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鮮幣)31

他剛打算出門找人,管家和南宮憐匆匆趕來,門都沒敲就進來了,看到滿屋子的狼藉,南宮憐都驚訝了,她能想象的到昨晚這里發生了什麽,才會導致如此慘敗的境地。怪不得西門大哥他要……

「哥,這回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趕他走!你根本就是禽獸不如,西門大哥對你那麽好,你冤枉他就算了,連人都要趕走,現在好了,你娘子兒子都沒了!我也不會站在你那邊的!」

「你話說說清楚,誰走了?」南宮墨蕭心里一凜,臉色都變了。

「管家你說!說給我這個忘恩負義的好大哥聽!」南宮憐負氣環胸走到一邊,臉色也很不好看。

「西門公子……昨夜……抱著小少爺走了,還說……是您讓他走的……」老管家看這氣氛不對,說話都哆嗦了。

「胡扯!我什麽時候趕他走過了,還有,哪里來的小少爺?你們究竟在說什麽?」

「哼,西門大哥那種受了委屈也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不是你太過分了他又如何會走?而大哥你則可笑之極,有個如此愛你的人你也不懂珍惜,他甚至因為怕刺激你,連你們有個五歲大的兒子都不敢告訴你,委委屈屈的帶著我那可憐的侄子離家出走,到現在你還敢說你沒欺負他?」

「……」南宮墨蕭震驚到一句話都回應不了,南宮憐卻繼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從前就冤枉我和他不清不楚,我可是你親妹妹,再無恥也不至於搶我親大哥的人,那時你分明承諾以後再也不無中生有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醋了。可現在呢?你竟然懷疑他懷疑到不惜趕他走,也不想想,昨夜你自己流連花叢,和瞳歡那混蛋在銷魂窟里滾了一遭回來,而西門大哥徹夜不睡,在外面等著你。不忠不義的全是你南宮墨蕭,你又有什麽臉來指責西門大哥?!」

南宮憐太義憤填膺了,她完全罔顧了她不應該這麽同她大哥說話,可是一想到西門晴所受的委屈,南宮憐就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這些年來,西門晴在南宮家的生活看似幸福快樂,有人疼愛,但南宮墨蕭就從來沒把他當做所有物對待,動輒懷疑他同別人有染,西門大哥對她大哥付出了全部,到頭來卻只是他無端的指責,南宮憐都為了他不值得!

「別說了。我去把他找回來。」南宮墨蕭根本就聽不進南宮憐罵他什麽了,他只知道他和西門晴之間竟然還有個孩子,已經五歲了,而西門晴竟然一直瞞著他,現在還帶著他的親生兒子離家出走,南宮墨蕭一刻都坐不住了,他要向西門晴問清楚,究竟還有多少事自己被瞞在鼓里,一無所知。

「我同你一起去。」南宮憐拾了下情緒,她的大哥既然知道要把人找回來,那還不至於朽木不可雕。

「誰都不許去,你們兩個,跟我去祠堂。」南宮夫人的聲音忽然傳來,她站在房門口,面無表情,儀態威嚴,有著不容忤逆的架勢。

「娘,我們找人要緊,你有什麽事,等我們把人找回來了在和我們說吧。」南宮憐道。

「大逆不道!你們如今連娘的話都不聽了麽?」南宮夫人喝道,「現在就隨我去祠堂。」

兄妹倆不敢不從,心里急出了火,也只能對視一眼,跟著南宮夫人去了祠堂。

「在你們爹靈堂上跪下,過兩日就是你們爹的忌日了,你們為人子女的,須得守孝七日,除了這件祠堂,哪里都不准去。」南宮夫人給南宮老爺上了一炷香,不去看南宮墨蕭和南宮憐震驚至極的神色,緩緩道:「我知曉你們的心思,也知曉昨夜墨蕭同西門公子爭吵,西門公子離開了南宮家。他一個外人,愛去哪兒便去哪兒,你們何必為了他多勞心神,連自己爹的忌日都可以不管麽?」

「娘你在說什麽,西門大哥是我們的家人,如何是外人?況且他還帶走了麟兒,那是你的親孫子?」南宮憐著急得都快哭了。

「孫子?我可沒承認過。一個男人又如何為我們南宮家生下孫子,再說了,你大哥失憶了不記得,你都不記得你爹是如何死的了?若不是這禍水迷惑了你哥,讓你哥背叛發妻,西門盈也不會下毒手害死你爹。如今我們南宮家在武林中成為笑柄,西門公子也功不可沒,也是他害的你和張安橋有緣無分。如今他走了,那是最好沒有的事,過完你爹的忌日後,娘會給你們重新安排良緣,孩子以後也會有,何苦要執著一個男人生下的孩子。」

