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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狗 巢鳥 1248 字 2021-03-08

法規定闖紅燈扣錢扣分,這里的交通一定比現在更差。

擺地攤的小販推了個挺油的小破車,現在正彎著腰在炸饅頭上抹黑乎乎的醬,內醬也不太看得清顏色,總之都是黑的。醬上帶著調料渣子,饅頭渣子,亂七八糟的渣子。偏偏買著吃的小孩還挺多,捏著找回來的錢往兜里一塞,不管干凈臟就開始吃,就著冷風,沙子打得人臉都疼。

沒有人覺得這有什么,他們習以為常的用錢換回自己的零食,一邊吃著一邊離開。

這些是停留在他們腦海中幾十年的記憶,從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其他。

沈玖言覺得這座城市的人很可憐。

陳斯祈過去買了根烤腸,拿著慢慢吃。這個城市的面貌和他家鄉很像。他用一顆並不貴的心這樣活了二十多年,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拋棄這份根深蒂固的粗陋。

「餓了?」沈玖言沒有改變嫌棄的表情。但他語氣足夠平靜,如果只是閉上眼聽,這就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問候。

「想吃。」懷念曾經的生活,即使這樣的生活像一些人眼中的垃圾。

米老鼠去找接應的人了,讓他們在路邊等著,陳斯祈把吃剩的竹簽扔在地上,笑了,「要是放在帝都這得罰我多少錢?你看這里每個人都在同流合污,誰也不比誰高尚…我也是從這種地方走出去的,我也像這里每一個人那樣粗俗鄙陋,吃地溝油的小吃,淌過污水,飈過摩托,喝醉了停在路邊躺躺,誰也不會來打擾。」

而帝都是不准許停留的,很多時候的是匆忙的,一閃即逝的,來不及回味,來不及選擇。還沒有開始放肆就已經被制止,然後貼上下流的標簽。

帝都早已不是單純的排擠外來的異鄉人,而是一切沒有笑到最後的人。

壓力讓每個人都成了緊綳的弦,嘲笑先斷掉的一方是他們唯一緩解的方法。

陳斯祈知道有些人生來就活在高於自己的地方。他追不上比不了,甚至從內心里懼怕。優秀和拙劣的人總會自動分開,因為彼此都在對方的隊伍里活不下,融不了。有得只會是差距。而優秀的人無論在哪兒都不會被人真心嘲笑。因為就算整個世界的人都差,他們心中也一定會向往。

「嗯,聽起來不錯,有點浪漫。」帝都沒有浪漫,有得是夢幻外表下殘酷嚴格的內心。

沈玖言看著燈光下自己的影子。「我腳疼,扶我一下。」搭上對方的肩膀,他眯著眼看著遠處黑壓壓的群山,零星的燈火在山間勾勒出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往山頂。

「墓碑旁除了無法被泥土分解的垃圾外還有好看的螢火,飛翔的海鷗放棄山珍海味卻以垃圾為食…你能說這是他們的不堪嗎?或許他們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這個賴以生存的地方,但沒有人會忘了他們的美。」

枝頭最後一片枯葉被寒風蠶食殆盡,以一種不甘心又無能為力的樣子落下來,接觸地面時還要打個挺證明它曾來自枝頭,它永遠不屬於這里,而下一刻它就徹底安靜下來,與地面合為一體,失去了最後的生機。

米老鼠帶著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走過來,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沒有人知道他們剛才發生了什么,好像米老鼠永遠都是一個表情,笑對一切。

陳斯祈不著痕跡地退開了,低垂著眸好像一切也不曾發生過。他不會傻到讀不出沈玖言的這份好意,但就像沈玖言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安慰他一樣,他也無法直白的回應。

無能為力,因為這過度敏感的世界。

他想,一個人無論過去如何都終究不能改變,當做一場噩夢無法扭轉乾坤,當做一場美夢換不來從頭享受。大夢一場,終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