人過去檢查一下就清楚了。其他兩個人完全可以在家里看守這家伙,也省得跑來跑去。」

石冰蘭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事實上她原本也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孫墓看個究竟的,但蘇忠平不放心,堅決要和她同行。若留下孟璇一個人看守色魔,她又不放心了,生怕這小女警意志不夠堅定,被色魔花言巧語的騙開了手銬。

不過現在看來,這種擔心似乎是多余的。然而既來之、則安之,車子已經上高速了,也沒法調頭回去了。

「沒關系啦,小璇!大家一起去也好!」蘇忠平一邊開車一邊插話說,「等一下從墓地回來,我們正好直接送這家伙進警局!」

石冰蘭「嗯」了一聲,斜眼望向色魔。只見他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仿佛已經徹底認輸了,絲毫沒有再想玩花樣的念頭。

但是不知怎的,本能的直覺卻告訴石冰蘭,這個惡魔絕對不會放棄反撲機會的!接下來只要稍微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功虧一簣!

她悄然伸手到腰間,握住了手槍:心中暗自做出了決定,如果情勢不對,就毫不猶豫的開槍!

車窗外夜色深沉,黎明尚未到來前,天地之間仍是一片黑暗!

凌晨五點五十分。

天還是沒亮,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面包車停在了孫德富的墓地前。

除了王宇沉睡未醒,其他所有人都依次下了車。

「就在這里面,我帶你們進去吧!」

阿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