南宮夫人這話說得狠心,幾年前,她的夫君過世後,她便誦經念佛不問世事。可這些年的禮佛中,她心情從未有平靜的一天。從她的角度而言,她是如何也無法接受一個男人成為自己兒子的媳婦兒,還把自己兒子迷惑至此,除了他誰也不要。他沒法忘記正是因為西門晴,他們南宮家的不幸才拉開了序幕。如果這世上從來沒有西門晴這個人,那西門盈便不會毒死她的夫君,兒子後來也不會為了他失去了武林盟主的位子,不會被江湖人恥笑,最重要的是,不會歷經生死,好不容易救了回來,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她再也忍不了了,西門晴簡直就是一個禍水,生來害他們南宮家,想把他們害的家破人亡。

瞳歡的來到更讓他堅定了要趕走西門晴的念頭。自己兒子就連記不得他了,還是心心念念於他,為了他不惜手足相殘。連她女兒都一心撲在那個禍水身上,真不知他是狐狸投胎還是什麽妖轉世,除了魅惑人心,便是害人。她必須出面,不能讓自己的兒女一錯再錯。

「你們若是還有一點孝心,還認我做娘,就不許找他去。墨蕭正好也冷靜一下,想想你是否真的是沒那男人不可。你們,特別是墨蕭,你如果膽敢離開祠堂半步,娘便絕食一日,直到我撒手人寰,便也沒人管你,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了。」

(12鮮幣)32

西門晴也徹夜難眠,第二日清晨,喚老板送來了熱水和早膳,給兒子擦臉。

可憐的南宮麟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奶聲奶氣地問:「爹爹這是哪里,不是我的屋子呢。」

想來,他是睡的迷迷糊糊,根本忘記了昨日半夜被西門晴抱下了山,離開南宮家了。

「這兒是客棧,爹爹帶麟兒出來玩呢。」西門晴故作輕松,隨意哄道:「爹爹會盡快找到屋子,我們馬上就會有自己的小家,然後再給麟兒請私塾老師,和在家里的時候一樣,好不好?」

「唔?」南宮麟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怎麽會一樣,爹爹騙人,父親呢?姑姑呢?奶娘又在哪里……還有管家叔叔……」

西門晴心尖一痛,突然質疑自己把孩子帶出來是不是明智的決定,孩子那麽小,身邊熟悉的親人都見不到了,如何適應的了。

他把兒子抱懷里,撫著他的腦袋,也不知如何安慰兒子好,話還沒說呢,又已經泣不成聲了。

南宮麟見爹爹哭了,揮著小手給他爹爹擦眼淚,自己那點小煩惱提都不敢提了,懂事地說:「爹爹不哭,麟兒都聽爹爹的。麟兒不問了……爹爹不要哭鼻子嘛……麟兒會心疼……」

西門晴摟緊兒子,他真是太沒用了,自己一個大人反倒要讓兒子來哄自己。他擦了擦眼淚道:「爹爹不哭了,麟兒以後就跟爹爹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南宮麟點點頭,雖然還是很放不下父親和姑姑他們,可是爹爹顯然還是最重要的,父親不在身邊,他要承擔起男子漢大丈夫的責任,保護爹爹不讓他哭鼻子呢。

用過早膳,西門晴跟掌櫃的打聽附近哪兒有房屋可以出租,掌櫃也是個熱心人,看他一個男人帶著孩子不容易,說幫他打聽去,有消息了便告訴他。

西門晴閑來無事,在客棧等著也不是辦法,便想帶兒子在城里逛逛。兒子這些年很少出過南宮山庄,自己也出門甚少,如今有機會,不如多熟悉下環境,畢竟以後要在這里生活。

街上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西門晴牽著兒子的小手,隨意走著,南宮麟卻對什麽都異常好奇,問這個問那個。

說實話,西門晴去南宮家之前一直被關在西門家,沒有去過別的地方見過世面,後來徒步從西門家走到了南宮家,給妹妹做陪嫁,一路風塵仆仆,也沒有心思四處玩樂。到了南宮家後,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細數下來,他的這些年,除了和師傅在萬蝶谷相處了一年左右,其他日子都在南宮家,南宮墨蕭對他有獨占欲,恨不得把他藏的深深的讓世人都看不見他,他對民間街頭是如何模樣的,又如何知曉。

於是只能支支吾吾地,也說不清楚兒子問的到底是些什麽。

直到南宮麟看到個行乞的老丈帶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妙齡少女。他們倆跪在地上,面前鋪張著一張紙,歪歪扭扭地寫著賣身葬父,老丈和姑娘都跪著泣不成聲,引來許多人的圍觀。

