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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思睿心里暗暗數著,卻覺得這土包的數目遠遠不夠。他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說:「來日時疫治愈,還要來這里憑吊,今日先回去吧。」他終於願意離開這里,施子玉和孔泰平都松了口氣,護衛立刻圍攏他們返回城門,士兵嚴加看守。葉思睿上轎之後掀起帷布看那城門,門外不知鎖了多少冤魂。

回時動作又比來時快了一些。葉思睿心里憋著一口氣,轎子停在院子里,他沒要施子玉攙扶就自己下來了。孔泰平低聲說:「大人,下官請了大夫來衙中。大人曾與災民說過話,還是請大夫把脈為妙。」

葉思睿也不想冒險,跟他們去正堂。大夫為葉思睿把了脈,又問症,葉思睿並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還是被大夫逼著灌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葯汁。施子玉和孔泰平同理。

服葯後葉思睿借口回房休息,回屋找夏天舒。夏天舒端坐看天,手上不緊不慢擦著劍。茶茗一見他就齜牙咧嘴抱著胳膊。葉思睿顧不上責問他的無禮,問夏天舒:「怎么樣?」夏天舒指指案幾。桌案上丟著兩卷紙。葉思睿欣喜若狂抓起來看,卻見墨跡新鮮,字跡凌~亂,「這是誰抄的?」

茶茗終於盼到說話的機會,連忙回道:「老爺,小的抄了大半天了!」

夏天舒不通筆墨,所以偷來賬簿叫茶茗抄好,又放了回去。葉思睿滿意地點點頭,自動忽略哀怨的茶茗,把袖中籠的紙掏出來給夏天舒,「你看看這是不是治時疫的方劑。」

夏天舒接過紙。葉思睿則抓起那隱秘的賬簿,仔細翻看起來。

「這是參麥茯神湯,主治濕熱證,曾開泄下奪,惡候皆平,獨神思不清,倦語不思食,溺數,唇齒干,胃氣不輸,肺氣不布,元神大虧。」他嘰里呱啦說了一堆,看葉思睿的表情只好又說:「治療時疫是對症的。你哪里來的葯方?」他邊說邊放下~葯方,把他視若珍寶的劍入鞘中。

「我今日不是去看災民么?這是義診的大夫給他們煎的葯。」葉思睿放下心,隨口一答。誰料夏天舒一聽就停了動作,「義診的方劑?怪哉,怪哉。」

「有什么不對的?」葉思睿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拋開賬簿看著夏天舒。夏天舒說:「當然不對,這方子里有人參,有石斛。」

他像是解釋完了,停了下來,葉思睿卻沒聽明白,「這又如何?」

「人參要六錢,石斛也要一錢半,而這還是每日發放的湯劑,我問你,這得消耗多少葯材?」葉思睿一聽就暗自皺眉。夏天舒說:「你未必知道,尋常人家看病至多用參須參片,已經是極為奢侈的了。石斛就更不用說了。這葯每煎一次都要去滓,災民還要每日服用,只怕是官衙也拿不出那么多葯材來。況且人參本是大補,一方葯用六錢,每日服用難過剩。依你之言,用避疫湯即可,蒼術、川穹、甘葛、甘草,都是常見的葯材,解表辟穢效果也很好。」

這么一說,葉思睿就冷笑起來,「好一場大戲,他們倒不虧待我,如此盛情。」心中雖氣,他卻提醒自己,這出戲未必是誰唱的呢,於是繼續研讀賬目,一會,又對茶茗說:「你去告訴施子玉,就說我吩咐的,給災民每日煎服避疫湯,原先的方劑先停了吧。」他又扭頭問夏天舒:「你方才說的避疫湯的葯方,能否再說一遍?」

夏天舒張口即來,葉思睿在紙上按他所言寫好,交給茶茗,「把這個也帶給他,他知道怎么做的。」茶茗領命而去。

幾千條人命被這樣玩弄,葉思睿想來就冷笑不已。他又逼著自己耐著性子看完,邊看邊在紙上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