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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見過這位僉事大人來去如風,視點卯為無物的架勢了,今日見他來了就走,當真一點都不給正副按察使大人臉面,過於驚訝,連攔都忘了攔他。葉思睿正得了便宜,一出門就同夏天舒扯著馬走。出了北城,外頭的小販多了起來,熱熱鬧鬧叫起了號子,有叫賣吃的,衣服的,米面糧食,還有各式各樣婦女孩童的小玩意。他倆並肩牽著馬走,葉思睿心里還泛起漣漪。上一次這樣逛街還是在東安縣的時候,他們帶曠兒出去玩,那時候他們的關系還是帶著猜忌的,可是如今已經親密無間。

想起那時的情形,葉思睿又想起夏天舒同他談論治水一事,重新想起他的話,也品讀出幾分意味。河邊田地太多,開荒墾地傷及河道違背自然之道,這樣的說法與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不是異曲同工之妙嗎?可惜朱夫子只讀出了聖人之仁,於是往後多少年,學子們也只能解讀出聖人之仁。連他初次聽夏天舒這么說起也覺得荒謬可笑。

出了熱鬧的市區,就可以縱馬奔騰了。兩人除了偶爾停下來問路以外便不再言語,專心騎馬。

七拐八拐,又問了好幾次路,總算找到那家有間客棧。這客棧規模不小,是京中很多商戶偶爾散心休沐的場所,附近還有很多達官貴人的庄子。葉思睿和夏天舒下馬,將馬匹交給店小二,走進客棧。「何英老爺住在這里嗎?」葉思睿袖手問櫃台上的店小二。

店小二正撥拉著算盤珠子,聞言抬頭說:「何老爺在屋里歇著呢。」

「叫個人去請他,就說葉老爺來找他了。」葉思睿說著,摸了摸衣袖,夏天舒從後一拍他的肩膀,手攏在袖子里把一塊碎銀子塞給他,葉思睿接過銀子放在櫃台上。

店小二下碎銀子,「去請上房的何英老爺下來說話!有位葉老爺在大堂里等著他。」

葉思睿扯著夏天舒找了張干凈桌子坐下等,仰著頭看牆上的菜式。夏天舒彈了彈他的腦袋,「出門身上從來不帶銀子,也不知道你怎么過的。」

這一彈並不疼,葉思睿摸著腦袋沖他笑著,「這不是有你在么。」

「我不在的時候,你就不用打點下人了?」葉思睿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看見何英從樓上下來。「何英。」

「大人。」何英笑著上來,又沖夏天舒點頭,「夏先生。你們走這么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來找你那好友萬成煜。」葉思睿開門見山地說。

「那便隨我來吧。」何英也上外頭走,「他就住在這附近一戶農庄上,不用騎馬,走過去就是了。」

三人往外頭走。何英自然是在前面帶路了,葉思睿落後一步,與夏天舒並肩而行。何英扭頭要和他說話,一看他二人離有一步之遠,剛要出口的話就停頓了一下,隨後又問:「昨日有事走得匆忙,這鄉試是否真的別有內情?」

「這里頭的事,我恐怕還沒有你知道的多。」葉思睿順口答道。

「流言蜚語不知幾分真,幾分假。」何英聳聳肩,「我平日也常常受邀與一些世交好友吃飯飲酒,聽說起先是趙大人泄題,才被撤換,後來他的門生面子上過不去,才揪住璞縣中舉試子多一事不放,給姚大人潑臟水。」

事關兩位朝廷大員,他就這么隨隨便便地說了起來。葉思睿環顧周圍看都沒有人在,也就罷了。「之前的鄉試泄題是真的,只是究竟是怎么泄露的,里頭還有名堂呢,除了趙大人,其他幾位副考官已經關進刑部了,恐怕不久就會有供詞出來。至於姚大人究竟有沒有泄題,還沒有定論。」

何英聽了這番話,似乎很滿意,扭過頭接著帶路。夏天舒一直沉默不語,葉思睿湊近了他悄聲說:「何家算是世家新貴了,何英交好的朋友都是京城世家子弟,與姚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同屬北黨,自然巴不得往趙榕身上多潑幾盆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