「爹爹,那個老爺爺和姐姐為什麽哭的那麽傷心,我們去幫幫他們吧。」

西門晴本來不想多惹是非,可是小孩子心地好,他自己也見人可憐,動了惻隱之心,於是走上前問他們發生了何種不幸。

「這位公子,我兒和兒媳遭遇不幸,雙雙病故,留下老朽和這丫頭,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卻一貧如洗,連給兒子媳婦兒買口薄棺的銀兩都沒有,老朽唯有狠下心腸,將孫女賣給哪個好人家當丫鬟,只求個棺材的錢,好讓我那可憐兒子不至於暴屍荒野。」

「公子你買了我吧,我會做飯會干活,什麽苦都肯吃的……」

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被迫把自己的親孫女給賣了,實屬人間最不幸的事了。西門晴身上的銀兩還剩不少,心想可以幫人一把就幫人一把,也給孩子留個好榜樣,剛要去摸錢袋,有一群紈!子弟走了過來。

「喲,這小妞兒還有幾分姿色,賣身葬父是吧,這錢大爺給你,你就跟大爺回家,好好陪大爺們玩玩吧。」輕佻的口氣,說著還拿扇子去挑小姑娘的下巴,無禮至極。

「求大爺省省好,小女子只願意當丫鬟,不做那些事的……」小姑娘嚇得臉色蒼白,和老人不住地磕頭。

「裝什麽裝,大爺肯買你你就感恩戴德吧,還不做那種事,當自己是清高女子們,大爺玩了你後再把你賣去青樓你又能奈何?」竟是要生拉硬拽那個可憐的姑娘。

「住手!」西門晴看不下去了:「這位公子,人家姑娘說了不願意,你也不能強賣強買。況且,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我已然決定幫助這姑娘了。」

「哪個不知死活……」那紈!子弟開始沒注意到西門晴,現在被他打斷了惡心,不屑地往邊上一看,怔住了。比起那個稍有姿色的小姑娘來,西門晴一個男人可是漂亮得不知多少倍。

辱罵的口氣瞬間變得淫邪輕佻起來:「嘖嘖,你要跟本大爺搶那個姑娘麽?不如你們一起跟著本大爺玩好了,本大爺把你們都買下來。」

扇子伸過來想輕薄西門晴,被他冷著臉打開。這種紈!子弟真是太過無法無天了。

他把姑娘扶起來道:「你別怕,我給你錢,你也不需要給我做奴婢,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告官府去便是。」

他伸手去摸錢袋,一摸,臉色大變,放錢袋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哪里還有銀兩去幫那姑娘。

「哈哈,我道是哪家有錢少爺,原來也是裝模作樣。沒有錢出來裝什麽大款,還敢在本大爺面前擺譜,兄弟們給我把他制住了,帶回去好好地教教他美人的小嘴兒應該做什麽正經事。」

「爹爹……」一群惡霸圍了上來,南宮麟被嚇哭了。西門晴節節退後,他沒料到自己出門不利,遇到街頭就敢搶人的惡霸流氓,怕兒子有閃失,心慌不已,琢磨著如何脫身好。

在幾個惡霸快摸到他的時候,一個大俠從天而降,有如神助,西門晴還沒看清楚他的招式,那些惡霸就摔倒在地,哀呼不已。

「西門公子,你沒事吧?」那人關切不已問道,看西門晴愣愣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呀,是我,周勇!」

「你是……周,周勇?」西門晴當然記得他了,幾年前,他和師傅住一塊兒的時候,這人身中劇毒去萬蝶谷求醫,自己和他有過幾面之緣,可最後他被師傅禁止同這男人見面,因為這男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迷戀。

幾年過去,男人看著還是十分憨厚老實,看他的目光依舊熱烈,但並沒有不規矩的意思,反倒正氣的很。

「太棒了西門公子還記得我!」周勇也不顧自己一把年紀了,跟孩童似的跳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都快開出了花兒道:「我剛才遠遠看到西門公子,還不敢認,所幸老天有眼,我並沒認錯。我們久別重逢,西門公子一定要賞光,讓我請你吃一頓飯。」

他太興奮了,連西門晴願不願意都給忽略了,抱起止住哭鬧的南宮麟道:「小夥子願不願意和叔叔一起去吃好吃的?」

南宮麟點點頭,這個叔叔救了爹爹,應該……是好人吧?

作家的話:

你們心愛的炮灰粗線了!

