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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安穩地呆在沈軼身邊這個男人算得上是他唯一的保命符,只要對方活著一天,他的性命就不會有大礙,他就得小心行事,不能讓沈軼發現這具殼子里,已經換了人。

沈軼眼睛幽邃犀利,似乎任何多余的小心思在對方面前,都被看得一清二楚,無處遁形。

祁遙低掩下眼簾,避開男人穿透性極強的目光,兩膝緊貼著,手臂也垂落在身側,整個背脊,整條脊柱骨都綳得筆直,就是脖子也是直挺著的。

沈軼冷沉著目,俯視著面前青年黑色的發頂,那里隱隱盪漾著一層銀白的光圈,他自認對祁遙已經算得上是足夠縱容溺愛了,而打從一開始,他就同祁遙訂立了他們沈家的家規,祁遙要玩車也好,玩人也好,養娛樂圈的小明星,拿著他的錢肆意揮霍,怎么樣都好,只要恪守著一條底線,他都不會過多干涉,隨他自己在外面交朋結友,離他在鄒博墓碑前承諾照顧祁遙到他二十歲的時間界限還有三個月,但祁遙卻在這個時候,做了點他明確說了不能犯的事。

他三令五申,嚴令下面的任何人,都不准去沾染那些東西,雖然的確來錢快,可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害人且害己的,他沈軼要賺錢,多的是法子,不會走這條沾毒的路,結果卻萬萬沒想到,他身邊的人,眼皮底下的人,率先打破他的規則。

祁遙和他人一起聚眾吸.毒的視頻還是由別人匿名發到他手機上,若不是那視頻,他還不知道要被祁遙瞞多久。

沈軼尤記得剛見到祁遙那會,對方還只是個五歲的小豆丁,軟軟糯糯,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圓眼睛,那時候鄒博還沒有死,祁遙甜甜地叫他叔叔,臉頰上浮出可愛的小酒窩。

只是在鄒博離世後,祁遙就直接視他為殺父仇人,幾乎再沒對他主笑過。

這些他自然不會去在意,一開始是一種責任,雖然是鄒博背叛他在先,但鄒博當初在他身邊為他工作效力,他也不可能當作什么都沒有,當時花了些手段,才把鄒博吃里扒外、背叛他的事下去,更是在眾多反對聲音里,將鄒寧給接到身邊來。

有十多年了,放輕了說,就是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相處的久了,也會有感情,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朝夕相處間,祁遙眉宇里,有時候都能看出點他的影子,當下,沈軼身邊,除了秦叔外,就是祁遙和他待一起的時間最長了。

雖然這段領養關系只剩三個月,就會直接結束,但在這中間的每一天,只要祁遙還在沈家一天,就得受他沈軼的管教。

「什么時候開始的?」在靜默了一段時間後,沈軼忽然發問。

沒頭也沒尾,祁遙自然想破腦袋都沒想出沈軼具體在問什么。

祁遙抿著唇角,一言不發,一副拒不合作的倔強模樣,到在沈軼的預料之中,青年對他的怨恨,幾乎浮在表面上,從來都不加多少掩飾。

沈軼當他小孩子心性,從來不和他計較,在他沒成為沈家家主之前,畢竟占了沈家人的名頭,周圍的人雖然有看不起他的,不屑他的,但都只是遠遠避開,沒誰真沒那個眼力見,到後來,他掌了沈家的大權,身邊就更沒有像祁遙這樣把不喜表現在臉上的,大家都是一副恭敬順從的模樣。

祁遙這個人,在他到他身邊的那天開始,或許就注定了,與其他人不同。

理論上祁遙父親背叛他,他完全可以不管鄒博的孩子,可當時男孩撲在渾身鮮血屍身冰冷的鄒博身上,悲慟地放聲大哭,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往下落,到最後更是哭昏厥過去。

沈軼讓手下把男孩抱出去,開初打算是送鄒寧出省,給他人領養,在看到男孩哭的發紅的臉頰後,臨時就改了主意。

鄒寧恨他歸恨他,目前為止,到也沒做過太出格的事。

他一直以為直到他們間關系結束,都該這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