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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夢,姚大人不也這么說?」內閣先前的確提起過削藩一事,不過陛下態度猶豫,內閣大臣們意見也不統一,所以一直擱置了。

太子思考了一會,手上輕輕拍著他的背。「這事父皇先前既然已經否決了,就不宜短期內再次提起。何況夢不過因情而生,並無依據,貿然勸說父皇,恐怕也不太會說動他。」

子奇急了。「可是即便不談夢境是否會成真,」他巴不得永遠不會成真!「難道朝廷就默認藩王坐大,不管不問嗎?」說是藩王,然而幾代皇帝都沒有封過異姓王。滎王封地狹小,又一向安靜低調,坐大的只有藩王一家而已。

太子一下被逗笑了,溫柔地拍著弟弟,「你將來也是要子承父業,做藩王的,怎么說起這話來。」

子奇見他仍沒有把自己的話當成一回事,抓住他的手認真地說,「太子哥哥想一想,這才觀政多久,就見到了多少彈劾湘王的奏折?」他不等太子反駁,又接著往下說:「不錯,這都是些小事,可是這樣的小事積少成多,遲早會成大患。送我來宮里,我父王就敢欺瞞聖上,連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將來還能做出來什么事呢?」

他生怕不能說服太子,又絞盡腦汁地想著理由:「即便父王沒有反意,可他危害百姓,草菅人命,也不是一樁一件了,連賑災的糧款都敢動,朝廷難道不該為民除害嗎?」

他見太子哥哥總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繼續說:「何況削藩一事宜早不宜遲,這幾個月,地方官彈劾的帖子已經明顯少很多了,難道要等到湘王已經買通官員,沆瀣一氣,已成了氣候再去談削藩嗎?」他談到這里,已經不再稱其為父王。說完了,他不忘再添一句:「我只是在其位謀其事,為太子哥哥出謀劃策罷了。將來我也要留在京城輔佐殿下,才不要做什么藩王。」

太子看他目光正直,表情認真,眼前一熱,暗暗嘆著氣,即使知道童言無忌,也不是不感動。這個弟弟是他看著長大的,比他的親弟弟也不差什么了。然而他是湘王世子,不管他怎么想,總歸是要繼承王位的。何況他將來就會知道,在地方做個藩王比起拘在京中做輔臣不知道要快活多少了。若是將來真有一日,真有一日……反目,也許是該早些削藩了。

「好吧。」他牽著子奇站起來,「那我們去找父皇。」

「現在就去嗎?」子奇驚異於他態度改變的速度。太子溫柔地笑道:「怎么,我若讓你等,你還真坐得住?」

子奇乖乖地跟著站了起來。夢中蒼白的太子哥哥和眼前生活的,熟悉的太子哥哥形象重合到一起。我絕不會讓夢境成真的。他默默念道。哥哥不會死,我也一定會救他。

剛一出門,黃公公就低頭行禮,問道:「兩位殿下這是要去哪里?」

「去見陛下。」太子說完,又吩咐道:「取些冰鎮的酸梅湯放著,我們回來之後喝。」

「是。」黃公公應了。

鍾粹宮離乾清宮並不遠。兩位殿下攜手漫步,沿路的宮女太監忙著跪地行禮。乾清宮外,太監見到他們也連忙行禮:「小的見過殿下千歲,世子殿下。」

「父皇在歇息嗎?」太子問。

「回殿下,陛下在暖閣接見閣老們呢。」

太子猶疑片刻,又牽著他往暖閣走。「正好,閣老們也在,內閣支持削藩的占上風,你把你方才同我說的那番話有理有據地講一遍,不必提你的夢,他們自然會贊同的。」路上太子細致地吩咐著,子奇懵懵懂懂點點頭。「若是父皇問起你為何舊事重提了,你就說我在反復思量削藩一事,你耳濡目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等到了暖閣外,太監見到是這兩位,連忙進內通報,陛下果然宣他們入內。太子已到了觀政的年齡,湘王殿下又是伴讀,時時刻刻跟隨太子,他們與閣老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