(11鮮幣)33

那周勇抱著他的兒子西門晴沒辦法,只能跟著周勇走。

沒想到周勇這人看著粗枝大葉,卻心細如塵。走在街上不住地逗弄南宮麟,問南宮麟這個要不要,那個想不想吃。

南宮麟小孩子一個,哪里拒絕地了誘惑,忍了很久才道:「麟兒要吃那個畫得好好看的糖人。」

「沒問題,叔叔給買,麟兒要吃張飛還是關雲長?兩個都要吧!老板,來一個張飛一個關雲長。」

「麟兒!這……這可使不得……」西門晴阻止周勇付錢,周勇眼疾手快和老板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著糖人往南宮麟手上塞。

南宮麟看爹爹臉色不好,沒敢拿,怯怯地望著糖人,舔著嘴,一定很甜很好吃吧……可是爹爹不讓他吃呢……

「怎麽為難孩子呢,我這個做叔叔的給孩子買個糖人當見面禮都不行啊?寶貝乖,拿著,叔叔給你做主了。」

周勇這麽一說,西門晴再拒絕就矯情了,點了點頭,南宮麟歡快的兩手接過糖人,一邊舔一個,笑臉高興得紅撲撲的。

三人一行到了酒樓,周勇財大氣粗地要了個包廂,點了一桌子菜道:「今日我們不醉不歸,為了有緣重聚而慶祝。」

西門晴被他的熱情感染到,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可是他不勝酒力,搖搖頭道:「喝酒傷身,我便以茶代酒吧。多謝周公子出手相助。」

「可以可以,有西門公子作陪,就算只飲茶,也是比酒更香。」

周勇說自己這回來,是幫著師門辦事,目前住在悅來客棧。好巧不巧,正是西門晴所住的客棧,他道:「我們沒在客棧遇上,倒是在街上遇上了,真是無巧不成書。」

「嘿嘿,那是因為我同西門公子有緣。話說你如何會帶著孩子在城里,還被人順去了錢袋,南宮大俠呢?」還有他為何側臉有點微微紅腫,像是……像是被人打了?

說到這個西門晴的歡愉神色便不見了,他嘆了口氣道:「不提他,如今我便是想在城里落腳。本來帶足了盤纏,想先租間屋子,再找份工,日子如何也是要過下去的。可如今被順了錢袋,還差點被流氓侮辱……若不是遇上周公子……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周勇雖說是個老實人,但老實人可不代表缺心眼,從西門晴的字里行間里,他都能聽出來,西門晴和南宮墨蕭分開了,這才離開南宮家的。

幾年前的驚鴻一瞥,他心里就種下了情根,無奈西門晴心有所屬,那人又是自己不夠資格挑戰的對象,他也只能把這份情意壓抑在心底。江湖都傳言南宮墨蕭失憶,如今兩人分開,美人又看似落了難,正是他獻殷勤的大好機會。

這樣想著,他倒是也不著急,害怕嚇到西門晴,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如果西門公子不介意的話……我在城里還是小有人脈的,你尋地方住和尋工的事,交給我可好?銀兩的話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先給你墊上。等你有工作了再還不遲,孩子不能沒地方住。」

西門晴搖頭道:「這如何可以……」

「沒事的。」周勇擺擺手道:「當年我身中劇毒,是你師傅救了我一命,又有西門公子的貼心照顧,不然也沒有今日的周勇。你當我周勇是朋友,便不要客氣了,銀兩都是小事,孩子有個好環境才是大事。你若還是不想接受我的好意,那不如你喚我一聲周大哥,我們結拜成了兄弟,兄弟之間相互幫助,便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周公子人才出色,西門晴可不敢高攀。」

「出色啥呀,是我高攀西門公子才是。人在江湖走,狐朋狗友易得,知心好友難覓,西門公子你便當是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再說了,你不肯接受我的幫助,打算如何呢?我們大人吃些苦無所謂,難道還能讓孩子跟著你吃苦?你看得下去我都看不下去呢。」

西門晴其實心底是不願意和周勇扯上太過親密的關系的,但周勇言辭切切,他現在又正是騎虎難下的時候。周勇說的對,他一個人,就算是住茅草屋,吃窩頭,日子也能過下來,可他自私沖動地把南宮麟也帶了出來,總不能讓他跟著自己沒好日過吧。

「那,那小弟以茶代酒,敬周大哥一杯,有勞周大哥打點操勞,等我尋到工作後,定把銀兩還給周大哥。」

周勇高興得眉飛色舞,忙不迭得也舉杯飲酒,他做夢也想西門晴叫他一聲大哥,如今聽他柔和的聲音叫著自己,那感覺比登仙還美,就算是為了西門晴赴湯蹈火他都在所不辭。

三人用完膳,一同回了客棧,周勇讓西門晴等著就好,他這就出門拜托朋友去。

他在城里的人脈果真同他說的一般好用,才第二日,已然帶回來了好消息,說在城南覓到一處不錯的屋子,非常清靜,大小環境都適合西門晴帶著孩子住,讓西門晴趕緊去看看,合適就落定了。

