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1 / 2)

的仆女之外,竟然一名酒客都沒有。

薛東荏心中叫苦不迭,但人已跨過門檻,也不好再回到雨中。

再說那幾名仆女本在閑談,見了客人進來,俱露出喜色,紛紛迎上前來,將東荏引到頂樓最寬敞的花魁廂房,又取來布巾、熱水和一套男子衣物悉心伺候。

薛東荏見仆女們寬厚溫柔,不忍拒絕對方好意,便拿熱水浸了布巾擦過身子再換上衣服。

這是一套白蝶戲桃花的淡粉色錦袍,布料上乘,花樣略顯過時,怕是喜春閣哪位男娼穿過的舊衣。

擱在平時,薛東荏斷不會穿娼妓穿過的衣服,但他一身衣袍已浸透寒雨,沉重非常,無奈之下,只好換上這套粉色錦袍,再拿熱水洗過臉面以後,一身寒氣盡除,倒是舒適了許多。

山南民風豪放,東荏也不意在衣著小事上多作糾纏,緩過勁兒來,心思也活泛起來,大喇喇地往那長榻上一靠,隨手取出幾枚銀錢作賞。

仆女們領了賞錢更是殷勤,爭相下樓准備酒菜去了。

半響,又有人推門進來,卻是方才在雨中喚住東荏的那個青年。

青年也換了一身干凈的素白衣裳,緩步走到薛東荏榻前,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說:「少爺,您的馬兒已牽去後院拴好了,喂了些草料,乖順得很。」

薛東荏閉著眼睛支起右膝,在榻上半倚半躺,聞言輕輕「唔」了一聲,手腕一動,又拋出一枚銀錢。

青年凌空接住賞錢,見薛東荏烏發雪膚,猶帶著雨水寒氣,配上一身粉色錦袍,真是漂亮極了。

這么個漂亮少年,懶懶斜倚榻上,舉手投足都是少爺做派,倒是讓這喜春閣都蓬蓽生輝。

青年淡淡一笑,將賞錢入袖中,又問:「少爺還有什么吩咐么?」

薛東荏睜開眼睛,道:「尋常的青樓要想見到花魁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你們這兒倒是厲害,直接將我引到花魁廂房來了。不過,這兒既然是花魁廂房,怎么不見花魁來伺候呢?可是在欲擒故縱,等著本少爺去請她?」

少年兒郎尋佳人,倒也是風流。青年卻面露難色,答道:「客人莫要見怪,我們這喜春閣的光景兒您也看到了,不知是風水不好,還是著了什么道兒,花街上各家青樓都賺得盆滿缽滿,偏偏我家生意冷清,尤其今年開春以降,樓中尚有姿色的妓女男娼都跑去了別家,只留下了一個光禿禿的男花魁。」

薛東荏奇道:「怎么?你家花魁還是個男的?」

青年笑了笑,答道:「這喜春閣的花魁,少年時頗受歡迎,如今年紀大了,溫酒熱情全都冷了。只因他賣身契還捏在掌櫃的的手里,所以才無法離開喜春閣。都說花魁是百花之魁,如今百花都謝了,花魁也是一個虛名罷了。喜春閣只剩下幾個仆女,也只有男花魁還能使出些男子力氣,因此雜役的活兒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時間一長,花魁也就變成了雜役。」

薛東荏愣了愣,早知道皇城男風盛行,男娼數量隱約有蓋過妓女的架勢,但男娼大都是清秀少年或是妖艷美人,一個個都嬌滴滴、軟綿綿的,更別說能擔上花魁頭銜的男娼,那更應當是雌雄莫辯、如雲似月,怎么這家花魁還能使出男子力氣呢?這得長成個什么魁梧模樣?也難怪他們家生意如此冷清。

看來今夜是得孤枕難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