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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十八歲的時候娶了親,夫人出身書香世家,遠近聞名的賢良淑德。成親不久便有喜。人人見了他們母親都要稱一句好福氣。母親整日喜氣洋洋,與宗族長輩商量,規劃著孩子出生入譜後就搬至京城,也給周興好好找個先生。

然而就在母親打點行裝時,周興出事了。

他們一家人再見到周興時,他剛剛被從河里打撈上來,已經斷了氣。

身懷六甲的嫂子聞訊暈了過去,醒來肚子便開始發作,強撐著生下一子後也跟著去了。禍不單行,這唯一的遺腹子心智不全,莫說讀書寫字,連生活都不能料理。

周徽常常想,這便是命吧?這么優秀的兄長卻被老天生生奪去。而他這么個渾渾噩噩的痴兒卻健健康康長大了。兄長去世後,嫂子娘家人見了屍首,痛斥他們家沒照顧好自己女兒,從此斷絕往來,他們家日子更不好過了。母親開始逼著他讀書,他知道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不得不發奮。然而許是真的天資有限,他從十幾歲一直讀到而立之年,才勉強中了舉。這些年家里沒有入,全靠宗族接濟。他實在沒臉再討要入京開銷,才出來教書。

葉思睿一直沉默著聽,聽到他說完。他揚了揚那張紙,「能寫出這樣的詞句,你天資也不錯。」

周徽愕然地抬頭。

「只是,」葉思睿加重了語氣,「這樣的東西,就不要拿給曠兒臨摹了。」

「是,大人。」周徽垂首答道,看不清表情。

葉思睿已經准備轉身離去,又停了停,說:「你可去找賬房,先取幾月的月錢,貼補家用或者入京考試,都隨你。多余的部分,可待及第之後再還。」

他說完便走了,周徽愣在原地半天,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大聲地說:「謝過大人。」

葉思睿到衙門坐了片刻,手下便呈上來一些文書,他撿重點一一看過,當即批復。眼下最重要的是,一來是書院的建設,一來是固堤了。東安縣是一個中縣,縣里吳氏書院乃是望族吳家家學,後來東安縣衙做主改為縣學。日前一陣暴雨沖垮了學子的宿處,不了要找縣衙要些銀子修補。好在東安縣去年成不錯,縣衙尚有余糧。另一件,東安縣毗鄰長江,即將入夏,不了固堤以決口。這卻是件大難題。他先批復按往年慣例推行下去,一面想想去年慘狀,又寫折子請示上級。

一一處理完,他又吩咐人取了前任沉積的訴訟案折堆放在他書房里,回後院換了便裝。正准備出門,便注意到在門口張望的小童。

「曠兒?怎么不過來?」

葉曠還是站著不動,「睿叔又要出門?」

「嗯。」葉思睿聽他語氣濃濃的委屈,走過去蹲下身抱他。「曠兒不開心了?」

「睿叔中午還不回來?曠兒不想一個人吃飯了。」葉曠說,葉思睿稍稍移開一點,看見他眼睛紅紅的,登時心里一軟。這幾年他獨自帶著葉曠生活,平日粗枝大葉慣了,又不時分心做別的,著實委屈了這孩子。

「曠兒要一起出去嗎?」

「好!」葉曠的眼睛亮晶晶的。

葉思睿一疊聲吩咐葉曠身邊的侍女給他更衣。

葉思睿抱著葉曠在街上走,本來葉曠是強烈抗議被抱著走的,但是葉思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