那處屋子是兩居室,一個小庭,環境整潔清雅,西門晴一看就十分滿意,只是這處那麽好,他怕租金太過貴重,於是有些踟躕地問周勇道:「這兒我確實覺得好,只是那麽好的地方,租金恐怕不便宜吧?」

「便宜的很!」周勇又咧嘴笑道:「因為屋主夫婦的兒子高舉了,把父母接到京城享福去呢。這老屋子老人家都有感情,不想賣,又急著去京城,出租的金額也壓了下來,半兩一個月,我看也是十分合適的。」

那倒是真的不貴,西門晴覺得自己塞翁失馬,丟了錢袋,卻遇到周勇,還找到那麽劃算的房子,對著周勇微微一笑道:「還是周大哥為人出眾,能覓到那麽好的地方。」

這一笑,便把周勇電的不輕,抓耳撓腮道:「這個……老弟過獎……過獎……我先拾拾,今日便可住進來,我,我去給你采購些日用品。」

他給西門晴留了銀兩,又買了不少菜給西門晴送來,堆得滿滿當當的,西門晴苦笑道:「怎麽買了如此多的東西,菜吃不完,可是要壞掉的。」

「開門七件事嘛,柴米油鹽醬醋茶,一個都不能少。」周勇順便掏出了給南宮麟買的糖葫蘆,讓他一邊吃去,勤快地幫著西門晴拾屋子。

兩人很快就弄得差不多了,西門晴做完飯,對周勇道:「周大哥幫我那麽多,我也無以為報,你一定要嘗嘗我的手藝。」

「爹爹做飯最好吃啦!」南宮麟嘬著手指,乖乖爬上飯桌等著開飯。

(12鮮幣)34

西門晴沒料到自己會遇上貴人,所有的困難迎刃而解,看兒子和自己有了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深感安慰,又覺得真的虧欠周勇良多,舉起了酒杯敬他道:「周大哥,大恩大德,西門晴無以為報,只有一杯薄酒,日後必當結草銜環報答周大哥的恩情。」說罷,一飲而盡杯中之酒,他平素極少飲酒,不習慣水酒的辛辣,剛飲入口中,面色就泛起了紅暈,如天邊落霞,極其好看。

周勇哪里還顧得上喝酒,看美人都看得心醉了。

「爹爹麟兒要吃雞腿。」南宮麟人小手短,夠不是桌子另一邊的菜,扯著西門晴的衣角讓他給夾菜。

周勇忙斂心神,眼疾手快幫孩子夾了個大雞腿。

「慢些吃,瞧你啃得滿嘴都是。」西門晴給南宮麟擦臉,一臉無奈地笑著。

他笑得溫柔,周勇的心基本都化得差不多了,多盼望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每日享受這天倫之樂,自己即便是活生生的減去幾年陽壽都覺得值得。

「周大哥,如何不吃了?」西門晴見周勇呆呆地望著自己,問道。

「吃,西門兄弟的做菜手藝如此好,我怎能給辜負了。」像是為了表示菜有多好吃,周勇大口大口地吃了好幾筷子菜,狼吞虎咽下,問:「現在家置辦好了,不知西門兄弟對未來有何打算?」

西門晴眼眸低垂,他離開南宮家的舉動確實比較沖動,因為咽不下那口氣,什麽都沒想好,便把兒子帶了出來。為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有手有腳,斷然不會餓到自己和兒子。

「說來慚愧,小弟胸無大志,只想有一份工,等日子好過些,讓麟兒在城里上個私塾,其他的倒是還沒有想呢。」

「唉,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見工的事包在大哥身上,我已然讓朋友去打聽城里是否有醫館在招人,西門兄弟醫術了得,又宅心仁厚,尋個醫館工作應當是不成問題。反正日後有什麽困難,都要跟大哥說,可不許自己硬撐硬扛,累了自己也苦了孩子,知道了不?」

西門晴感激地點點頭,周勇對他的好,讓他不自覺地想到曾經的南宮墨蕭。他也是這般幫自己把一切都打點了,從不用自己操半分的心。可如今,他窮途末路,不得不接受另外一個人的幫助,而自己那用盡心思去愛的男人卻連露面都不曾,像是完全對他的離去無動於衷,甚至不在乎他是死是活。

這樣的對比,讓他如何能不哀莫大於心死?

