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菁重新開口,說:「我的意思,還有杜大人的意思,是你還是找個機會,能回來就回來的好。伴君如伴虎,聖人對你我幾家尚且如此,更何況太子?當真是一點情分也沒有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真到那個時候,略網羅幾個諸如通敵叛國、擁兵自重的罪名……」

白芷忽然長嘆一聲,感慨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只有當一個人真正處到這個位置,處於這個環境,才能理解那種深深的無奈和悲壯。

為人臣子,做的不好,自然是不行的。可要做的太好了,也不行!

見眾人都有些低落,龐媛就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一切皆是為之擔心,也無用。」

也是,這樣說起來這件事情的主動權根本就不在他們手中,他們能做的也只是觀而後動見招拆招,只是在這里愁破腦袋也無用。

眾人便又重打神吃喝一回,然後去庭院中賞月。

因如今西望府大局已定,樹木種的多了,風沙便小了,水分也充沛許多,又反過來滋潤植被,已經有不少地方是綠意盎然了。

郡主府內早有樹木,又有花匠努力培育出來的花卉,此時正值夏日,都開了滿院,趁著月色十分好看。

銀色月輝灑滿院落,龐媛拉著白芷到處看了一回,又指著旁邊那幾盆怒放的鮮花校道:「這花兒倒稀罕,我卻沒見過。」

「天下物事偏要你見過才好?」白芷上前抱著她笑道,「這一帶氣候同中原大不相同,花草也頑強些,長出來的模樣,瞧這逗比,咱們原先在開封見得多些風骨。」

龐媛點點頭,又仔細看了一回,見因為氣候嚴酷的緣故,這些花朵普遍要比中原的略小一些,瞧著也不是那么水靈,但是顏色偏深,自有一番滋味。

兩個人又討論一陣花草,龐媛又說:「叫他們三個自己說會兒,我給你帶了好些,如今江南流行的花樣布料,這就帶你去瞧瞧。你也給我說說這兒的風貌。」

白芷點頭,略跟牧歸崖他們說了聲,就往後頭庫房去了,邊走邊說:「真要說起來,本地雖然物資不豐,但民風純朴,女孩兒們過的也比中原自在,趕明兒你瞧我拉一場馬球賽出來,也叫我看看你這些年在開封養尊處優,馬術和球技可退步了沒?」

兩人說說笑笑,沿途撒下許多歡聲笑語,聽得前面牧歸崖和白菁他們相視而笑。

甚好,甚好。

☆、第60章第六十章

到底是武將世家,白菁最是耐不住的性子,既接了郭通的擔子,當晚便與妻子商議起來,次日一早胡亂塞了些肉饅頭與粗糧菜葉粥,便興沖沖的往軍營去了,只余下幾人看的目瞪口呆。

龐媛暗自笑個不住,同白芷去外頭騎馬的時候還說:「瞧瞧他,等不及似的,前兒還說最不耐煩管這些家長里短的事兒,如今豈不是自打嘴巴?」

雖是抱怨,可她眉梢眼角卻俱是喜氣,顯然也是歡喜的。

白芷也樂,「也給我們唬了一大跳,面色倒是越發好了。」

「他就是閑的,」龐媛嘆道,又輕輕夾了馬腹,抖了抖韁繩,叫馬兒去一旁慢悠悠的吃