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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思睿跪地,朗聲道:「臣提刑按察使司僉事葉思睿斗膽彈劾江北州知州李驤包庇佐貳官貪污,勾結金剪會余黨殘害湯良工大人,又欲焚其遺折,蒙蔽陛下雙眼!實屬罪該萬死!」

他跪在地上,心里卻不如剛剛忐忑。終於說出了口。

「金剪會,嗯?」皇帝又發出了危險的尾音,「李驤也是膽子大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在思索什么,好半天才意識到葉思睿還跪著,「起來吧葉大人,你千里迢迢入京來見朕,就是為了告訴朕,如今江北州上上下下都爛透了?」

「李驤大人曾任東安縣知縣,臣任東安縣知縣期間曾上疏彈劾他包庇佐貳官拐賣稚童,有知情不報之罪。」

「朕知道了。」皇帝不耐煩地說。

這場彈劾中陛下的反應出乎葉思睿的意料。這就算完了么?

「你還有什么事么?」

葉思睿深吸一口氣,「並縣水患,縣丞孔泰平無惡不作,荼毒百姓,臣已盡數上報,然而孔大人無法無天,乃是買通了上官,臣請嚴刑拷打,追根問底,治罪官員。縣令施子玉空有治水才能,可另選他址,修建水壩,造福百姓。」

皇帝聽完他的話,輕蔑地說:「朕知道了,孔泰平算個什么?可施子玉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吃穿用度,只怕比朕還要講究!世家大族都是這個德行嗎?」

葉思睿聽得心驚膽戰,原來皇帝打的是這個主意?

皇帝話頭一轉,又用慵懶的嗓音說:「葉大人若是奏報完畢,朕這里卻有你的一樁事。」他從幾案上正批改的公文中挑出幾本,語氣也漸漸沉了下來,「今年直隸鄉試,主考官本是趙榕,鄉試前爆出漏題一事,朕換了姚奕做主考官,勒令他們重新出題,甚至科考延期。」皇帝連連咳嗽幾聲,葉思睿想起自己聽說科舉延期時的滿腹狐疑,心中默然。

「然而揭榜後試子一片嘩然,璞縣中舉十一人,是史上從未有過的。其余地方的試子議論紛紛,指責姚奕私自泄題。在京城幾次抗議,後來連國子監學生也攪和進去,跟著上書。」皇帝的語氣也十分疲憊。「最後一個璞縣試子在狀元樓自縊了。你在狀元樓住,沒有聽說這件事嗎?」

葉思睿搖搖頭,因為中舉把人逼死,這事情聽起來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試子平息了,這事情還沒有結束,趙榕和姚奕到底有沒有罪,這些中舉的人究竟是不是有真才實學,朕需要給天下讀書人一個交代。」

葉思睿知道他想要自己做什么了,卻覺得這個擔子太重,自己實在接不得。「陛下容稟,並非微臣推諉,只是兩位大人都是禮部專員,位高權重,微臣人微言輕,如何能查這起案子?」姚奕是禮部尚書兼內閣大學士,姚家又是京城的名門望族,姻親血脈盤根錯綜。趙榕是禮部右侍郎,蘇州人氏,先帝在位時的狀元,門生弟子滿朝遍野。葉思睿何德何能,去查這兩位科考舞弊?

「此事就得你去查,其他人朕派誰去都不合適。」皇帝的聲音雖然仍然十分疲憊,卻飽含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葉思睿心知肚明,這二位都是權傾朝野的人物,南北黨的中流砥柱,陛下若想搞清案情,就得選個兩黨之間不偏不倚的人物,且不說這樣的人並不多,查案的人稍有不慎,就會淪為眾矢之的,除了自己恐怕也沒人願意接過這個擔子。想清楚了他就重新跪下,「微臣接旨。」

皇帝點點頭,「李驤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專心查明這起案子,告訴朕是誰在朝廷和學子之間挑撥離間。」他連連冷笑幾聲。「朕已經跟朱大人打過招呼,你直接拿著文書去提刑按察使司報道便是。」

葉思睿叩頭領旨,口呼萬歲告退。

他退出暖閣。馮公公就在暖閣外弓腰看門,見他出來了,臉上聚成一個笑,「葉大人出來了,咱家叫人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