「西門兄弟是否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如何眼圈泛紅?不介意的話,說與大哥聽聽,讓大哥寬慰寬慰你。」

西門晴忙拾了心緒,他和南宮墨蕭那點恩怨情仇,又如何能端上台面和別人說道?更何況兒子還在一邊。他搖搖頭道:「沒什麽,只是大哥對我這般關心,讓我有些思念家人……」

「出門在外靠的不就是朋友嘛,從此以後你把大哥當你家人便是了!」周勇豪邁地拍胸脯說道。

周勇這家人當得可謂盡心盡職,第二日便給西門晴尋到了合適的工作,在城里一個有名的醫館里給老大夫抄方取葯,雖不能讓他直接看診,畢竟是學以致用,有了著落。

與此同時,周勇還周到地給南宮麟問了私塾,這樣西門晴白日見工的時候,南宮麟便有了地方可去。那私塾班里都是年紀比南宮麟大的孩子,可南宮麟也不認生,乖巧地一口一個哥哥叫著,大孩子們都喜歡他,連私塾先生也對他照料有家,西門晴的那顆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西門晴這輩子沒有在別人那做過工,也沒有獨立生活的經驗,一切從頭開始,要學的東西很多,還要照顧孩子,如此一來,日子算是過得連軸轉,連過度思慮和傷心的時間都沒有。

只是晚上抱著孩子入眠的時候,總是夢見那個讓他如此傷心,卻連面也不露,真的把他忘到九霄雲外的薄情男人。然而,夢中的內容卻是比他想得要甜蜜的多,他夢到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夢到那人對他的好,在他耳邊說的情話,甚至會夢到一些不堪敘述的香艷畫面。

醒來後,看到自己已然離開了那人,心更是痛得不可自己,又不敢吵到兒子,只能默默垂淚,安慰自己他現在重新開始了,有自己的生活,可以好好的照顧兒子和自己,總有一天能走出來,忘卻他們曾經的濃情蜜意,琴瑟和鳴,也忘記他的不近人情,薄情寡義。

周勇幾乎每日都會來他家串門,有時候帶些吃食來,有時候來關心他是否住得習慣,在醫館里可有人尋他晦氣,他這個做大哥的一定幫他搞定。

西門晴笑道:「我一個大男人,哪里會被人隨便欺負了去。」

周勇卻在心里喃喃,他這樣的男人,在哪兒都容易叫人給欺負了去,若不是自己阻止他出去做工會顯得太過司馬昭之心,他也不能讓他出去拋頭露面。

真不知道那個南宮墨蕭吃錯了什麽葯,那麽好的人不好好地守著,絕對是腦子有病。

腦子有病,倒是便宜了他,他相信誠所至金石為開,自己雖尚未對西門晴表白,也不敢表白,但他就這麽不斷地對他好,總有水到渠成的,頑石點頭,兩廂情願的一天。

七日一晃而過,南宮墨蕭和南宮憐不敢違背母命,更不敢讓體弱的母親絕食,度日如年地過了這守孝的七日,可南宮夫人還是因為太過孱弱,病倒了。

管家請來了大夫,大夫診斷南宮夫人是心氣郁結,才會驟然昏厥,只要日後人人都順著南宮夫人,南宮夫人心情好了,此病自然無葯自愈。

這下可苦了南宮墨蕭,他又不敢離開母親的病榻,又放不下西門晴和兒子,簡直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南宮憐卻是心思縝密,她對南宮墨蕭道:「大哥,母親的病一時半會好不了,她人尚且在昏睡中,你守著也沒有用,不如你先去尋西門大哥和我那小侄子,把人安定下來你再回來,母親就交給我吧。」

「母親如此反對我去尋人,甚至氣得病倒,萬一他得知我的去向,可不是又要氣急攻心了?」

「都說交給我了。而且你一來一回要不了多久。」

「怎麽會要不了多久,我又不知人在何處,總得細細尋找吧。」

南宮憐嘆了口氣,問:「天大地大,大哥打算如何找人?」

「我思忖著,西門晴帶著孩子,必然走不遠,估計沒有出城,所以我想從城里開始找起。他長得好看,必然許多人見過就過目不忘,大不了我挨家挨戶地去問。」

「大哥你真是……」蠢頓如豬四個字南宮憐沒好意思罵出口,按照他這樣的找法可能把城里掀翻了都沒有消息呢。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南宮墨蕭不耐煩了,他現在就想盡快找到人,已經耽誤了七日,若西門晴帶著孩子去了別的城鎮他可就一籌莫展了。

「我哪有什麽好辦法,我只是會未雨綢繆罷了。」南宮憐白了他的蠢大哥一眼道:「西門大哥出走那一日,我怕你這顆茅坑里的石頭執迷不悟不肯去尋人,早就吩咐了南宮御風去城里先找起來,找到了也別再氣西門大哥,和人好好地說話,知道了嘛?」

