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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了,只是六房官吏那日不在現場,如此聽來也是一陣議論,原來獨子死了,怪不得湯大人如此失魂落魄。

「……心內有白色織狀物,多處瘀斑,變形腫大,乃是心疾久積之兆,確系湯良工大人之子湯景煥屍身,死因乃是外物誘發心疾。」

聽到最後一句,湯良工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盯著葉思睿。葉思睿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是心想,不是告訴你不必急了嗎。他又叫衙役帶那日指證的驛卒上堂。驛卒供認,湯景煥的屍體被發現的地方是湯志用的卧室,驛長、同行的驛卒都可以作證。他的證詞又引起一陣聲音極低的竊竊私語。知州大人的親侄子殺了他的親兒子,這怎么看都是一樁大丑聞了。

「肅靜!」葉思睿敲了敲驚堂木,想想等會這些官吏的反應,心里又是一哂。只是,可憐了湯良工。他朝知州大人投去同情的一瞥。湯良工還在急切地朝堂下張望著,葉思睿知道他在找誰。「帶湯志用上堂!」

馬廬親自押著湯志用上堂,官吏們從中間分開讓出一條道來。湯志用的傷還沒好利落,手臂上,臉上,還有一塊一塊的紗布。馬廬留了幾分情面,沒有用刑,也沒有綁住他,半押半扶,叫他正對著葉思睿跪下,直起身說話。

「你是不是湯良工之侄,湯景煥之兄湯志用?」

「學生是。」湯志用也進學了,所以口稱學生。

「是你殺了你弟弟,湯良工之子湯景煥嗎?」葉思睿驟然敲了一下驚堂木,「不准隱瞞!」

「學生知罪。」湯志用木然地說,低下頭叩首,看都沒有看葉思睿右手邊的湯良工。葉思睿看了一眼湯良工,發現這位剛正不阿的大人盯著湯志用的眼神已經變成了仇恨。

官吏啞然。葉思睿說:「你是讀書人,學的是孝悌之道,為何要害你弟弟?」

湯志用並未說話。

官吏們也在竊竊私語,多有好奇。一個讀書人,父母早逝,多虧了叔叔養,而且叔叔做到了從五品,衣食無憂,有多大的仇恨才能逼著他做出手刃手足這種泯滅天倫的事呢?

葉思睿全神貫注地盯著他,讀懂了他眼里的無奈,憤怒,嘲諷。他說:「因為他想殺你,是不是?」

湯志用臉上的木然瞬間破了,他滿懷驚喜愕然,又扣了一個頭,朗聲道:「大人英明!」湯良工大驚之下用力拍擊桌面,「葉思睿,你在說什么!?」這一聲咆哮,比他任何時候的訓斥都要凶惡。葉思睿並不搭理他,又叫人把湯景煥的小廝、喂馬的驛卒傳了上來,讓他們挨個供認。

隨著他們的供詞拼接還原出真相,官吏們的表情逐漸變成恍然大悟。葉思睿再次憐憫的看了一眼湯良工。說起來,這倒是個悲傷的故事。

湯景煥做夢夢到了湯志用縱火殺害他。許是因為對湯志用心底里那絲提防和厭惡吧,他信以為真。一個人一旦堅定了念頭,看到的就都是他想看見的了。在湯景煥看,湯志用討好父親,送自己禮物,教自己騎射,樁樁件件,都是想要害自己。屋里死了個下人,湯景煥懷疑是湯志用殺人失手。哪怕是湯志用敬他一杯酒,他也堅持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