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徽也不問。
董飛卿把她身形板過來,在昏暗的光線中凝視著她。
蔣徽闔了眼瞼。
「你喜歡他么?」他輕聲詢問,語氣特別平靜。
蔣徽緩緩地搖了搖頭。
董飛卿又問:「既然不喜歡,為何要讓自己吃虧?」
「這就是吃虧么?」蔣徽反問,「那你呢?你又得到過什么好處?」
他牽了牽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那么,蔣徽,你喜歡我么?」
蔣徽抿了抿唇,「同樣的話,我也問你,你怎么說?」
「你這是胡攪蠻纏,我先問你的。」
「這種事哪有先來後到的說法。」她自嘲地笑了笑,「起先你不是說過么?我們只是搭伙過日子。」
「……」他沉默片刻,親吻落下去。
她別轉臉,由著他的吻落在額頭、面頰、頸部,只是,不肯讓他吻她的唇。
他身體慢慢地開始發燙,灼熱的氣息縈繞著她。
毫無間隙地相對之時,她身形愈發僵硬,說出口的卻是:「熱水已經用完了。」
他不知該氣該笑,「我給你燒水,成么?」
她一只微涼的小手抵著他的肩,「我不想。」
「我想。」他一手扣住她下巴,拇指摩挲著她的唇,「怎么回事?嗯?」不是沒有過,不是沒得到過最甜美的感觸,近日,她不肯了。
她不說話。
他來了火氣,手捏開她牙關,蠻橫地索吻。
她惱了,竭力別轉臉,推他的手。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會變得特別暴躁。
兩人一來一回地較勁,沒多久,她就氣喘吁吁,一條腿起,膝蓋去頂他肋下。
他卻早有防備,手掌先一步扣住她膝蓋,順勢要她。
她低喘著,掙扎著。過了好一陣子,才意識到自己在做無用功,死死地咬住唇,手指毫不留情地掐進他背脊。
……
到底是半途而廢。就像他時常說的那樣:沒意思。這次則是沒意思透了。
他翻身躺到床里側,胸膛隨著呼吸起伏著。
蔣徽起身下地,胡亂穿上寢衣,趿上睡鞋,去了凈房。
氣迷糊了吧?董飛卿腹誹著。她說過的,熱水用完了。先前那桶開水放了這么久,早就涼了。
過了一會兒,他清晰地聽到水聲。
他跳下地,蹬上睡褲,走進凈房。
那一截蠟燭已經燃盡了,昏黑的光線之中,他看到她正把水淋到身上。
他走過去,下意識地彎腰,試了試水溫。冰涼。
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把她涼冰冰的身形攬到懷里,「置氣也不是你這個路數。是我不好。等會兒我去給你燒水。先回去躺著,好么?」
蔣徽卻輕輕地摟住他,把下巴擱在他肩頭,「我這一陣,心情特別差。」
「為了什么事?」他柔聲問。
「我不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