(12鮮幣)35

「他找到人了?」南宮墨蕭好像看到了希望,激動地搖著南宮憐的肩膀。

「我怎麽知道,你發個訊號找他來問問不就行了。」

「我的好妹妹,你真是人中女諸葛,未雨綢繆得太妙了!」這樣他就不怕找不到西門晴了,南宮墨蕭真想好好地獎勵獎勵他的妹妹。

「你把人找回來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快去吧,如果嫂子和麟兒有半毫缺斤少兩,連我都不會再幫你了。」

南宮御風接到南宮墨蕭的訊號後,火速回了南宮山庄,他當然知道主人要問什麽,可卻沒有直言不諱地把他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而是面有難色,難以啟齒的樣子。

「可是西門晴和我兒子有何不測?」南宮墨蕭看他這幅為難的樣子,臉色都變了。

「不不,西門公子和小少爺都好著呢。他們在城南找了處屋子住了下來,西門公子還在李大夫的醫館里當李大夫的助手,兩人身體健朗,一切都很好。」

「那你為何這幅表情?嚇我麽?」

「屬下豈敢。」南宮御風苦笑了一下,老實道:「七日前,西門公子剛到城里的時候,被小偷順去了錢袋。屬下把那賊打了一頓,取回錢包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還給西門公子,豈料他遇到了熟人,那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幫他安頓了下來,工作似乎也是那人幫他找的。」

「熟人?哪個熟人?」南宮墨蕭眉皺了起來,不知為何聽到別人幫西門晴,心里像破開了個洞口,不舒服的緊。

「是華山派的周勇周公子。」

南宮墨蕭聽說過這人的名號,但對他本人沒什麽印象。他現在所在意的是,這個周公子為何要殷勤地幫西門晴,他直覺那男人便是想對西門晴圖謀不軌。

「他們平時經常往來?神態親密?還是如何?你把你看到的都一一道來。」

「那周公子確實每日都會去找西門公子,只是屬下認為他們還是守著禮節的……」

「哼,守禮節,我倒要去看看他們是如何的守禮節的。帶路!」南宮墨蕭心里酸得都快冒泡了,恨不得長了翅膀現在就把那西門晴逮回來,關在屋子里,不讓任何人見到他,能見他碰他的只有自己。

說來也巧,今日正好是西門晴休息的日子,他拾完了家里,打算做頓好的請周勇來吃,忙忙碌碌了一個上午,總算是上了一桌好菜。

兒子在私塾先生那兒,他們兩人飲酒聊天,便不用顧忌。這些日子的交往,西門晴越發覺得和周勇很是投緣,這人大大咧咧,為人卻十分實在,說的話也不帶花里胡哨的東西,很是陳懇。

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十分尊重,有什麽事都問自己的意見,而不是霸道地自作主張。這讓從來沒做過主,被人尊重過意見的西門晴十分受用,得有如斯,甚幸。

周勇風趣幽默,跟西門晴講江湖趣事可以滔滔不絕,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了,看著桌上杯盤狼藉,西門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一會我要去接麟兒呢。」

他剛要起身拾桌子,周勇卻握住了他的手道:「不著急拾,我……」他撓了撓頭,像是不知道怎麽講,結巴了許久才咬牙道:「我有話同你說。」

西門晴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笑說:「大哥你是不是醉了?說話便說話,吞吞吐吐做什麽。」

周勇黝黑的臉通紅,他雖長得其貌不揚,膚色又黑,但臉紅的樣子倒是分外逗趣。在西門晴的注釋下,周勇鼓足勇氣道:「是這樣的……我想……我想照顧你和麟兒,想了很久了……你說好不好?」

「大哥已經照顧了我和麟兒許多了,我們怎麽還好意思讓你再多加照顧……」西門晴顯然沒聽明白周勇在說什麽。

「不是這樣的照顧!是……是我想同你……」他話沒說完,門被南宮墨蕭一腳踹開,南宮墨蕭渾身散發著煞氣,拳頭緊握,看向周勇的神色跟要吃人沒兩般。

他冷笑一聲,說道:「我道大哥如何那麽著急要下山,原來在山下有人要同你雙宿雙棲。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的好事了?再晚來一步你們都可以拜堂成親了是吧!」

西門晴飯吃得好好的,突然被這南宮墨蕭闖入,一進來又說這麽難聽的話,他血色全無,完全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出現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南宮墨蕭,你這是什麽話,哪有這般闖入別人家就口出惡言的?」周勇看不下去,起身護著西門晴。

南宮墨蕭原來是做好了來低聲下氣哄人的准備,誰料到他風塵仆仆趕來,在門口就聽到這混蛋向西門晴求愛,若說上次他飲醉酒時出言不遜,確實冤枉了西門晴,那這次呢?他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們互通款曲了,難道還是自己太過小氣亂吃醋麽?

他越看這個周勇越氣憤,用力拍碎了桌子,眼睛通紅,指著周勇道:「我口出惡言?你對我的人殷勤體貼備至,占盡便宜,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南宮墨蕭你夠了!什麽占我便宜你休得胡說!」西門晴臉這時終於反應了過來,頰氣得紅了起來,這人非得每次一見面就說他和別人有染麽?他都為此離開了他,他怎麽還這般胡言亂語詆毀與他?他哆嗦著聲音頭一回那麽嚴肅地命令南宮墨蕭道:「你無緣無故罵人,跟周大哥道歉!」

「道歉?」南宮墨蕭怪叫道:「他都說要同你在一起了,不是占你便宜是什麽?我怎麽成了無緣無故罵人了?還是你受了他的好處,也想跟他雙宿雙棲,還覺得我罵了你心上人你心疼了是不是?」

「啪」一聲,西門晴揮了南宮墨蕭一巴掌,自己都驚呆了。手還麻麻地疼,可這一巴掌確實打地大快人心。這個殺千刀的混蛋,自己每天對他日思夜想,即使不想承認,他也知道自己其實是盼著有朝一日他來找自己,把自己哄回去,以後就不再懷疑他,和他好好地過日子。

周勇對他再好,他也沒想過和他超越朋友之間的關系,剛才他甚至都不知道周勇要同他表白,卻被南宮墨蕭說得如此不堪,他是實在忍不住了才抽他的。

「你滾出去,我那日和你說得清清楚楚,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可以去花天酒地,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都不需要你再來管我。我和周大哥清清白白,可昭日月,不許你誣蔑他,你滾出去我家不歡迎你!」他氣得發抖,推搡著南宮墨蕭想把他趕出去,卻發現這男人就跟大石頭似的,推都推不動。

南宮墨蕭被他打了,實在是被打懵了,他哪里想得到一向好脾氣的西門晴竟然會對他出手,而且還是為了這麽個「奸夫」?等他反應過來,看到西門晴打了他卻一點好態度都沒有,還趕他走,哪里還呆的下去,他氣血上涌,甩開他的手道:「你以為我要來?你便和這周勇苟且去好了,以後你求我來我都不來!」

他拂袖而去,留西門晴淚流不止,南宮御風看著這對冤家,跺了跺腳,追著南宮墨蕭出去了。

作家的話:

>又渣了……哎?

(11鮮幣)36

周勇的表白被南宮墨蕭打斷,還被這麽說了一頓,也一肚子氣,又看他如此侮辱西門晴,恨不得把他給千刀萬剮了。可剛才根本沒他說話的機會,現在南宮墨蕭走了,他關上門,一著急,對西門晴道:「南宮墨蕭對你怎麽樣你也看到了。他說得沒錯,我對你確實是那個意思,幾年前在萬蝶谷第一次見你我便對你鍾情了,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接近你,我高興得晚上都睡不著覺。我這人沒別的,就是為人實在,你願意同我在一起的話,我們離開這里,離南宮家遠遠的,再也不讓你受南宮墨蕭的惡氣。」

西門晴怔怔地聽完他的表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帶著哭音拒絕道:「對不住周大哥……我承蒙你錯愛……可我無法……對不起……」

周勇苦笑一下,和南宮墨蕭比,自己確實武功不如人,長的也沒人家玉樹臨風。可憐他一片痴心,原本以為有機會,到頭來還是痴心妄想。

「你好好的想一想,那南宮墨蕭是否真是可以托付終生的良人,無論如何,大哥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的。我……我先走了……」

周勇一走,西門晴再也忍不住,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

那一廂,南宮墨蕭氣沖沖地上了城里的如意樓借酒澆愁,上來就讓掌櫃的上了十壇好酒,連被子都不用,直接用灌的。

南宮御風坐一邊,勸他道:「主子,縱酒傷身。」

南宮墨蕭狂飲一口,問道:「你說我究竟是為了什麽?在我爹祠堂前跪了七天,能出來了第一件事便是來尋他,尋到了他他卻在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我罵那奸夫他還心疼,還抽我巴掌,就這樣我還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根本放不下他,我究竟是著了什麽魔!」

「依屬下看,西門公子並沒有為周公子心疼,你被他揍了,他才心疼呢。」

「胡說!他心疼我還能揍我?我南宮墨蕭長那麽大曾幾何時被人這麽抽過巴掌?里子面子都丟個干凈,他還不知好歹趕我走,當我稀罕他麽!」

你就是稀罕他,稀罕到被他趕走在這喝悶酒……南宮御風當然沒敢把這話說出來,而是嘆了口氣接著勸道:「你這麽編排他,他當然氣急攻心,吵架的時候哪里有好話……」

「是他不檢點!好端端地非要離開我,不然怎麽可能讓別的男人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